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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你說不是就不是，別在外面傻站著了，都進來坐吧。」

這什麼交際網啊，繞來繞去居然會有交集。但南明市確實不算大，所謂的上流圈子也就這群人，老媽現在擠進這個圈子也不奇怪。

「不是不是，這一位是低我們一屆的學弟，程明，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競賽天才神童。」

程明只是餘光在鄧阿姨身上瞄了一眼，不敢多看。

「不要管我，你們不用管我啊！」

不同於下午，坐上去的時候就是個龐然大物，何蓮一點點地感受到了它的變化，身體又開始發軟了。

「沒什麼，就是告訴你要注意安全，開車的時候別分心。」

「我家孩子就交給你們，我在這兒只會礙事，起到反作用，你們要燒水泡茶的話自便，茶點在柜子里。」

何蓮取出一條藍白的七分牛仔褲穿上，小腿就綳得相當緊，最後的褲腰更是完全系不上。

商鋪大都關門了，路燈下聚集著趨光的蚊蟲。

程明朝何蓮伸出手去，何蓮搭著程明的手心，踩在腳蹬上，正要抬腿。

房門緩緩被推開一條小縫，屋裡一片漆黑，露出一雙小眼睛。

「我家丫頭才是，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都沒變，我還以為她上了大學會好點，結果一點都沒變。」

「阿姨好。」程明畢恭畢敬地問候道。

越大的房子，孤身一人的時候，寂寞感也更加強烈吧。

噔——

程明把頭盔套在何蓮的腦袋上，扣好下顎帶。

「能說多少說多少，這次說不完，下次接著說。」

何蓮直接拿過最角落裡的高中夏季校服換上，還是這身最讓人安m.hetubook.com.com心。

「唉，忘記綁頭髮了……」

將妹妹摁回床上。

何蓮挪回臉，身體僵硬地目視前方，佝僂著腰，抱著油箱。

走廊的燈光射進了屋內，錢嵐的眼睛哭得紅腫，臉頰上還留著淚痕。

「那我還是坐前面吧，呼……」

和錢嵐說的一樣，她胖了，而且不是一點點。

「可能會有點味道，學姐忍一忍吧，抓緊車把，我們出發吧。」

「鄧阿姨，不好意思，這麼晚還過來打擾你。」

「這個是……」

「學姐和我多說一些你和錢學姐的過去吧，我想更了解你們，或許聽了后就能知道錢學姐為啥哭了。」

何蓮急匆匆地拿著手機奔走到玄關，正要穿鞋，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輕飄飄的弔帶睡裙。

「哦哦。」

還是穿牛仔褲吧，自己的手沒那麼容易碰到就不會瞎想了。

「哦，我自己調一下就行了。」

何蓮故意發出腳步聲在門前來回踱步，腳步由重變輕，最後消失。

程明走在最後頭進屋，低聲問道：「我有這麼出名嗎？」

所以今晚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不能再逃避了。

考慮到錢學姐的年紀，鄧阿姨怎麼說也是奔四的年紀吧，看起來倒是三十歲出頭，皮膚白|嫩，大概是注意保養，這個年紀仍然風韻猶存。

怎麼穿著這一身去見學弟，太不檢點了。

現在也不可能下車回樓下牽出車子了。

這是反鎖的鎖舌轉回去的聲音。

「學姐要不要坐前面？」

就是本來寬鬆的校服，現在緊繃得恰到好處，心情複雜。

何蓮跑回卧室，打開衣櫃，看和_圖_書著裡頭保守的中長裙和牛仔褲，陷入兩難。

不能讓學弟久等，錢嵐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

何蓮扶著頭盔調整到舒適的位置，話說她自己有台小毛驢啊，為什麼要和學弟坐同一輛機車啊？

程明關上門，從另一個方向抱住錢嵐，手臂環過何蓮的後背，連同何蓮一起把兩人摟在了懷中。

雖說在警局門口等學弟是比較安全啦，但要是被熟人看到報告給爸爸的話。

何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夜風拂過，一頭秀髮被吹得凌亂。

咯吱——

何蓮也不知道她為啥腦子一抽選了校服，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穿什麼好呢？

情緒激動的錢嵐又開始哭鬧，試圖掙脫何蓮的懷抱。

真是的，發生了太多事情，導致大腦都不能正常思考了，不斷地鬧出烏龍和糗事，一點都不像她。

話里就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醋味和委屈。

「等她上了高中，父親依舊很忙，母親倒是賦閑在家，準備當個家庭主婦照顧她到高考結束，你也知道錢嵐有點弔兒郎當的，都是腦袋一熱想幹啥就幹啥，沒少被媽媽數落。」

伴隨著轟隆隆的引擎聲，馬路盡頭的燈光愈來愈近，最後停在何蓮跟前。

叮咚叮咚——

何蓮敲著門喊道：「錢嵐，是我，你睡了沒？沒睡的話快給我開門，我今天家裡來客人了，沒地方睡覺，你不讓我住，我只能去別的地方睡了。」

不過老媽也不常去美容院，至少不像白初慧那麼頻繁，估計等老爸要回來之前才會去的樣子。

「不行嗎？我這一路上可沒故意擾民，但噪音還是有一點，晚和圖書上太安靜了點，一點動靜就顯得非常大，學姐快上車吧。」

看鄧阿姨這麼善於聊天，被老媽拷打已經是程明可以預見的未來，到時候再說吧。

何蓮和程明在門外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程明摘下頭盔問道：「是何學姐吧？你怎麼穿著高中時的校服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大晚上穿著校服可是很危險的，遇到了變態怎麼辦？就算是在公安局門口也不能大意啊。」

因為學姐你一直在亂動扭著臀這種話，程明說不出口啊。

「學姐，頭盔有問題嗎？難受的話要第一時間說出來，調整一下鬆緊什麼的。」

沒辦法，學弟畢竟是正常的男孩子，懷裡坐著一個女孩子，肯定是會有反應的。

「坐……坐前面！」何蓮顫抖著聲音，瘋狂地搖著頭說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後面，我坐在後面就行。」

「前面右轉……學弟！」

何蓮不喜歡撒謊，有了第一次后，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堵住第一個窟窿。

「我曉得。」

踏踏踏——

「學弟快來幫個忙。」

「鄧阿姨，都說了不是啦，學弟有女朋友了，是擔心我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才陪我過來的。」

錢嵐一看到門外的何蓮和程明立刻就想把門重新關上，等守株待兔的兩人動作更快，程明把腳塞進了門縫裡，強硬地把門推開。

鄧阿姨頭疼地揉著眉心，目光落在了何蓮身後的程明身上，完全不在意何蓮身上的校服，八卦地捅著何蓮的胳膊問道：「小蓮，這是你男朋友？」

何蓮不由鬆了一口氣，後背貼在程明和-圖-書的前胸上，下意識轉過頭去，程明正好沉下頭，想拿頭盔給學姐，柔軟的嘴唇擦過程明的臉頰。

「你不知道學校怎麼宣傳你的嗎？很多人可能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臉。但是絕對聽過你的名字，你再想想去美容院里的都是一群中年婦女，聊來聊去都少不了孩子的學習成績吧？」

停好車，程明牽著何蓮的手下車，何蓮跑去摁下門鈴。

「就當是這樣吧，學弟，你騎這種車來嗎？」

「那你去別的地方睡覺就好了，比如和學弟在小葉子家睡覺。」

「還是先說說錢嵐的家庭吧，她家還算挺富裕的。不然也玩不起音樂，但父母都挺忙的，也不像我小時候有爺爺奶奶帶，與父母間的隔閡和間隙應該就是小時候留下的吧，你也知道她老是不想回家，有一個原因就是家裡沒人。」

「錢嵐就各種頂嘴，冷戰期間，有時候沒生活費也不找她拿，而是拐彎抹角地打電話找父親。但不一定能及時聯繫上他，就來我這邊蹭吃蹭喝蹭住，後面當上播音員，住在了學校里，這個問題算是有所緩解。」

「我知道了，何學姐是想穿著校服讓錢學姐回想起你們的高中生活是吧？」程明單手捶掌，恍然大悟地說道。

「我是想學姐坐前面更方便給我指路，我不知道錢學姐家在哪個方位。」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我和她的孽緣一時半會說不完啊。」

「嗯。」

「姐，你在幹什麼？」被翻箱倒櫃的動靜吵醒的妹妹從床上坐起身子，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就像是給自己挖的陷阱一樣，越挖越大，在上面鋪上乾草欺騙別m.hetubook.com.com人，欺騙自己，然後一天，自己掉進坑裡，再也爬不上人，也沒人朝自己伸出援手。

就笑聲而言，母女還是蠻像的。

何蓮躡手躡腳地出門下了樓，這個時間點出門好像還是第一次，樓道昏暗，蟬聲不絕於耳。

「沒什麼，你繼續睡覺吧。」

何蓮把錢嵐緊緊摟在懷裡，說道：「笨蛋。」

「學姐怎麼了？」

「但相應的話，也錯過母女和好的機會，她媽媽也沒一直閑著，開了家美容院來著，錢嵐上了大學，待在家裡的時間就更少了，這問題有點無限擱淺的味道，其實也不用她們和解，都是一家人，等錢嵐也當上母親一定就會明白母親的各種不容易。」

坐在前面，不是又要遭受那種酷刑了嗎？

「那我真走了？」

「嗯。」

「哦，原來你就是程明啊，說起來你媽媽好像來我店裡，是叫黎英嗎？」

穿著輕紗睡裙的中年婦女將大門打開。

「長得倒是還行，配得上小蓮，我同意這門親事，哈哈……」鄧阿姨拍著程明的肩頭大笑道，「我家死丫頭該不會是因為你交了這麼優秀的男朋友才和你鬧脾氣的吧？」

並沒有異物的硌人感，就算學弟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發癲的吧。

就得找個借口了。

「其實錢嵐是個心細且脆弱的人，半夜裡哭濕枕巾的次數可多了，就是她第二天一定會恢複原樣，至少在表面上會的，算是她的優點吧，我們到了，就是前面這棟河邊別墅，現在看起來是有點老舊，當年可是超級豪宅呢，我那時候還是住在筒子樓里，我最喜歡坐在她房間的陽台上吹風看書，然後聽著她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