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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愛麗絲加入狩獵

作者: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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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站 前世遺產 第六十九節 艾麗斯(九)

第十四站 前世遺產

第六十九節 艾麗斯(九)

准聖的本質艾麗斯姑且還不明,但想必應該是在這之上的另一個階段性層次。然而在這之外,她卻對聖賢的本質略有所知。
什麼都不說,不代表什麼都沒做。
「從你的記憶,你的經歷,你的所作所為,你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以及我所推測出的執行手段——」艾麗斯頓了頓,最終決定不再對所有事保密。「——以及,在一段時間之前,我見到了洪荒萬族遺民的代理,而它對關於你的事隻字不提。」
畢竟——
她索要了成果,那麼自然也就得付出代價。當艾麗斯第二次抵達泰拉時她實際上已經失去了主動出擊的能力——帕秋莉每一刻都在蠶食著她的心與意志。而這就導致她不得不為自己準備定位的錨才能夠繼續以這幅姿態在泰拉大地上留存。
她這才偏過頭,看向病床旁邊桌上的茶具——直到現在,她才願意正視它們並朝它們投注視線。而在艾麗斯毫不意外地發現,那在本應裝了紅茶或者綠茶的杯中,還有著某種用途和目的都完全無法理解的道具。
她將一枚酸橘子放入口中。
從超越種開始,生命的層次便和聖賢只差一張紙。雖然這張紙的厚度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視作等同天淵。但紙仍舊是紙,只要戳破,那麼最後的阻礙便不復存在。
而這本是安德洛墨達最後的翻盤伎倆。
她準備好了錨。而實際上,安德洛墨達所苦心籌備的錨卻並不是明面上所表現出來的紅茶或者綠茶——不,她的膽子其實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還要更大。因為她最終所選定的錨正是艾麗斯本身,而艾麗斯每一次向她詢問為什麼不喝紅茶或者相關的話題,她的概念就會獲得固化!
「你贏了,艾麗斯·瑪格特羅伊德。」她在笑容中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以及輸光了一切的現在和未來。「我會離開,重新回到我應該待著的那個地方——你就盡情地享受你的勝利吧。艾麗斯·瑪格特羅伊德。但你也應和*圖*書該心知肚明,你的命運很快就會在你身邊降臨。」
而艾麗斯並不意外。
那麼,再結合安德洛墨達才降臨時泄露的一些歷史記憶。便不難得出結論,讓艾麗斯知道安德洛墨達的真實目的是毀掉這兩方陣營的生機。
橘子的酸味在艾麗斯的舌間蕩漾,而她十分清晰地看見安德洛墨達出現了明顯的動搖。
「……你從哪看出來的?」——她承認了。
「事到如今,知道這些除了能夠讓我更加後悔以外,還有什麼用呢?」安德洛墨達自嘲式地說道,言語中帶著微妙的笑。
一個儀式,一個定位的錨。事實上,安德洛墨達在失去了那最優的機會之後她便在和帕秋莉的鬥爭中落入了糟糕的劣勢。就好像是一把拉開搭箭但卻始終找不到目標的戰弓一般。在那場失敗之後,安德洛墨達每一刻都會變得比原先更加弱小。
她幾乎就要成功了。
而安德洛墨達隨即啞然,她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一口氣卻是卡在喉嚨之中,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她仰面倒下,注視著天花板上的白皙。
「歡迎回來,帕琪。」她的唇角露出微笑。
聖賢,不存在本體——因為聖賢之所以是聖賢,便是因為它們將心靈之光完全地融入了多元宇宙之中。成為了這個多元的一部分。若是初聖,那麼它們的心靈之光,它們的道與理念將會寄托在同質化的傳說中遍布多元內的每一個宇宙。而若是真聖,那麼便是將心靈之光寄託于多元宇宙內的某個固定概念並對它重新編寫。自此成為不朽的永恆。
「因為我已經猜到了你的目的……安德洛墨達,曾經的群星之長。你其實,不僅不站在凡人一方,甚至也不站在萬族一方。你只想做一個徹底的毀滅者,是嗎?」
而艾麗斯只是輕微地笑。
她從身側拿出一枚新鮮的橘子,剝開,讓鮮嫩的果肉暴露在空氣中並散發出略微有些刺鼻和圖書的酸柑橘氣味,而後,她向安德洛墨達遞出手——
「我會成聖,帶著心靈的空洞以及對凡人和萬族的憎恨而成聖。而這便等同於我的母親得出了『應該清掃乾淨該亞體內一切雜物』的結論。而最終的結果,便是當該亞蘇醒之時,整個多元宇宙中的所有文明族群都會在十死無生的天譴中毀滅。哪怕其它的執棋者插手參与其中,這個多元也將在戰火中徹底崩解。」
一隻纖細的手突然出現在艾麗斯的視野中,從她手上,摘取了第四片酸溜溜的柑橘瓣。
容器中的油,終於就要揮發殆盡了。
安德洛墨達不屬於人類,安德洛墨達不屬於萬族陣營。
那麼,只要稍稍總結一番。便不難得出超越種和聖賢之間的差異,不過是心靈之光是否融合於多元,留下自身的不朽印記。而四高這專屬於基因鎖體系的力量領域完全可以直接跳過,一步便達成最終的勝利。
她沒有獲得回應,沒有獲得關於橘子的回應。安德洛墨達只是憂鬱地笑著,然後輕聲嘆息。
「我當然肯定我是對的。因為我是超越種,超越了通常超越種局限的超越種。我既然做出了決斷,那麼就肯定會堅定地將其履行到最後一個階段。這和我的理念並不衝突,而你到了現在,實際上說什麼都已經無用。」
「你見過古,也見過鈞。你因此而從他們身上知曉了這種一步登天的方式。因為他們本不應該以那種離譜的速度在該亞眼皮底下成為內宇宙。所以你知道這種方法對特定的生命體可行。只要那個生命體符合要求。」
這是她在這虛弱的狀態下所準備的最後手段,若是艾麗斯遲遲沒有發現真相。或許,等到三百年的光陰度過之後,這份『承認』甚至能夠威脅到帕秋莉的本質甚至將這場軀殼爭奪戰的勝負逆轉。而她甚至能夠將這一行為定義為『艾麗斯對帕秋莉的客觀背叛』,從而在對戰胡亥的前夕擊破和*圖*書艾麗斯的執念,讓她被迫成為聖賢!
超越種的本質,是心靈之光脫離原生的單體宇宙而獨立存在。而在那之後,心靈之光覆蓋了多少單體宇宙,都屬於超越種的範疇。
她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你想逼我成聖。」艾麗斯淡淡地說道,拿起第二枚酸柑橘。「你知道我的職責,知道我的來歷。知道我即便執念被擊破也不會死去反而會直接登臨聖賢的領域。所以你想要逼迫我提前將這一步邁出,想要讓我以最冷漠的方式登臨聖域。」
那是一杯茶,一杯沒有名字,沒有顏色,沒有香氣的茶。
她看向已經不再徒勞努力,全身都已然放鬆下來的安德洛墨達。最後問到:「我說的對嗎?安德洛墨達小姐。」
或許那麼做很難,非常難。難到無可想象。但卻也不代表著這完全就沒有一丁點的成功機率。畢竟阻礙生命體的心靈之光融合多元的唯一事物便是超越種本身所持有的執念。只要在勘破它的瞬間不被道化,那麼理所應當的便可一步登天。
而艾麗斯知道自己的戀人,自己的同伴即將帶著所有的戰果從沉眠中回返。而那隻需要一點點時間的等待。
她實際上完全不在乎自己應該喝什麼茶——她一個星魂哪裡來的喝茶習慣?她所需要的,不過是艾麗斯對『飲用紅茶』這一概念的多次強調。只要艾麗斯提起這個話題,那麼在客觀上便是承認了安德洛墨達和帕秋莉之間的差異。而她安德洛墨達甚至能夠通過艾麗斯和帕秋莉之間的因緣而將這份『承認』利用到最大。甚至在客觀上形成『艾麗斯否認了這具軀殼的主人是帕秋莉』的效果,並將這份效果轉化為她對帕秋莉侵蝕的抵抗!
「我本來有機會成功的。」她憂鬱地低語。「我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並計算出了一個準確的時機便可一擊致命。但是我錯過了那個時機……不,是我並沒有找到那個準確的時機。我只差一步就可m.hetubook•com.com以讓你在泰拉上破棄執念……就差一點。」
但幾乎,就意味著沒有成功。
「或許並不差那一點。」然而艾麗斯回答:「你說的是你才降臨到泰拉的那一剎那吧。那個時候你的確距離成功很近,非常近。但是我感覺得到的我的行為方式在那個時間點出現了很大的不協調差異。而我猜測,或許便是有個臭棋簍子在那裡悔棋。」
——「要吃橘子嗎?」艾麗斯問道。
艾麗斯剝了第三片橘子。
「你就這麼肯定你是對的嗎?你就這麼確定你做出的判斷不是我的另一個陷阱?」
「就算我說……」安德洛墨達的聲音虛弱而又包裹著些許沙啞。「……就算我說你的結論是完全錯誤的。你會信嗎?」
「你……」病床上的女人或許還想反駁或者狡辯,然而當她開始運作思緒之時,她的精神狀態卻也隨之變得更差——她的臉色在數秒間由淡薄的紅潤轉向失血般的蒼白,而最終她只有一聲嘆息遺下。
「而你,被時代所拋棄的群星之長。星魂這一族群中最後剩下的幾個死剩種,也將成功地完成你的最終目的。同時對凡人,萬族,以及這虛空諸海中的一切復讎——當然,在那之前,你就會死得乾淨利落。」
「就比如我——我和當初的古和鈞幾乎是一類生命。而我在成為超越種后,我的成聖便是必然——我無論如何都會成。無論我是死了,還是活著,還是執念塌毀,心靈潰散都必然會成聖。所以你決定作為外力的推手,將我執念,我對帕琪不變的愛擊破從而讓我在道化的反噬浪潮中直接成聖。」
——她指的是銘湮薇在過去的泰拉上所見到過的那一副可怕未來畫卷。不過此刻的兩人以及仍在泰拉大地上自在遊盪的銘湮薇並不知曉這一次『預知』。畢竟這怎麼說都是一位皇級的聖賢所作出的遮掩。難以窺破自然是理所應當。
「我在那時並不應該直接逃離泰拉。這不符合我的理念,不符和_圖_書合我一向以來的行事習慣。我甚至猜測整個多元宇宙的時光都在那一刻完成了倒流,而你或許在原本的未來中能過獲得最終的勝利。」
這不是一條死路,但卻也未必就是生路。因為從古至今,這樣的路曾經有,也只有兩個人走通過。而對於除了那兩人以及此刻的艾麗斯以外,無論誰來嘗試,最後都少不了道化的結果。
「不會。」艾麗斯爽快地回答:「但你可以嘗試。」
「這是沒有意義的舉動,安德洛墨達。」艾麗斯在病房的床邊坐下,然後安靜地看著自己這個命不久矣的對手。
而艾麗斯隨即抬頭——
那位艾麗斯不曾知曉名姓的萬族聖者不可能看不出安德洛墨達身上的秘密,不可能理解不了艾麗斯當下的最優先目的——而它在這基礎上依舊選擇閉口不談。那麼便等於說是明示了這件事和萬族沒有關係。
四高的本質,則是心靈之光半融合於多元宇宙。能夠被動地將自身的痕迹朝周邊的繁多宇宙刻印。算是從有窮到無窮的蛻變領域,而理論上說,若是多元宇宙停止擴張和自我增殖。那麼只要堆積了足夠漫長的歲月,則所有的四高都有能力成為聖賢。
「我已經弄清楚了你的把戲,我是不會說出那個關鍵的字或者詞好讓你能夠重新穩定住自己——我甚至不會往那邊看,而是單純地在這裏靜靜地看著你,等待著你那很快就會抵達的最終消亡。」
如果安德洛墨達仍有餘力,那麼她現在或許會爬起來對艾麗斯飽以老拳。然而,此刻的她已然連起床的氣力都不復存在。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朝艾麗斯翻出一個白眼,然後,幽聲嘆息。
她看到自己的對手搖了搖頭。
而下一刻,某種龐然的存在感便在艾麗斯的感知之中清晰地從這片物質世界中脫離。她大搖大擺地離去,就此脫離戰場,前往了某處已然和艾麗斯無關的秘地。
伴隨著這層窗戶紙的破裂,她所有的準備就此煙消雲散。而在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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