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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不叫我來呢。」

不安繚繞在程明的心頭，讓他無法安心入睡。

程明拿起紙巾擦掉溫舒雅額頭的汗水，把微涼的紅茶一飲而盡，還是去看了眼冰箱，只有蛋奶，正好林希要過來，讓她幫忙跑個腿好了。

「那就擠一擠吧。」

程明把行李箱和摺疊輪椅一起搬上後備箱，牽著溫舒雅的小手一起坐進汽車後座。

「好耶，今晚能白吃白喝了，那我得買點平常吃不起的。」

林希拉著溫舒雅開始在屋裡來回踱步，同時問她各種問題，程明繫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飯。

「那你慢慢看吧，站累了就去休息。」

也是因為心理輔導的效果不佳，溫舒雅在精神和情緒上沒有太大的波動。

陳虹在領事館邊上的居民區停下車。

「就是最近，我回國之後聯繫一下人，和殘協找個招呼，讓他們找有意向的醫生過來。」

「好重，快累死我了。」看到正常站立的溫舒雅，林希目光熠熠的說道，「哇哦，真的能站起來了。」

「大老闆，有經費報銷嗎？其實我在這邊的生活也蠻緊的，平時還要勤工儉學呢。」

「可以啊，你想怎麼用都行，看來我今晚有口福了，和-圖-書我本來還想今晚去附近的中餐廳打包幾個菜回來呢。」

溫舒雅扶著欄杆，一步一步地向上走，走累了就歇歇，然後繼續，明明是這幾天里司空見慣的畫面，卻怎麼都看不膩。

溫舒雅搖了搖頭，比起幻肢痛，真實的疼痛或許不過如此吧。

「感覺辦成了一件大事啊。」陳虹看著正常行走的溫舒雅感慨地說道，「你們這幾天怎麼都沒打電話給我？都沒遇到困難嗎？」

聽到門鈴響起，溫舒雅自告奮勇地去開門。

「其實和小雅也有些關係，國內的假肢現在不都靠進口嗎？但只是把東西買過來了，壞了還是得送到這邊來修，麻煩，貴就算了，至少售後得有點保證吧。所以我想和芝加哥康復中心展開更深度的合作……」

陳虹打開了電梯門，溫舒雅卻朝著一旁的樓梯走去。

「我是小藝的堂姐啊……才怪呢，只是恰好同姓，我可不敢亂攀親戚，要說淵源的話，就是我當年剛被派出國的時候，被派去招待陳蘭姐了，弄出了很多烏龍，往事不堪回首，結果卻是我得到了她很多照顧，交換了聯繫方式后，有些事情我拿不定主意就hｅｔｕｂｏｏk.cｏm.cｏm會找陳蘭姐問問。」

聽到這話，程明對冰箱里有啥食材就不抱期待了。

送走客人，程明搬了沙發單座進唯一的客房裡，林希今晚就和陳虹一起睡了。

程明總算能把這個積蓄已久的問題說了出來。

睡前檢查一下溫舒雅假肢情況，長了一層厚厚的老繭，復健訓練把壓力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所以沒磨破皮和磨出水泡。

「那我先去樓上等你們吧，在五樓。」

程明和大汗淋淋的溫舒雅剛坐下，陳虹就拿起鑰匙串說道：「我接下來得回領事館里坐班，萬一有人找我就糟了，剛才去接你們還算是公事，現在坐在家裡泡茶就是私事了，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你們也太見外了，最近正好比較閑。」

「辛苦你了，這孩子只認你呢，我想和她打好關係的時候，明顯被拒絕了。」林希在程明耳邊小聲說道。

「可惜陳虹姐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不然我還有一些事情想找你幫幫忙。」

「才不學，你的教法肯定特別糟糕，我就是想看著你。」

「很痛吧？」

「硬要說困難的話，就是翻譯問題了吧。尤其是和心理醫生溝通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多了個傳話筒本來就不方便了，我這個傳話筒還不專業。」

「我想多鍛煉鍛煉。」

「是因為工作要調任了嗎？」

似乎是看到了程明眼裡的疑惑，陳虹解釋說道：「我們都住在這附近，領事館只是我們工作的地方，值班和安保人員才住在裏面，有些國家比較亂就只敢待在領事館里，不過領事館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就是了……」

下班的陳虹和張濤一起過來的，還炒了幾個菜過來。

「這可是個大活啊，要真成了，可以在殘協上留個名的，平時也輪不到我，其實我也接待了幾個國內遭受意外來裝假肢的人。所以你看我業務那麼熟練，但他們終究少數，肯定有更多更多人裝不上假肢，或者只能用劣質假肢，最近就開始嗎？拖太久我可能不在了。」

「我坐著睡覺照顧溫舒雅就行了。」

「你們都是小孩子，你們說的話也沒人信和在意的，快點說正事，你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有的。」

「裝假肢痛嗎？」

「那這活我接了，多來點能讓我臉上貼金的工作。」

「有一部分是那個原因啦，現在也是所謂的淡季吧，一般留學季和旅m.hetubook.com.com遊季事情會多一些，還有就是國內有人來開會，又或是籌劃上市什麼的。當然，這些事情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小人物出面，就打打雜，擺擺牌子、端茶送水什麼的。」

「你也想學做菜嗎？」

「滿足了，滿足了，不枉我特地跑一趟。」林希滿足地拍了拍微鼓的肚皮。

「什麼事情？其實我和張哥的調動還沒有正式的文件傳達下來，只是口頭上讓我們做好調任的準備，別把手頭上的陳年舊事拖著，組織上隨時有變，我和他也就互相開開玩笑，和其他人可是不能亂說的。萬一位置沒動，或者調到別的地方去就尷尬了，總不讓組織被動是吧？」

「辛苦了，我已經給你們泡好茶了，你們再不到，茶都要涼了，我都想下樓找你們了。」

不然連主食都沒有，程明把櫥櫃全都翻了一遍，姑且是發現了一袋大米。

之後又有個他們幾個同事過來蹭飯吃，不是帶了水果，就是別的，沒一個人是兩手空空來的。

「陳虹姐和小藝是什麼關係啊？」

「這點小事不好意思麻煩陳虹姐。」

「陳虹姐，廚房可以隨便用吧？我來準備一下晚飯。」

陳虹拖著他們的行李箱進電梯。

「和圖書那告訴我們沒關係嗎？」

「下手輕點，還有些食材是必買的。」

程明在名義上是這麼說，真要睡覺的時候肯定是爬到床上一起。

把手頭上的購物袋隨手丟在門口，牽起溫舒雅的小手，溫舒雅第一時間想抽回雙手。但還是忍住了，她還不習慣與不算太熟的人有肢體接觸。

對於復健和假肢沒有什麼抵觸，之後幾天完全沒有去心理輔導室了。

不知何時，兩人停止了聊天，溫舒雅就站在廚房外，抓著門框看著程明。

「啊嗚……」一聲打破寧靜夜晚的悲鳴讓程明瞬間清醒。

「睡吧，晚安。」程明吻了下溫舒雅的額頭說道。

程明就跟在她屁股後面當保鏢。

「你們今晚就先住在我這裏吧，一起吃個晚飯，可能會有點擠啊，要不程明去和張哥一起住？」

「嗯。」

「我因為接受腔做的好，所以沒那麼痛。但還是要保證假肢和殘肢的清潔，不然容易得皮膚病，現在天氣不熱還好，等天氣熱了更麻煩，還有殘肢在早上和下午大小有一定差別，還得準備一個殘肢襪保證殘肢在接受腔內處於正常的受力點。不然殘肢在腔內上下竄動就容易受傷。」

「要一起。」溫舒雅抓著程明的衣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