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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X2

因為做不到，所以只能夠放棄。因為放棄是割除腐肉式的止損，而在治愈腐肉的技術被發掘出來，或者至少有發掘出來的期望或者些許把握之前。留著它們，只會讓整個有機體整體陷入更糟糕的困境之中。

然而不能歸不能，努力著，嘗試著，想要打破『不能』的人卻從來都有。哪怕在作為劇情主線的，掌握著『抑制，甚至消除源石病』這種核心科技的羅得島製藥誕生之前。這個世界上也有著譬如『萊茵生命科技』這樣的研究機構嘗試著想要破除源石病的秘密。

——點頭。

在古代，當讓祭司和醫師都束手無策的疫病爆發時，將感染者控制在指定的區域，連同整個村莊一起燒成灰燼便是那個時代的善良。因為做出決策的人，其作為並不是讓這些染病的可憐人去死，而是為了讓其它未感染的人能夠活下來。

龍門市區，警局內部，那位自稱為『塔露拉』的女性警官放下了手中的記錄筆。

於是，在簡單的會議中獲得兩票通過的艾麗斯便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拿著筆的手懸停在簽字欄上空。

所以，他們只能夠放任大多數的健康者排斥小部分的感染者。放任大多數的健康者歧視小部分的感染者。放任大多數的健康者，壓迫小部分的感染者。

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呢？

她用的是偏向于試探的語氣，而這有益於她拉進雙方之間的關係。而在看到兩人露出明顯動搖神色的時候，她又補充了一句。

「唔……是這樣么？那這可還真是有些難辦了……」她看到眼前的少女故布疑陣地歪了歪頭，然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唔……有辦法了。」

然而即便如此，若是當一種新的，無解的，甚至連克制的頭緒都找不到，且又會嚴重威脅到整體族群延續的疫病若是誕生在了世界上。那麼，『ｗww.hetubｏｏｋ.com•coｍ舊時代的餘毒』或許就會在頃刻間變轉為『古人的智慧和決斷』，從而讓新的善惡好壞取代舊有的那套。

原本作為事件旋渦的『羅得島製藥』也在這平靜中隱匿了自身。但在近期他們卻在暗中招兵買馬，不難看出原本作為劇情主角，掌握著核心科技的『博士』已經成功返回了它們的總部。只是出於某些原因現在還不方便大肆宣布。

「而你叫林夕，」——西琳的頭羽抖了抖。

——【嘖，胡攪蠻纏，你現在不都已經在試了么，為什麼還要問我？你在先前的表現中已經給這個小姑娘誘導出了『這兩個人還沒有住處』的考慮。再加上她的身份和特殊身體狀況，只要你接了這個話頭，她就肯定會給你推薦住處好和你拉進關係了吧。】

第二，高傳染性，直接接觸源石病患者或許並不會染病。但是直接接觸源石卻會極大的提高感染可能性且無法預防。而所有的源石病患者，其肉體都會逐漸地轉化成為整塊整塊的源石，甚至因為源石本身的高能特質，它還會在抵達某個臨界點的時候『呯』地一聲，像是一枚爆彈一樣炸裂。

——【意味著有人目的明確地更改了這一切事件的源頭。意味著有人事先預知道了主線劇情的發展所以做出了這樣的改動。外來者誤打誤撞的可能性很小，因為這是一系列涉及到複雜權力變動的改變。畢竟，在原設定中，整合運動的崛起，和切城的破壞都在龍門的數字高層預料之中。而他們隱約還透露出了這幕後有著南北兩個大國的幕後推手。】

有著不詳的風猛然涌動！

在這條世界在線，埋藏著背景複雜的主角的切爾諾伯格城並沒有按照原設定在整合運動所引導的天災之中毀滅——天災依舊出現了，但卻有一位代號為安潔莉卡的天災信使提和-圖-書前帶來了災難的訊息，從而讓城市能夠在千鈞一髮之際安然逃脫。而在那之後，切城中便爆出了埋藏著主角的『石棺機構』發生安全事故的大新聞，但卻並未找到有嫌疑的禍首。

「所以說，你們兩位，都是萊茵生命科技的離職員工？」

「你們兩人都是資深的研究員甚至主管一個重要研發項目。然後，因為理念和公司上層不同所以才離開了萊茵生命科技然後來到龍門？」

「唔……」年輕的女警官敲了敲額頭，一副很困擾的模樣。「能夠透露一下，你們研究的是哪方面內容嗎？」

他們只能夠這麼做，因為他們的文明離不開源石。他們必須得讓健康者對感染者保持足夠的警惕。因為他們付不起炸彈在人群中爆炸的代價。

「原來如此，那麼我就能夠理解了。我一開始看到兩位還以為兩位和整合運動那幫人有關呢。卻是沒想到居然還有著這樣的隱情么……難怪你們會這樣特意地去關注那群感染者的活動……抱歉，貿然將兩位帶到局裡配合調查是我個人的失誤。我之後會安排人去核實兩位的身份，而在那之前，還請接受我的小小歉意。」

他們無法救治源石病患者，因為他們做不到，甚至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夠做到。而若是單純做不到也就算了。畢竟這世上有得是疑難雜症，有得是醫生看到了便只能夠搖頭的怪病。多一個，少一個並不會影響整個群體的運作。但是，在這『做不到』的基礎上，這無法治愈的病症卻還擁有兩個罕見的特質。

這很正常，在原劇情中，沒有塔露拉領導的整合運動本來就是諸多感染者組織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傢伙。沒有了她，感染者便沒有了旗幟。沒有了理念和秩序。而這最終所導致的後果，便是被排擠了上千年的感染者至今依舊是一團散沙。

而現在，原本應該在整和圖書合運動當反派的她成了龍門的警官。且在剛剛的旁敲側擊之中艾麗斯又得知了她的同母異父妹妹，在原劇本中作為主角之一，且和她相互對立的另一位龍女陳暉潔也沒有搞什麼身份反轉去當整合運動大頭目，而是老老實實地作為一個大小姐在學校里念書。而這樣發展的結果，便是原先的主線劇情衝突就此不復存在，所有人都安靜地待在各自的位置而不用相互流血。

她站起身，朝艾麗斯兩人鞠了半躬。

一切都很平靜。

——【那麼，要試試看嗎？如果他是我們的同伴，那麼，當我們對她身邊的人造成影響的時候。對外在干涉十分敏感的他可是會直接發動反擊的喔。要知道，無論是陳暉潔還是塔露拉，理論上都得叫他一聲叔叔……或者說舅舅？】

當然，那是舊時代的事。同樣的狀況若是放在新時代則肯定說不通。畢竟新時代的人們有技術，有能力，有決心。當然更重要的是，有成功的希望。因此，在科技發達的新時代中若是有著瘟疫爆發，那麼選擇『壯士斷腕』的或許便不是什麼得人心的策略。因為時代已經變了，它沿用舊世界的決策，但這個決策已經不像是如同舊世界時一般，是有益於整個群體的共同利益的了。

——【你猜那個人會是誰呢，西琳。】

——點頭。

而就在同一剎那……于城市的深處、

——【我猜是魏彥武，龍門的領導者。因為在他這個位置很容易做小動作，想要有效地調和兩國之間的矛盾，或者將矛盾引導到他處對他來說並不困難。而若是他是我們的同伴而非其他的土著玩家，那麼這種程度的操作便更加的輕鬆。艾麗斯。】

一個行走的，填充了劇毒的，且還不斷泄露著毒霧的活炸彈——這個世界的凡人對於源石病患者的認知基本便由那以上兩點特質而聚合成了上述的觀點。而這個世www.hetubook.com.com界的官僚以及學者們對此毫無辦法——至少在主線劇情開啟之前，幾乎毫無辦法。

沒有人生來就是邪惡，也沒有人生來就是善良。

她終於看到眼前的兩位明顯身上藏著大秘密的前萊茵研究員點了點頭。

第一，高致死性。感染了源石病的人必死無疑，那些細碎的結晶遲早會充塞感染者的循環系統甚至腦域。就算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也做不到。

或許後世會因為技術的突破和風氣的變轉而對它在那個時代的行為多有詬病，但在那個時代，下令燒毀村莊，射殺一切試圖逃離的生物的主事之人。他下達這一命令的行為絕對是毋庸置疑正確，以及受群體所認同的善良。

而這個快子遊戲世界，這艘昨日破船，這座名為龍門的城市，便染上了這種病。這種『能力不足，所以只好放棄』的病。

——點頭。

當然，它們的目的或許並不是為了治愈源石病，而是為了通過源石病的病理來製作武器。然而即便如此，它們的存在也依舊促進了源石病治愈技術的發展，而它們的成果，便是解藥這一事物被鑄造出來的必備基石。

「是和源石病有關的內容。」艾麗斯抿著嘴，努力地露出一副斟酌的表情回答：「我們在公司內研究如何治愈源石病。而且有了……有一些進度。」

她看到眼前的女警官眼中有著很明顯的愕然神色，然後很快，那一縷明顯不是裝出來的愕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思緒的交換一掠而過，而在物質世界中，那位塔露拉小姐才剛剛問完那一句話。

他們做不到，他們無能為力，他們只能夠放棄。

「你叫羅艾，」——艾麗斯的尾巴搖了搖。

「並不是不方便呢。」艾麗斯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們剛來這座城市沒多久。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住處……」

「我認識幾個朋友，而他們手頭正好……應和-圖-書該有多餘的住處。不如兩位就暫且在那裡安頓一二。也算是我這個龍門人對兩位貿然行動的賠罪之措？」

「我妹妹也住在那附近，或許我可以請你們為她上個課。她對源石病方面的知識……很感興趣。」

「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塔露拉小姐身體微微前傾，在艾麗斯的眼中稍稍有些做作地問道。「是……不方便？」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西琳也知道她這樣做的緣由。因為這位『塔露拉』小姐正是原本劇情中的當前最大反派，整合運動的最高領袖兼當前戰力天花板。甚至於整個劇情線都是以她的行動來作為線索。

艾麗斯和西琳對視了一眼。

——十五分鐘前，當艾麗斯和西琳站在街道口觀測那群整合運動的時候，她動手將兩人從靠近遊行隊伍的人群中拖出。原本，這點交集會就此結束，然而在艾麗斯的暗中操作之下這隻無良女巫故意讓自己身上的證書跌落然後又故意慌慌張張地收起來，從而便引發了這位龍女警官的注目。

——【嘖，隨便你。】

。」

「還請兩位留下一個地址和聯繫方式，然後兩位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她的聲音誠懇而且清澈，像是沒有瑕疵的鈴鐺在夜空中抖動。

那麼……

——【更正，是我們，不是我。西琳小姐，我們現在處於同一立場，共同行動，請不要表現得那麼見外。】

因為善良和邪惡本身就是群體對特定行為的定義。而它們會隨著時局的變轉而生成不同種類的釋義。一個行為，只要它是滿足群體短期，或者長期利益的。那麼它就是好的，是善良的。反之，則是邪惡的，可憎的。

無法理解嗎？很簡單，把疫病這個單詞，換成混沌侵蝕，換成舊日污染。那麼是否就能夠稍微建立起一些概念和認知了呢。哈，其實說到底，一切的痛苦和絕望，其根本原因，也不過就是當事人的才能不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