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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愛麗絲加入狩獵

作者: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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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 與喪屍共舞的假日 第八節 卡車好,團咕了

幕間 與喪屍共舞的假日

第八節 卡車好,團咕了

「張傑大哥,你比我預想中的要聰明得多啊。我現在都懷疑我是不是隊里最蠢的那個幾個之一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頭髮,苦笑著說道。
張傑突然有一種往下方扔下一發十成出力精神風暴的衝動。他想破壞掉這個螞蟻窩,想要將開水澆灌到這群忙碌的蟻群頭上,想要看到它們混亂,想要看到它們尖叫,想要看到它們四處奔逃著發出絕望的吶喊,然後再在絕望之中墜入死淵,無處可逃。
……
【我認為正確的東西,除我以外的萬千人均認為是謬誤。那麼我應該相信自己還是相信那萬千人?哪怕那萬千人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
蕭宏律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先前那股高深莫測的氣勢在剎那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認為錯誤的東西,除我以外僅有數人認為是正確。那麼我是否更改自身的立場去信任他人,因為那數人的力量或智慧皆在我之上?】
——這麼做或許是錯誤的。
當某位熱衷於真人角色扮演的俄羅斯姑娘編好了她的『西琳人物卡Ver.3.0』並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和興趣來參与到這場主題為休閑度假的喪屍類角色扮演遊戲中的時候,于東亞某地,某座大型國際貿易都市之中,另一些輪迴者正過著另一種度假的生活。
張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座城市的一座作為地標的景觀塔下方,仰望著那特點鮮明的圓柱與球體相互嵌接的特異結構,視線上行,高達三百三十三米的塔尖便映入他的視野。
「你說得對,我現在都有些後悔了,如果當年我沒有兌換那麼多的精神力強化,或許現在就會處於另外一個相比現在更加良好的處境。而不像是現在這樣想壓都壓不住。」張傑點點頭,重重地吸了一口,將那支雲煙在這一次呼吸間直接抽得只剩煙蒂,他隨手往外一扔,那枚煙蒂便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慢騰騰地飛到了距離他大約十米處的一個垃圾桶內,而在觀景台上的諸多遊客全都對此視而不見。
www•hetubook•com.com沒錯。」蕭宏律回答道:「雖說在遊戲之中,這由安布雷拉公司引發的生化危機只在浣熊市內傳播。並且安布雷拉還會因為這次病毒泄露事件而遭受在日後讓它解體的重創。但這個世界是電影的世界。浣熊市的封閉並不能夠阻止那些攜帶病毒的小動物將這致命的T送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而等到時間軸推移,浣熊市核爆之時也是這個世界迎來毀滅的日子。」
矛盾——精神力者總是會在心靈上的微妙變化中陷入矛盾。信念和夢想是他們力量源泉的同時也是他們致命的軟肋。但又因為他們是擅長玩弄人心的精神力者,所以即便是軟肋的部分也會顯得比其他人要強大得多,並且這些軟肋還被設置了重重的保護和偽裝。從而以最大的可能性消除,或者隱藏掉這些危險的阿格硫斯之踵。
「對。」蕭宏律回答:「所以說這隻是一場鬧劇。最多再過一兩天,快的話甚至一兩個小時,這場所謂的競賽便會被發起者取消。而我的提議……就是基於這一必然的大勢所做出的小小借力。」他看向張傑,認真地說道:「我打算進行一場可能會對我們很有幫助的社會學實驗,你要一起來嗎,張傑大哥?」
「你失敗了太多次,以至於在步入了第三階后便下意識地朝著認知之中的成功者們進行模仿。而你模仿得最多的就是愛麗絲——這點其實平時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我想今天並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時機。說吧,你有什麼安排?繼續參与鄭吒搞出來的這場鬧劇一般的競賽?」
他只是靜靜地將那支劣質煙吸完,然後換上另外一根,再吸完,拿出第三支,然後走上了眼前的這座電視塔。
律法嗎?道德嗎?但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一群螻蟻所商討制定的規則憑什麼束縛住一位巨人,就憑巨人曾經也是螻蟻嗎?若真是如此,那麼巨人歷經千辛萬苦所磨練出來的力量與威嚴又有什麼用處?而https://m.hetubook.com.com若不是,那麼螻蟻之中為什麼要出現巨人?
很多年前,當他還是一個軍營里的大頭兵的時候,他曾經在嚴苛訓練的間隙中暢想過有朝一日能夠開著坦克或者裝甲車,至不齊也是端著突擊步槍,扛著肩章,全副武裝地走進這座城市。然後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這座塔下或者某座神社或者某處皇宮寫上『張傑到此一游』的字樣然後拍照留念——雖說他自己也知道那隻不過是想想,並且直到他因傷退役為止都沒能夠走出國門。但時至今日,這當年的心愿以意外的方式完成之時,他的內心深處卻並未泛起多少波瀾。
「……電影第三部的劇情,全球感染么?」張傑微微挑眉。
他走到了觀景台的邊緣,視線下移,注視著腳下城市的同時輕聲問道。
張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便是因為蕭宏律在不久前對他的單獨通訊——主神很到位地完成了鄭吒的要求,將每一個人都傳送到了相隔至少一千公里的不同隨機區域,而也正因如此,原本應該集體行動的第七隊也因此分開。而張傑在下意識地打開精神通訊,準備將散開的隊友們聚集起來的時候他卻收到了來自蕭宏律的單向通訊。
「你的心中有迷茫,張傑大哥。」蕭宏律的視線越過了張傑,不知道看向了他身後的什麼地方。「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對其它人來說也是一樣。」——他的言語平淡而縹緲,整個人似乎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質。
天晴了,他走進了觀景台——他身後的電梯以和來時一樣的速度迅速滑下,他的視線不緊不慢地掃過,一個在他踏上這座觀景台時便確定好的目標便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一座繁華而又脆弱的城市。」張傑回答,來到了蕭宏律的身邊和他並肩看向下方。「精緻,喧鬧,混亂,固化,並且脆弱的城市——這裏的絕大多數人都庸庸碌碌的活著,然後庸庸碌碌地死去。少部分人能夠迸發出細微的思想火花,但仍和-圖-書舊渺小得難以窺察。」
「而鄭吒很快就會意識到這件事,並且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張傑點了點頭。「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世界被T病毒破壞,所以他會向其它人尋求幫助。而這各自為戰的局面會被他迅速取消,因為如果有能夠拯救全部人的機會,他便決計不會讓當下的人力分散,而是集中全部人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個問題。」
他沒有特立獨行的從塔的外側一步步地走上去,也沒有使用精神能力迷惑掉所有礙事的人然後如同影子一般潛入其中——他只是很正常的排隊,買票,然後在走進觀光電梯的時候按熄了第三支煙。然後如同一個正常遊客一般注視著電梯外側的風景逐步向上。
「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正在為自己擔憂。因為你知道你自己很快也會處於相同的境遇之中了。蕭宏律小弟弟,你是不是準備了一個同質化的解決方案,然後想在給自己用上之前測試一下成功率並進行查漏補缺?」
他不知道,但感覺自己應該知道。他不明白,但感覺自己應當明白。在思維的變轉中,他的眼眸內悄然掠過一道又一道微弱的光,天空中的色澤因他的意志而降下了幾個單位的亮度,而當沉悶的雷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的五指也輕輕地按住了電梯的欄。然後……
那是蕭宏律。穿著一身普通的常服,如同一個故意裝成熟的少年一般站在觀景台邊緣的蕭宏律。他的手邊有著一張和整個觀景台融為一體但在張傑眼中卻略顯彆扭的三腳圓桌,而圓桌上則放著一台至少外觀符合這個時代科技水準的電腦。
這裏的電梯很快,百多米的距離只需要一分鐘。微弱的超重感讓電梯里的遊客忍不住發出各式各樣的驚嘆——張傑沒理會他們,也沒做出什麼特立獨行的舉動。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遠方,然後將視線從遠方拉回,一點點的投向腳下。
「已經沒有什麼競賽了,張傑大哥。」蕭宏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正如和_圖_書你所說的一樣,一切從一開始都只不過是一場鬧劇。鄭吒隊長應當只是臨時拍腦袋想出來的這個競賽規則——而他很快就會發現他根本就不會讓這個規則運作上整整七天。」
「張傑大哥,我注意到你在上來時一直在往下看——你看到了什麼?」
『叮噹——』一聲輕鳴,電梯抵達了觀景台的位置。於是莫名感到局促不安的遊客們從電梯內蜂擁而出,然後張傑眼眸中的微光也隨之散去,他啞然一笑,走出觀光電梯的時候天空中的雲穹也隨之四散,溫潤的陽光再次灑落了下來,大地與大地之上的城市再度受到了暖陽的照耀。
腳下,腳下的城市如同一座巨大的螞蟻窩一樣混亂而又渺小。午後的陽光灑落在地上,那密集的車水馬龍就如同搬運著食物和木屑的黑色蟻群——複雜,混亂,混亂中有著秩序,秩序中又顯露出了脆弱。
張傑微微歪過頭。
一些遊客操著口音各異的異國言語從他身邊經過,他充耳不聞。
張傑很清楚,自己早就已經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殘過一次,死過一次,然後又活過一次,過往的那些或許幼稚,或許誇張,或許張揚,或許慷慨激昂,但現在卻已經觸手可及的夢想在自己能夠輕易達成的此刻卻已然失去了意義,哪怕自己只要伸出手就可改變一切,自己卻無意抬起那並不沉重的指尖。
「這座城市其實已經是是一座死城了,下面那些人雖然看著還是活著的,但他們很快就會盡數死去。而原因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張傑大哥。」
「對,之前你也是這麼說的。」張傑從虛空中抽出了另一支煙,這一次他拿出的是一支中等檔次的雲煙——他不緊不慢地吸了一口,然後在噴吐出的煙霧中朝眼前這個小男孩發出提問。「所以我過來了,而你需要我做什麼?」
——但又是誰規定了什麼是正確呢?
「你現在正處於基因鎖的第三階朝著第四階邁進的特殊階段。然而現在的你卻不知道自己的前路,不知道自己的信念和執和_圖_書著。你如果晉陞則必死無疑,但你就算強行拖著不晉陞,你也撐不了多久。」
他還記得那飄揚的紅旗,記得在紅旗之下立下的誓言。但時過境遷,往日的言語在內心中卻變得蒼白無力。可蒼白無力卻又代表著尚未消去——他知道自己其實還想為那份過去的記憶做些什麼,但在下定決心之前他又陷入了猶豫。
張傑知曉自己的弱點,也知道這些弱點對自己到底有多麼致命——如果猛鬼街之類的劇情再次展開,那麼他自己死掉的概率或許會大於十分之八。然而知道弱點並不代表就能夠彌補弱點,就如同他現在只需要一腳踩下去,或者稍微用力地打一個響指就能夠讓半個東京市變成死城但他卻不會做那樣,他也不知道自己完成或者毀滅掉過往的那些細碎心愿究竟會迎來怎樣的改變。
「是今天你的話太多了。」張傑笑了笑,回答道:「如果是在過去,你大概會直接告訴我該做什麼,該怎麼做。而不是給我個緣由弄出一副試圖說服我的樣子——這是愛麗絲的常用手段,因為她總是以為自己很笨所以稍微有些不自信。說服我們的時候同時也是在給她自己信心。而你……你本應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
「很別緻的觀點,但我看到的和你不一樣。」蕭宏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那已然愈合恢復的神經節將他因為強化三眼族血統從而顯化的第三隻眼眸淺淺地藏在了皮層之下。「你知道的,張傑大哥,我的眼眸之中能夠洞察出死氣。而當我將視線投下下方的時候,我眼眸中所見的一切便都是死亡的黑。」
「東京電視塔。世界有名的高塔——如果我沒有進入輪迴世界,那麼我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來到這座塔下。不過現在……算了,無所謂,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圓夢吧。」他伸手從空中摘出一支煙——牌子很差,是兩塊錢一包的軟白沙,點燃后劣質的煙霧悄然彌散,然後轉眼便被掠過的風吹得不見影蹤。
一些行人朝他投來了指指點點的視線,他視若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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