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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穿太厚聽不清。」

難得來一次北江，不如去到處走走逛逛，李倩有邀請他們去她老家的飯店吃飯，也許只是客套話。但他們真去那邊吃頓飯也沒啥，又不是不付錢。

整天在屋子裡待著也是無聊，程明和徐娟在炕上也不能玩得太過火，更不能老讓連姨覺得自己是電燈泡，主動離開家，豈不是搞得程明和徐娟變相趕她出門了，連姨在縣城這邊也沒有親戚和朋友。

「緊張嗎？」徐娟問道。

這一路上徐娟不是掛在程明身上，就是挽著他和連姨的臂彎，不再遮遮掩掩，李倩知道靜靜是程明的女友，看到這一幕也沒有多說啥。

「你吃得完嗎？」

「大概是賠本買賣吧，但你在外面賺點錢養活這麼一家店是沒什麼問題，今年我們開的義大利餐廳會有點起色的。」

李倩的父親開著越野車來車站接人，標準的國字臉，蓄著大鬍子，李倩坐在副駕駛座上和他們打招呼。

「用兩張嘴肯定吃得完。」

「和你爸和解了？」

老爸老媽的視線回到屋裡，程明和徐娟仍然牽著手沒放。

這樣也好，和-圖-書程明也不能跟她說是被自己乾哭的。

領著他們進店裡，昏黃的燈光下，桌椅看起來也有些年代感。

本以為徐娟在生病的時候亂搞，又在炕上多躺了幾日，結果第二天就活蹦亂跳的，沒病自然沒必要吃藥。

老爸老媽還有三四天才能過來，他們要在南明市那邊至少停留兩天，一是要陪伴女兒們，二是有正事要處理，還有推不掉的應酬，官方的面子可不能不賣。

「你們打算在這留宿一晚嗎？這裏雖然有住宿的旅館什麼的，但條件比較差，徐娟和阿姨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擠一擠，程明的話就……」

挑了角落裡的小桌椅吃飯，桌椅上意義不明的黑點，李倩用手使勁地擦了擦，然後翻手解釋說道：「你看，不臟吧？一點灰都沒有。」

奔波后回到連姨家裡休息了一夜，老爸老媽在隔天中午到，連姨先一步去車站接他們了。

「雖然看起來很臟，但裡頭真沒那麼臟，我們一直在努力打掃的，也不是沒想過翻新。但過一段時間又變回原樣了，是白費力氣。」

尤其是程明和徐和-圖-書娟這種有未來記憶的人。

程明和徐娟就在家裡等候，一直牽著對方的手。

「就是納悶我家這裏不是什麼景點，只有巨大的鋼鐵工廠和黑煙，環境不好，沒啥好看的，不如在省城那邊看看冰燈。雖然就我而言，那就是把燈管塞在冰塊里，北江玩了幾十年的冰燈，一點創新和技術突破都沒有，凡是結冰的城市都能玩，不能結冰的城市花錢也能硬玩。」

「這一路上沿途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我也沒那麼說啊，老闆可別解僱我啊，不然我就只能留在家裡幫忙了。」

北江很大，這裏距離李倩家有些距離。但好在交通發達，只是要在路上多花些時間。

等到老爸老媽來到北江，那才是程明真正的考驗。

「我也沒權利解僱你吧，我只管投資和收錢，可不管人事。」

「那我叫我爸開車來接你們。」

「我們在你這吃頓飯就走，走另外一條路線回去，看看別的風景。」

畢竟要和父母說我要花心什麼的也太魔幻了，老爸還是一個好榜樣來著。

「我看這些傢具和電器都是新購置的和*圖*書吧？」

李倩端上飯菜貼心地說道：「這裏的飯菜都是做給工人吃的，所以超級重油鹽，你們肯定吃不慣，吃了對身體也不舒服，我來下廚給你們吃的。雖然不是原汁原味，但應該會更和你們的口味，也適當地減少了飯菜的份量，怕你們吃不完浪費。」

「賠本買賣？不止是客人越來越少了，北江的人也越來越少，包括我也離開了這裏，我小時候在店裡幫忙的時候，可是連走路都困難。」

李倩家的飯店是在重工業區外，看起來又老又破的，很有歷史的年代感。

「連姐，沒想到你還真把這房子給買回來了。」

「難道我們就不能來嗎？我像是那種會拿這種事情和你開玩笑的人嗎？我可是你的老闆之一。」

徐娟趴在程明的腿間問道：「我把這邊的葯吃完總可以吧？」

店裡有穿著工作服，渾身髒兮兮的工人在吃飯喝酒聊天，嗓門很大，說的是北江話，程明只能聽懂一星半點。

李倩去留學就是想拯救自家的飯店，改變口味啥的。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飯店是因為工廠而存在，工廠不在了hetubook.com.com，飯店也就消失了。

徐娟把耳朵貼了上來。

「你們幾個人啊？」

「你想開到什麼時候就開到時候啊，難道還有人能把這家店拆了不成。」

「好啦，也別把我當成什麼大富大貴的人，我們也是吃過苦的普通人，不會嫌棄這，嫌棄那的。」程明哭笑不得地說道，「吃進嘴裏的東西沒問題就行。」

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小奴隸徐娟哪裡去了啊。

「程明，你說這家店能開到什麼時候？」

明明是哭了，卻笑得更歡了。

已經不用再忌諱了，也不會再悲傷了。

「讓我聽一聽你的心跳聲。」

不然程明至少還有一個同伴分擔一下火力。

「你爸以前回到家裡也是灰頭土臉，黑的跟煤炭是的，就露出一雙眼睛，還不捨得拿澡票去澡堂洗個澡再回家，每次都是我拉著他去，他那麼臟，家裡哪有那麼多水給他洗澡啊，踏進家門就把家裡弄髒了，還把徐娟嚇哭過。」

李倩拚命地解釋說道，哪怕嘴上說著討厭這家店，心裏卻也是有感情的。

連姨和徐娟都沒有異議，任憑程明安排，快要抵達當地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聯繫李倩來接人。

而徐娟明確地說：「我不會幫忙的，這是對你不來找我的懲罰。」

「才沒有，但他也不至於大過年的和我吵架。否則爺爺奶奶第一個罵她，再說，店裡有客人要來，他哪還有時間和我慪氣。」

連姨也沒問是做了什麼才讓徐娟哭出來的，過程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結果是好的行。

在等著上菜的這段時間里，連姨說起往事，其實這一路上她也說了不少她和徐娟父親的事情。

連姨是肉眼可見的開心，走到哪裡都是笑臉盈盈的，眼睛彎彎的。

「三個人。」

這段婚姻並非連姨自願，但婚後的她在意外發生之前都還算是幸福的。

「那我就相信你說的話，哪怕你是騙我的。」

大門被推開，風雪灌進屋裡，老爸老媽第一眼就看到牽著手的程明和徐娟，他們第一時間還想無視，回過頭去和連姨聊天。

「你們真來啊。」李倩震驚地問道，「沒和我開玩笑吧，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老爸老媽，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說。」程明目光堅定地說道。

「都說了我不會騙人了。」

「心臟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