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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連姨重重地點頭應道。

徐娟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往程明身上靠了靠。

壓上紙，在墳前畫個圈，然後點著各自手裡的紙錢，在圈裡燒。

「去去去，我能有什麼事？離遠點，別被誤傷了。」老爺爺擺了擺手說道。

「很嚇人吧？」老爸笑著問道。

「等價交換，你也得跟我說你的。」

「好啦，這種破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你要真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今晚就自罰三杯白的。」

「是不是變大了點？」

「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程明問道。

連姨的眼角有些濕潤，閃著晶瑩的淚光，但她可不能當場淚崩。

「好想回家和大家一起睡覺啊，好想和大家一起去山上玩，我不想學習啊。」

沈筱姐那個頂多算夢，因為她前世的人生實在是太短暫了，而且是一場噩夢，到死前都沒有迎來好的結局。

兩人相視一笑，在夕陽下牽著手前後搖晃，就像是一對真正的青梅竹馬。

「宏遠，對不起，害你被村裡人誤會了，我哥和我弟的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當他們放屁好了。」

程明既害怕又期待。

坐上三輪車，由大牛來開車，他對村裡到墓園的這條路比較熟悉。

「我也不是很熟，不管是人，還是路。」

「沒事，我習慣了，你哥和你弟也不是一天兩天這樣了，以前就好逸惡勞、貪小便宜。不管是學校里的大掃除，你爸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造次，現在是露出本性了。」

考慮一下連姨的感受，說什麼愛情故事啊。

或許就沒有徐娟了吧，依舊有他，也有小黎。

院子里有三四個小屁孩在追逐打鬧。

「交房租的時候？」

回到程宏飛家的院子里，熱鬧了許多。不僅有他的父母，連同大壯、大牛以及宏孝，這些和_圖_書和老爸關係還保持著不錯的親人家屬都過來了。

院子里一共有三座屋子，左右兩側是土胚房，分別是農舍和雞鴨舍，中間的紅磚房則是吃住的，看起來剛新建不久。

「還不是被你改變的。」

而連姨爹娘的墳頭顯然是無人照理，雜草叢生。

小黎和程明差不多幾乎同一時間的重生。

嘴唇上傳來柔軟濡濕的觸感。

老爸問道：「我爹的墳頭是哪一個？墓碑上的字都看不清了，什麼時候得做塊新碑。」

「嗯，好想回家交房租啊。」

「那我們來一起熟悉熟悉村子吧。」

完全不燙啊。

另有一位老婦人坐在水龍頭旁的小板凳上洗菜。

「你喜歡大的嗎？」

「雖然不能陪你一起長大，但是能陪你到老，遲到的白馬王子也算王子吧？」

「有點。」

眾人心情鬱悶地從連姨娘家的院子里走出來。

小憐就是去了羊城見到了母親和白璐才打開了某個開關，這個村子是徐娟性情大變的重要地點之一，應該滿關鍵。

因為自己的眼淚害得女兒不敢哭也不敢笑，成為沒有感情的人偶一樣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有了新的「家人」，才逐漸恢復了正常。

「不這麼說你能回家一趟嗎？」老婦人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幽怨地說道。

最好是每個人的罩杯都不一樣，這樣就可以摸|胸識女人，徐娟要成長到靜靜那樣的規模也是很有難度，畢竟連姨的就不大。

「你不是沒能力，而是你覺得村子必須要有人看著，等什麼時候村子沒人了，你也就走出去了，那一天應該不會太遠。」

「我要變成靜靜那樣的人。」

連姨在婆家被嫌棄，被強行休了回娘家，這邊的母親與家人又想讓她改嫁，擅自https://m.hetubook.com.com收了聘禮，結果還未過門，這個人就自己酒駕暴斃，純屬是嫌命太長。

「都在農舍里，需要什麼自己拿。」程三叔大手一揮，大方地說道。

「我們本來也想幫穎姐的爹娘一起清理一下草。反正就是順便的事情，但是你哥和你弟就在村裡，我們也不好多管閑事，否則會被說閑話。」

柴刀每次落下，柴火就乾淨利落地分成兩半。

「爸，你的身體沒事嗎？還能劈柴嗎？還是讓我來吧。」程宏飛慌張地說道。

「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我想全方面地了解你。」

但連姨應該不會再結婚，或是喜歡上誰了，她的這份愛太過沉重。

大人們嘴裏念念有詞：「我們來給你送錢了，你要保佑我們大家平安、順利」等等。

「有沒有發燒了嗎？」

期待徐娟給他一個真正的贖罪機會。不管是甩他一耳光，罵他畜生、人渣都行，只要別再離開他。

看來徐娟被壓抑了很久，或許此行當做散心確實不錯。

「不止話變多了，會開玩笑了，還變澀了。」程明捧著徐娟的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說道。

用這種借口騙外面的遊子回家的例子還挺常見的。

慢慢地，潛移默化、日久生情，善意和好感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叩開新房，最後將一壺死水沸騰。

雖然現在只會笑，但已經足夠了，不會哭也沒有關係。

老婦人牽起連姨的手說道：「晚上來我們家吃飯啊，你哥和你弟不歡迎你，我們這歡迎你。」

「算青蛙，多親親才能變成王子……」

「你就來負責陪我吧，我對這裏很不熟。」

唇合唇分，口水拉出銀線。

「在這裏就交了吧。」

無論是偶然，還是巧合，命運就是如此弄人。

「麻煩你和圖書們了，以後也要拜託你們了，我們回來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幾年之後了。」老爸感慨地說道。

遠處似乎傳來狗吠，又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很是滲人。

在院子里架起了兩口大鍋。

「切，有什麼區別嗎？」

其實他從來到這個村子起就在擔心徐娟是否會想起前世的記憶。

反倒是程明的額頭和臉頰開始發燙了。

「不，因你而變的。」

害怕徐娟因此而離開他，討厭他都是小事情。

徐娟捂著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手掌背後的臉有沒有在偷笑。

「怎麼一個個臉都這麼臭，踩到屎了還是啥。哦，宏遠和連穎也回來了啊，後面那兩漂亮的娃娃是你們的孩子吧？」

整個儀式持續十幾分鐘，待到佛香燃盡，就啟程原路返回。

「不是我們的，分別是我的，和宏遠的。」敏感的連姨解釋說道。

程明撩起徐娟的劉海，湊近臉，額頭相抵。

老爸拍了拍程宏孝的肩膀說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是連累了連穎。」

不出意外，在程明傷害了徐娟之後，連姨就是帶著她回到了村裡。

並非那種決定性的爆炸事件，就像是煮沸一壺水那樣，一開始毫無動靜。

與其說是墓園，倒不如說是無人管理的亂葬崗。但遠沒到白骨露野的程度，被一片玉米地團團圍著，有很多墳，雜亂無章，這邊一座，那邊一座。

「我也無所謂的，我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連姨釋然地笑道。

這算是徐娟的黑歷史了吧？

「明明一開始，是害怕的，是不安的，甚至是討厭的。」徐娟咬著嘴唇說道。

「如果你能陪我長大就好了，這個想法還是太奢侈了。」

「借你吉言。」

老爸被喊去喝酒下棋，連姨www.hetubook.com.com去幫忙準備晚飯。

「應該算吧，我不討厭。」

「別和靜靜一樣大就行了，不然就沒有辨識度了。」

還有一座新墳，新的封土的顏色比較深，看起來非常明顯。

「我記得的事情都告訴你，更多的事情你要問靜靜。」

連姨一臉歉意地說道，連姨平常說話都不見髒字，這次是真的被氣到了。

噼啪——

連姨的丈夫，徐娟的爸爸，在事故多發地的礦洞出事。

「我也不想學習啊！」程明跟著吼道。

墳尖上壓著紙，墳前有很多紙馬、車、牛的貢品。

尤其是對比感還這麼強烈，如果連姨當初若是不聽父母的話，執意不婚的話，會如何呢？

上墳儀式開始，戴上手套，拔草或者割草，把墳前的雜草清理掉。

「應該是這個，在我爺爺旁邊，你沒回來的時候，每年清明和年前，我們每年都會幫你爹的墳頭簡單整理一下。」程宏孝說道。

今天總算是逮到獨處的機會了。

最後幾個字，徐娟完全是吼出來的，這還是程明第一次聽到她如此大聲地說話，都快破音了。

「雖然我覺得你們兩個小孩子不用來也沒關係。但你們明年就成年了，要上大學了，也不小了，總得帶你來給你爺爺奶奶見一面。至於你的外公外婆，就得問你媽了。」

又是一路顛簸了三十分鐘，到了田埂間種莊稼的人踩出的小道，三輪車開不進去，下車步行了十幾分鐘，抵達目的地。

「我不知道宏遠哥離婚的事情不能說，都怪我。」程宏孝自責地說道。

「媽不是說你的身體不舒服嗎？都住院吃藥了。」

關於如何覺醒前世記憶這事，程明還沒摸透出規律的來。畢竟樣本實在太少，只局限於他身邊的人，而且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

「為了媽媽一定要忍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https://m.hetubook.com.com能再給媽媽拖後腿了。但是漸漸喜歡上了，新的家和新的家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前世，老爸老媽倒是沒用這種理由來騙程明回家。

大壯雙手叉腰，望著天空說道：「以後我們的孩子在外面打拚的時候，就拜託你們照顧了，我們這些人沒能力走出村子，只能指望後代了。」

「我也……」

雖然一開始就沒有想過他們會歡迎自己，但沒想到會被這麼噁心一通。

程明朝向徐娟，指著自己問道：「我這也能算漂亮嗎？」

徐娟下意識也想去幫忙，被程明拉住了手。

老爺爺不屑地說道：「就風濕病的老病根罷了，能有多大事，還死不了。」

「我也沒見過幾回，他們不同意你媽和我的婚事，我當時是個窮小子，一無所有，婚房都是宿舍，你媽非我不嫁，和他們斷絕了往來，當時也沒有手機電話什麼，就只能寫寫信，你媽寫了幾封信都石沉大海……」

來到程宏飛家，發須斑白的老爺爺正在院子里劈柴，光著肩膀、汗流浹背。

「程三叔，我們打算去給我和連穎的爹娘掃個墓，能不能跟你借下三輪車和工具？」老爸問道。

「你這發言很危險啊，但就安靜這方面而言，你已經超過靜靜了。」

程明推搡著老爸的後背提醒道：「老爸，該干正事了，我們不是來掃墓的嗎？」

在明溪村的後山上遊山玩水的時候，也能看到一座座的孤墳，但遠沒有這麼一堆墳嚇人。

拿了幾副破了洞的勞保手套和鐮刀，在店裡買了紙錢、佛香和蠟燭以及貢品等。

徐娟搖了搖頭。

倒不如說，不會哭更好，她有時候會這麼想。

之後去哪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回來過一趟的。

然後還要往圈外扔點錢，說給孤魂野鬼的，讓他們別跟墓主人搶錢。

老爸說的是葉斌松利用沈筱姐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