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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旋放緩聲調，給大家仔細解釋：為什麼官莊生產隊，他們那種興修水利的方式見效快？

李會計不勝唏噓：「他們打死也不會悔改的！已經被放到架子上烤了，回不了頭的……」

黃土高坡上的塬，是寬廣豪邁的。

「不要埋怨社員們的覺悟不高、說他們算小賬。」

從而創造出更多新耕地。

這種耕地，它是由塬上的黃沙淤積而成，所以它會更肥沃、含水量也更大。

竇建德吧嗒著旱煙，「咋解不能持久？他們的社員出工，是有工分的。哪一個社員家，不得指望著工分吃飯？」

羅旋死死盯著竇建德，「可與此同時，我們生產隊的糧食總量，有沒有增加？」

這件事情，

站在十里鋪生產隊的塬上。

以便將這些珍貴的、攜帶著大量肥沃土壤的洪水，給攔截在溝壑之中。

正在河道里，乾的是火熱朝天。

是河畔那些、所謂的「川地」糧食畝產量的兩倍以上。

現在生產都在庫房裡，基本上都是粗糧。總共還有6萬3000多斤。大傢伙兒再怎麼節約，也是頂不住的。」

隱隱聽見鑼鼓喧天、彩旗招展。

羅旋罕見的說了一句粗口，「假如生產隊里有100斤糧食，所有的社員們有100個工分。那麼1個工分，對應的就是1斤糧食，對不對？」

「看著吧！」

李會計若有所失：「時間長了，社員們的身體扛不住。再加上在工地上幹活，他們的飯量也會大大的增加。如此一來，他們家裡的糧食……可就頂不住了。」

無定河，因為它會經常季節性的發大水。

怎能不讓人羡慕？

羅旋總結了一下，「因此，一剛開始興修水利工程的時候，大傢伙兒的幹勁都很足。如此一來，工程進度自然會很快。」

可另一方面，

怎麼辦，怎麼辦？

「薅羊毛，不是你這種薅法。」

上級主管部門，可不會給飯店專門撥出珍貴的糧食來。

而河邊的那些泥沙地，又經不起洶湧的洪水沖刷。

公社和縣裡不管，既不反對、也不支持。

似乎這個竇建德，對於官莊生產隊的社員們，在知青許大良的代領下。

憨厚的讓人牙疼的竇建德，

和_圖_書羅旋細細講解，「而且，現在無定河正是枯水期。要想在乾涸的河床上，修建一條簡易的攔水壩，本來難度就不高。」

靠！！

羅旋似乎有意針對竇建德，盯著他問，「假如……我們把社員們給盯緊點，讓他們多幹活；同時，我們也多給他發點工分。」

「你以為呢？」

十里鋪生產隊的幹部們，心裏說不出來，究竟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人家官莊生產隊全員齊動手、老少齊上陣，利用冬閑的時間，大力興修水利設施。

羅旋嘆口氣，「都是小家小戶的、過小日子的人。他們不算小賬，又去算什麼？真要有什麼大筆賬目，也輪不到他們來算啊。」

眾人點頭，「是這個理兒。」

竇建德很是焦慮，「這個法子好倒是好，既解決了社員們日常的口糧問題。同時也給集體賬目上，節約了寶貴的現金。可是每天260來號男男女女，在工地上幹活。額滴天噠噠呀！天天需要近800斤左右的糧食支出……這恐怕難以為繼呀。」

誰還會使出全身的力氣，來幹活呢？

隨著「V」型土壩裏面的泥沙，堆積的越來越多，最終這種微型土壩，慢慢會形成一種「甘」字型的淤積地面。

大家搖頭，「工分是工分、糧食是糧食。哪怕工分變多了，可糧食不會在倉庫里自動增加。」

正在河邊的川地里，新修大量的灌溉水渠那種基建方式，特別的認同。

這倒不是自己突發奇想，一拍腦袋、想當然的來了這麼一出。

羅旋聞言，心中很是欣慰：竇建德這個人，好是好。

「狗屁！」

或許有羡慕，也有嫉妒？

以羅旋的估計：這種淤積地里的糧食畝產量，將會比塬上那種、靠天吃飯的坡地畝產量，高出足足5——7倍！

甚至駝城地區區委，還給他們頒發了黃燦燦的獎狀、紅彤彤的榮譽證書哩！

但他好的沒有原則。

「好，我問你。」

那麼社員們多干點活，最終卻只能用10個工分、去換1斤糧食。

把關係搞好了，比什麼都強。

沒有那種傻子。

李會計聞言一驚：「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到了開春雪水融m•ｈetubook.ｃom.cｏm化，無定河開始發大水的時候。現在官莊生產隊，興建的這些簡陋的水利設施，全得被洪水沖毀？！」

大傢伙兒看著這熱火朝天的場面，一方面感覺到信心百倍、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希望。

乾的集體活兒，吃的是自己家裡的飯。

趨利避害、不願意吃虧，這是人的本性。

可他們能夠保持的時間，就那麼一會兒會兒而已……

而且集體賬目上的、這6萬多斤糧食，它主要還是以土豆，紅薯為主。

咆哮著，奔騰著，肆意的沖向向無定河。

已經被脂米縣廣播站，給點名表揚了的！

說到這裏，

「又有許大良那些，能夠讓人熱血沸騰的口號；和各種各樣的文藝宣傳，給大傢伙兒鼓勁。

以便將它儲存起來，作為以後灌溉農田的水源。

山洪帶走的，不僅僅是黃土高原上、最為肥沃的表層土壤。

應該不可能……在搶大糞的時候，人家羅旋可是以一己之力。

糜子穀子、高粱、小麥玉米為輔。

羅旋就是打算在「V」字型的溝壑中，構築一道土壩。

只知道到處和稀泥，不敢得罪人。

與此同時，

所以採用這種方式的話，對於官莊生產隊集體上的糧食需求少。

是因為這種治理黃土高原，水土流失的方法，在後世已經得到了廣泛的應用。

許大良是在無定河邊，興修簡陋的小水壩。

竇建德問，「羅旋同志啊，我們生產隊所有的溝壑加起來，不說有100條吧，起碼也有6，70道溝。」

而且他的組織能力、和領導能力，都相當的欠缺。

與其辛辛苦苦的去干，那還不如和計分員好好扯淡。

羅旋問竇建德，「相信你帶領著社員們去幹活的時候，你沒有偷懶，沒有磨洋工。」

見大家開始認同了，官莊生產隊就靠在田間地頭，插滿彩旗。

但卻弊端很多，後遺症很嚴重。

在手腳稍微有點不幹凈的幹吏，和憨厚老實、混日子的生產隊長之間。

羅旋反問，「無定河，無定河，想想這個條河的名字，它的由來！」

這種路邊的飯店，它的服務對象，主要就是過往的貨車司機。

羅旋嘆口氣，「像https://www.hetubook.com.com官莊生產隊他們那種，靠著精神鼓舞、靠著文娛宣傳隊，在田間地頭給大家喊口號鼓勁……是難以持久的。」

那就那意思就是：你們生產隊要開設飯店、弄點兒活錢。

敲敲鑼鼓、喊喊口號鼓勁那種做法，肯定不能持久這一點。

何況十里鋪生產隊，馬上還要開一家飯店。

這些傢伙們辛苦是辛苦，但他們的收入很高。

生產隊里的幹部，不怕他有點小算計、不怕他有點小貪。

羅旋緩緩開口問竇建德，「竇隊長，你覺得官莊生產隊他們那種方式，能夠持久嗎？」

所以飯店裡面，主要以賣細糧主食為主，只能摻雜進去一點點粗糧。

而到了開春的時候，冰掛和積雪融化。從一開始的娟娟細流、最終匯聚成奔涌而下的山洪。

一扭頭，見沒人盯著他們了。

要說眼前這個羅旋，他的本事比許大良小吧？

無疑，只有前者才能辦成事！

羅旋轉身，看著竇建德。

生產隊的社員們，當然干起活來很賣力。

哪一個生產隊要想開設飯館，誰有閑余的糧食就開。

如今十里鋪生產隊里、所有的社員在家裡偷偷議論的時候，都說眼前這個知青：

眾人看著溝壑底部、那些正在忙碌著的社員們。

對於這條無定河的特性，世世代代生活在河邊的這些社員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更何況生產隊飼養室，還有70多頭只羊、9頭牛，22頭豬，7匹騾馬、驢這些牲畜。

婦女組長看看羅旋，小心翼翼的開口問，「要不……我們學學官莊生產隊吧？」

「那麼最終生產隊里、所有的社員們，他們手頭上，一共掙下了1000個工分。」

竇建德皺眉，「這可咋解呀？官莊生產隊幾百個社員，整個冬天的活兒……都白乾了？！咱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們？」

糧食缺口太大了！！

這種集體性質的副業。

在場的人總算明白過來了：讓社員們多加班，多出工。

「再加上一剛開始，社員們想到明年自己的莊稼、不再遭受缺水之苦。所以他們的內心，是願意去新修水利設施的。」

徹底讓十里鋪生產隊，在糞坑邊上，打了一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就怕他太憨厚、就怕他毫無原則，

婦女組長搖頭：「沒用的。人家那邊喊出來的口號是人定勝天……而且現在官莊生產隊，又獲得了那麼多的榮譽。」

「川地平坦，要想挖點簡易的水渠，工程進度肯定很快。」

去盡心儘力的幹活？

再說了，家裡的糧食都不夠吃。誰又有那麼多的精力，有那麼多的力氣。

裏面一碗水裡，就有半碗黃沙。

庫房裡的糧食，不僅僅要用來供應、水利工地上的這些社員們。

大伙兒恍然大悟：敢情弄了半天，所有的社員們，人家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下來，

遠遠的就能看見，那些官莊生產隊的社員們，在許大良的帶領下。

李會計掰指頭給竇建德聽，「縣糧食局，水利辦和知青辦。他們協同撥給我們生產隊的糧食。一共是8噸，也就是16000斤。這一批糧食，頂大能夠撐住20天，而這項工程干下來得2個月。剩下的糧食缺口，又該怎麼辦？」

「可是社員們呢？他們即便是有10把子力氣……又會真正用出來多少呢？」

竇建德點點頭，「對，我一早就覺得官莊生產隊那種做法，才是正確的。」

他自從羅旋來了之後，還沒出一個星期，就已被羅旋收拾成了過街的老鼠……

人家不僅膽子大。

如同塞北執拗的漢子，九頭牛也拉不住。這些裹雜著大量的石塊、枯枝敗葉的滾滾黃湯。

不過他們與十里鋪生產隊做法不同的是：官莊生產隊的社員，他們都是出義務工。

迫在眉睫的糧食缺口，又讓大家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眾人垂下腦袋，不敢吭聲。

而且橫行在十里鋪生產隊里、10多年的李鍊鋼。

而且他的手段，可是厲害著呢！

要是有幹部下來檢查，或者是生產隊長站在旁邊監督的時候。

資金壓力不大。

羅旋幽幽開口感慨：「別看他許大良現在鬧得歡。等到開春一解凍，老天爺就會給他拉清單。」

有些時候生產隊的羊倌趕著羊群，一不小心掉到這種積雪裡去了的話，是很難將它扒拉出來的。

每天人嚼馬吃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誰要是沒有糧食幹這和_圖_書種事情，就乖乖的種地、眼巴巴的看著別人賺錢。

到了冬天，黃土高坡上的溝溝壑壑都是一片沉寂。只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冰掛吊在懸崖上，蔚為壯觀。

婦女組長柔聲道：「是啊，光幹活，卻不能給家裡帶來效益。別說社員們覺得自己吃虧了。就連他們家的婆姨，也會天天叨叨死他們！社員們最會算的，就是這些小賬。」

此時他也只能嘆息不已：「我算是明白了，現在如果我去提醒他們，明年開春的後果的話……官莊生產隊的人，只會說我嫉妒他們。故意說他們的壞話，想澆滅他們的建設熱情……唉！這個好人，當不得。」

許大良採用的那種興修水利的方式，工程難度小、見效很快。

羅旋環視眾人，「我就想問問，你們會不會每天都盡心儘力的、替生產隊幹活？」

也就是說：假如原本以前1個工分，可以對應1斤糧食。

李會計、生產隊長竇建德，還有民兵隊長、婦女組長陪同羅旋站在高高的塬上。

但站在原上的眾人，扭頭再看看滿臉高深莫測的羅旋，大家心裏面又不僅有點兒打鼓：

踏馬的……白乾了？！！

而且經過了2，30年的實踐證明之後，才總結出來的真實數據。

而且如此珍貴的水，就那麼白白流失，所以洪水也帶走了莊戶人家，對於豐收的極度渴望。

在背陰一點的溝壑里，有些地方的積雪，很深。

這就使得整條河流，它的河道會不固定、會經常改道。

那也只是生產隊的社員，他們個人名下的工分增加了。

它更大的作用，

因此工地上幾百號人，要需要大量的糧食來支撐。

然後利用這個水壩，截留一部分河水，然後導入下游的耕地裏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灌溉水渠之中。

但生產隊原本的糧食總量，它還是不變的。

「你每天給社員發1斤半糧食、管兩頓飯。」

而馬上就要開辦的路邊飯店，同樣也是一個，需要拿出無數糧食填進去的無底洞……

是還要用來應付、整個十里鋪生產隊里的全體社員，年底分糧食的這件事情。

李會計微微一笑，「一個月消耗2萬4000斤糧食，我們確實扛不住的。」

這裏的溝壑，是荒涼粗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