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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后一邊找人問路，一邊看著沿途的風景，逛逛街，只看不買那種，偶爾小黎嘴饞了才買點吃的，渴了買點喝的。

「我媽媽不在家，上班去了。」

「不想，你也快點進去換衣服。」

已然睡醒的程黎看了一眼小女孩，再看一眼小憐的臉蛋說道：「上面那個臭腳丫頭好像和小憐有點像耶，是我的錯覺嗎？就眉毛和眼睛。」

對講機的另一頭是有點稚嫩的小女孩聲線。

「你啊，我幫小憐穿都不幫你穿。」

程明付了錢，在店裡把吊牌剪了，旁邊就是一家小吃店，隨便湊合一下，把午餐解決了。

美婦人的視線掃到趙磊身上，手中的購物袋掉在地上，目瞪口呆地問道：「小石頭，是你嗎？」

這麼看，如果小黎不跟來，晚上會寂寞的人是小憐也說不一定。

四人坐在小區里的石桌石椅上，趙磊在這解決午飯。

小黎和小憐朝著程明跑來，想要推開他。但左推右搡之下，程明的身體紋絲不動。

「噹噹當……」

「你好，請問是白初慧家嗎？」

「多多益善。」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又不是變態，我去太陽下曬一會兒就好了，不過小黎和小憐還是得去換一身乾燥的衣服好點，就算是夏天也不能大意。」

這一點，程明倒沒有說謊，與其編什麼理由，還不如說出真實情況。

小憐擦了擦鼻子，打了個噴嚏。

「我在這裏守著就行了，你們快去換身衣服吧，剛才來的路上好像有一家服裝店。」

輪到小憐，她直接把菜單遞給趙磊了。

「這些款式我都不喜歡，不可愛，還老土，小憐也這麼覺得吧？」

「媽媽別哭。」白璐抬起小手擦拭著母親的眼角。

「沒啥大事，只能希望這不是洗腳水了。」程明拉了拉濕漉漉的上衣，擰起衣角擠水，苦笑說道。

程明打趣說道：「都走到這裏卻慫了？想打退堂鼓？」

「給你帶的午餐，吃不飽的話再去店裡吃，反正很近。」

「你爸爸呢？也不在家。」

「她什麼時候下班。」

「我就不點了，已經點了很多菜了，我們吃不完的。」

白初慧雙腿一軟ｗｗｗ.heｔubooｋ•ｃｏｍ.ｃoｍ，躺坐在地上，雙目失神。

程明攤手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辦？晚上再過來嗎？我建議是在這裏守著，免得不小心錯過了，最好是能把她堵在門口，當面質問，不然她之後可躲著我們就麻煩了。」

白璐情不自禁地回頭望了一眼趙憐。

怎麼就臭腳丫頭了。

渾然不覺危機已經降臨的程明仰頭望去。

坐了一天的車，舟車勞頓、腰酸背痛的，一躺下就酣然入睡，睜眼已是隔日。

趙磊的手掌劃出小憐小時候的身高。

程明把菜單遞給他們。

有些警覺。

只看得到上半身，好像是穿著黃色弔帶裙，露出了圓潤肩頭，趴在窗邊，朝著程明擠鬼臉，吐著小舌頭。

得了，他們這是成大反派了。

「我又沒做錯事情，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是你們擋住我澆小花小草了。」

「程明，你沒事吧？」趙磊問道，離得稍遠的他只被水濺到一點點。

個頭不大，身材嬌小，應該是個小學生，估計是站在椅子上才能趴在窗邊上。

「你們想點什麼自己點吧。」

「別磨蹭了，我看這一件粉色的就不錯，你們都換上吧。」程明在女裝區拿起兩件同款的粉色運動衫說道。

「我沒有你這種媽媽，我和你一點也不像。」

要是客滿了，就只能站在桌子旁邊等，站在什麼桌子旁等也是很有講究的。

趙磊跑過去，撿起紙飛機，上面寫著——「大壞蛋，快滾開。」

「和普通的燒賣味道差不多，鮑魚就尾指頭大小，能點基本款，就別點加強版了。」

程明沒好氣地敲了下妹妹的腦袋瓜子，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可能！我一沾枕頭就睡了，我抱著被子睡的。」

「這麼一說確實。」

趙磊扭了扭脖子，一直抬著頭，脖子有些累。

「你爺爺還好嗎？」白初慧問道。

「臭小鬼，還不快跟我說對不起。」程明指著她喊道。

「量很小的，可能一個菜就一人一口。不然怎麼叫茶點，飲早茶必須要有這份優哉游哉的閑情，時間才會變得有滋有味，不然浪費了美食，也浪費了時間。https://m.hetubook.com.com」

「很可愛，你穿什麼都合適。」

「前幾年搬來的，當時還給我們送吃的，待人很不錯，平常家裡煮多了點東西，也會送給我們，就是她的女兒白璐有點乖僻、不合群，你們找她幹什麼？」

「誒，真沒勁。」

「飯點的時候更有可能在家，試一試吧，反正損失什麼。」

「你是誰？我家不訂報紙。」

「哥哥，我的身子骨才沒那麼弱，而且只濕了這麼一點，哥哥關心一點自己才差不多，馬上就要去參加競賽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病倒了。」

這個的可能性最大，畢竟這麼多年沒聯繫，就是要和過去的人生做切割。但這就解釋不了她為什麼突然寄錢。

「怎麼了？」

「哥哥小心。」

「哥哥，我比小憐可愛吧？」程黎搔首弄姿地問道。

那丫頭叫白璐啊，套出一個有用的情報了。

到了下班時間，出入小區的人就變多了，有下班回家的，也有帶著孩子下樓散步的。

「這個芥末八爪魚是什麼啊？還有鮑魚燒賣。」

本來緊閉的三樓窗戶打開，一大盆水傾瀉而下。

「我是白初慧的朋友，找她有點事？」

程明強硬地把撅著小嘴的妹妹推搡進更衣室。

白初慧撲過去，緊緊地抱住小憐，淚水情不自禁地涌了出來。

「那你們再等等，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哦，回來了，這是她的車。」

有的人說有印象，有的人直接搖頭，總算是問到了一個老婆婆，是鄰居，知道的多一點。

小黎只是輕撫著小憐的後腦勺，未說什麼。

發倦的小黎躺在程明的大腿上睡了會，那小女孩在這段時間里也沒有再出現。

氣呼呼地掛了，看來又是個缺父愛的。

程明牽起小黎和小憐的小手返程走去，是一家運動服裝的特賣店。

「都這個點了，要不先去吃個飯再去找她？」趙磊提議道。

不比精緻的早茶，吃的是雲吞面和小籠包，還給趙磊打包了一份回去。

趙磊抓開了白初慧的手，狐疑地問道：「你是我媽？」

看到媽媽的車的白璐從樓上跑下，直接撲進了白初慧懷裡，說道：wwｗ.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m「媽媽，你回來了，他們是今天來找你的大壞蛋。」

出於職業反應，趙磊在吃之前還會看看是什麼食材。

「啊嚏。」

「女孩子不能隨便。」

「才沒濕啦。」

程明倒是簡單，一件白色的透氣體恤，一條黑色五分褲和一雙涼鞋。

「你找我的媽媽幹什麼？」

「我沒事，就是鼻子突然有點癢。」小憐急忙解釋說道。

「這種事情就不用該跟我彙報了，有這功夫還不快穿衣服？還是說文胸也濕了？店裡好像有運動背心的樣子。」

程明嗅了嗅身上，倒是沒有異味，鬆了一口氣。

「我不是你媽還是你的誰？」白初慧越過程明和趙磊，看到他們身後的小憐，「難道說你是小憐？都長這麼大了。」

程明在樓下樓梯口前的對講門電控鎖摁下門牌號，303。

環境稍有些噪雜，很有煙火氣息。

程黎眨了眨眼睛笑道：「哥哥是不是很失望？現在想幫我這個妹妹穿衣服了嗎？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情況如何？」

程明和小黎趕忙追了上去，程明把小憐緊抱在懷裡，淚腺崩壞的小憐失聲痛哭。

程明沒敢靠近，這一桶倒下來，可不得了。

「有一筆郵局匯款她好像匯錯人，我們想跟她核對一下。」

小黎和小憐還在店裡挑起衣服來了。

程明先點茶、洗杯，看著菜單上的點心，會有讓人眼花繚亂的感覺。

響了幾聲後接通了。

靦腆地在程明身前轉了圈，問道：「怎麼樣？還合適嗎？」

程明和趙磊也開始問人知不知道303的白初慧。

「如果是洗腳水的話，哥哥心裏會偷著樂的吧？」

看她的臉蛋，還想當年輕，保養的不錯，臉蛋與小憐有七分相似。

須臾之後，程黎探出一個小腦袋，雙手抓著布簾說道：「哥哥，我現在脫|光光了。」

管理稍微混亂，是自由搶座制的，而不是排隊取號和叫號，但勝在價格親民。

程明等人看著紅色小轎車在面前停下，一手提著菜，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的美婦人走下車，穿著白襯衫、黑筒裙，一副都市白領的打扮。

兩點半，小女孩再次出現，摺紙飛機ｈttps://ｍ•heｔubooｋ.com.cｏm飛下來。

小憐推開白初慧，朝著小區門口跑了出去。

程明前世是沒有這份閒情逸緻的，囫圇吞棗地解決掉早餐，然後被一個看報紙的老人家教育了一嘴。

趙磊也點了兩份自己感興趣的茶點。

時近中午，終於抵達目的地。

小女孩手裡端著桶面，邊吃邊盯著他們。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像是看到小時候的小憐，那時候她才這麼大。」

「哥哥昨晚睡得怎麼樣？沒有我陪著，是不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抱著小憐的哥哥才睡著？」

白初慧抓著白璐的小手，說道：「我沒哭，只是眼睛里進沙子了，我們回家吧，今天做你喜歡吃的菜。」

「我不要，除非哥哥幫我穿。」

「就覺得飯點打擾別人不太好，有可能是真的害怕吧，如果她真的住在這個地方。」趙磊仰頭望著高樓，說道，「她可能已經組建了新的家庭。」

一開始只覺得有點像，現在越看越像。

「我沒看錯吧？你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了？」白初慧不可置信地搖晃著趙磊的肩膀，問道。

「身體好的很，不用你操心，反正你也沒關心過。」

「程明哥，頭頂。」

早上就是退休老人們的天堂，他們早起買菜，然後去喝茶，一直坐到十一點才回家煮飯，沒事不會提前買單。

「那我們快去快回。」

程明抹了把臉上的水漬，朝著潑水的人望去。

等著上菜的過程中，小黎又不安分地挪著屁股，坐在程明這把凳子上，拉過程明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腰肢問道：

起床的時候，身上沒有一點壓迫感，手裡也空蕩蕩的，倒真的有點失落就是了。

蝦餃、干蒸燒賣、叉燒包、蘿蔔糕、蛋撻和腸粉這一些都是必點的。

「我們是她的親戚，暑假來找她玩的。但是白璐小妹妹是很小的時候見過我們，現在已經不記得了，還以為我們是陌生人，就不給我們開門，所以我們在這裏等白阿姨回來。」

也去午睡了？

小憐率先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

反應不及的程明像是澆花一樣被從頭到腳被給淋濕了，小黎和小憐要被波及到，濕了半個肩膀和頭髮。

「晚上。」

「我ｗwｗ.ｈｅtuboｏｋ•cｏm.ｃoｍ都可以。」

「有這麼像嗎？」小憐雙手托腮，納悶地問道，她本人反而是最沒感覺的。

「不用了，我自己會穿。」小憐奪過衣服，跑進了更衣間。

「有別的住戶進去了，不過是個男的，我問他認識白初慧嗎？他沒理我，我也沒跟他一起溜進去，感覺意義不大，還會被視為可疑人物，被轟出來。要是叫保安過來就麻煩了，那孩子隔一會兒就會從窗戶冒出來，朝下面看一眼。」

「我沒有爸爸那種東西！」

打算一起去老字號的酒樓吃正宗的廣式早茶，早點動身，免得去晚了沒位置。

「最喜歡媽媽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是我的匯款地址，是我疏忽了，應該寫的模糊一點的，你爺爺怎麼這麼糊塗，放任你們胡鬧，把我寄給你們的錢當做路費花掉了？那可是我們當做學費和生活費的。」

「這算什麼回答啊，哥哥你就是喜歡雙胞胎吧？都有兩對雙胞胎了，還滿足不了你嗎？」

程明等人還算幸運，來的時候有空桌。

程黎雙眼放光，一臉好奇。

「看來吃的東西還是差不多的。」

小石頭是趙磊的小名，甚至連趙四爺爺都不這麼叫他了。

是這年頭還算高檔的居民小區，匯款人的地址連門牌號都寫的清清楚楚，不細到這個程度，找人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毫無頭緒，估計得在報紙上貼尋人啟事，或者在電視和廣播里播尋人啟事才行。

在火車站附近的酒店開了兩間雙人房，程明和趙磊一間，小憐和小黎一間，確實是應該這樣分配。

程黎拉開了布簾，還以為她沒穿的小憐伸手去遮擋她的身體，結果發現她已經換好衣服了。

程明等人終究是年輕人，坐不太住，待會也有正事要辦，待了一個小時就乘公交車前往越秀區。

「一樣可愛，乍一看還以為你們是雙胞胎。」

四人先去洗了個澡，再下樓尋吃的，還買了小黎心心戀戀的冰棍。

「那筆錢我們沒取，過幾天就會退給你，我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死是活，你還活著，而且還活著很好，那就沒事了，以後你活著你的，我們活我們的……」趙磊咬著牙說道，頭也不回地追上程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