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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孜藝的外婆當初應該身居高位和要職。

「你不是說要學習嗎？」

程明的尾指最大，另外兩根一大一小的纖細的蔥白尾指就勾在他的尾指上，在長輩的注視下，定下約定與承諾。

「打碎花瓶的時候，我爸爸媽媽還是相信我的，還打算帶我走，我爸當時已經在縣城裡站穩腳跟了。」

眼看外面的三人終於要回到餐桌，程明和陳孜藝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吃飯，天氣冷，飯菜都有些涼了。

「妮妮，你要聽話，剛才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不然媽媽又要來打你了。」陳孜藝的外婆板起臉說道。

「這就不用了，你和靜靜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她都告訴我了，你可以挑一些她不知道事情告訴我，我再轉告她。」

「在北江省呢，離這好遠，我家也就普通人家。就算在燕京里也沒機會結識你，更何況我爸都在南明市發展了，不過你的外婆變化怎麼這麼大？這也就十幾年吧？」

對於他人的目光和議論就更加難受吧。

程明作為一個外人，自然不會低情商到去插手別人家務事的地步，只會惹得一身騷和別人的討厭，留下一個多管閑事的壞印象。

「嗯。」

但程明畢竟沒當過父母的經驗，只有當哥哥的。

「才沒有，我一直背鍋到現在，我爸後來想盡辦法去淘了個類似的贗品，我摔壞的本來也是贗品，真品怎麼可能隨便擺在小孩子能碰到的地方啊。」

陳孜藝攤手說道，「還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啊，和*圖*書妮妮現在還沒兄弟姐妹，而我當時上面一堆表哥表姐。要不是太姥姥疼我，真就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了。」

「我不吃了。」

「我還想跟太姥姥一起生活就沒去，沒過多久太姥姥就走了。畢竟很老了，到了歲數，我並不傷心，反而很高興，是我陪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而她也是我人生的起點，太姥姥的葬禮上，我沒有哭。因為太姥姥是笑著走的，但我又被當成了異類，怪孩子。」

心裏或許還是有點小嫉妒妮妮的吧，想被關心、想被寵愛。

「小明，我們出門走走吧，本來就打算要帶你在城裡逛逛的。」

陳霓裳乖巧地點了點頭。

陳孜藝的外婆又轉頭去訓斥穆如馨：「大冬天的，要打孩子也不會在暖爐邊上打嗎？要是打壞了身體怎麼辦？你怎麼當媽的，我都說了多少次了，管孩子不能靠打，還要講道理，妮妮是聰明的孩子，肯定聽得懂，對不對，妮妮？」

「後面呢？為你平反了沒有？」

陳孜藝在這方面又意外地早熟呢，但懂得越多。

「你想得美。」

「靜靜就不能給我留一條底褲嗎？」

「妮妮，等我們回來之後再陪你玩捉迷藏好不好？」陳孜藝俯下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盡量擺出親和的表情說道。

「不要不要，我就要一起去玩。」

陳霓裳趴在穆如馨的大腿上，小屁屁朝外，暖和的珊瑚絨褲和秋褲被褪到膝蓋處，只留下一個小熊胖次。

ｗｗｗ•hetｕbook•com•ｃｏｍ「外婆，我帶我的同學在城裡逛一逛，等快吃晚飯的時候再回來。」

「是是是，要拉鉤嗎？」陳孜藝不耐煩地伸出手指問道。

「我也要跟你一起出去玩。」

管教孩子最經典的莫過於紅臉和黑臉，一手棍棒一手糖果。

陳孜藝的外婆熟練地從穆如馨手中搶過孩子，給陳霓裳提上褲子，拿出手帕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安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有太奶奶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奶奶，我又不是沒跟妮妮講過道理，可是她聽過嗎？全都是左耳進右耳出，隔天就忘，不打不長記性，我秀小時候也跟妮妮一樣貪玩。要不是父母管著我，我都不知道走到什麼歪路上去。」

因為家裡頭沒有男人，沒有扮黑臉的角色，只能讓母親來扮黑臉，而太奶奶扮紅臉。

「不敢了，我會好好吃飯的。」

「勞逸結合不知道嗎？散散心才能讓大腦活躍起來，而且你不是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嗎？我慢慢說給你聽。」

看著這一幕的陳孜藝眼角濕潤，一副愛哭的樣子。

更何況，真正的救世主已經在路上。

「每次外婆要打我，太姥姥就護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外婆那時候明明很忙，一年也就回來四五趟家裡，偏偏每一次都碰到我做錯事，而且我跟你說，有一次明明不是我的錯，是客人家的孩子把花瓶打碎的，我說是那個孩子弄壞的，結果他不敢承認，也沒有人相信我的話，ｈtｔｐs://ｗｗｗ.hｅtuboｏk.ｃoｍ.ｃoｍ那個花瓶是我外婆最喜歡的一個。」

飯後，程明習慣性地要幫忙洗碗，但被穆如馨給拒絕了。

吃飯的地方在正房，只要走幾步可以看到庭院里的情況。

陳霓裳哭得稀里嘩啦，流著鼻涕，掉著眼淚，眼睛和鼻子紅通通，聲音帶著沙啞的哭腔。

「老了唄，十幾年已經很長了，發生了一些事情，工作沒了，銳氣也沒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怎麼了？心疼侄女了？」程明打趣地問道。

而他這個哥哥明顯是失敗的典型，不過他以後肯定可以當一個好爸爸，畢竟有了照顧。

但等十幾年後，程明等人的重生優勢沒了，就能說了吧。

「那我也把我小時候的事情告訴你。」

「我才不會呢！」陳孜藝煩躁地跺了跺腳，小聲嘀咕道：「真是的，對我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話。」

「那當然，我比妮妮可愛多了，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我當時就是一個假小子，還留著短髮，倔脾氣，還跟人打架，也不像妮妮那樣有媽媽幫忙打扮得可可的。」

陳孜藝掐了下程明腰間的軟肉：「就是說啊，我們小時候為什麼不認識，你祖籍也是北方的吧？」

吃飯的時候，陳霓裳又開始鬧騰了，挑食被母親訓斥了兩句，脾氣立刻就上來了，把碗筷把桌上一摔，「砰」地一聲巨響。

「沒關係，以後我們生個女兒，像你，把她當做小仙女來養，既彌補了你當年的遺憾，也圓了沒看過你小時候樣子的夢。」

陳孜藝的和*圖*書外婆牽著陳霓裳的小手回到餐桌上，把她抱在大腿上，喂她吃飯。

穆如馨掄起手掌，重重揮下，叱喝道：「還敢不敢調皮？還要不要好好吃飯？」

「好吧……那約定好了，你們一定要早點回來。」

既然家人沒辦法滿足她，就由程明這個戀人來給她滿上，不過程明也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戀人。

這些事情，程明沒必要瞎猜了。

「結果外婆就認定是我做的，太姥姥那一次去醫院了，我被打得老慘了。」

「天天吃個飯都沒得安生。」

「才不是，我只是想起了我小時候。」

「媽媽，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太奶奶救命，救命，媽媽要打死我了，啊嗚嗚……」

穆如馨也是受夠了女兒這臭脾氣，全都是被寵出來的。

靜靜不知道的事情，還真沒有多少，有些不能說的事情是真的誰也不能說的。

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的陳霓裳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臉上雖然還掛著淚痕，但她哪裡還有半點傷心的樣子，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當平時對自己很好的人開始生氣時，就代表後果很嚴重了。

陳孜藝背上挎包來客房裡找程明。

陳孜藝出門前還是跟外婆說了聲。

「不能！」

「嗯，就應該這樣，你朋友不多，更要好好對待，免得以後孤家寡人。」

按理說，陳霓裳被打，她不應該高興嗎？

作為家族裡唯一的四代苗子，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小小年紀都這樣了，長大以後還了得，怒氣沖沖地追了出去。

「wｗｗ•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com既然你一定要和我拉鉤，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你拉一下鉤好了，小明也一起。」

陳孜藝的外婆也放下碗筷，出去救人。

隨後傳來了陳霓裳嚎啕大哭的聲音。

「我要是能見到小時候的你就好了，一定非常可愛吧？」

陳孜藝摩拳擦掌，怒氣值正在不斷攀升。

雙方各執一詞，不能簡單地說誰對誰錯，畢竟大家都是為了孩子好。

精緻的瓷娃娃面龐，再加上這幅可憐兮兮的表情，殺傷力十足，程明都想衝上前行，從她媽手裡救下她。

安撫和逗她們玩一會兒就好了，沒哭得像陳霓裳這麼慘烈。

既然能全身而退，她犯的錯應該不是無法挽回的那種，而是不得不頒布的政策和法規什麼的，最後引咎辭職。不過她的工作雖然沒有，但她的兒女們卻能得到相應的扶持。

吃軟不吃硬的程明最聽不得這種哭聲，覺得有些訓斥過頭，差不多讓孩子吃點苦頭就好了。

穆如馨還去熱了一下飯菜，雖然臉上寫滿了無奈，但沒有出言抱怨。

陳霓裳鼓起臉頰，氣呼呼地跑到院子里去。

程明望著正在哄陳霓裳的外婆，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奶奶，慈眉善目。

「可惜，如果你當時認識我就好了，我肯定當你的人證。」

程明家裡的那兩個小傢伙也沒少哭。不過她們都是小打小鬧，因為無聊，或是餓了和尿褲子什麼的才哭的。

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陳霓裳也慫了。

陳霓裳總是安定下來，斷斷續續地抽泣著，吸著鼻子，依偎在太奶奶懷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