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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程明被溫舒雅的悲鳴叫醒。

一個裝著假肢的小女孩緩慢地朝溫舒雅走來，把一顆糖果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是累了在休息嗎？還是放棄了？

「那就好。」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叫醫生。」

耳邊忽然響起了「爬起來，加油」之類英語，在其他器材上的患者病人都聚過來給新人的溫舒雅鼓勵。

「我們該吃午飯了。」

「都這個點了啊，完全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但你不喜歡吧？」

程明直接席地而坐，讓溫舒雅枕在他的大腿上休息。

但溫舒雅的幻肢痛真的痊癒了嗎？

但沒有破皮流血的跡象，說明接受腔做的好。如果不是定做的普通假肢，就得用身體的血和肉去適應了。

「誰想要你啊。」

說起來簡單，但當事人的溫舒雅做起來卻是無比困難的，可程明沒辦法幫她，只能在一旁守望著她，給她加油打氣。

這才第一天，復健的強度沒太高，在一個合htｔｐs://m•ｈｅtuboｏｋ•ｃoｍ.ｃｏm理的範圍內，也沒讓溫舒雅一直踩腳踏車，一是久了無聊枯燥乏味，二是要讓溫舒雅儘早習慣用雙腳走路，這也是最終目的。

依舊是老三樣的訓練方式，溫舒雅的走路速度略有提升。

從這裏走回病房太費勁了，他們就在戶外花園的長椅坐了會，曬了會日光浴，迎接下午的復健訓練。

吃過晚飯回到病房裡，溫舒雅連玩遊戲的精力都沒有，洗澡的時候也是讓程明全程代勞，想反抗都沒有力氣了，好幾次差點睡死過去。

護士小姐拿來一個帶前輪的金屬架子，這是常見的助走器。

「你又幹嘛啊！再喜歡我也要有個限度啊。」

但快要餓瘋的溫舒雅狼吞虎咽地吃著，程明因為嘴疼沒怎麼吃。

「再走兩步就能得到我了。」

「當然不喜歡啊，誰希望喜歡的人遭受這種罪啊，但就是這樣的你，我才喜歡的。」

溫舒雅還沒做和-圖-書過上樓梯的訓練，現在的她僅限於平地移動，還得用助走器那種，走樓梯有危險，走到電梯那裡就行了。

溫舒雅的雙手撐在護欄上，艱難地前行著，程明在對面等著她。

都是些簡單的常用詞彙，溫舒雅還是聽得懂的，但她很怕生，真的沒問題嗎？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啊！」

「昨晚也沒有幻肢痛嗎？」

「好餓，餓得快沒力氣了。」

嘴上這麼說，但溫舒雅的步伐明顯急促了些。

細嫩的皮膚有點發紅，還有下凹的印子，應該是走路被假肢壓迫出來。

程明依舊在後面摟著溫舒雅的腰肢，充當安全帶的作用。

就是走到一半，溫舒雅就餓得咕咕叫了。

「謝謝你。」

雖然溫舒雅嘴上說裝了假肢不疼，但再合適完美的接受腔在身體適應之前都會有一些的疼痛感，只是在逞強不想讓他擔心。

精疲力盡的溫舒雅朝著程明的傾倒而來，程明穩穩地接住她，揉著她的秀髮hetubook.com.com說道：「很棒很棒，你成功了。」

短短几米路，走起來卻是那麼遙遠，走幾步就得歇一下緩緩，然後再繼續抬著助走器。

不放心的程明又去嗅了嗅溫舒雅身上的味道，只有昨晚留下的沐浴露奶香。要是被幻肢痛折磨了一晚，身上肯定有汗味。

溫舒雅繼續前行，不斷地提醒著她要用雙腳前進，像是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樣，離終點的程明越來越近。

圍觀的群眾都在呼呼雀躍、拍手鼓掌，過來人的他們對這個過程最能感同身受，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踩實地板，不要害怕，剛開始會有點痛，但習慣了就沒事。」

「要不我們走到食堂那邊去了，這也是鍛煉的一環。」

「我真的做到了。」

溫舒雅用盡全力才把眼睛眯開一道縫，硬撐著沒睡著。

因為溫舒雅現在還不習慣雙腳走路，以防發生意外，程明在後面抱著她的腰肢，護士在前引導，一步一步走向扶手護欄，那是下一個和圖書復健的項目。

但還是有不用假肢那條腿的壞習慣在。

程明張開懷抱等著她。

溫舒雅靠在程明身上，已經睡了過去，幫她把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擦乾身子吹乾頭髮，再抱到床上穿好睡裙，程明自己簡單地洗個澡后，抱著筆記本到床上，一邊看郵件，另一隻手牽著溫舒雅的手。

「嗯，你摸吧，你應該不害怕，不討厭吧？」

「沒有，可能是我的身體累壞了，連大腦都睡死過去，壓根沒有那個閑工夫。」

溫舒雅這才意識到身邊安靜了好多，大家都去食堂了。

「肯定不會啊，這是你的身體，我有什麼好討厭和害怕的。」

「待會多吃點吧，還是我直接抱你過去？」

「走路的時候記得用雙腳，尤其是裝了假肢的那隻腳。」

溫舒雅撕開包裝，把硬糖含進嘴裏，甜味在口腔中散開，吃完糖，溫舒雅舉起手說道：「好像又有幹勁湧出來了，我可以再走一回。」

「都走到這裏，不能放棄。」

溫舒雅hetubook.com.com的耳根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雙手撐在海綿墊上，緩緩抬起頭，抓著欄杆靠著單腳站起身子，還是沒用上假肢。

溫舒雅深呼吸后，挪動假肢的腳向前邁了一小步，整個人卻突然失去平衡，抓著欄杆的手一滑，整個人跌倒在地。

「好。」

等他們慢悠悠地趕到食堂，大部分人都已經吃飽了，剩下的都是些殘羹剩菜。

「不是幻肢痛啦，就是普通的肌肉酸痛啦。」

「啊，我的腿好疼好酸。」

程明下意識跑上去想扶，卻被護士攔下，搖了搖頭，想來克服這種困難也是復健的內容之一。

溫舒雅單腳著地習慣了，幾乎是在用單腳跳著走，另一隻腳和擺設沒啥兩樣。

在洗溫舒雅腰部以下的部位時，為了保險起見，程明還是問了句：「那我要摸了。」

護士則在一旁觀察溫舒雅，及時給出建議和意見，程明再翻譯給溫舒雅聽。

腳下是海綿墊，摔倒了也不會疼，溫舒雅就這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給你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