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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往事

作者:美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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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Chapter 49

上卷

Chapter 49

謝苗低頭苦笑,「當然,少校,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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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理由,不過就是借口罷了。」
「快到時間了。」他對西蒙說,「你那邊準備好了嗎?」
「純真……」
思緒彷彿短線的風箏,被風卷到極高處,又猛地一頭栽下。他坐在棕櫚樹下的陰影里,任荒唐逐漸侵襲他。他時而苦笑,大多時刻卻是淡漠,沒有表情。他自小便是沉默的人,對一切都不露聲色,將風暴醞釀在心裏,將對熱烈的嚮往埋在深處。這是他為什麼走上間諜這條路,也是他為什麼會迷戀伊森。
十一年,他的罪終於要贖清了嗎?
他的理智讓他察覺,可他的情感卻迫使他忽略。當伊森復又在他耳邊呢喃不會離開他時,他陷入了混沌的困惑,從未有過的迷茫狀態。可他不想繼續追問,因為秘密是容不得拆穿的,他居然有如此懦弱的時刻。
安德烈低下頭,古巴的革命他在意嗎?在上校一針見血的發問中,他竟然不能做出肯定的回答。他在意的到底是革命的成功,還是任務的完成?虛偽的回答當然是前者,但後者卻是發自真心。
「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克麗絲。」
「那麼。」他回身走向伊森,威脅性地摟住他的腰,「你會在我身邊的,是嗎?」
「真令人驚訝。」賽爾喬說,「看來西蒙還是對你有感情的,我還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解決掉你呢。」
可當變故發生時,第一個站出來將安德烈從「叛變」當中拯救出來的卻是上校。可他也並沒有給安德烈任何交代,只是為他爭取到了「贖罪」的機會。
「他還是不肯見我?」梅耶抬眼問男人——三番屢次在伊森那邊碰壁的男人。
「不,我不明白。」克麗絲微笑滲出寒意,「是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賽爾喬的微笑凝滯在臉上,隨即他挑起眉毛,作出誇張的恍然大悟的和-圖-書表情,在克麗絲離去時,他叫住了她,「這麼說,你認為他們會成功咯?」
伊森在教授的凝視下再度屈服於自己的懦弱,用謊言繼續彌補謊言,他咧開嘴笑,「當然,不在你身邊我還能去哪裡?」
「我想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教授臉色通紅,語氣憤然,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發生在他身上。
「我打來是想告訴你,第二總局已經撤銷對你的所有指控,是的,伊柳沙,那是我親手簽署的文件。」
「我會的,親愛的。」
「你覺得這種理由可以說服我嗎?」安德烈捏住伊森的下巴,聲音冰冷,慍怒卻隱含半分憂傷,他張了張嘴,尖銳的話語最終化為溫柔的哀求,他抵住伊森的額頭,低聲說:「你這樣……讓我很難過……」
「第二總局?」安德烈怔怔抬頭,哈瓦那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PS:薩沙出沒!「伊柳沙」是「伊利亞」的昵稱,「帕沙」是「帕維爾」的昵稱。
革命如火如荼,菲德爾率領的革命團隊勢如破竹。1958年9月21日,在「弗蘭克·派斯」東方第二陣線轄區索萊達德·德瑪亞里·阿里巴舉行了由勞爾·卡斯特羅主持的農民代表大會,通過了地區土地委員會規章,選舉了領導機構。
「當然。」
「我很健康,上校。」
在關塔那摩海軍基地的歐文翻閱手上的資料,漫不經心地說:「如果這是你真實的目的的話,伊森。」
「沒有為什麼,伊柳沙……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了……」那邊的聲音變得低沉,「帕沙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拍了拍伊森的臉,輕哼一聲就欲離開,伊森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
「是,您現在必須去我們的據點。」謝苗看了看手錶,「科帕茨基上校的電話將在一小時后打來。」
「伊柳沙,是你嗎?」當科帕茨基上校的聲音傳來時,安德烈鼻頭髮酸,有和*圖*書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呼喚他了,他早已記不清了。
「我想你最近很疲憊,克麗絲,你的皮膚變得黯淡無光。」梅耶勾起唇角,露出和煦的微笑。
是的,伊森說得對,這樣的自己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不知為何,他聽出了告別的意味,今日這種離別的氛圍是否濃郁得過了頭,他自嘲地苦笑,深吸一口氣后,發出輕快的聲音:「當然,我會好好活著,等我回到盧比揚卡,第一件事就是去見你,你知道我一直很想念你。」
伊森狠下心來,勉強擠出笑容,說:「我需要了解你嗎?」
「我……」
「明白。」
「是,先生。」
「但這邊的革命尚未成功。」
安德烈驚訝得忘記呼吸,驚聲問:「為什麼?!」
「我也是,伊柳沙,只希望你……你不要恨我,這十多年……」
「哦薩沙。」安德烈最終還是落了淚,他掩面盡量穩住自己的聲線,不至於讓委屈與心痛透過電話線路傳達到上校耳里。
他眼神不自覺地閃躲,要知道為了躲避安德烈他幾乎每天都抓心撓肝地難受。可在經歷不明不白的冷落將近一個月後,饒是安德烈這樣淡定的人也坐不住了。
電話里雖針鋒相對,但艾倫·杜勒斯顯然也有籠絡菲德爾的心思,於是當伊森搞來一大批先進武器時,安東尼奧都傻了眼,抱住他又親又跳。
當梅耶看到克麗絲的第一眼,他便印證了早就生出的猜想。他能看出那雙精明狡獪的漂亮眼睛里突然出現了關於愛情的愁緒,精神遭到震顫后的萎靡在她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迹。她以為可以隱藏,殊不知一切都寫在了臉上。
「出於什麼理由呢?」克麗絲輕笑,「就目前這種混亂的時局,妓院他想要拿走就好了,怎麼,為了這種事還值得傷我性命?」
安東尼奧激動地在聯合會上發表演講,號召學生聯合起農民以及工人組成最後時刻的統一戰線hetubook.com.com,伊森敏銳地察覺到聯合果品和黑手黨的密謀多次增加,傲慢的黑手黨終於正式意識了危機。
「當然,先生,這是我們最珍貴的寶物。」克麗絲露出淺笑,將手放在胸口,掏出一把黃橙橙的鑰匙晃了晃,隨即又放回內衣里。
要說安東尼奧對這樣的伊森還有懷疑的話,那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他能相信的人了。伊森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迎面就對上了安德烈陰鬱的目光。
教授抓住伊森的手,毫不顧忌那些疑惑的目光,把他塞進了一間會議室里。
「您也堅信他是清白的?」安德烈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等待上校的回答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安德烈抬起頭,鼻尖發紅,藍眸上水霧瀰漫,「不像我?你真正了解我么?」
莫里安臉色變得難看,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大勢所趨,先生,我們也得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
「少校。」謝苗神色凝重,說:「第二總局聯繫您。」
突然的示弱讓伊森瞪大了眼睛,他心慌意亂,最終落在一道蒼白的笑容上:「好了伊利亞,這可真不像你。」
10月10日,頒布了由總司令菲德爾·卡斯特羅簽署的起義軍第3號法令,也就是革命土改法。這項法令是古巴歷史上第一次承認農民、佃農、分租農和佔有土地不超過5卡巴耶利亞(合67公頃)的貧農都是自己土地的所有者。法令還規定,革命勝利后將取消莊園制,這是一個根本性的文件,在全國上下掀起了狂潮。
「當然,我曾經見過你們最純真的模樣。」
「伊森少爺有自己的理由。」
梅耶拿起手帕擦拭唇角,對男人說:「莫里安,你說,菲德爾那群人真的會成功嗎?」
「我很好,伊柳沙,你呢?還健康嗎?」
安德烈愣了愣,冷笑道:「也是,我都不了解你。」
兩人驅車來到據點,當安德烈拿起電話時,他的心臟猛烈跳動。他知m.hetubook.com.com道來自「審判者」第二總局的無非就是「處刑」或者「釋放」,可那是科帕茨基上校,他從年少時期就敬仰的薩沙·科帕茨基。
「聖克拉拉和聖地亞哥都是一片混亂,先生,不少女孩兒抓準時機跑了,投入到革命者的懷抱。」克麗絲音色平靜,試圖轉移話題,「您說,這種狀況持續下去,生意還做得了嗎?」
克麗絲轉身,朝他送上了一個嫵媚的飛吻,在賽爾喬逐漸陰鷙的目光中,離開了酒店。
莫里安沉默,梅耶思索片刻,說:「叫克麗絲過來吧。」
「你想念西伯利亞的雪嗎?」他眯起眼睛,看向刺眼的陽光。
「答應我,活著。」
克麗絲微微撇過臉,笑容變得不自然起來。然而梅耶最終也沒再多說,只是叮囑她繼續經營妓院的工作。當克麗絲從自由古巴頂層出來后,碰到了行政大廳里獨自喝香檳的賽爾喬。
他沉聲苦笑,「而在這個時候,我們那親愛的小孩兒卻不聽話,可真讓人頭疼。」
安德烈回頭,伊森茫然地看著他,張了張嘴,最終說:「我不會背叛革命的。」
「伊柳沙……」他聽到上校在呼喚他,「無論發生什麼,一定,一定要活著……記住,活著才能為帕沙洗清冤屈,才能讓你這十多年的顛沛流離不是白費。」
他聯繫上歐文,問清楚美國對巴蒂斯塔政府的明確態度后,他說:「或許我們可以更加籠絡菲德爾,你覺得呢?」
「解釋什麼?」伊森躲閃地想要糊弄過去,「革命到了關鍵時期,我……」
他並不打算和歐文繼續繞圈,冷笑幾聲,「有時候真與假並不衝突,歐文,繼續去探尋你所懷疑的吧。」
梅耶露出滿意的微笑,張開雙手走向克麗絲,在臉上吻了吻,說:「我的小女孩,我的天使,古巴永遠會記得我們的。」
記憶溯洄戰時的德法地區,他和帕維爾,被派去配合上校的行動,初出茅廬的他們幾乎是在上校的蔭蔽hetubook.com.com與保護下才在詭譎的間諜活動里倖存下來。那時他們笨拙地以為上校並不在意他們,因為他總是神色悒鬱,思緒飄忽在外,令人捉摸不透。
「不會的。」
他聽到那邊傳來溫柔的笑聲,他能想象那張漂亮的臉上浮現什麼樣的笑容,薩沙·科帕茨基,第二總局的副局長,無論在哪一方面都無人出其左右的頂級克格勃。不同於間諜的冷血的無情,他是盧比揚卡唯一溫情的所在,什麼樣美好的詞語加之於他都不過分,安德烈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那樣想念他。
「你很在意嗎?」
「伊柳沙,接下來或許會有職位變動,屆時會從列昂諾夫中校那裡發出具體通知。」上校的音色又明媚起來,帶有希望的味道,「當然,決定權在你。」
是他讓自己變了,變成艾利希奧口中「令人心疼」的存在,他還需要別人的憐憫嗎?這樣的自己連他都覺得厭惡。他從長椅上猛地站起來,思緒又在霎時間斷裂,頹喪不已地坐下身。
安德烈手上猛地加力,把伊森摁倒在桌上,他憤怒地吻上他,因為他聽出來了,他在騙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欺騙的意味!
「是啊!」梅耶結束用餐,將餐巾扔在餐桌上,「巴蒂斯塔一倒,我們便是他們下一個開刀的目標。這個賭博部長,還不如不做。」
安德烈親吻話筒,最後依依不捨地與上校告別。十一年的等待在今日有了結果,當他走出據點時,哈瓦那午後的驕陽似乎更毒辣了。
直到謝苗來到他身邊。
「是我,上校。」安德烈哽咽了一下,握住聽筒的手在顫抖,「您還好嗎?」
「得了安尼!」伊森笑著推開他,「干正事兒了!」
「生意可以再很多地方做,克麗絲,最重要的是資本和籌碼,親愛的,我想你應該履行好了守護鑰匙的責任。」
「當然。」西蒙語氣堅定,令人信服。伊森露出冰冷的笑意,掛上電話后,他決定為革命力量出最後一把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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