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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老師有些驚訝：「那請我來是為了什麼呢？」她還以為家長請她來，是突擊一下準備下個月開始的面試呢。

還真就跟池老師說的一樣，這個沒辦法取巧，就是練。

林文珺差點笑出來：「怎麼，你們家那祠堂是廟裡的功德碑？寫上了就有福報？」

林文珺笑了，留下了池老師的聯繫方式：「謝謝池老師，我們考慮一下。」

不下狠心不行。

江連清一直到死都還在遺憾，可惜他到都沒個孫子。

池老師笑眯眯拿出紙和筆：「你叫什麼名字呀？」

她一直以為，她工作了，成果也還不錯。家裡買房子商鋪，衣食住行的一切開銷，她都負擔了一半，更別說兩個女兒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你們家裡是有特別培養過她嗎？這個內容還是太深奧了，可以從淺的開始。」池老師從專業的角度提出建議。

林文珺說完就回到客廳里去了，在寫字板上教圓圓寫「林」。江燁本來都要走了，腳下一頓，脖子伸長往屋裡一看。

她發現圓圓的語言能力很強，英文可以做長段的自我介紹，看圖說話編故事的能力也很強。

林文珺沒來得及跟他說改姓的事情，她跟到門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年紀稍微大一點，三十多歲的最好，有經驗，對孩子也更有耐心。」自從有了劉暢，林文珺許多事情都不用親自忙了。

江燁心裏掛著事，這女人，一點口風都不露，她又要幹嘛？

林文珺讓劉暢請了一位學前班的老師來，看圓圓到底是什麼程度了。

一周還沒到，林文珺就聽ｍ.h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cｏm見圓圓在偷偷給江燁打電話，她能背出家裡所有人的手機號碼：「爸爸，你快回來吧，你一走，媽媽就請老師了。」

為什麼要談一談，因為圓圓馬上就要幼兒園畢業了，要改就得早改，早辦手續不影響小學入學。

她緩緩吸口氣，先平復下翻湧的情緒：「為什麼不行？你說說，我聽聽看。」

林文珺坐在老闆椅上，往側邊一滑，面對面看著江燁：「我想讓圓圓跟我姓。」

兩個女兒，一個跟爸爸姓，一個跟媽媽姓。林文珺覺得挺正常的，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

江燁虛指一下客廳，江寧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媽媽要談什麼，聽上去很鄭重的樣子，她上下打量爸爸，意思是：你犯錯誤了嗎？

林文珺說：「我們已經打算進對口的學區小學了，學校也還可以。」

江燁盯著林文珺看，一時卡了殼，只有一句：「那怎麼行！」

他不會用那個密密麻麻的鍵盤，他用筆寫，「談什麼」。

劉暢請來一位池老師，她本來是帶學前班的，每天幼兒園放學后，到家裡來教圓圓一節課。

江燁看她那臉色一淡，就知道說不過她，可能她本來就是那麼一提，現在不讓她改，她反而認真了。

「書寫本來就是一件需要長期重複練習的事情，這方面是沒有任何取巧的辦法的，只能練，也不用請我來，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林文珺看了一眼在走廊上跟元寶玩耍的圓圓，她太意外了，沒想到老師這麼認可她。

林文珺飛快回過去「回hｔtps://ｗww.ｈeｔubｏok.coｍ•cｏm來再說」，看著屏幕上面的小信封摺疊起來，發送出去，把手機一擱，就讓他著急幾天。

「我每天寫字呢。」

池老師還問：「你們真的不參加面試嗎？她這個水平，可以去考一考的，如果考我們學校，我可以推薦一下。」

池老師露出「怪不得」的表情：「基礎數學她也已經基本掌握了，她薄弱的環節是書寫，但以她現在的程度，考個好的小學不成問題的。」

江寧沖爸爸擠擠眼睛，父女倆打眼色。

「木就是樹！」圓圓知道。

「三個木就是森。」江寧插嘴，「那我的名字也要教她。」家裡所有人的名字，圓圓都要學會。

劉暢又從師範大學里請來個大學生當家教。

而且她還念了一段池老師都沒聽過的英文，聽了一小段她才發現，圓圓竟然是在用英文背《紅樓夢》的片段。

「好，那你快點回來。」

林文珺吃了顆定心丸：「謝謝池老師。」

林文珺正對著電腦，看宋爽整理出來的賽制和大概企劃。

林文珺也不能時時看著她，當然要請一個嚴肅點的，先唬住她。

她上完第一節 課之後，跟林文珺說：「圓圓的表達能力很強，這說明她的觀察能力，記憶力和想像力都很豐富，三者結合，才有現在的語言表達能力。」

「我叫圓圓，我小名叫圓圓，大名叫江安。」圓字兒還太複雜，先寫自己的名字給老師看，一張紙，寫名字就用掉大半張。

在她覺得自己有資格這麼提的時候，江燁依舊是這種反應。

「這樣吧，你們請一和*圖*書個在校大學生，教育專業的就行，就付個家教費看著孩子練吧。」池老師又建議，「一開始先培養個習慣，後面還得靠她自覺。」

談一談？談什麼？

林文珺回鄉吃飯的時候，把錢捐給了村裡的小學。

「老家那祠堂，名字都已經上去了。」江燁老家的祠堂還是修起來了，本來女孩子是不上祖譜的。

江燁手裡的包一揚，扭頭走了。

一聲令下，元寶就躥出去了，甩著蓬鬆的毛尾巴，銜著球跑回來，往圓圓腳下一放，大尾巴搖來搖去，等圓圓再扔一次。

對面的江燁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圓圓握著聽筒搖頭，壓低聲音繼續告狀：「姐姐也不救我。」

掛掉電話一回頭，發現媽媽就站在門邊。

出差五天，夜裡到家，一回來，包還攥在手裡呢，就跑進書房找林文珺：「哎，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買回來的跑步機一次都還沒跑過呢，江燁當天就出差去了，傍晚的時候回來拿包。

他現在也跟林文珺學，衣櫃裏面放著一個簡單的出差袋，必須品都有，再添兩件衣服拎著就能走。

「那這樣吧，咱們讓圓圓選，抓鬮。」

她見過許多父母陪讀的小孩子，父母在的時候，學得不錯，一脫離父母，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壓根不會自己規劃自己的學習時間。

「兩個木，就是林。」

她還挺會給自己找借口，跟媽媽笑一下：「沒打通！」

「等你回來，我們談一談。」

寫完字，還把寫得好的劃一個圈，圓圓寫上兩行，就有想偷懶了，可抬眼一看，劉老師看著她。她就又低下頭https://m.hetubook.com.com，繼續寫。

「沒人教過她這個，是她姐姐在學校里參加了文學分析小組，最近好像就是在讀《紅樓夢》。」小鸚鵡學舌，把這個也學去了。

村長還想讓江燁捐錢，因為女兒的名字上不了族譜，所以不肯掏錢的人家還挺多，村長還說呢：「怎麼越掙錢的，越生女兒呢？」

江燁一手拎包一手扶牆，換著鞋子看她一眼：「最多也就三五天吧，不一定，要是有變動再說。」

公司要怎麼來運作這場選代言的電視節目，明天還約了編導一起吃飯，先互相接觸一下，籌備期也得有個三四個月。

看看這家裡各種地方的玩具，還有掛著的兩塊牌子，「圓圓銀行」「圓圓百貨」，就知道這家肯定特別寵孩子，肯定是狠不下心來這麼干。

「這裏一撇一捺，就是個木字。」

她說完懂了，家長花這麼大的價錢請她，是想讓她看著孩子寫字。

圓圓寫字的水平，突飛猛進。

圓圓才剛開始學寫字，用到她大名的地方不多，小朋友們也都叫她圓圓，就像她叫小宇飛飛淘淘一樣。

來了個短髮瘦削還戴眼鏡的女孩，圓圓一開始還以為是又一個姐姐，來陪她玩的，誰知一上門，媽媽就讓她叫：「劉老師好。」

林文珺眉頭一松，手機響了兩下，打開一看是江燁的簡訊。

黑板，課桌，筆和本子。

其實不是，是他的眼睛里就盯著沒給錢的人家。

她自己也是面試老師之一。

池老師又測試了一些最基礎的東西，簡單的加減法，英文ABC，還有看圖說話。

林文珺皺起眉頭：「說什麼呢？」她馬和_圖_書上抓住江燁話里的意思，「怎麼？我想讓圓圓跟我姓，還得先離婚？」

江燁把包一扔，沖澡洗頭，沒一會兒帶著滿頭海飛絲的味道回來了。

圓圓還不知道她得到了面試老師的認可，她把手裡的球扔出去：「去！」

圓圓握著筆，爸爸媽媽姐姐的名字叫什麼，她都知道的，她數手指頭：「那我今天要學九個字嗎？」

江寧搖頭：「是七個字，江字是一樣的呀。」她乾脆把家人的名字都寫在黑板上，讓圓圓每天看，看多了就記住了。

事實也說明她堅持是對的，慢一步可能就晚上好幾年。

懷寧寧的時候條件不好，一直在絲廠流水線前站到要快生產，懷圓圓的時候更不用說，她一口氣都不敢歇。

「你先去洗澡，一股煙味。」林文珺捂著鼻子，這肯定不是下了飛機就回來的，這幫人，下了飛機又去K歌房了。

特別讓池老師驚喜的是，圓圓英文也不錯，她用英語講了一個鬼故事，當然是幼兒水平的鬼故事。

「說啊！」

江燁想了好幾天了，怎麼也猜不到她是想讓圓圓給她姓：「什麼意思，你要跟我離婚啊？」

「劉老師好。」

「這是她幼兒園裡，萬聖節的時候外教老師講的。」圓圓從小就喜歡聽故事，她牢牢記住了，還回來講給姐姐聽呢。

林文珺特別要求的，最好嚴肅一些，圓圓這個小馬屁精，跟家裡每個人都撒嬌，沒有能黑住臉教訓她。

江寧有些好奇，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林文珺也看回去，她從不太理解他目光的意味，然後她慢慢懂得了。

村長只好破了老祖宗的規矩，把女孩的名字也給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