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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是什麼問題呢。」愛麗絲笑著搖了搖頭。「那你倒用不著擔心，以你現在對儀式的抗拒程度，你最多就是會變得有些喜歡狗罷了。」

愛麗絲一邊解釋著，一邊指引著其他人跟隨著她從電梯朝基地的下端進發。沒過幾分鐘，電梯便停了下來。而當一行人走出電梯時，出現在眾人眼中的，則是一座如同無盡深淵一般的地下水域。

但在場的每個人都猜得出，那絕對不會是什麼有益於飲用者身心健康的改變。

「這樣理解也無妨，或許是因為過去的某些經歷，留下的某些遺憾導致他的內心深處棲息著一頭名為『憐憫』的野獸。不過這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壞事，趙櫻空那邊本來就需要人去接應。他的憐憫對象現在也正好是在接下來的儀式中需要保護的目標。總之，在他將憐憫的對象觸及到那些天使和它們的衍生物之前，我對此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他越想去承擔責任，儀式對他強化的幅度就越大。而且，」愛麗絲聳了聳肩。「這儀式的效果也只能在這個世界上維持，等回主神空間讓主神幫忙做個精神分析就什麼事都沒了。」

「你的意思是說，鄭吒大哥的內心本來就……」他斟酌了好半天，才勉強找出那麼一個稍微中性一點的詞。「……有些聖母？」

「我的強化應該已經結束了，接下來的儀式中應當沒有我的事了吧？」

水在一瞬間便沸騰起來，不，不是因為高溫而沸騰，而是有著某種異樣的化學反應於水中發生。而反應的區域急劇擴張，在數十秒內便覆蓋了數人視野中的全部水域。

「我打算去趟希臘，把櫻空妹妹和那邊的倖存者們接過來。你在塔上面的時候說過，他們的狀況不太好，我覺得有必要把櫻空妹妹和那些可憐的傢伙帶回來。」

而在第十日的黎明到來時，伴隨著末日審判第四號角的吹響，太陽隨即失去了它的光芒。

「前五個我都有把握，就算我不在，hetubook.com.com帕琪也能應付得過來。然而很不幸的，沒有一個紀元的文明能夠堅持到第六號角吹響。所以我只好最大限度地估算敵人的強度，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到時候會遇上四個等同於基因鎖第四階的超凡者也說不定。」

「當然，第四和第五號角其實也很好解決，所以休息……或者說做臨戰準備的時間可能比你們預想中的要多得多。真正的難點是第六號角，也就是我們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第十二日。那將是最後一戰，也是最難一戰。」

「就這麼全部浪費掉沒問題嗎？上面還有那麼多人……」

她看向鄭吒，問道：「你有沒有感覺自己的力量，速度，反應能力，抗擊打能力，以及單純的物理破壞力都上漲了許多？」

她在最後稍微提及了一下『補天』的策略，但沒有怎麼細講，而鄭吒在知道她已經有了可行的方案后便也心滿意足地閉上了嘴，不再去糾纏其它的問題。

「【第三位天使吹號的時候，有一顆好像火炬般燃燒著的巨星從天上墜落在三分之一的江河溪流和水泉里。這顆星名叫「菌陳」，它使三分之一的水都變苦，許多人因為喝了這種苦水而死去。】」

「而且，這其實並不僅僅是儀式的因素。」她的面色迅速地恢復到了原先的狀態，一面觀察著逐漸由沸騰轉為冷卻的水面一邊回答著蕭宏律的問題：「鄭吒已經抵達了第三階基因鎖，也就是腦域大幅度開發的臨界點，他的精神在此刻處於極度敏感而且活躍的狀態。情緒上比平時更加容易受感染……並且，拯救目所能及的所有人，這未嘗便不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儀式的強化終究只是外力，他內心深處若是對此完全無感，自然是不可能朝著這個方向偏轉觀念的。」

而對話就此結束。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地下蓄水池的上方打了一個手勢。伴隨著機械轉動的聲音，一支機械臂隨即抓取htｔｐs://wｗw.hｅtuｂｏｏk.ｃｏｍ•ｃoｍ著封裝『菌陳』石心的箱子從岩洞上方的金屬區域里降下。而下一刻，那個封裝的箱子便被投入了水中，並在水中爆裂成為了無數指甲蓋大小的碎片。

腳下所立足著的封閉式懸空平台是這裏唯一的人造建築。而從這平台往外，透過單向透光的屏障，視野所見的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溶洞頂端，以及平台上方的那些許被金屬覆蓋著的人工區域。

「中國神話你應該很了解，想必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吧。」愛麗絲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略帶困擾地看向了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的蕭宏律：「讓我猜猜，你打算和我說有關於鄭吒的事情？他的精神狀態過於奇異？」

「你該不會是以為世上所有速成的力量都是安全穩定純天然無公害的吧。那樣也未免想得太美了些。歷史上所有和惡魔簽訂契約的魔法師們都會因此痛哭流涕的。」

「沒有取巧的辦法嗎？愛麗絲姐姐，我們難道非要和對方硬碰硬？」

「就像咒怨二劇情里的最後一天一樣？」詹嵐問道。

「多謝了。」鄭吒點點頭，不再說話。

她的的視線在眾人身上逐一掃過，然而還沒等她如同過去那樣點頭，說『很好，既然沒人有事，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來安排』這句話的時候。鄭吒便先一步開口打斷了她。

「儀式只是在強化我們的力量罷了，」愛麗絲繼續搖頭。「重譜神話對我的作用是可以讓混亂的訊息環境變得有序，從而能夠製作出釋放強力魔法的前置條件。而對你們來說，行使神話中那些神靈或者英雄的事迹可以讓你們在儀式中具備那些英雄的力量。就比如說鄭吒，你完成了『開天』的工程之後，便可以通過儀式欺騙世界視自己為『盤古』。而身為『盤古』自然會具備盤古的力量。」

很快，第九天也過去了。

「如此，第三號角結束，『菌陳』之災已經過去了。既然三分之一的水hｔtｐs://ｍ.ｈetubｏｏk•com.cｏm體已經被污染，那麼就不會再突然冒出另一顆『菌陳』砸到基地裏面然後毒死一大片人。我們今日的主要任務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諸位在最後一戰之前到來之前的強化了，如果還有些雜事需要處理，可以現在說出來。我會儘可能的調整時間。」

愛麗絲花了好一會兒，才和神色各異的眾人大致地解釋完她在帕秋莉的謀算基礎上進一步修改完成的計劃。除此以外，她還將自己所知曉的大部分情報都公布出來。當然，關於天子以及地下那個新生蓋亞的訊息被她以春秋語法帶過，那尊神靈被她當做奇兵隱藏起來，天子也被她只用『力量絕對在第四階的超級強者』這種詞來形容著。

「沒關係，有得是替代品。」愛麗絲解釋道，她看著鄭吒的面色變化，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有其它的水源作為儲備。而且這些水也未必沒有再利用的可能。想要平安地結束第三號角，這是必須的步驟。」

也不等鄭吒回答，她的視線便直接越過了他看向剩餘的幾人。

「……那要是鄭吒大哥想要連那些天使也拯救了呢？」

「……你注意到了啊，鄭吒大哥那試圖連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也拯救的想法。」蕭宏律苦笑著說道：「那麼這果然是在你預料之中嗎？這是強化儀式的副作用？」

這些水裡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許多人』只是泛指，有沒有都無所謂。但這裏的水確實是這顆星球上所有江河溪流剩餘水量的三分之一。地球表面與地底的水源已經被熔岩所蒸發，變成了天穹上空那幾乎永不消散的雷雲。唯一還有水的地方，便只有這華東的地下了。」

水，無盡的水，一望無際的水。

蕭宏律猶豫了一下，思考著，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在強化的儀式結束后，也會變得像是鄭吒大哥那樣嗎？顯聖真君……我會變得像是封神榜里的楊戩還是西遊記的楊戩？總該不會像是ｍ•hｅ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ｍ寶蓮燈里的那個吧？我不想變成聖母啊！」

「加上我們準備的儀式也沒有用？」

數十秒后，除了蕭宏律借口想要了解一下關於『顯聖真君』的強化方案以外，其餘人都搭乘著電梯離開了地下水淵。

她有些促狹地瞟了蕭宏律一眼。

「算是吧。」愛麗絲點點頭。「既然成為了儀式中的王，那麼自然也會被儀式賦予王的責任。這是雙刃劍，傷人還是傷己只看操作者的掌握能力。對於我這種用慣了儀式魔法的女巫來說，情感上的影響即便存在也能強行抑制住，但對於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那自然是一發核爆醒腦術過去教他如何做吒，順便提醒他我們這是在輪迴世界裏面，而不是什麼約會攻略的遊戲劇本里咯——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好了，」她朝鄭吒點點頭。「我安排了一條巡遊路線，十五分鐘后出發，會有一個空中艦隊以及一個集團軍的混編部隊跟隨你一起行動。新人王俠在其中擔任軍職，你可以在路上指點他一番。」

「嗯，和就你們在咒怨二世界中所遭遇的最後一波伽椰子一樣。我想你應該看過聖經新約的啟示錄，第六號角指代的便是天啟四騎士。戰爭，災荒，瘟疫，死亡……當然根據出典不同，有時候災荒和瘟疫會變成殺戮和飢荒。不過沒什麼區別，在第十二天到來的時候，我們都得想辦法正面解決掉它們。」

「……對，是這樣。」愛麗絲猶豫了一下，回答道：「但儀式存在疏漏的可能性，因此你的戰鬥力依舊是重要的，除非你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去做。」

「我們……要用這個來處理『菌陳』？」鄭吒看著腳下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廣闊幽深水域，即便有著強光燈作為照明，以他此刻的視力卻也無法捕捉到這片水域的邊界。而這些天來，聖經新約啟示錄中的內容他早已翻來覆去讀了幾十遍，可以說背下來也不成問題。那麼，愛麗絲此刻想要做的事情也就顯而易見了。

兩人之間保持了hetubook.com.com大約五秒左右的沉默。

「躲不了的，末日審判這東西只要條件滿足便會自動執行下一步。」愛麗絲搖了搖頭，強調了一下自己在地下所獲取的部分成果。「剛剛才和你們說過，我用法術瀏覽了這顆星球的歷史，末日審判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執行了很多次。」

數分鐘后，蕭宏律也離開了中樞指揮塔。而整座基地仍舊在愛麗絲的控制下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你的變化還真是大呢，不過無妨，畢竟英雄總是喜歡引領時勢的。」她伸出手，喚出一道光屏后令人眼花繚亂地迅速操作了一番。

「……好吧。」蕭宏律撇了撇嘴，對於這個答案……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不只是你，其他人其實也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強化自身。比如張恆就可以通過完成『大羿射日』的功業去獲取『羿』的力量，反正你最適合的也只有射箭。蕭宏律也勉強可以覆蓋掉『楊戩』的傳說來獲取『顯聖真君』的權能。當然，比起神話中的原版威力而言自然是差的不可以道里記。但想必用以參与接下來的戰爭……也差不多夠了。」

愛麗絲垂下眼帘，思考了幾秒鐘。

蕭宏律頓時感覺一陣牙疼。

基地的地下是一座蓄滿水源的巨大地下岩洞，而基地的供水想必正是從這獲取。能夠維持數億人以及數十億機器的日常運轉所需，這裏的水量可想而知。

「……總之，末日審判不可避免，因為這是一個固定的系統。只要世界沒有迎來毀滅，則滅世的七支號角便會逐一響起。現在是第三號角『菌陳』的時間段。我現在就去完成『菌陳』的儀式，而在第四號角吹響之前，我們還有著些許休息的時間。」

「那麼，如此計劃需要再作變更一番，有些地方需要調整，或者重新布置。關於其他人的強化暫且推延。正好，今日的啟示錄號角已經結束，而接下來的兩天我已經準備好了應對方式，所以壓力會比較輕。各位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會通知各位新的強化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