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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往事

作者:美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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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Chapter 52

上卷

Chapter 52

在伊森小心靠近的時刻,安德烈卻主動貼上他的唇。伊森心頭顫動,摟在教授腰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挲他冰涼細膩的皮膚。他何止想吻他,他沒有哪天不再瘋狂想念他。想念把他抱在懷裡的溫度,想他身體的每一寸。
兩人相視一笑,一年多的感情現在才談起了解,伊森心中不是滋味,他走過去側摟住安德烈的腰。
教授沒有回答,只是默認地垂下眼睫。
伊森瞪大眼睛,慌忙說:「你為什麼要這麼貶低自己!我,我哪裡把你當成那種人!我……」
螺旋槳巨大的聲響下,他默然不語,垂目在月色中。突然,他轉頭對駕駛員說:「不用等我了,等我一下去你就走。」
他忘了,心中的理智泫然欲泣,感性再次佔領高地。他在愛欲中沉溺與下墜,進入無底的深淵。他抽出手指,和伊森的手十指交叉,撫摸揉搓,讓那從口中帶出來的粘液沾滿彼此手指的每一寸。
他沒有罪了,他離回家又近了一步了。
他們摩挲彼此,如兩棵在風雨里毗鄰的秋海棠,用巨大的樹冠愛撫對方,讓花朵掉落一地,讓葉片沾滿濕漉漉的雨滴。
「你總是這麼沉默。」他撥開教授額前被風吹亂的發,「可我就是愛你的沉默。」
安德烈根本不理會他的厚臉皮,只是沉默地微笑。他沿著海濱大道信步朝前走,伊森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聽話,牽著他的手,順服地跟在他身邊。他不吵不鬧,眼睛只是盯著兩人向前邁動的腳步和_圖_書,有那麼一刻,他希望海濱大道沒有盡頭。
「遠點的地方放我下去。」他轉頭對直升機駕駛員說。
「問你什麼呢?」安德烈轉頭,寧定地看他,「你願意和我說嗎?」
「您別開玩笑了!」駕駛員艱難地擠出笑容,「這是有去無回!」
「那可不一定。」伊森聳肩,「我發現你什麼都做得出來。」
安德烈向謝苗道謝后,掛上了電話。在波蘭啊,離蘇聯很近很近的地方,也會下雪的地方。他走在夜色下,看向墨西哥灣,目光橫跨幾萬公里,彷彿看到了西伯利亞的雪。
伊森沉浸在靜謐安詳的氛圍里,思緒凝滯成點,於是他開口道:「為什麼不問我?」
如乾草堆上的火星一點即著,誰也沒說一句多餘的話,迫不及待地落下親吻,伴隨熾烈的喘息。伊森舔舐安德烈的脖頸,他喜歡這裏瑩潤潔白的皮膚,還有動脈跳動時的力量。
他們明明最懂彼此身上的每一處,卻觸及不到對方心中最隱秘的痛楚。
安德烈手中的書緩慢地垂落,就如他的目光——落在伊森濕漉漉的睫毛上的目光。他將手指插|進他那柔軟的發間,輕揉他散發淡淡洗髮水香味的棕發。他復又抬起他的下頜,讓他鬆開自己,他俯身,舔去他嘴角亮晶晶的口涎。
「你在了解我嗎?」
「不願意。」伊森抽動嘴角,垂下了頭。
「那您還……」
只有愉悅的喘息之聲,充斥在這棟西班牙式的公寓里,只是每一道呼https://www.hetubook•com•com吸,都像極了謊言。
「我陪你一起看海吧。」
他一手拉著側門,半個身體都探在半空,海風吹亂了他的發,黑衣上的槍支等裝備倒映玄色的月光。直升機在小島上方盤旋許久,他終於在島的西南邊找到了目標。
安德烈始終銜著的笑容讓伊森有了得寸進尺的心思,到了公寓樓,伊森抵住他行將關上的門,咬著下唇,直勾勾地盯著他。
「為什麼?」安德烈哂笑,「我這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怎麼?以為我和外面那些電線杆下的男人是一樣的?」
遠遠地,他看到海濱大道上站著的伊森,他佇立在堤岸上,滿含憂鬱地盯緊自己。獨屬於夜色的朦朧下,浪花拍打在漆黑的礁石上,綻放潔白的花焰,而他就那樣站在一片浪花中注視自己,默然不語。
安德烈突然意識到,自他把伊森扔進垃圾車裡,兩人有半個月沒說話了。他不問,於是伊森也不說,兩人心照不宣地進入到某種神秘的寂靜空間里,好像憑藉心電感應就能獲得想要的答案似的。
多奇怪的境況,他們都不知道對方要離開,也都心照不宣地掩飾自己要離開。
「先生,這很危險!」
靜謐的時刻,哈瓦那的某個海岸邊,卻掀起了狂浪。
呼吸交織,海風在唇瓣中棲息,這個吻纏綿廝磨了很久,伊森戀戀不捨地鬆開他,凝視他。
「求你讓我和你睡覺。」
金銀島——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生的筆下獨樹一幟,和*圖*書極富神奇浪漫色彩的神奇島嶼。在西班牙漫長的4個世紀殖民統治歲月里,是舉世聞名的加勒比海盜呼嘯聚眾的天堂,那些逃犯和海盜在海上到處流竄,追擊西班牙運輸金銀財寶和商貨的船隻,把搶來的金銀財寶和商貨運到這座荒無人煙的小島上,藏於神秘的山洞里,慢慢享用……
「好。」
未等他說完,安德烈扭頭進了屋,伊森咧開嘴角,因為教授並沒關門。他有些局促地走進去,看安德烈徑直走進了浴室,鎖上了門。等教授洗漱好時出來后,他紅著臉說:「我,我去洗澡……」
他那一抹笑,帶有純真的情慾,紆結在心的情緒有片刻的消解。果然性的力量是強大的,強大到讓再有理智的人也會忘乎所以。
安德烈迷離著雙眼,藍眸中快要滲出水來,他捧起伊森的臉,將食指伸進他那急促喘息的滾燙的唇腔內,伊森輕哼一聲,含住了他的手指,動情地吸吮——教授笑l了。
西蒙不再說話,他緩緩移動目光,注視林間的那棟灰色樓房,駕駛員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此時西蒙的神情很憂傷,卻又很喜悅。複雜的情感揉雜在那張凌厲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尋常人的味道。
「我今晚可以和你睡覺嗎?」
「這倒是實話。」安德烈輕笑,握住了伊森的手,「回家吧,如果那裡還是你的家的話。」
「我可以吻你嗎?」他誠懇地問。
來自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掀起的狂風捲起海浪破碎成霧,迎面撲向西蒙那冷峻的面和_圖_書龐。他身著不亞於高級特工的頂級裝備,半蹲在直升機側門邊,遙遙注視翻著白色浪花的墨色海面,灰色的眼睛里映照出一座孤零零的小島。
「求我什麼?」
無聲凝視彼此,伊森猛地從桌子下衝出來,砰的一聲頭撞在桌角,但他顧不及痛,撲向安德烈,教授的椅子朝後翻去,兩人摔在地上,很快就糾纏到了一起。
駕駛員面露憂色,嘗試勸說西蒙。且不說他們對島上的防守情況一無所知,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貿然下降,很可能成為地上武裝力量的活靶子。
可他不敢,因為害怕太過迷戀。
安德烈沒有理他,他便當作默認。等他系著浴巾出來后,安德烈已經穿好睡衣坐在書桌前讀書。伊森默默地走過去,鑽進了書桌底下,跪在安德烈面前。
「是的,克格勃駐華沙辦事處,是的,那邊有個空缺。」謝苗在電話里說,「具體的看您的意思,那邊不著急回復。」
「當然,我知道很危險。」
穩穩噹噹落在地上后,他迅速隱蔽身形做出警戒,知道確認周邊無人後,他才悄然朝著灰樓潛去。
這不啻為一種暗示,伊森心領神會,手指便去往該去的地方……
西蒙回給他一道昳麗的微笑,讓駕駛員有瞬間恍神。
「我明白了。」
牽牛花在月色下悄然綻放,透過朦朧的白色窗帘,可見昏黃的燈光中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如兩尾擱淺的魚,從對方汲取令人著迷的氧氣。至始至終,他們沒有交談一句話,在沉默中開始,又在沉默中結和*圖*書束。
幾乎就在說完這句話的一瞬,西蒙拉著繩索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他一手持重機槍做預警,一手抓住繩索急速下滑,繩索在風中發出怪物般的嚎叫,他在一片肅殺之氣中猶如死神降臨,速度快到化為殘影。
他的藍眼洇有海水的墨藍與晚霞的橙金,融在深不見底的憂鬱中。身旁的人注視他,用目光輕掃他的睫羽和濕潤的唇,渴望挽留又害怕挽留。
伊森撇撇嘴,隨後又恬不知恥地笑起來,「要我認為那就是可以!」
「你在看海?」伊森注視踱步前來的安德烈,下意識地往內側靠了靠。安德烈莞爾一笑,說:「我又不會把你扔進海里。」
「求你了。」他說。
「那便有去無回!」
本質上這是傲慢的體現,但很不幸,人類向來屈從於此類傲慢。
伊森側頭看安德烈鐫刻在海岸線上的側臉,鼻樑挺翹,薄唇柔軟,他再次驚嘆他是如此好看。
「你認為呢?」
安德烈微笑,將目光落向玫瑰紅的海面,海鷗盤旋在落日的餘暉中,潔白的羽翼振翅時閃動明晃晃的金色,海浪交迭出神秘的黑色暗涌,活似黑魚的脊背。
而安德烈在想什麼呢?他什麼都沒想,他只是在享受這一刻的心平氣和,感受來自伊森手心裏的溫度。這個國家要變了,要發生巨大的變化,它會走向何方呢?這是安德烈在過往唯一關注的問題,可是現在,一切都無所謂了。
而如今,這裏依舊島如其名,埋藏著令人垂涎的寶物,西蒙舉起望遠鏡,尋找那隱匿在濃密森林中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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