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站 神鬼歸來
第十八節 這種章節寫得我腦殼疼
而一上午的時間很快便在不經意間過去了。
不是很恨,自然也就不是很愛。雖然那份久遠的甜蜜情感依舊存在,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卻也將變得模糊。而雖然自己已經不太可能會去接觸別的男人,但在見識了女巫們之間相處的模式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視野似乎變得開闊。
【我似乎……不是很恨你了呢,張恆。】
而當她翻開了愛麗絲所說的第二個柜子的時候,她在從中找到了那一盒新做出來的特種作戰箭頭時,同時還看到了一盤工工整整地放在箱子旁邊的,品種豐盛,分量十足,大概是為了讓她在午餐時間之前不去礙事的早餐以及上午茶。
駕駛的前艙發生了什麼事情暫且不論,將視角稍微延後,位於尾艙的弓手卻是真的感到了些許的憂傷。她打開了尾艙那扇用於執行緊急降下工程的門,側坐著任由晨風拂過自己的臉。
第二,自己沒能成功的殺了他——無論是被阻止了,還是中了幻術,又或者是其它的什麼原因。只要自己沒能在第一瞬間幹掉他,那麼後續必然會心軟,會被他用甜言蜜語或者某些類似於『男子漢的證明』之類的東西給慢慢地鎮壓。而緊隨其後的大概就是一篇能夠寫上幾十萬字的戀愛輕喜劇,自己最終會原諒那個男人,然後重新成為一隻被他的魅力所征服的乖巧小鳥。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把空掉的盒子放在身邊。某種在心底突然迸發的狂躁感卻試圖著驅動她,讓她將這個餅乾盒子和那些空余的酒瓶一起從打開的后艙門中扔出去。而不只是這些生活垃圾,她甚至想把她視野中的瓶子,箱子,盒子,罐子全都扔出去。甚至連她自己都扔出去!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可以選擇朝某人,某個男人,某個曾經讓她情根深種,但又在最關鍵的那一天賦予她絕望的背叛者寄託思念,從而獲得片刻的安寧。但她的內心和圖書卻拒絕她做出這樣的舉措。
『……』她在原地靜靜地沉默了數秒。
那個男人。那個她所曾經喜愛過的男人。
她感覺這有點冷。
然而這也不過就是有點冷罷了,在放下去估計過會就是冰的了。於是她只好輕輕地嘆了口氣,在門檻邊緣坐下,一邊往嘴裏塞著餐盤中的小餅乾,一邊藉著晨曦中的陽光俯視著旋翼機正在穿越的地中海海域——因為女巫們決定走直線的緣故,旋翼機將會直接穿過義大利和法國這兩個大國的領空,然後直接抵達不列顛。
兩個女巫,一個是資訊魔法師·咒毒系,一個是資訊魔法師·星辰系。兩人全都是AA的強化等級。據說她們身上的力量曾經被主神剝奪過一次,而她們之後又想辦法給自己補了回來——而除了她們以外,復活過來的張傑同樣有著AA級念動力,以及大串數都數不清的精神力複合強化。
自己並沒有回歸過主神空間,所以也並不知曉各個強化層次間有著多大差異。然而即便只是從符號的邏輯上來進行推演。C和AA也差了足足五個等級——自己既然能夠在穿戴著那一身裝備的情況下略帶費力地完成主神給予的C等級任務,那麼毫無疑問,自己應該也有著C級強化的戰力。理論上說,和具備CC強化的鄭吒應當差距不遠。
那只是一段記憶,一份記錄。而也正是如此,在女巫的資料庫中,那名少女的人格數據必然有著完整的留存。那麼……
「唔。」
【或許,我可以……】
她撇了撇嘴,將腦海中這突然迸發出來的無端聯想給迅速驅除。指尖上的刺痛讓她認識到了什麼才是自己此刻真正需要做的事情,而她也並不是一個拖拉的角色——她很快地便調整好自己的思維,然後收拾好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並將剩餘的時間用在了整備這箱特殊弓矢的事項上。
雖然並不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情願,但是她忍住了。
餅乾,已經吃完了啊。
唔,大概比方,大概就是把弓張開,在不遠處拿箭矢指著他腦袋的時候會讓他感到威脅的層次吧。然而……
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當旋翼機離開了這片名為埃及的土地之後,某種被施加在愛麗絲和帕秋莉身上的束縛便從她們的身上迅速的消褪——雖然她們本來就很強大,但在脫離了束縛之後卻在變得更強。而若是以直觀的數據來進行比較,將在埃及的土地上她們的戰鬥力視作一百,那麼在脫離了埃及之後便至少一躍升到了三百的程度,並且還在不斷的增加。
第一,自己殺了他,賦予了他第二次的真正死亡。然後自己便會在同時迎來心墮,即便不被殺死,也會自我毀滅並和那個男人一起迎來個死亦同穴的落幕。
血的顏色,紅的顏色。
嘖,其實也不過就是因為心理創傷從而誘發的自毀傾向罷了。因為被男人背叛了,所以便在之後主動地推動著自己的行動,引誘著其它的人,故意地顯露出自己的柔弱和弱小。從而讓第二次的背叛順理成章的發生——而自己便也能夠從這被背叛的痛苦中獲得異樣的心裏滿足,然後用這種特定的案例來證明當時自己那畸形的觀念。那『男人總是會背叛自己』的扭曲想法。
理所當然的,她並不期望有人會回答她。而實際上這令人自心底里感到憂鬱的孤獨早晨也並沒有因為某些奇怪的因素而朝著驚悚片的畫風變轉。她的言語沒有得到回饋,耳中聽到的也只有一陣陣令人躁動不安的風聲,充斥在她的感知之中的,只有孤獨。
女巫們的力量正在高漲。
她搖了搖頭。將自己從這無謂的負罪感中剝離出來。
【不,或許我的看法是錯誤的。正確的評價應該是,『進入了特定的文明圈后就會大幅增強』吧。畢竟是和圖書被主神認證為雙A級的強化呢,其力量的本質肯定沒有我所看見的那樣簡單。】
只她一人,再無其他。
若說不恨,不想,那是自欺欺人。但這情緒卻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黯淡。啊,沒有錯的,她還記得他,還記得那個叫做張恆的男人。而就在一日之前,在她剛剛從祭台上復活的剎那,她的內心深處也的確還淌動著對那個男人的思念——但也只是在剛復活的那個剎那罷了。
——聞起來還挺香的,就是因為開門后被風吹了有點涼。
她略帶迷茫地抬起頭,左右看了兩眼。然後,一個毋庸置疑,傻子都能夠理解的真理便在她的認知中得以證明——這裏只有她一個人,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數秒后,她站起身,整理好那些被男子漢們扔得亂七八糟的瓶子罐子。
從蝎子王陵墓中最後的那一道白光來看,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愛麗絲手下的一發魔炮中存活下來。但無論是那兩位女巫還是張傑這個精神力者,他們全都十分肯定地承認鄭吒的戰鬥力在他們之上。
【開什麼玩笑,我怕不是連箭都沒搭在弓上,腦袋就直接被錘爆了。想多了,完全的想多了。】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被一個鋒利的箭頭給劃破了皮。雖然那只是一道淺薄的傷口,並且在自己注意到的瞬間便開始了愈合,然而當她的視線投放過去的時候,她仍舊看到了一滴鮮血正從指尖上滾落。
她恨他,恨他的軟弱與背叛。
如果自己的復活是銜接著那次死亡的體驗,那麼自己的心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自己仍舊會是哪個沉醉於被背叛的傷痛以及自我墮落的放縱感中不可自拔的,神經質一般的可悲女人。自己這新生的生命依舊會被那個叫做張恆的男人所束縛,自己會期盼著那個男人的復活,然後在他復活的時候試圖殺死他,而之後可能的結局也就只會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現兩個。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傷痛總有被遺忘的那一刻,而情感也總有淡去的那一天。】
真是奇怪,奇怪得難以理解。
自己幾個沒有強化的新人就不說了。看上去最能打,實際上也是最能打的鄭吒居然至今為止都只是C級的血族和C級內功的複合強化。而除他以外,其它的資深者所具備的強化層次最小也是AA級。
【我記得,在那個記憶世界中似乎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來著。她的名字是什麼來著?好像是……筱崎……?】
她輕輕地扶著下頜,思考著。
這樣的結局想想就令人窒息。因為這兩種未來中無論發生的是哪一種,都意味著自己的獨立性完全喪失,成為某人的附屬物——雖然在以前自己也認為那樣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在自己從復活的儀式中蘇醒之時,女巫給自己的大腦注入的那一份記憶卻讓自己有了新的選擇。
她想起了自己在記憶世界中作為巫女鎮守一方,經營村鎮的經歷。想起了自己的戰鬥,自己在記憶世界中為了村鎮的安危而和那些可怕妖鬼產生的慘烈搏殺。那被人所依靠,被人所需要,被人所信賴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心臟。而在記憶的最後,她想起了那個被她所收留,原本打算培養成後繼者的東瀛少女。
在那個咒怨的世界中,她的死亡實際上是咎由自取。嗯,沒有任何歧義的,就如同字面上所述一般的咎由自取——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陸仁甲,肖炳義,逡眾仃這三個大學生到底是有多不靠譜。那些浮躁,那些強欲,那些基於人心黑暗所化生出來的色彩在她的眼中就像是標記了粗箭頭的提示一般的清晰——而也正是因為看清楚了這些顏色,她才會在那幫人試圖背叛資深者們的時候主動讓自己被拖入火坑,而自己也如願以償的獲得了那份期盼中的死亡。
啊…和-圖-書…說起紅色……
因為……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她忍住了。
真是可怕。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繼續往嘴裏塞餅乾。
【那三人的死去,其實我需要付出一定責任。雖然我並不是推動他們盜取針對伽椰子的佛經,做出背叛舉動的主要原因。但我在他們行動時主動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讓自己成為人質的行為實際上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不過……】
……令人噁心。
【或許這就是她們要從埃及的土地上離開,並前往明明和劇情任務沒什麼關係的英國的緣故吧。啊……這樣看起來,她們身上的力量體系果然有著重大的缺陷。脫離了特定的文明圈就會大幅衰弱嗎?】
她的腦海中略過了一個模糊的想法,而在她試圖將這個轉變成為更加切實可行的方案時,她察覺到一陣細微的刺痛掠過了她的指尖。
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知道自己應當如何應付這種破事。
「或許在這個輪迴世界中,只有基因鎖,以及那些靠自己的天賦和才智所獲取的力量才代表著強大。而那些主神所提供的強化兌換之類的東西只能夠算作是錦上添花?」她略帶不確定地自言自語道。
銘煙薇並不否認自己對幫了自己許多忙,並且還救過自己的性命的女巫有著感激與崇敬交相混雜的情感。她不確定這份複合的情感是否有著變質的傾向,或許曾經有,或許只是錯覺。但是現在,她知曉自己對愛麗絲的這份情感已經完成了純化,變成了純粹的,不含雜質的,不會再度變更的欽佩。而與此同時,腦海中在記憶世界中度過的那數年光陰也慢慢地從自己的思維深處上浮,將那過去的光景在自己的思維中重現出來。
她吹著冷風,腦中胡亂地思考著。鄭吒在教導她開啟基因鎖的常用知識時也將團隊中其餘人的強化給她大致地介紹了一番,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發現輪迴世界中的實力階層居然是如此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