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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情報窗口立刻便在他腦海中彙集，並根據趙櫻空的言語作為線索相互拼接，而來自於詹嵐的另一道情報供給又提供了更多的左證，於是這便讓他很快地得出了結論。

「狩獵這種事本來就是雙向的嘛，當獵人，可得隨時有成為獵物的覺悟。」趙綴空輕笑著回答。「而且做事總得有點挑戰性，從頭到尾都在智者們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成長可是很難走得遠的……就算走得遠，難道你們就沒打算冒點險？」

他下定了決心，於是沉默著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詹嵐已經解開了第四階基因鎖——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爭的平台中所提供資糧連帕秋莉那樣的真神都可以從新晉的階段直接飛躍到頂峰，而詹嵐這樣積累豐厚的資深輪迴從業人員自然也能夠輕易地爬到她的界限——

所有人的意志和記憶都自此生成了歪斜，而它們對此一無所知。

蕭宏律輕咳了一聲。

……

藤丸立香揉了揉眼睛，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座以巨大的石塊和原木所堆積而成的，宛若雙生塔一般的巨大門戶——那是如此巍峨而且宏偉的建築，以至於她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幾乎以為這是泰坦巨人的居所。

「真神是很難殺死的。尤其是輪迴者中的真神。」詹嵐慢條斯理地說道，她的那雙精緻的尖耳朵輕輕抖了抖。「艾麗斯共享過相關數據，一旦真神構建起時間循環，成為能夠在自身時間在線隨意遊走的蠕蟲生物，那麼即便是同階也休想殺死一位輪迴者中的真神。」

「嗯，玄奘小姐是那樣聰慧博學，意志堅定。她現在肯定已經如願所償地回到了千知之主的座下傾聽教誨了呢。」立香微笑地應和著：「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替我們打開通往未來的前路。而已經走到這一步的我們，決不能辜負她的犧牲。」

而這所有的一切，便都盡數按照輪迴者的意志進行hｔtｐs://ｗww.hetubｏok.ｃoｍ.ｃｏm運轉。

混沌的大地被撕裂開來，伴隨著秩序，與失序天地被撕裂時如同破紙一般的脆響，整座已經化作球形的迦勒底虛數潛航機構便沉入時空混亂的虛數海洋。

蕭宏律或許還有些不確定，因為他似乎打算在晉陞四中之前便定向誘導自身的心靈之光並提前製作出神祇真身。而霸王卻是將自身上下那來自於信息魔法的侵蝕盡數捨去然後純化了自身的力量，從趙綴空的視角來看，這個俄羅斯壯漢現在根本就是一隻從神話中走出來的冬狼！

——超凡生命並不是做不到在全神貫注的行動時，還留幾個化身扔到隨便哪個偏遠的角落裡面備用。但問題是在場的輪迴者中除了一群真神和超凡以外還有一個丟人的傢伙。為了顧及他的臉面，以及給他一點催促霸王才做出這樣的舉動。而顯而易見的，這種隱晦的督促並非沒有效果。

「那時候多虧了玄奘小姐幫我們打開卡美洛的城門……」瑪修輕輕地在胸口握起拳頭。「她現在肯定已經回歸了星知天吧。」

他唇角微張，但是在他開口之前，已經很自覺地坐在他身側的趙櫻空卻先一步開口。

——那四個化身如同他們來時一般穿過那道從牆壁上生長出來的門戶離開了。他們將重新回到所扮演的身份原本的崗位上去，替輪迴者們控制著這座新設施的里裡外外的同時，繼續為它們在這裏釋放自身的影響力。

——且不止是她，其它人也基本都是這副模樣。除了丟人程依舊在三階后末階段獃著以外，蕭宏律和霸王都解開了第四階基因鎖，並且將這一及其容易失控畸變的不穩定力量境界給徹底穩固。

於是藤丸立香偏過了視線，稍稍地呼出一口氣。

「這麼多年刀頭舔血養成的習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忘掉的。」霸王呵呵笑了一聲，他打和*圖*書了個響指，路人了不知道多少年也陪著他度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切爾茜便從他的影子里優雅地現身，然後一分為四，變轉成了蕭宏律等四人的模樣。

然後，直指歷史的彼端。

趙綴空的視線稍稍偏轉，他能夠十分清晰地把握住詹嵐現在所處的生命層次——這個走靈族先知之路的女人體內所有的細胞都已經激活，而那幾十萬億個細胞的混合意志也被她輕易地拆分打散，並以它們為基礎構建出了一個可以隨時為她所用的力量夢境。她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她的身體，壓制住了她內心的躁動，甚至在她的體表，隱約還有微米規格的道蝕現象不住地生成然後泯滅。

「哦？」蕭宏律的眼眸中有著數量繁多的光輝逐一閃爍，那是他在扮演迦勒底的蕭博士時所投放到各個特異點以及鄰近世界線中的監視器所回饋與他的情報。雖然西琳已經完全地抹平了這些歷史扭曲，但她可不會連同伴的手段都刻意抹掉——

「沒什麼，」她微笑著對瑪修說道，用自己的溫和言語撫平少女心底的不安。「我只是想到第六特異點的聖城。當初的我們，也是面對著這樣一座巍峨高大的城門呢。」

那些被收容的迦勒底幹員以及穗群原的倖存者們發出驚惶的喊叫，因為在他們的眼前整座複合結構體的內部都在扭曲，變形，更改構造——當牆壁和地面開始活動，並朝著自己的腦門迎面拍來時很少有人還能夠保持鎮定。而就當恐慌攥緊了他們的心臟，讓他們陷入徹底的無序狂亂之前，一道浩瀚而且精細的精神擾動卻讓他們的一切不理智行動都戛然而止。

「因為我們沒有辦法隔著一堆單體宇宙追溯到輪迴者的源世界。而若是不能夠在對方的源世界起點將其抹除，那麼我們就算是在這裏成功地幹掉了哪位輪迴真神，最終擊破的也不過是它的一段時間線——它ｍ•hｅｔｕbｏｏk.cｏm•com隨時可以把斷掉的線續上，而我想這種常識你應該心知肚明，趙綴空。」

「前輩，過了前面的門就是烏爾了。」身旁的瑪修提醒道。「在進去之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而其它人很清楚地觀測到了他的決心，於是議題便朝著下一個方向展開。

於是，輪迴者們安排好了一切。

許多精細繁複的儀器部件從複合結構體外側憑空顯現出了模糊的輪廓，它們以地球表面的失序混沌為食，眨眼間便如同萌芽的植物一般迅速地填充了內在，壯大了規模，然後又在相互拼接的過程中聯結，貫通，生成創造者所期望的種種功能並將其投入運作——它像是一個蛋殼一般將複合結構體給徹底包圓，而當外殼構建成功的剎那，更多的運作機構便也化生而出，完滿地填充掉了殼下的多餘空間！

「還是說你打算狩獵這個宇宙中的土著真神？那些UO，神王本體，星魂之類的。徒有近似於心靈之光的本質，但真實戰鬥力也就是個中高位超凡的野生動物？」詹嵐的手指輕輕搭在桌面上，堆砌成三角形的塔。「那種東西也就能夠當我們的獵物，還用不著你這樣大費周章地開研討會。」

「虛數潛航。」趙綴空點了點頭。「我答應了那位所長的請求，順路去一趟第七特異點幫她把撈兩個人——反正我們總歸是要經過那裡的。」

「啊，我們的確得經過那。」蕭宏律攤開的手往內部一合，那數千張卡牌便在剎那間盡數相互拼接，勾連，融合為一。而當一枚新的卡牌被構築出來的時候，整座塞拉菲克斯-穗群原學園-迦勒底亞複合建築結構便從內到位一齊發生劇烈的驟變！

於是，她牽著瑪修的手，越過了通向烏爾的巨大塔門——她們從來就沒有想過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這樣一座巨大的門。

「那麼，虛數潛航？」他問道，手指微擺，那座虛數導航htｔｐs://ｍ•ｈｅtu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儀便輕盈地飛到他的面前並被未知的力量給封印成一張輕薄的卡牌。而後他的雙手往外一攤，數百上千張封印著各種各樣機械，靈質，血肉儀器部件的卡牌便從他的身周浮現，並環繞著這張導航儀牌構築成了一個結構繁複的球形。

「原來是它……」蕭宏律嘿然一笑。將自己的發現共享給霸王和丟人程。「趙大哥，你為了想吃燒雞盯上了一隻快成熟的雞蛋。但可別忘了周邊還有狐狸和黃鼠狼在暗中覬覦……小心雞飛蛋打。」

立香又往後看了一眼。

畢竟他的真實身份是所羅門王，是在輪迴者不介入的情況下，凡人不依靠外神或者覺者等破格存在以外擊破魔神王的唯一手段。而他的這份天職，即便是在現在，也未嘗便不能夠派上用場。

詹嵐修改了他們的記憶，修改了他們的個人日記，電子文文件，乃至於腦袋內的對應魔道知識，身體里相關的魔術迴路甚至肌肉本身的記憶。而塞拉菲克斯吞併迦勒底亞的事件也被她隨手抹除，然後將歷史修改成了『穗群原學園本就是迦勒底亞的贊助方，而它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計劃在世界末日後將三者統合為一』這樣的發展。

他們已經成為了強者，成為了即便是沒有遇上西琳，更沒有加入中洲隊的趙綴空也會選擇重視的強者。是能夠和他並肩作戰的同伴而不是那些隨手就可以打發掉的雜魚。而他們的意志理所應當的需要獲得尊重——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召集這場會議，而是直接自己動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他很清楚自己掉隊掉得實在厲害，雖說這其中或許更多的緣由是因為同伴們走得實在太快，但理由歸理由，現實歸現實，哪怕是作弊也罷，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夠在這個世界中踏出這關鍵一步那麼大概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機會。而像是他這樣落後得實在太多的傢伙想要彎道超車，那麼就得去冒險和圖書。

詹嵐接管了包括奧爾加瑪麗在內所有『凡人』的精神，強制性地安撫了他們，並將使用這部新機器內相關儀器的知識以及虛假記憶盡數植入他們的腦海。而等到他們清醒過來之後，他們便發現自己正站在合適的崗位上，並有條不紊地操縱起了這條鋼鐵巨獸。

程嘯的面色微微發紅，而這所代表著的羞赧即便他有著極其豐厚的戰鬥經驗以及筋肉控制力也難以將其完全抑制。他矇著腦袋哼哼了兩聲，卻是沒有說出『我留在這，你們去狩獵吧』這種更加丟人的話——

她看到一百多米外的那一抹藍白色倩影——約定雖然已經結束，但安娜斯塔西婭卻始終跟在她們一百米外的某處。她沒有解釋，藤丸立香也沒辦法去問，但藤丸立香有時候從營地中醒來時會看到篝火的某一側的燃燒不充分，且每一次的宿營都很安全，一行人在夜間從未受到過任何打擾。

跟在兩人身後的是叛逆騎士莫德雷德，在和皇女交談后，藤丸立香服下了治愈的葯並只召喚了這一位圓桌騎士。而或許是因為之前在霧城中受了太過嚴重的打擊的緣故，這位騎士在被召喚出來后就一直一言不發，連頭盔都不摘，只是單純地提供護衛工作守護在立香和瑪修兩人身邊。

「有一位真神可以充作目標。」她的語氣恢復到了原本時期那副平和的模樣。「它的戰鬥力強大，但是它的根基會很薄弱。它雖然是輪迴者，但它的時間循環有很大的幾率無法成功構築。因為它的情況特殊。」

而不算是人的未被修改個體有四，它們的存在也各有價值——不修改芥雛子是為了向蓋亞傳遞同意合作的意志，蘭陵王算是順帶。不修改達芬奇是讓她作為一個知曉自己身份的警醒者，讓奧爾加瑪麗等人不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而至於第四個未被修改者，醫生羅曼……他的真實身份便是他能夠繼續保持完整記憶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