第41章 這人誰
早上江韓到的太晚，周圍一直有人找不到單獨聊天的機會。
提示付款成功，時延多拿出一個杯子，以為韓閆宇是想自己喝，把兩杯咖啡推到韓閆宇跟前。
時延就幫忙到晚上六點，眼看著外面天開始變黑，光線昏暗中亮起一盞盞路燈，時延換了便服下班，看到韓閆宇還一動不動伏在吧台上睡得正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韓閆宇也不深究，他掃了眼一大串咖啡飲品，他本來就是想來找簡丌順便在這自習，對咖啡不是很感興趣：「就冰美式吧。」
「算了。」韓閆宇低頭滑手機，改口道：「那就兩杯，正常冰。」
本以為江韓會油鹽不進，意外的，江韓默不吭聲的聽完，很痛快的偏頭笑了一下，原本是有些痞氣的笑容，左側的梨渦卻中和了距離感：「明白了。」
時延不著痕迹的微微點頭。
回家的路上，最後一段路空空蕩蕩，沒什麼人。
這人誰？
兩人無聲對視，空氣突然安靜。
不知道為什麼，韓閆宇覺得自己好像從這句話裏面，嗅出了那麼點敷衍的味道。
「……唔。」
他把書往桌子上一扔，眼不見為凈的四處打量，步行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都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沒有什麼人駐足停留，匆匆而過。
很甜，同時又並沒有使得意式濃縮原本的苦澀變少半分。時延短促的擰眉將咖啡咽下去，把杯子放到了一邊。
如果他沒記錯，上次來的時候簡丌袖hetubook.com.com口上沾了點咖啡，而現在時延小臂上就有一塊兒。
時延一怔，把被留下的那杯咖啡拿過來放到了工作台下面的位置。沒什麼工作需要做，他不太喜歡純冰美式苦澀的味道，加了奶和糖。
他拎著包走到靠窗的空位置上坐下，咬著吸管往外拿書。
時延走在街上，影子形單影隻，也不用擔心跟江喻對話會被人聽到。
江韓動作一頓，扭頭看見時延露出一個笑容：「哦，你終於肯聊啦？」
那是他最想要的車！
韓閆宇慢吞吞的走到點餐的前台跟前，打量著時延的穿著。
江韓沒有任何要回去的意思，時延知道江韓這樣老跟著他不行。
這證明韓閆宇生活中，沒有太多心事。
到了放學，林恆要留校幫班主任徐西北統計作業成績，時延走出校門的時候，江韓剛剛拿起頭盔。
機車的嗡鳴聲響起時，韓閆宇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如果你待的時間長，」時延一頓，目光在他的斜挎包上面掠過，「可以自己一個人喝兩杯。」
時延的態度很明確，說的也很直接。江韓再跟著他，也不會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不要再浪費時間。
他原本按照江喻說的不理江韓，但實際上這沒有用。他的個性也不是這種迴避的類型，認為不如有話直說，直截了當的跟江韓說清楚。
啊，生活，這周末過得太沒勁了。
時延不清楚簡丌為什麼沒直接跟韓閆和*圖*書宇說，就沒有直說：「有事忙。」
時延無言看了他一會兒，「嗯」了一聲，沒有跟對方科普這是經濟學相關的書，只乾脆道：「你說的對。」
他抬手拍了拍韓閆宇的肩膀：「韓宇。」
看的書多了，時延逐漸也能體會到看書的樂趣所在，也不會覺得枯燥無聊。
白襯衫，棕色半身圍裙，袖口為了方便活動挽起幾圈，黑髮蓬鬆的垂在額前，碎發遮擋住了英氣的眉宇，顯得比平時要沉靜一些。
咖啡廳的客人不多，時延一直守在點餐台那裡也沒什麼事做，就拿了本跟余輕舟新借的書看。
或許這樣反而會激起江韓的逆反心理，更加不會放棄。
其實從江韓的角度來看，他對江韓的不理會也顯得有些沒道理。
時延修長的指尖在檯面上敲打了兩下，心平氣和的偏頭道：「選好了沒，點什麼？」
江喻原本也只是拿自家弟弟沒辦法，這幾天下來已經證明他提出的無視根本沒起到效果，就點點頭問時延：「你打算怎麼跟他說。」
感受到眼前投下一個陰影，時延抬眼看到韓閆宇坐在吧台上懶洋洋的撐著腦袋，也不怎麼意外。
時延心想，怪不得第二杯半價。
江喻：「……」
時延眼裡劃過一點笑意。
時延下意識看了眼他桌上已經喝完大半的冰美式，對韓閆宇的睡眠質量有了認知。
江韓把單肩包斜挎著轉到背後，俯身擰油門，機車駛出去後背對著時延擺擺手https://m•hｅtuｂook.cｏm.com：「明天學校見。」
時延搖頭：「不，我打算讓他直接問你。」
時延看了他一會兒，沒再叫他，撕了一張便利貼寫了幾個字，貼在了韓閆宇的胳膊上。
他坐在車裡，被自行車堵的寸步難行，眼看著有人騎著機車從窗外飛快經過，微微坐直了身體。
喝那麼多咖啡還能睡得著，常常受失眠困擾的時延有一點羡慕。
兩包砂糖嘗不出味道，時延很有耐心的低頭加了五包糖，攪動后嘗了一口，微微皺眉。
又甜又苦，兩種味道都是極端，並沒有互相壓制，也沒有互相影響。
韓閆宇：「……」
「哦，」韓閆宇又高興了一點，「我去過了。」
韓閆宇只拿了一杯，把另一杯留在了檯面上：「你幫簡丌上班，另一杯給你喝吧。」
時延頭也不抬，並不關心的隨口道：「哦。」
把咖啡廳當圖書館的韓閆宇卻還沒到這種程度，他看了沒多久，就逐漸陷入坐立不安的煩躁中。
時延想起剛剛店員小哥的叮囑，盡職盡責的順口道：「今天的活動是冰美式第二杯半價。」
他強調：「兩次！」
對方沒反應，韓閆宇也就覺得沒意思，他興緻缺缺的嘆了口氣，沒再開口。
周一。
「……」
時延簡單道：「實話實說。」
在這裏學習的除了韓閆宇以外，就只有剛剛那兩個附近學校的女生，於是他將目光落在時延身上。
上次知道時延跟簡丌一起做過模特已經夠讓他意外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在簡丌連在咖啡店的打工也讓時延幫忙代班？
時延並不浪費時間，單刀直入道：「你想知道什麼，我很清楚，但是出於某種原因，我現在不能跟你說。無論你怎麼跟著我，都不會得到答案。你哥還會再醒過來的，到那時候，直接去問你哥吧。他會告訴你的。」
時延低頭翻過一頁，簡單道：「沒有。」
「你這什麼盜版書，」韓閆宇半天才道，「地球明明是圓的，小學生都知道。」
「……」
他抬頭看向正悠閑翻書的韓閆宇，對方正面不改色的拿著杯子邊喝邊看，絲毫不受影響。
「看不進去？」
韓閆宇心想他表現的這麼明顯嗎，但還是點點頭：「對。你看什麼呢？」
他跨上機車，乾脆的戴上頭盔，朝時延輕哼著笑了兩聲：「我更喜歡你有話直說，比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好多了。不像我哥，一件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瞞了我十多年，實際上就只是在逃避和自欺欺人，還以為很了解我。你應該也不想坐我的車，我就不載你了。」
時延走過去，簡單道：「我們聊聊。」
韓閆宇剛剛都在神遊，壓根沒看飲品清單，他微微有些不爽的眯起眼睛：「簡丌怎麼不在。」
韓閆宇：「……」
他無言的看著時延，又看看自己周圍，挑眉道：「我一個人來的，第二杯給誰喝？」
大概兩個人中就有一個喝不上來冰美式的味道。
他沒什麼興緻的在吧台邊上托著下巴，看著時延閑聊：「你有hｔｔps://wｗｗ.hｅtｕｂoｏk.coｍ.cｏｍ沒有去過阿派家？」
「我打算周一，找江韓談一談。」時延言簡意賅的道，並不是在徵求江喻的意見，而是在跟他提前說自己的決定。
即使心底里已經猜到了，韓閆宇卻並不希望事情真的像他想的一樣。
時延把封面朝他展開：《世界是平的》托馬斯·弗里德曼。
後面也沒有別的顧客，所以韓閆宇也不擔心會影響正常營業。
江喻一愣：「你打算把我現在這種狀態的事……告訴他？他不會信的。」
「不喜歡？」江喻看著時延的一連串動作，平時時延就更喜歡甜食。
韓閆宇面無表情：「……是，我還一個人吃火鍋，一個人唱卡拉OK。」
想到簡丌有事先聯繫時延，而不是第一時間選擇找他，韓閆宇稍稍沉下眼睛，有點不高興。
韓閆宇含糊的應了一聲，沒動彈。
韓閆宇的坐姿，逐漸從還算認真的正坐，轉向不羈懶散的北京癱。
時延好長時間沒聽見動靜，朝韓閆宇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趴在吧台上睡著了。
江喻提出的方法並不合適，江韓現在就在一個教室里上課，總不能莫名沒有理由一直無視對方。
韓閆宇直直看著那輛車揚長而去，眼睛微微睜大。
他點了點電子屏幕，簡潔道：「一杯冰美式，前面掃碼付款。」
周圍都是自行車，只有江韓的機車大咧咧的停在路邊，看上去格外顯眼。
他早就交上違規停車的罰款把機車取了回來，依舊每天騎車上學，不過學校里不能停，他就停到附近的停車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