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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牽著小黎的手放在膝蓋上問道：「你們爸媽實際上相處得怎麼樣？他們在我們面前都不肯說實話。」

漆黑無燈的夜裡，月光格外明亮，田地里的蛙鳴不斷。

「嗯。」

「咳咳……」外公尷尬地咳了咳，「都是二十年前的陳年舊事了，有什麼好說的，他們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我也想上廁所了。」

「怎麼是這種啊？」

「我看是你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吧？也可能是怕一個人被留在屋裡，都怪你喜歡講鬼故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就是說啊，太早了，完全睡不著，要不我們來讀鬼故事吧，特地從我爸的書屋裡借的，我一個人待在這邊的時候真的好無聊，但有你們陪著我就有很多樂子了。」

外婆和小黎、張彤從廚房裡搬出飯菜和碗筷準備吃晚飯。

小黎的下場更丟人就是了，但張彤不知道。

所以就自告奮勇要和小黎張彤們睡一屋，他睡地板。

張彤手上拿的是一本叫恐怖故事的合訂本，仿故事www.hetubook.com.com會模式的，插圖是國外的大尺度站的照片，什麼案件、事故、災害或怪病之類的，鏡率最高的就是貞子的翻白眼，還有各種港台劇殭屍。

門口的轉角處就擺著兩個尿桶。

張彤果斷放棄鬼故事。

「我錯啦，下次再也不敢了。」

當然，兩個妹妹最終的作用是讓女兒奴的老爸的家庭地位直接墊底。

程明可不想和那群小屁孩擠一起，睡同一個屋。

「你上次看了鬼片不敢一個人回家的事情忘了嗎？」

「外公，這裏面有幾個留守兒童？」

作文內容都挺短的，塗塗改改，少的幾十個字，裡頭有想子承父業的，留在村裡頭幫父母忙的，也有的人想走出大山，上大學或許她還不懂大學是什麼，只是聽外公或是家中長輩提起。

天黑之前要盡量把各種事情幹完，不管是吃晚飯，還是批改作業。

程明這邊就完全沒進展了，說到底，他壓根就不想和男孩子打好關係啊。

「小黎，m•ｈｅtｕbook.coｍ.cｏm陪我尿尿啊，我待會也會陪你的。」

一人手裡拿著一隻手電筒，小黎緊抱著程明的胳膊，張彤抓著程明的衣角，來到茅房。

西川也是勞務輸出大省，倒也不奇怪。

「在鄉下不是很正常嗎？兩便是很好的肥料，當然要好好儲存起來，要不你直接尿在外頭。」

「要不我們還是來打牌吧。」程明建議道。

小黎完全接受不能，死都不會坐在上面尿尿的。

「那我開始讀了……」

只剩下一間空房了，好在是夏天，只有一床涼席就行了，屋裡頭是木地板，直接躺在地板上睡覺也行。

一般的學校是安排誰值日打掃衛生，這邊就是輪流洗碗。

張彤拿出手電筒從下往上打著自己的臉。

「哦，我完全沒聽到，我剛才特地離得很遠。」

一群人坐在庭院外的蓮花池邊的大石頭上吹著夜風。

作文內容是經典的我的夢想。

「沒忘啊，但我現在在床上，還怕什麼啊。」

「只能這樣了。」

「除了車夫的和_圖_書那位兒子外，全都是留守兒童。」

小黎和張彤還站在外頭把風，不知道是在防誰，總不可能是在防程明吧？

「好。」

女孩子的待遇稍微好一些，打一些后鍋里的熱水混著冷水，在拉著布帘子的簡陋浴室里洗頭和洗澡。

小舅說的還真沒錯。

男孩子們就直接在水槽邊上用葫蘆瓢打著冷水沖涼。

「廁所就在屋子的最旁邊，豬圈的邊上，我陪你一起去吧。」

有個女孩子想藉著月光看書，被外公制止了。

「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只不過程明與小黎連結得似乎過於緊密了。

程明憑藉著前後文的理解，批改了一下錯別字，並把拼音訂正，再寫上正確的文字。

「以前經常吵架，有幾次還吵得特別凶，最嚴重的一次還離婚了。」

「程明表哥沒聽到什麼聲響吧？」

一共有十六篇作文，也就說這裡有十六個學生嗎？比程明想象的還要多一些。

這就是所謂的又菜又愛玩吧。

「你就知道馬後炮，明明是你當時還在氣頭上，氣英和圖書兒沒當教師，還領了個男人回來，像什麼話。」

「那就好。」鬆了一口氣的張彤拍著胸脯說道。

故事也大多來自於網文，又或者把國外的小說和漫畫進行本土化創作。

大概是連姨和徐娟來了之後，他們的吵架的烈度就降低了，一般只鬥嘴，不再亂丟東西了。

小黎翻身坐起，為什麼不是她和哥哥兩人同屋，即便睡不著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雖說能點蠟燭，但蠟燭也不便宜，對眼睛也不好。

「要保護好眼睛。」

一共是八男兩女，大的可能是五六年級，最小的才一二年級的樣子，其餘六個學生應該是本村的，各回各家吃晚飯去了。雖說在同一個村裡，每一家每戶離的都蠻遠的。

張彤本就認識這兩個女學生，再把小黎介紹給她們，一來一回，彼此混得很熟。

張彤拉著小黎在桶上面坐下，而小黎則拉著程明的手臂，耳邊響起叮咚的水聲。

十個學生，兩個女娃娃住一間，四個男孩子分別住一間，留給他們的就只剩一間空房了。

「程明和-圖-書表哥，小黎，你們睡了沒？」

「我當年反對他們，就覺得他們的性子不和，在一起遲早出事。」外公插話說道。

「有哥哥陪我就行了。」

小黎轉頭就要走，被張彤拉住手臂。

還有更加樸素的夢想，想長大，想吃薯條，想見到爸爸媽媽……

拿著撲克牌和大富翁打發了兩三個小時，小黎忽然問道：「廁所在哪裡？」

漫漫長夜，鄉下雜音又多，先不說蟬鳴蛙叫，還有遠處的溪流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張彤讀的時候完全沒有感情，烘托不出氣氛，沒把程明和程黎嚇著，倒是把她嚇得不敢繼續讀了，一頓一頓的。

小黎在張彤的陪伴下怎麼可能尿得出來，只是象徵性地蹲下身子，褪下內褲，假裝尿完了，看來半夜裡還得再來一趟，還不能睡覺。

「爸爸媽媽分居了半年，然後又住在一起，去年復婚了。因為媽媽再生了兩個妹妹，他們之間也很少吵架了。」

明明與外公外婆是初次見面，聊起天來卻不覺得生分，血緣的紐帶真是奇妙。

「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