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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愛麗絲加入狩獵

作者: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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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點站 燃燒的宇宙 終戰前的準備 真知

終點站 燃燒的宇宙

終戰前的準備 真知

「艾麗斯,艾麗斯。」她像是個老母親一般絮絮叨叨,數落著自己這不成器的女兒。直到艾麗斯的雙眸勉強恢復穩定,她才將先前的話題繼續——
「大驚小怪,明明我都將第六階的情報告訴你了,你卻非要我直接挑明才能夠將這顯而易見的事實認清。說你蠢還真是沒冤枉你,唉,你這樣要怎樣才能夠在這無盡的多元宇宙之中活下去呢?」
「很好,」於是神綺再問:「那麼,用右手和左手下棋。你的右手會輸給左手嗎?」
母女間的對話,結束了。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至少,在神綺打算再度更改主意之前,艾麗斯應當再也無法和她接觸。
「——!!?」艾麗斯,猛地睜大了眼睛。
「艾麗斯,艾麗斯。你難道以為這場戰鬥,這場勝負,對我來說有哪怕那麼一點點的重要性?哪怕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可忽略么?」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凡物總是喜歡以它們那淺薄的思考來理解神魔,神魔總是喜歡以它們那淺薄的思考來理解我。我明明剛剛才和你說過關於第六階的情報,但你卻依舊以你的思維邏輯來嘗試對我進行定義。」
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在一聲驚呼中被神綺抱入懷中用力揉了揉。感受著那頂在腦門子上的,清晰而且直白無比的『母愛』。艾麗斯的思維顯然已經無法運作。
她稍微頓了一下,身後的一支羽翼輕輕顫動。
艾麗斯向後一仰,整個人便躺在了那熟悉的床上一動不動。
「這並不矛盾。你的確是我的思考,是我捨棄的部分。你是我的女兒,我的工具,你最終得出的決斷就是我對這個多元宇宙的決斷。而在這之外,你又是自由的,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一切事,而我不會對你的行為作出干涉。」
「我且問你,艾麗斯。你用左手和右手下棋,你的左手能夠贏得過右手嗎?」
「有,且只有一個。」神綺的語氣淡淡,然後那收和_圖_書起的一根手指隨即垂下。「但是,也可以是無數個。」
【我……果然是個蠢貨呢。】艾麗斯輕輕地按住自己的胸口,為自己那曾經對神綺所持有的錯誤臆測而感到憂傷沮喪。但是——【但是……】
「兩者間不存在任何差異,就是這麼簡單。」
「耗費唯一一次面見我的機會,消耗唯一能夠從我這獲取的願望。而這便是你所求所望的結果——艾麗斯,這便是你所期望的解答。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所行的萬變之路不存在我為你設置的盡頭或者枷鎖。而我為你準備的資源也就能夠讓你走到現在這一步,再往後能夠走出多遠,得看你自己的探索。」
「我可以是原人,只要我想,我就是原人。原人可以是我,只要它想,原人就是我。我們可以塑造無數多元宇宙,我們可以收縮為『我』。我們是萬物,而萬物也是我們。我們並不存在,而一切存在也可以是我們的體現。」
「……那麼。」艾麗斯用力地揉著自己的腦袋。「既然你們之間沒有區別,既然你們之間本就不存在差異。那麼,你們之間的勝負又有何意義……」
艾麗斯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艾麗斯,我愚蠢的女兒。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
「你在做一件愚蠢的事,艾麗斯。雖說你本就如此愚蠢。」
於是……
「所以,儘可能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儘可能去走你所想要走的路吧。我不會妨礙你,我的同類也不會妨礙你。而唯一有可能妨礙你的只有那些想當棋手且自以為成了棋手的蠢貨,而它們的存在,便是你所要面對的唯一險阻。」
「我為什麼要在意?」神綺歪頭:「因為我幫助該亞?因為我站在該亞這一邊?因為該亞是宇宙樹而我曾經也是宇宙樹?愚蠢,哪怕你用凡人的眼光來衡量我,你也應該知道凡人不會從來不會在意其和腳下的野草同樣來自於十億年和_圖_書前的同一個多細胞生物群。哪怕你用神魔的方式來思考,你也該明白你所行的是變化之道而不是寫著『變化』兩個字的馬路。」
「誰說不是呢?」——而她在下一刻便從耳側聽到了一句熟悉的迴響。
且下一刻,艾麗斯便看到那羽翼中的另一個『自己』驟然抬眸!
「這算是另一個問題了喔,我的蠢貨女兒。」神綺豎起食指,向左向右輕輕搖了搖。「但是無所謂,規矩本來就是我自己定的,要改隨時都可以改。而看在……唔,看在你的頭髮摸起來很舒服的份上,我就額外贈送你這第二問的答覆好了。」
她——無法理解。
「晚來的是它,也是我。」
——她抬起一根手指。
她的羽翼中折射出一個宇宙……一個多元系統。而在那一個和如今艾麗斯所處的多元宇宙幾乎相等的鏡像宇宙之中,艾麗斯觀測到了另一個『自己』所持有的無邊偉力。那是即將將整個多元之中一切變數盡數納入掌中,幾乎就要以己身取代多元意志而成就內宇宙境界的另一個『自身』。而那一側的『自身』則纏繞著淡紫色的無盡河流!
『蓬——』一聲,神綺收回了展開的那一支羽翼,而後那一整個鏡像多元也就此消失得不剩絲毫殘存。一切的變化,宛若幻夢虛影一般難以捉摸,然而艾麗斯卻十分清楚,出現在那羽翼中的鏡像多元,以及另一個同樣行走在變化之道的聖皇艾麗斯也是實際存在之物!
她看到神綺打了個哈欠。
而那淡紫色的長河,無疑則是另一種構成不同但卻性質相當的平行機構。
「所以就是這樣咯。」而神綺便點了點頭,下巴輕輕觸碰著艾麗斯的額頭。「自己和自己下棋,勝負本來就無關緊要。但是,下棋這件事本身卻依舊是可以執行的行動。而這也算是全解之輩唯一能夠擁有的消遣。」
「為什麼先來的是原人,而不是媽媽你呢?」她詢問道m•hetubook•com.com
她的聲音流轉,淡化,最終消失。
「我曾經做出推測……推測我是你的思考過程。」
艾麗斯陷入了沉默。
「媽媽什麼的……」她喃喃自語道:「……還真是難以應付吶。」
「你……不在意?」
她身後的六支羽翼合攏,順手將自己那及踝的長發梳了梳。
「如果,在當初該亞晉陞的那一刻,看過來的是我而非原人。那麼現在的劇本大概就是人道與天道平齊,凡人與萬族協力共伐我這外來之主罷。而你,我的女兒,你在這個時間點或許也將成為畸變之天,如同這個宇宙中的裴羲對抗原人一般,在成為現世支配者的同時,也試圖向我發起逆反也說不定。」
而後,艾麗斯便發現自己沉降到了實體的宇宙之中——她所立足之處是作為她舊時居所的人形館。而那副曾經承載著一個完整宇宙的繪卷就在她面前的桌面上靜靜安放。
啊,沒錯。她會在這裏問出這個問題,問自己的源頭,而非直接渴求勝利或者結果。為的就是證明自己前方仍有路可走,證明自己的路屬於自己,而不是神綺一手安排出來某個既定結果。
然而神綺只是抖了抖翅膀便讓她的精神重新穩定。而在那之後順帶附贈的則是一聲『崽,阿媽對你很失望』的嘆息。
她在艾麗斯的腦袋上拍了拍——也不怕拍得更蠢了些。
而毫不意外的,她在身側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以同樣的姿勢對稱躺卧。
「……」艾麗斯努力地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然後搖了搖頭——她很清楚自己在固定規則的棋局上不會出現任何失誤。換而言之,那便是只要規則公平,則每一步都必然會是最優並必然導向無勝無敗的結果。
血色的河流,是人道氣運的具現。
「我之所以會站在該亞這一邊,只不過是因為……唔,那個你稱之為原人的傢伙站在另一邊罷了。它先手落子,我後手應上,它執黑,我執白。凡人是黑子www.hetubook.com.com,不代表它有多在乎黑子。該亞是白子,不代表我有多在意白子——無非就是一盤棋局,我在意的只是對弈這一行為本身。是黑是白對我毫無價值。」
「你明白了嗎,艾麗斯。我,我們從來就不在意勝負。我們也不在意棋子會不會自己跳起來走或者從棋盤上逃脫。從始至終,在意勝負的只有你,只有你們。就像是期望著變化之道的實際上是你而不是我一樣。這座棋盤上的所有小動作,所有謀划或者違規行為我們都洞若觀火——但是,我們不在乎。」
「看,就像這樣。」於是神綺聳聳肩,抬起另一支羽翼在艾麗斯的頭頂上摸了摸。「我愚蠢的女兒啊,勝負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立場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凡物所追求的一切,神魔所追求的一切,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並不在意這裏到底會有著怎樣的結局,而我之所以會處於這個位置,也只是因為原人快了我一步罷了。」
——另一個艾麗斯穿著血色的長裙。
於是,她偏過頭。
良久。
「你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吧,艾麗斯。」神綺張開手,自五指之中灑落片片輝光。那是那兩枚光球被粉碎后的殘餘,而它們隨即飄入世界深處,再無影蹤。
「我可憐的蠢女兒,你看你都把你的小腦袋瓜折騰成什麼樣子了?」神綺憂鬱地哀聲嘆息著。把艾麗斯那一頭柔順的金髮揉成雞窩。「但是沒關係,媽媽疼你……唉,那麼我就稍稍更改一下描述方式,用凡人都能夠理解的話來為你解答吧。」
「不會。」——這一次的答案更是顯而易見,因為這和前問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差別。
「……哪怕我現在就放棄終戰,一直保持著當下這個不進不退的層次,一直等到時間的盡頭?」
「為,為什麼?」艾麗斯又驚又疑。
她放開了艾麗斯,而她的形體也隨之淡化消泯。
她仍舊不期望艾麗斯解答,只是擅自的給出答案——
這超乎預想的情報衝https://www.hetubook.com.com擊,幾乎讓她那用以維繫自身穩定的道執結構當場解離!
「……我不是原人的錯覺?」
一聲嘆息。
「不為什麼呀,不過是因為我做得到,我們做得到罷了。」神綺歪了歪脖頸。「我不會敗,我不會輸,我無所不知,我無所不能,我無所不在。那麼我自然也可以隨意地殺死所有和我同階的存在將所有上層敘事都歸納為一。而同樣的,它們也可以做到相同的事情罷了。」
她仍舊稱神綺為母親。
「你想成為什麼就成為什麼,你想變轉成什麼就變轉成什麼。你想逃到哪裡去都無所謂,你是否履行你的天職我也並不在乎。從始到終,都是你自己去決定應該怎麼去做。」
而神綺也並不在意,就如同神綺對鏡像多元中那個朝自己發起叛逆的聖皇艾麗斯同樣毫不在意一般。她只是用翅尖輕輕敲了一下艾麗斯的腦門,動作中卻是有些親昵的味道。
啊……洛葉給它們的評語還真是正確。執棋之手還真的就是執棋之手。它們根本就不在乎棋子是黑還是白,不在乎棋局上的規則如何運作。它們只看著自己的對手,然後在一連串的博弈中分出勝負或者平手。且當一副棋局落幕之後,它們或許離去,前往另一個棋盤,或許將棋子重擺,進行下一場勝負。而無論如何,棋盤和棋子自身的意志和陣營,都不在執棋之手的考慮之中。
「我的傻女兒啊,你以為這多元宇宙之外有多少位六階,多少位上層敘事者?」
「先來的是它,也是我。」
「我之前才說過,想要抵達第六階,就得捨去一切。可既然一切都捨棄了,那麼本就不應該有任何剩餘。這本就是悖論,而第六階超越了悖論——所以,現在你可以理解了嗎?我的蠢蛋女兒,先來的是原人還是我本就沒有區別,或許對你有,對這個多元宇宙中的一切雜餘存在都有。但是對我,對原人,或者其它湊熱鬧的,搗亂的傢伙來說,這從始至終,都不存在任何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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