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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你和我一樣，身上背負著一個世界，或者說一個星球地表的文明破滅時的詛咒與憎恨。你和我一樣，身上沾染著一個蓋亞意志的眷念和祝福。」西琳微微歪過頭，似乎在問『你為什麼要問這種連我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她越說越氣，金黃的十字星眼眸中甚至幾乎要迸出光來。也不知道附近有哪塊石頭又觸動了她的神經，讓她抬起腳朝那個方向猛地一踢——

「我簽！」——毫不猶豫。

「有他們的名字或者資料嗎？」

帕秋莉試探性地說道：「唔，如果你擔心會變得像是你以前所遭遇的那樣子的話。趙綴空的那張轉隊契約上其實可以多簽幾個名字……」

「你知道趙綴空那傢伙是怎麼破解恐怖片里的謎題的嗎？」她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等帕秋莉給出答覆便自顧自地說出了結果。「他的做法非常簡單，非常粗暴——殺死所有主神沒有明令禁止不能夠殺的人，破壞掉所有主神沒有明令禁止不能夠破壞的東西。那麼無論是怎樣的謎題都能夠迎刃而解。然而更加糟糕的是，我還沒有阻止他的理由！」

「趙綴空的神奇思考迴路罷了，這個我從來都不懂的。至於新人……啊哈哈哈哈，一開始降臨的時候我稍微的走了下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大概……呃，大概是掉到山下面摔死了？」

「我的第二場恐怖片是獨立日，主神的任務是堅守七天——他的策略是殺到對方的母艦上去，憑著四階實力殺光所有外星人。結果後面我們在幹掉了那幫子宇宙人先是無所事事了好幾天，結果最後一天的時能夠塞滿半個太陽系的外星後援艦隊直接把地球打成了粉。其餘隊員全部完蛋，就剩我帶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傳送到月心裝了十幾個小時的石頭才勉強逃回主神空間。」

地動山搖和圖書，大片大片的石塊和灰土滾滾落下。帕秋莉不得不臨時張開好幾道防護屏障並用納米蟲群強化岩石結構才沒讓這座死者之城當場塌方——面對著女巫不滿的目光，西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你曾經鎮壓了一個文明，並完全地摧毀了它。你曾經受到星球蓋亞的認可，只需點個頭就可以成為不朽星魂但卻選擇放棄——你和我是一模一樣的呢。」

「聽上去你在過去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帕秋莉隨口答了一句——西琳並未直接表達出想要加入中洲隊的意向，雖說她在得知趙綴空打算跳槽后顯得十分糾結。但很顯然少女的矜持在她的身上還是有那麼一些的。而帕秋莉之所以接下這個任務並且任由趙氏兄妹分隊離開過去敘舊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還肩負著讓這個十有八九跑不了的傢伙下定決心的職責。

「……有。」

「沒，沒什麼。」西琳嘴角抽了抽。「他們可能摔得有些扁，或許靈魂會撞碎也說不定的樣子……」

「我在抵達輪迴空間時的第一個世界是極度深寒。主神的任務是調查清楚深海變異章魚幕後的前因後果——他的策略是殺空那一片海域所有能夠呼吸的東西。然後引來了美國人的生化部隊——主神算我們過了。」

「沒被燒掉或者吃掉吧。」

她在這一刻，完全地體會到了西琳的糾結與慪惱。某種說不清楚的情緒推動著她，讓她下意識地便站在西琳的立場說出了一些不應該由她說出來的話——「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會和你以前一樣出問題……？」

「好！沒問題！」——仍舊是毫不猶豫。

「把資料給我，等會我會試著復活他們，將他們轉生到這片土地上。反正後土儀式的法陣也需要調試，做些額外的工作其實也無妨。」

「你說考驗器量？那個是什麼意思。還有，這一次你們的新ｈｅｔｕｂook•com.com人也都死掉了？我不記得有看到過除卻你們以外的東美洲隊隊員。」帕秋莉的伸手一揮，腳下的岩石便朝著兩邊裂開。死靈們苦心所堆砌出來的阻攔措施自此成為了一個無用的廢物。她當先朝著地下的更深處走去，而西琳隨即跟上。

「可是什麼？」

「……」帕秋莉感覺自己有必要連續幾個深呼吸才能夠穩固住自己的思緒。她現在稍微有些理解東美洲隊為什麼不留新人了——反正留了也活不下來，不如讓他們早一點往生極樂還省得在恐怖片里受罪——雖然這是很不講理的邏輯，但她在此刻卻意外地覺得這條歪理說得通。

帕秋莉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

【從這裏下到死者之城，用走的大概需要五分鐘。唔……原來那些死靈們把路給堵死了啊。趁著剛剛西琳那一踢故意破壞了地質結構嗎？】

「……什麼？」帕秋莉驟然停下腳步。

【這傢伙完全不考慮的嗎！？】

「希望沒有下次。」帕秋莉撤銷了防護屏障，她的視線從周邊掃過，不出意外地發現這幽暗的洞窟中連個幽魂的影子都沒有。很顯然，幽魂也是知道強弱進退的，想要像是劇情的主角們那樣，一進山就受到死靈們熱情招待的境況——在這裏的或許算是人的兩個傢伙都別想消受了。

「嗯，唔，哦……明，明白了。」

【或許我應該直接一點，大胆一點。】

【這傢伙，怎麼感覺一副完全放棄思考的樣子。雖說有鄭吒那樣子的菜刀兼肉盾是很好，數量加一也很不錯，但若是太……唔，得更加的深入交流才行。】

【呃……我的試探是不是有些多餘了。這應該都是真話，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有這麼倒霉的傢伙嗎……雖說我們也差不多就是了。】

「我很欣賞你們中洲隊的行動方式，這是立竿見影的有效策略，執行它讓我感到十和圖書分愉快。」西琳收斂了浮現在她身周的那些由光帶構成的球狀物。按她的說法，那種被她稱作『亞空之矛/之帶』的東西只是她用來充門面，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好被糊弄的道具。而既然現在已經構成了穩定的合作關係，那麼自然也就沒必要浪費她自己的力量與精神。

「帕秋莉·諾蕾姬。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那點猜想具備被完全推翻的可能性。就算那不幸被我蒙中，我也找到了將其破除的辦法——因為，帕秋莉·諾蕾姬，你和我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呢！」

「不是『水深火熱』，那根本就是噩夢。」西琳果然接上了她的話頭，她在跟隨著帕秋莉走進死者們所構築的山丘之時有些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一團無形的震波隨即釋放出去，將周遭的灰塵和薄霧全數驅除。原先陰森森的幽暗洞窟在她這樣子的一番施為之下頓時變得清朗了許多，渾濁的空氣也被排開，並且在她的意志下和遠處的一處樹林相連——空氣中隨即充盈了鮮花的芬芳。

「明明已經將對方逼入死角，結果那些明明看上去最多再過五秒就會死掉的蠢貨突然就會爆發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力量。明明將對方打得沒有任何反抗餘地，下一擊就能夠了結，結果要麼是突然冒出一個行俠仗義的路人甲，要麼就乾脆直接是一場阻斷我獲得勝利的意外或者天災！我簡直就要受夠啦！」

她身周的怨氣沸騰，宛若實質一般的黑暗氣息四處飄蕩。整座死者之城的怨氣在這一刻甚至都被她壓下了一籌。帕秋莉甚至懷疑自己如果現在動手用她這一身怨氣作為基石來行使支配亡魂的儀式，恐怕就算人皇聖劍不在手上也有高達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

『轟——！！！！』

「等趙綴空他們先過來吧。康斯坦丁的靈魂契約書並不在我身上，我想你應該不wｗｗ.heｔuｂooｋ.ｃom.ｃｏｍ會在意多等一會……」

空間門展開，閉合，形體穩定下來之後一行兩人已經出現在了死者之門所在黑色山丘之中——很顯然，就算人力再怎麼充裕，時局也沒有進轉到需要多位四階強者同時前往瑞文戴爾的程度。所以在進行了一個簡短的商討之後，趙氏兄妹搭夥前往了精靈的王庭。而帕秋莉則獨自前往死者之門準備儀式——好吧，並不是獨自一人。

「好吧，我下次會注意。」

「那就沒問題。」帕秋莉點了點頭。「我用的魔法體系和你所接觸的可能有些不一樣。以及我們中洲隊是一個良善的隊伍，殘害無辜這種事情是不會做的。當然如果是已經過去的事情那麼自然也就沒辦法。儘力彌補就是，但是以後如果發生了類似的狀況，隊伍中會有很多人不高興的。」

她愈發地抓狂起來。「明明就是個很普通的終結者世界，為什麼那個天網會在被我刪除之前突然獲得實體然後直接世界感應代行星球意志一拳就把我給揍出地球啊！明明就是個很普通的美版咒怨，為什麼我幹掉的怨靈會是整個北美諸神神系用來考驗人類，並且只要不管它很快就會功行圓滿的神造化身啊！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斯巴達三百，為什麼我幹掉薛西斯後會直接引發兩界神戰然後蹦出個奎托斯啊啊啊啊！！！」

帕秋莉的腳尖輕輕一踏，原本直接通向地底的通道便產生了一個幅度看起來不大，但卻讓整體路程增加了許多倍的彎曲——她幾乎能夠聽到地下的死者之城中幽魂們吵吵嚷嚷著要搬家逃難的聲音。

「呃……能做到這種事？要知道他們可是……」

「不會喲，因為這一次是不一樣的。」西琳豎起一根手指，用力地搖了搖。「我在以前曾今懷疑過是不是因為我在過去的某個地方做了太多壞事的緣故，所以才總是容易在關鍵的地方出狀況。時間隔得越久，和-圖-書我越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但我在看到惡魔隊的你時我就改變主意了喔！」

「第三場恐怖片，團戰，一個名字是『行屍走肉』的低烈度喪屍片。沒有什麼支線劇情可以挖，主線也不值多少錢。和我們交戰的隊伍是西海隊，一個主戰成員只有兩個的養殖小隊。我本來是以為這場應該是穩了的——」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結果呢，趙綴空那個蠢貨突然說什麼『考驗器量』之類的不知所謂的理論。等我反應過來之後他已經把主神補充給我們的新人全都幹掉了。好吧，幹掉就幹掉了，然而西海隊的養殖者一看打不過我們就立刻自殺后並靠復活道具滾回主神空間，不給我們積分的同時還破壞掉了主線任務……結果顯而易見，我和他兩個四階差點被主神給扣分扣死！」

「我也想啊，」西琳變得比先前更加的憂鬱了。「但是我自己動手拿主意卻總是會在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小地方出問題。早在我還沒有脫離我的主世界時就是那樣了——我信心滿滿地布置好計劃，準備好完全碾壓對方的兵力或者對方理論上完全不可能破除的謹慎布局，結果最後面我卻總是倒霉的那一方。」

「我受夠了，明明我布置的戰略怎麼看都比趙綴空的靠譜，但為什麼只要我一接手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簡直無法理解的奇妙狀況！？明明我已經儘可能地團結同一陣營的盟友，對抗一致的敵人。為什麼我的盟友卻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跳反或者乾脆只會拖後腿，弄得我還不如按照趙綴空的行動策略，直接從一開始就把全部人都殺乾淨還好些！」

「這個倒沒有……」

很顯然，憶苦思甜是一個簡單並且有效的策略。

「那你為什麼不試著去自己拿主意呢？先前在艾辛格時感覺你謀劃得挺有條理的，畢竟你已經抵達了第四階，就算總是出錯也有著挽回的機會……如果不是特意去找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