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Chapter 19
手下的克格勃聽從他的指令在這裏搭建了隱秘的據點,但他卻不放心這裡是否有被監聽。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反竊聽檢測設備進行了詳細的檢查,在確認安全后,開始編寫一封電報。
安德烈也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思索,他在沉思中向過往開火,相信必然會發生的奇迹。靜謐的浴室中,兩人呼吸交織,身體毫無距離,思維卻在向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漸行漸遠。伊森意識到是探查真相的慾望讓他新生。他擁有機會了,他不會放棄。
「哼。」安德烈勾起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說:「都睡一起了,你覺得呢?」
「告訴我,你在吉耶爾莫島的療養院里和艾利希奧上床了沒?」
「那你說你在騙我,否則我可不會讓你走。」
「還知道指點我了?」
伊森咧開嘴,「我向你道歉,伊利亞,我會在五分鐘之內解決。」
「給你做了奶昔,在桌上,另外樓上的那間公寓被我租了下來,以後你要常去,將那裡布置成你家的模樣,畢竟哈瓦那的間諜數量越來越多,我們需要把戲做全。」
安德烈無奈搖頭,「不聽話。」
「藍鶲」是他在戰時的代號,已經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知道的人所剩無幾。戰後他一直跟隨科帕茨基上校,這個代號便沿用在他們之間。安德烈只希望科帕茨基上校在國防軍隊里的好友能夠讀懂這個代號裏面的潛藏的意味。
「起床了和-圖-書懶傢伙。」安德烈將毛毯掀開,伊森睜開一隻眼睛,手上加力,將安德烈拽到了床上壓在身下。
「好,我在騙你,因為荒唐的問題只配得上謊言。」
小販笑得露出一排白牙,「好嘞先生。」
他將奶昔放到餐桌上,從竹籃被石榴壓住的底部找到了他要的信息。紙條上寫著他需要的東西所在的地址。他將地址記在心裏,將紙條扔到馬桶。然後走到卧室里把伊森叫醒。
「唔,我要嘛。」他撒著嬌,舔吻安德烈的喉結。
只是一封普通的問候信件,伊森不禁疑惑,但最後的署名「藍鶲」卻讓他懷疑這個代號其實是某種心照不宣的暗號。不管如何,這第一回總算被他成功攔截,他鬆了口氣。
伊森驚醒,瞪大了眼睛,「見鬼!」
「說你在騙我!」伊森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他把安德烈翻過來,與他相對,動作卻不停,好似這樣就可以逼問出真相似的,「你們什麼都沒有對不對?」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伊森心裏猛地燃起嫉妒的怒火,他加大了動作,居然帶有懲罰的意味。安德烈的頭撞在床頭的鍍金鐵欄上,他緊抓著床單,側頭不服輸地盯著伊森。
此前在經過半個月的跟蹤以及調查后,他摸清了安德烈的計劃,他不是沒有猶豫過,但謝苗的話不斷在他腦海里響起,迫使他不得不下定決心。
「你看,熄不了火。」
和_圖_書「我明白,諾維科夫中校。」伊森大剌剌地半撐在床上看他,時刻抓住炫耀自己年輕健碩的軀體的機會。安德烈搖頭,將目光從他那裡移開,說:「洗澡,穿衣服。」
他開始逐步地搭建自己的關係網,掩蓋在日常的情報工作下,他將自己的觸手緩慢而小心地向伸入歐洲地區,這一回是發到駐紮在東柏林的蘇軍軍團,下一回就會受到來自盧比揚卡的消息。他知道來自大使館和葉戈爾的目光從來沒有放過他,但他並不擔心。正如他們所說,這裡是古巴。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古巴。
「只是……過往的一些人。你或許聽說過,科帕茨基上校雖是克格勃,但他在國防軍隊里根系深厚,他……」安德烈頓了頓,露出懷念的微笑,繼續說:「那時我才十五歲,在捷爾任斯基高等學校里讀書,我從未見過這麼優秀的人,似乎就是為了情報所生的……他和他的好友,太過閃耀,而那時他們卻不懂得隱藏……」
樓下買水果的小販推車而過,看到他站在窗前,朝他吆喝。
「真相?」伊森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扯開嘴角笑,問:「什麼的真相?」
「畢竟我有經驗。」伊森痞笑,他再度貼在安德烈的胸口,笑容漸漸消失,他開始沉默。
「心裏有了答案,就不該問。」
安德烈面紅耳赤,小腹被他戳得又暖又癢,電流般酥麻的感覺漸漸侵襲,他暗嘆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己還真是招架不住他。
伊森委屈地把頭埋在安德烈的頸窩裡,說:「我不願意你被別人碰。」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到了八月,而後他們心照不宣地對此事不再提及。清晨,山茶花油綠的葉片被棉布細緻地擦拭,肥厚潔白的花瓣上墜著晶瑩的水珠。安德烈站在窗前,透過蕾絲窗帘注視雨過天晴的街道,他一邊照料盆栽里開得正盛的花,一邊保持耐心的等待,在輕柔的鋼琴曲中,他噙著溫和的笑。
「我只是在你面前如此。」
「我就不聽話這麼一次,好不好?」伊森壞笑地俯下身,在他臉上親了親,「我很快的,不耽誤你出門。」
伊森壞笑目送教授出門,在門關上的剎那,他迅速跳起,三下兩下穿好了衣服,趴到陽台上,直到看到安德烈的車消失在街角,他才迅速動身,離開了公寓。
伊森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頭沒腦地問:「你和艾利希奧……」
他快速裝了幾個石榴還有一些香蕉,自己找了零錢,安德烈便將滿滿當當的竹籃提上去。小販繼續吆喝著遠去,安德烈來到廚房做了一杯香蕉奶昔。卧室里傳來伊森被打擾時發出不耐煩的哼哼唧唧的聲音,安德烈無奈笑著搖頭。
「來幾個石榴。」他對小販說。
征伐途中,伊森緊貼他的背,快意中神思恍恍惚惚,突然從後用手抬起了他的下頜。
安德烈無奈地看了眼hetubook.com.com牆上的掛鐘,拍了拍伊森的大腿。
可他卻突然打了個冷噤。他深知一個謊言需要上百個謊言去彌補,而他又是否能承受這所帶來的代價?
「你想找誰?」
他在發電報的過程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不得不停下來好幾回。他努力確認自己的密文是否準確無誤,然後在最後用極其誠懇的語氣寫下「期待您的回復——藍鶲。」
安德烈轉頭看了眼在卧室里酣睡的伊森,朝小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到陽台上墜下一個籃筐,裏面放著幾張比索。
安德烈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現在有了聯繫莫斯科的權利,也就有了可以找人的辦法。」
「我為什麼在這裏的真相。」安德烈捧起一捧水,澆在伊森的頭髮上。水淌下時伊森本能地眨眼,掩蓋剎那間的失神,但他迅速反應過來,又咧開嘴笑:「你怎麼查?」
而另一邊,幽僻的小黑屋內,被截取的電報正在昏暗的燈光下被一雙灰棕色的眼睛細細打量。伊森只感概自己在「農場」里沒白學通訊技術密碼破譯,他一邊記錄,一邊將其輸入到密碼破譯機內,幾個小時后就弄清楚了安德烈的電報內容。
伊森點點頭,心裏湧上害怕和難過,笑容不改地說:「可不能著急,得慢慢來。」
阻擋——阻擋安德烈去查清真相,阻擋安德烈知曉卡捷琳娜已死的事實,他會為他精心編造一個美好的謊言,儘管謊言所帶來的是虛假的幸和*圖*書福,但也是幸福。
「沒問題,一定沒問題……」他喃喃自語,抬起頭,熱帶的陽光讓他的皮膚變得透明,他閉上眼睛,露出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乖,我一會兒還要出門。」安德烈笑著推開他,伊森直起身,跨坐在他身上,有一下沒一下隔著兩層薄薄的睡衣戳著他的小腹。
安德烈喘息突然一滯,紅著張韻味十足的臉,轉頭時滿眼的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安德烈心想床上的事還得計時了,不由得好笑。他一笑,伊森心裏的結就被解開,又開始樂呵呵地享受其中。當然,他說到做到,五分鐘之後安德烈就下了床。
「親愛的,我可沒時間了。」
安德烈開車徑直去往指定地點,哈瓦那郊區蔗糖廠附近的一處農莊。汽車穿過成片的甘蔗地,頭上嗡鳴地掠過一架小型飛機,農民們砍伐甘蔗的聲音此起彼伏。這裏安靜而偏僻,安德烈停車后,確定四處無人,便步入甘蔗地深處的木屋,找到了搭建好線路的電報機以及電話。
安德烈推開門,神情十分愉悅,在穿過甘蔗地的時候,他甚至向周圍的農民們買了幾根甘蔗坐在田壟邊嚼了起來。天湛藍而透明,遼闊得就如他的心情。他彷彿看到了帕維爾正在朝他笑,卡捷琳娜站在屋后的花園裡向他招手。
「傻孩子。」安德烈不嘆了口氣,撫摸他亂糟糟的頭髮,「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先生,要水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