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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玉米糊糊、還是吃花生米之間，李鍊鋼選擇了前者。

那個本家侄子沒等李鍊鋼說完，便搶先開口道，「二大呀！那些年，你確實給了我家一些糧食。可我娘她手腕上、那個祖傳的鐲子，好像是被你拿走了吧？二大啊，這個做人呢不能昧良心……對吧？更何況我家裡確實沒糧。額都連住喝了三天玉米糊糊了，害得我晚上去開會學習，都只能靠喝水來塞飽肚皮，『咣當咣當』的，一晚上跑十幾回廁所……」

就會把李鍊鋼往公社、往縣裡推。

負責人嘆口氣，「我們脂米縣，是個貧困縣，財政一向都很緊張。以至於縣裡教育系統，有不少幹部職工，他們的工資至今都還在延遲著發。」

「資金上的問題，請領導盡量給予我們一筆撥款。剩下的缺資金缺口，由我們生產隊的、社員自籌資金去解決。」

負責人不由呵呵一笑，「官莊生產隊的許大良同志，他也是準備搞平整坡地、興修水渠……你們這些知青的想法，怎麼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這位負責人同志，他才會非常有把握的說：新修水利所需要的扎葯，絕對管夠。

李會計趕緊補上一句：「為廣大群眾提供服務，不丟人！主任啊，司機師傅們，也是群眾當中的一員吧？」

在這個時期，

「你娘板子的！」

羅旋則忙著和李會計一起，去公社裡，跑開辦集體飯店的各種手續。

甚至有一些，自家男人去縣裡出義務工了、男人並不在家的婆娘。

他一聽說十里鋪生產隊，居然想學別人，去開設路邊飯店。

李鍊鋼忙著在莊子里，四處低三下四的借糧。

給司機們洗衣服，可以把它定義為：沿途的生產隊社員，為司機同志們提供無償服務。

「領導，你想想啊。這些拉煤車的司機同志們常年在外。他們有些時候堵在路上，一堵就是一個星期、甚至十天半個月的。」

負責人看著羅旋囑咐道，「對此，你們一定要制定出相應的、應變措施來。https://m.hetubook.com.com」

現在倒好，整個兒反過來了：輪到李鍊鋼，挨家挨戶的去求人借糧食了。

「都是為國家的建設做貢獻。」

在黃沙掩蓋之下，有著極為豐富的煤炭、工業鹽鹼礦，以及鋁、鎂、稀土等資源。

羅旋扯著李會計，往街邊的「國營脂米縣糧食局飯店」裏面拉：「走吧，已經到中午了，咱們邊吃邊談。」

婆姨暗自在想：挨就來了吧！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已經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李鍊鋼不敢放棄：「額滴親親呀，你就借點兒糧食給我救救急吧！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挨槍子兒吧。」

羅旋嘿嘿一笑，「領導，您不是說『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嗎？」

立馬遭到他家婆姨的一頓埋怨：「自己家熬糊糊的時候，都捨不得多放一把玉米粉。你這個敗家漢子，居然還拿自個兒家的糧食，去借給外人？」

羅旋迴道：「因為我們的服務更好，而且我們的飯菜，也更有特色。並且我們十里鋪生產隊的飯店，還可以為廣大的司機同志們，提供洗衣服、和住宿服務。」

羅旋提高音量，「那些廣大的司機師傅們，為什麼要遭這種罪呢？如果我們的飯店，能夠為他們提供舒適、整潔的吃住環境。同時又幫司機們把衣服洗乾淨。使得這些為建設事業，奉獻了青春和熱血的司機同志。他們的生活質量，得到極大的改善，這不是一件好事情嗎？咱又不是像舊時期的傭人，專門去伺候那些、高高在上的寄生蟲。」

羅旋點點頭，「請領導放心！我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努力克服所有的困難……只要領導你把炸藥，給我足額撥夠。其它的，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漢子撓撓頭，「我不是考慮到，他是咱們李氏的族長嘛！要是得罪了他的話，那以後咱們做起事來，就不趁手。」

那個侄子也是擔心李鍊鋼，哪天會東山再起。

而羅旋則帶著李會計，跑和*圖*書到知米縣城去辦別的事情。

如今的李鍊鋼，心中慌的一批：要是不把生產隊里那個窟窿，儘力填上的話，生產隊里的幹部們為了自保。

「啪——」的一耳光！

婆姨冷哼一聲，「前年你去無定河邊，出義務工修水庫的時候。那天晚上，他溜到我家來……李煉剛，他可沒把自己當長輩兒。」

羅旋嘆口氣，「領導啊，我們生產隊的女社員，幫助司機同志洗衣服。和舊時期有錢人家請傭人，這完全是兩碼事兒。」

李鍊鋼難堪一笑，「文琦他大。當年困難時期，你們家咱也沒少幫襯，對吧？現在我這個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大搞水利建設。

李會計和羅旋大喜！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沒有資金嗎、有技術嗎？」

交給十里鋪生產隊的婦女組長，讓她去辦理就行了。

加上他也熬不過李鍊鋼的軟磨硬泡，迫於無奈之下，只能借給了他8斤玉米。

他看著站在院子門口喝糊糊的本家侄子，便擠出一臉的笑容，主動和對方打招呼，「最近你家兩個猴子小子，還乖著呢吧？」

但不能說成是有償的。

順利解決掉了、這件事情的定性問題，接下來要辦理開設飯店的手續，就是走流程了。

「行，你們先回去。」

以至於現在生產隊的社員們，只要一撇見李鍊鋼的身影，就會立馬鎖門走人……

羅旋解釋道，「遇到大堵車的時候，司機同志們想下車吧，一會兒車又可能會往前挪動。要是不下車，把他們的吃喝拉撒不好解決。司機同志們身上的衣服、髒的比煤炭還黑。」

負責人擺擺手，「你們回去吧！咱們駝城地區別的東西不多，扎葯給你管夠。」

唉！

負責人聽說十里鋪生產隊，準備在插隊知青羅旋的代領下，利用冬天農閑的時間。

「還幫司機們，幫忙洗衣服？」

老李家的飯，不太好吃……好吧，其實是非常難吃。

欠下2萬斤糧食的飢荒。

開口道，「你們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只ｈtｔps://m•hｅｔｕbooｋ•ｃom.ｃom不過，為司機們提供洗衣服這一條，我希望你們的飯店能夠低調一些。不要公開嚷嚷，什麼可以替司機們洗衣服……說出去不好聽。」

現在好不容易來到縣城，怎麼能不好好的、犒勞犒勞自己呢？

「不過，關於財政撥款方面的問題，你們要有點思想準備。」

李鍊鋼心中咒罵一句，隨後厚著臉皮，繼續向對方提出要借點糧食的請求。

負責人低頭看了看施工方案，隨後一喜，「哦……用堰塞湖蓄水、減少水土流失？與此同時，還能創造出更多的淤積良田？嘶……這個新的水利方案，你確定有效？」

主任一愣：「這不成了舊時期的，那種給地主老爺們，干雜活的老媽子、女佣人了嗎？哎呀，同志呀，你這個想法可要不得呀！這個性質，是很惡劣的。」

婆姨重重的煽在李鍊鋼的臉上，「無恥！10斤小麥，老娘是用身子換來的，憑什麼還欠你個狗屁人情？」

他們連在自個兒家裡待，都不願意待了。

李會計猶豫不決，「我們還是回生產隊，吃自己家裡的飯吧？這一趟來縣裡辦事。如果吃生產隊的公賬，我、我於心不忍……」

負責人欣慰地點點頭，「我一會兒直接去找大領導，請他出面，召集相關的部門負責人同志。仔細研究一下你們生產隊的，這份水利工程施工方案……至於說撥款、和申請使用扎葯的事情。到時候，如果你們的這份施工方案，能夠得到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同志肯定的話……到時候就在會議上，一併替你們解決了吧！」

主任想了想，

已經翻身做主的生產隊社員們，又怎麼可能去伺候別人呢？

「所以呀，估計到時候給你們的撥款，可能缺口會很大！」

負責人哈哈大笑！

李會計憂心忡忡的、扭頭問羅旋，「我們十里鋪生產隊的集體資產，非常有限。甚至就連開辦一家飯店的本錢，都湊不齊……羅旋啊，你說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婆姨沒吭聲……用和-圖-書擀麵杖打跑李鍊鋼？

羅旋開口道，「領導您放心，這一次我們建設水利設施的方法，與眾不同。詳細的實施方案擱在您這裏，請領導您過目。」

漢子趕緊捂嘴，「這事兒說出去可不光彩。反正你不是用擀麵杖，把他打跑了嗎？以後就把這件事情，給爛到肚子里！要不然讓村裡的人瞎嚼舌頭，咱還出不出門了？」

就是不想聽李鍊鋼在門外，沒完沒了的哀求借錢借糧。

「文琦他大，閑著呢？」

出了縣府。

那漢子回到自家窯洞里，

她們遇到李鍊鋼來借糧，還會懟他幾句：「當年，我找你借10斤小麥的時候，你是咋解對待我的？」

那位社員想開溜，但又不敢。

李鍊鋼嘆口氣，「我好歹還是李氏的族長，日後咱倆不打交道了？」

李鍊鋼如同斗敗了的大公雞，現在他走起路來，都不像以前那樣邁著方步、走的那麼四平八穩了。

李會計重重地點點頭，「絕對有效果！要是這一次的水利工程，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我們生產隊缺水之苦的話。不用組織上收拾我，我自己跳無定河裡去！」

李會計點點頭，「在我們塞北，10年有3年旱。要是在塬上的話，種下去的莊稼，10有8年都澆不上水。所以新修水渠這種做法，我們年年都在實行……只可惜由於缺乏電力和資金。所以我們沒法興修提灌站，從無定河裡抽水種莊稼。以至於到了現在，我們興修的水利工程，成效並不顯著。」

只見他遲疑了一下，

李鍊鋼伸手摸那個婆姨，「額滴好妹子哎！以前咱倆不是挺好的嗎？現在眼看著我落難了，你就拉扯咱一把。借我20斤小麥吧，就當你還我前些年、借給你的人情，行不？」

婆姨一腳踹在李鍊鋼身上，「出去！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說你耍牛虻了。」

隨後回道，「都還好著呢，就是家裡糧食不夠吃。小子們有點吃不飽，我天天得防著他們，偷缸里的糧食。」

古板！

那個婆娘冷哼一聲，「日後？你和-圖-書還指望有曰后？你就等著吧！要說生產隊里那些幹部，接下來他們要是不收拾你的話，我就跟著你姓！快滾吧……」

主任語重心長的，勸解羅旋和李會計二人：「再說了，十里鋪生產隊距離脂米縣城，總共才10里路。那些拉煤的司機同志，他們為什麼不在縣城的、那些國營飯店裡吃飯。而非得要跑到，你們十里鋪的集體飯店裡去吃飯呢？」

「屁的族長。」

那根擀麵杖到底捅的誰，這些實際情況，也就只有漢字的婆姨、和李鍊鋼兩個人才清楚……

這不，曾經是整個生產隊的社員，都得輪流上他家門去求李鍊鋼辦事。

負責人問，「可問題是，現在你們也解決不了電力短缺、和資金匱乏，這兩隻攔路虎呀。」

不由很是憂慮地問：「李會計、羅旋同志啊。開設飯店、發展副業，為生產隊的社員們增收，這是好事情。」

駝城地處黃土高原。

李鍊鋼在村子里，四處找人借糧食的舉動，以失敗居多、成功的時候極少。

「早點崩了你才好哩！」

在自家男人面前，可不得這樣說嗎？！

由於駝城北部煤礦眾多，再加上又是老區。

要不然……還能咋地？

咱又不差錢！

這種小事情，

沒肉，沒油，沒青菜。

天天都是燉土豆、蒸洋芋、燒蔓蔓、吃洋芋擦擦……

看見公社主任的神色，有點開始動搖了。

脂米縣知青辦。

否則的話，這個性質就有點兒傾向於「伺候別人」了。

即便是挨了一耳光，

十里鋪公社主任，是一位老同志，他經歷過無數戰爭。

而與此同時，

羅旋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佔集體的便宜。這一頓，算我請你的。不用生產隊的賬上掏錢，行不？」

「小心點！我的達達呀！」

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一個名分、講究一個定性問題。

羅旋已經連著吃了好幾天的土豆了。

伸手拍拍李會計的肩膀，「哈哈哈，現在正是需要你為生產隊的、基本農田建設，出大力氣的時候。我要你跳無定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