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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珺忍著笑，打底畫眉，她眉毛淡，得畫上幾筆才顯得精神。

「怎麼這麼酸？」想了會兒才想起來，昨天蹬了那個天鵝船，那也才四十多分鐘啊，怎麼就肌肉酸疼了。

85年的錄像，畫面已經很模糊，有些地方還會突然花屏，傳聲也有點怪，但有個大概雛形。

林文珺在絲廠里當女工，落下了手腕的毛病，江燁呢是頸椎不太好，他們也都奔四十的人了，該運動就運動，該保養就保養。

江燁齜牙咧嘴的在貼膏藥，一聽說老婆要去游泳館，眼烏珠又瞪圓了：「游什麼泳啊，在家跑跑步，我去搞個跑步機。」

圓圓已經等著吃神仙糕了，她不是在蘇城長大的，根本不知道神仙糕的來歷，但她喜歡吃這個糕。

江燁總算從三樓挪下來：「不行，這家裡得裝個電梯啊。」以後老了怎麼，到時候要是腿腳不好了，就得坐電梯上下樓。

宋爽一看老闆的年紀，覺得有希望：「老闆，卡西歐家庭演唱會的帶子，有伐？」

圓圓震驚地看著媽媽，鼻子一皺就想哭。

他看見江寧坐在桌前吃糕，問她：「你腿酸不酸？」

家庭演唱比賽畢竟辦了十幾屆呢。

第二天一早，江燁剛起床就抽氣，幾步一抽，慢慢挪進衛生間，林文珺對著鏡子按壓乳液，從鏡子里問他：「怎麼了？又痔瘡了？」

圓圓聽著姐姐講故事，她有點心不在焉，時不時就被廚房裡傳出的香氣勾走，被姐姐揪了兩記小辮子。

江寧從廚房走出來，手裡拿杯果汁：「媽，她剛學會寫江。」

「圓圓！」林文珺https://m.hetubook.com.com摸摸女兒腦袋上的碎毛，像朵小蒲公英似的，「你想不想跟媽媽姓啊？姓林。」

拿只塑料袋子套起來，老闆很爽氣的一揮手：「算你十五塊。」一盤三塊錢都不到，宋爽趕緊換錢。

林文珺因為這個，還制定了個新規定，凡是下班還去進修跟崗位有關的課程，學費都給報銷一半，外加在考勤上寬鬆一些。

「小姑娘，你來挖出土文物的啊？」

「這個《真的好想你》，我媽那會兒在家天天唱。」宋爽記憶尤新，當時火的，大年三十晚上，不看春晚看決賽。

還真被她找到了一家，很小的一間門面，裏面賣各種盜版的遊戲光碟和電影電視劇碟，除了盜版還有翻錄的。

陳姐點點頭：「現在蠶豆新鮮，那我今天買點蠶豆煸一煸。」

她們要搞，賽制其實差不多，但唱歌比賽，會不會沒新意了？

「這附近有沒有游泳館？我聽說游泳最好，身體每塊肌肉都能運動到。」

林文珺忍著笑：「不用，不是那個。」江燁大吃大喝這麼多年，十個男人九個有的毛病，他當然也有。

小時候一到農曆四月十四，那就是吃神仙糕的日子。

在娛樂匱乏的年代，這樣一檔節目當然會廣受歡迎，能火到跟春晚爭風頭的，大概也就這麼一個了。

她把宋爽扒下來的賽制和流程看了一遍，跟記憶中大差不差，看來是萬變不離其宗。

「不酸啊。」

現在早都換光碟了，錄像廳都差不多要絕跡了，好在公司有台舊機器，宋爽就在會hetubook.com.com議室里放，一邊放一邊記筆記。

時不時拍一下她的背：「把頭抬起來，握筆不要這麼用力。」小手指頭都因為用力，指尖發白了。

寧寧也好長時候沒吃到過神仙糕了，小時候外婆每年都會去買，神仙糕也只有呂洞賓生日那幾天有賣的，過了這幾天就沒了。

許言已經上了一年課了，連之前的也一起補發給她。

「你叫人抬到樓上，對，小客廳那兒，挪掉一組沙發。」那邊平時沒人，江燁上樓也是躺床上，她有什麼事也都在書房裡，那一組小沙發可以搬到公司的會客室。

老闆找出來七八盤錄像帶，上面矇著灰，他不扔到櫃檯上，怕灰浮起來，拿著問：「喏，要伐？就這點，再過幾天，我就要當廢品賣掉了。」

林文珺跟宋爽把業務部所有人叫來，一起研究錄像帶。

「都要都要。」

也就是因為當年根本沒手機，連電話都還沒普及開呢。

分初賽、複賽和決賽，當年家家都看的比賽，現在一看，還挺土氣的。

這支廣告風格鮮明，配樂輕快，抓人眼球。

宋爽想重點，研究一下賽制和晉級條件，比賽的時候她才十多歲，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一邊看，一邊在本子上記錄。

江燁揉著大腿，還不敢相信，這才多久怎麼這麼酸痛。

當年能到國外去發展的，那人氣可不得了。

她晚上還去上課，學廣告營銷。

五十塊一套，就這點功夫賣掉三四套了，宋爽還怕收到假錢，仔細看了很久。

「你當心別跑得太猛了，傷膝蓋。」她也不是白提醒的，江燁和_圖_書要麼不動，一動就天天十公里，終於膝蓋磨損。

做了廣告的三款果茶，銷量慢慢上來了，漸漸顯示出了廣告的效力。

「許言都去進修了，我不學怎麼行。」

連電視台她都去過了，母帶不外借，編導告訴她：「你找找那種現在還在賣盜版碟的小店，這種可能有。」

「嗯，少吃點好。」

陳姐掛了電話，指揮師傅往樓上搬，還給人家倒了水，倒了根冰棍，天雖然還沒到熱的時候，這麼重的東西，扛上去還是滿身汗。

江燁不說話了，平時早飯要吃滿滿一碗面的，今天把面挾掉一半。陳姐看著問：「江總，今天怎麼吃這麼少啊？」

放個跑步機，像什麼樣。

陳姐也問：「最近的飯菜要不要清淡點啊？」

現在看來，一切後來讓人覺得新鮮的事物，早早就都有雛形，比如電視購物到電視購物台，再到網路直播。再比如這次想做的選秀。

林文珺沒蹬船，一點不酸痛，江寧倒是蹬了，可她天天都跳繩，每天都是一千，這點運動量一點問題也沒有。

宋爽還以為沒有，誰知道老闆眉毛動一動：「你運道好，被你碰到了，跑出這個門，找不到第二家。」

下午林文珺在看果茶廣告的投票，三款果茶男孩，目前最受歡迎的是搖滾男孩，他最酷，長發挑染了幾縷，酒紅色紫色，很有點港星的樣子。

林文珺手機響起來，她拿起來走出會議室，接起來一聽，陳姐說：「林總，江總買回來一個跑步機，家裡沒地方放啊。」

但也有很多熱情的觀眾，打電話進電視台，向參賽的家庭們表m.hetuｂｏoｋ.ｃoｍ•coｍ達喜愛之情。

「可真是不好找！」畢竟是十來年前的東西了，現在滿大街都美亞音像，哪還有租錄像帶的店啊。

神仙糕蒸好端上桌，一層紅一層綠一層白，圓圓以前沒吃過。

林文珺晚上回去，先輔導圓圓寫字。

等虹橋那邊拆遷，還是去東山買塊地，他這一年多各地跑，杭州好多塊地都在綠城手裡，以後房價不用說。蘇城要造高檔的房子，要麼靠園林，要麼靠太湖，早晚起得來。

看見爸爸從三樓往下挪，還問呢：「爸爸怎麼了？」

宋爽點點頭：「好，我去找找看，但不一定能找到這麼全的。」

「只有這個是普通人的唱歌的比賽，還有模特大賽什麼的，那些專業的唱歌比賽，要不要也看一看？」

林文珺一直都在仔細看錄像，她還挺驚訝的，沒想到85年時的比賽，賽制和流程，就已經跟後來那些選秀差不多了。

宋爽幹勁十實，她提前開始做功課，把85、86、87年的《卡西歐家庭演唱大賽》錄像帶給搞來了。

「林總，要不然加點別的才藝？」宋爽思索，「我們畢竟是打著選代言人的旗號，要是光比唱歌，不就成了唱歌比賽了嗎？」

回程開車的是林文珺，一家人玩到下午三點，過了圓圓午睡的時間，她前幾分鐘還在嘰嘰喳喳，突然就趴在爸爸身上，睡著了。

「你替我看看店，我幫你找出來。」

看著就心疼，這麼丁點多，馬上就要讀書了。

宋爽聽見店後面翻紙箱子的聲音，期間來了好幾個客人，都是買《流星花園》的，老闆在後面聽得清清楚楚ｈttｐs://ｗｗw.hｅtｕbｏok.cｏm.ｃom：「五十一套！一分錢也不還！」

場景的轉換靠還有些漫畫風，用繪畫代替街景，這是之前的廣告從沒有過的。還是彭導那個說法，要一下子就抓住人們的目光。

江燁大嘆口氣，真是沒想到，陪孩子玩會這麼累。

特別是那款莓子茶，因為搖滾男孩最受歡迎，所以賣得最好，這本來是個小眾口味，沒想到被果茶男孩帶火了。

「啪」，林文珺把一包筋骨貼拋給江燁：「貼兩張吧。」想想江燁三十齣頭來海市打拚，一開始是扛大包過來的，雖然他到老身體還不錯，也該注意一下。

「行啊。」林文珺點點頭，「除了國內的，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搞到國外的，這種節目國外肯定也有。」

「呂洞賓在這一天會變化成凡人，有時候是乞丐，有時候是貨郎，擠在人群中間，碰到他就會有好福氣。」這個就叫軋神仙，越擠越有福氣。

全是連鎖加盟的，好處就是這種店，她進去問一家，就知道，全市都沒有。

自己瞎折騰他自己。

基本上都是專業選手獲勝，比如周冰倩，卡西歐是日本公司，因為拿了冠軍，聲音被日本的公司聽見，還去跑到日本去發展了一段時間。

走廊是圓圓和元寶活動的地方，圓圓很喜歡在寬走廊上跑來跑去，元寶就在後面追她，冬天的時候，一人一狗就在那兒曬太陽。

老闆正在看電視劇，他還以為小姑娘是來買《流星花園》的，這個片子現在火天火地，一天能賣掉二三十套，沒想到是來考古的。

還是去東山買塊地，有山有水有茶葉，造個三棟，都按電梯，以後養老就住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