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站 魔戒中土
第二十二節 交戰·請處理好內部事務
「真是有你的風格,櫻空,將話題偏轉向那個領域的確是我的失策。」趙綴空的聲音中有著些微的狼狽,狼狽代表著他的情緒,而情緒意味著波動的風——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風中便化生出由粒子流所構成的動態儀器,而儀器的效果便是令區域空間中的氫和氧強行地生成純粹的水。
上不著天,下不觸地。
趙櫻空就站在他身前五米左右的空中,靜靜地注視著他。
趙綴空身周的空間斷層,代表著的寬度是一萬四千公里。也就是說,一個聲音在空氣中想要從斷層的表側傳遞到里側,需要的是四萬秒以上的傳遞時間。而一縷以十倍音速追擊著他的灰風,需要跨越的便是四千秒上下的阻隔。
趙綴空格擋,然後另一拳接踵而至。再格擋,緊隨其後的便是一記無可避讓的重鞭腿——他連同他揮斬出用以格擋的匕首在這一刻被這一記鞭腿自上而下的給打個正著。數以十萬噸計的重壓推擠著他撞向地面,而他腳下的地板在頃刻間粉碎,徑直地就這麼墜向了更深處的深淵!
「刺客不需要言語,因為『言多必失』。」櫻空的聲音從他的耳側響起,下一刻他的腦袋便和他的脖頸分離。噴濺出的血液在空中便化作泥漿。而泥漿滾動著囚禁住了那以聲音作為素材構建出的人形!
空間斷層是世界上最堅固的牆,它實際上並不具備硬度,更不具備實體。它是寬度,是距離,被空間斷層所阻隔實際上便意味著斷層的表與里之間的距離被拉伸到了一個極其誇張的程度,若想要用蠻力來跨越這重阻礙,那麼便只有老老實實地穿越這片虛空。
「黑門中的死靈軍么……」趙綴空的嘴角抽了抽,臉色似哭似笑。「真沒想到,我辛苦籌劃了那麼多,最終還是要藉助妹妹的力量。我還真是做得……有點失敗。」
風的本質,是粒子的流動。
趙綴空向後急退,而灰風不依不饒地追擊著和_圖_書他,十數公里的距離在頃刻間便被二人所越過,而一道長達十數公里的光滑裂谷便這麼徑直地從地面上鑿出,並隨著兩人的追逐而不斷延展!
風鑽入了地下,而直到這時兩道交錯的風所引發的天象變動才由力量的徵兆化作現實的產物——在接下來的一星期里將近五分之一個洛汗國都將被狂暴的旋風,暴雨,地震,以及山洪所覆蓋。而至於它們是否能夠在一周之後止息,還未可知。
『轟——————!!!!!』
那是凡人的國度所需要面對的煩惱與痛苦,或許某個善良過頭的傢伙會願意用朝著天空擊打出的幾發炮拳鎮壓這些天象變轉所造成的惡劣氣候。但很顯然,此刻的趙氏兄妹兩人並沒有時間和興趣去做這些多餘的事。它們就這樣相互撞擊著沖入地底,而整座巨大的礦坑廢墟便從內部開始坍塌。
「所以,我這就告訴你該怎麼停下來!笨蛋!」下一刻,趙櫻空的拳頭上燃起了一層格外熾烈的火炎。而這一擊更是直接貫穿了趙綴空的一切防禦擊中了他的胸口——在後者不知道有幾分真實的悶哼聲中巨量的訊息便沿著這一擊火焰拳投入了趙綴空的體內!
「沒有必要妄自菲薄喔,綴空哥哥。」趙櫻空擺了擺手。「我能夠撐過這個儀式不是我的天分有多強,而是因為我的資糧足夠,加上團隊中有這麼一位術業專精的女巫罷了。光憑我自己的話在第一步就已經死了個透徹。而其它的人若是沒有像是我們這樣充裕的資糧,在重組的那一刻便會迷失在萬千死靈的心智之中。」
下墜的兩人撞擊上了礦坑的底端,而從礦坑的底端又墜落向了更加深沉的幽淵。而在數秒之後趙綴空那因急劇處理數據而略顯迷茫的雙眼重新找回了焦距。他伸手一按,墜落的兩人便就這麼凌空地停滯在了幽淵之上。由極動化為極靜,而周遭的空間也隨即和*圖*書被固鎖。
「知道自己的失策是一件好事,這意味著哥哥你和我一樣停在了匯聚心靈之光的那個臨界點上。你還沒有跨越出那不可挽回的一步,所以我們現在還有得談。」櫻空的聲音平穩地傳來。她稍稍地更改了一下灰燼之風的性質,灰燼與灰燼之間便也構成了動態的功能機關。原本穩定的空間被她輕易地擾動起來,從而動搖了趙綴空寄託意志的時空碎片的穩定性。
從平原到丘陵,從丘陵到林地。
「但言語往往也可成為利刃,而它此刻便是誘餌。這一點你或許比我更加清楚,我的好妹妹。」趙綴空的聲音從泥漿中響起——那或許不能說是泥,而是一團滿溢著有機溶液的生命原漿。無數繁複而精巧的分子器官從中化生而出,在禁錮著那個聲音所化形體的同時破譯著其中所蘊含著的力量。
『轟——!!!』
——反正不過是互相傷害,沒什麼大不了的。
灰燼的風流轉了起來,撲向了那塊粗陶一般的團塊。而在那些團塊在即將被灰風所碰觸到剎那又自行解體。釋放出巨量的光和熱化作了另一道噴涌的風!
她盯著趙綴空,認真地說道:「你聽說過康斯坦丁的靈魂契約書嗎?」
風捲起來,朝著趙綴空撲去,兩人先前所立足的地面在灰燼灑落的剎那便化作粉塵,分子鍵被切斷,熱量被吸收,本應顯現出熾熱一面的灰燼之風在這一刻卻是掠奪萬物溫度的極寒。複雜的有機物被拆解成簡單的無機物,簡單的無機物被分解成更加純粹的單質和分子團。只是一剎那,灰風所捲起的地方便被蝕刻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而物質壞毀所釋放的能量又被灰風給盡數吸納,如同一隻猙獰的惡獸朝著趙綴空噬下巨口!
「哦?你是指你想上你妹妹,並且正打算付諸實行這件事嗎?」趙櫻空清冷而又略帶狡猾的聲音響了起來,而下一刻整塊『生命原漿』便如同一https://m.hetubook.com.com塊過了火的陶一般凝固成了僵硬的團塊。趙櫻空那由聲音構築而成的形體輕易地便擊潰了它,環繞在周邊的菱形空間斷層也在同一剎那盡數崩滅!
「後土儀式……利用萬千死魂的意志作為基底,將自己的心靈強行打散並予以重組。從而以不屬於那位無名刺客的知識和力量路線重新由凡物抵達四階——這是誰想出來的好主意?我怎麼感覺這似乎比讓一個凡人從未開啟基因鎖的狀態一步登天化生出心靈之光還要更加的困難?」他揉了揉自己的腦門,看著眼前的妹妹忍不住一聲苦笑。
她追隨著趙綴空下墜的軌跡,一連串如同江河流水一般老辣圓滑的攻勢被她毫不留情地施展出來。在短短的數秒中內趙綴空被她痛打了差不多有上萬拳,而這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個標準妹控的兄長在面對狂暴的妹妹時所能夠選擇的方案理所當然的便也只有消極的防禦。
而下一刻,趙櫻空的形體便出現在他三十米之外的一處平台上。而聽聞了自己兄長的這樣一番發言,她很顯然有些……不太高興。
交錯的風,貫穿了山嶺表側的厚重岩石。那座埋葬著炎魔的摩瑞亞礦坑在兩個超凡生命不講道理的轟擊下直接從山體表面被鑽出了一個直徑長達半公里的光滑通道。而矮人們那塵封的王國也從此暴露在世人的視野之前!
「不,這應該是一個可行的策略。因為你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的力量給壓制在這一階段的是嗎?不愧是我引以為傲的妹妹啊,一如既往的……天資橫溢。」
「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那個所謂『空計劃』的創造物。我們的基因天生便具備缺陷,而缺陷的實際上不止是基因,還有我們的認知,我們的精神,我們的靈魂——我們是生來殘缺的存在。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而又便利地抵達基因鎖的第四階無非是因為借了那位無名刺客的餘澤。因為現在m.hetubook.com.com的我們根本就是當初的那位無名刺客身體的一部分,而四階的一部分,當然也是四階!」
趙櫻空的形體隨著她的言語而崩毀,焚化,潰散成為一蓬黯淡的灰,灰中有著熾烈的火焰燃燒,而火焰隨即助長起了暴戾的風。
「我知道得當然很多,我甚至猜得出你心中所想著的那個愚蠢計劃——無非就是欺負我的副人格不明白前因後果,故意裝成一副壞蛋的模樣逼迫著她前進直到四階。然後在她差不多抵達那個層次的時候藉著團戰的機會再次會合,然後用『殘缺補全殘缺』這種笨辦法來成全你的犧牲慾望——是這樣沒錯嗎?我可是看到過吸血鬼之觸這件兌換物的說明了,我的笨蛋哥哥!」
風。
這是一個看似不可逾越的距離,但無論是趙綴空還是趙櫻空都並未將它放在眼中。當趙綴空的聲音伴隨著單向釋放的音波而逾越到斷層之外的剎那,從聲音的波紋中一個清晰的人影便自他背後悄然顯現。
構築成趙櫻空的風是灰燼,灰燼中蘊含著她那修正後的原初火焰之力。而構築成趙綴空的風則是空間的碎片,由無數長寬不等的時空斷層承載著他的力量與訊息。
「那我又能怎麼辦?這是事實,我們的力量便是來源於那位四階的無名刺客——都到了這個層次,你和我都很清楚當初那位刺客根本就沒有死!它只是沉睡起來,沉睡在我們的內心深處汲取著養料並籍此朝著更高的層次邁進。你應該感覺得到我們內心深處的那一團黑暗,那就是它!我們遲早會面對它!而即使我們逃避,我們體內那隨意就會暴漲的力量也會推動著我們朝它所在的位置邁進!你明白嗎,櫻空,我們已經停不下來了!」
「還有的談——」趙綴空的語氣中有著些微的斟酌。「看來你知道的比我預想中的要多得多呢,櫻空小妹。」
「抱怨的話就沒有必要多說了,綴空哥哥。」櫻空微微搖了搖頭。「儀式的事情www.hetubook.com.com愛麗絲會幫忙安排的。雖然過程或許會很麻煩,但在這個世界內將其處理完畢應該問題不大。當然,我們團隊可不會無償做這件事。」
「如果你已經抵達四階中,匯聚了心靈之光並將其個人化,那麼或許還真的是沒有辦法可想。但是現在——給我把耳朵豎好了聽著!」——她雙腳一踏,一步便跨越幽空來到了趙綴空身前,一記簡單而有效的刺拳猛地打出,目標則是趙綴空的胸口!
風與風交觸著,風與風碰撞著。從丘陵進入林地,林地便在粒子流的碰撞中化作荒原。從荒原步入湖泊,湖泊中的水便蒸發,土便乾燥,魚和禽鳥被撕裂成為大塊的分子聚合體再被兩道交錯的風吞噬分食。
「你還……真是了解我。」趙綴空在碰觸到岩石地面的剎那重新化作人形。嘴角掛起了一抹苦笑。「但除此以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水是液體,而液體能夠妨礙灰燼的行動。即便這些水在生成的剎那便被吸乾熱量化作了粉塵一般的冰,它們卻依舊能夠起到效用。
「作為一個熟悉彼此的刺客,你將力量使用得如此粗暴並不意味著它們就能夠妨礙到我的判斷。櫻空,我很清楚你有多強。」趙綴空不慌不忙,遊刃有餘地退卻著的同時身周構築出了菱形晶體一般的護罩。那是空間的斷層,隨著趙綴空的位移而一齊不斷地發生位置上的變動,每一縷灰都被這由空間結構本身所構築而成的障壁給牢牢地封固再外。連一個粒子都沒能夠成功地碰觸到他衣物的邊角。
「這是只有我們可以使用,可以說簡直是為我們量身打造的儀式。而在這個世界中,有一個地方正好存在著足夠多的死靈作為儀式的基底素材。」
她越說越氣,說道最後甚至構成她形體的狂風都如同磕了葯一般地狂暴起來。與趙綴空之間的對抗在頃刻間便轉入了上風,而她便徑直裹挾著趙綴空所化的風撞向了一座看過魔戒電影的人都相當眼熟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