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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卻並不是被帕秋莉所斬殺的艾克絲——不完全是。

「是不能說……還是我的時間到了？」——他看到艾麗斯抬起一根手指，手指的末端閃爍著細碎的輝光。

果然，無論是鄭吒還是楚軒，他們在第五世界結束時都未歸來。

於是，超越種之間的無聊戰爭就此展開。而這場戰爭註定會以艾克絲被單方面暴打的方式延續到這個世界的劇本運作到終末。

「誰讓森洲隊的我死得那麼徹底，以至於我這個複製體都找不到幫手了呢？」艾克絲攤開手，默認，並進入了戰鬥態勢。

「對，當兩個我只剩下一個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對我而言，有什麼還要凌駕于絕對的秩序之上了。」

「繼承。」艾克絲抬起手，身後的六枚寶石晶體依次融入她伸出的手背。「無論是惡魔隊的我，還是森洲隊的我，我都存在著一個缺陷。那便是……我其實找不到什麼值得在乎的東西。」

「所以你和殺生院祈荒合作了。」艾麗斯點了點頭。「你想要在這『唯我』之道的踐行者身側行動，從而獲得一個足夠穩定的自我。」

「不止。」艾克絲微微搖頭。「我同時也是森洲隊的艾克絲。」

【撒旦，冰獄冥河嘆息之主——你在游零世界中賣給我的人情，如今我將它返還於你。】

她聳了聳肩。

「那麼，你為什麼要和我在這裏說這麼多話？直接從一開始就毀滅我，如同毀滅我的隊友一般不行么？」

——這場戰鬥，註定無法分出真正的勝負。

他的話沒有說完。

「撒旦。」艾麗斯輕柔地對他說道。「記住這個詞，哪怕你已經忘了它是什麼意思。」

蕭宏律也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什麼可說。他不可能介入到鄭楚和其前世之間的道爭之中。更不可能讓自己的同伴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我就是變化。」艾麗斯注視著他，回答。

——艾麗斯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和*圖*書腦門。

艾麗斯垂下眼眸——她很清楚，自己在流浪地球世界中十有九九是不可能再次看到展開的狩聖儀式。自然也不可能重演那一場對她而言意義重大的戰爭。然而即便如此，她也知曉一件事。那便是當時她借用梵天之力和撒旦的化身抗衡以斬斷因緣之時，那位以同格的狀態出現在她面前的撒旦其實放水頗多，並且十分配合她的行動。

尼奧斯的臉色數次變化。

「……額外能力？我？不……不是我。」尼奧斯的眼眸急劇閃爍了一下。

她看到尼奧斯頹然坐倒，而後，呼出了一口悠長而沮喪的氣。

是艾克絲。

「那麼，此間事了。接下來要處理的，便是這個世界的最後一件事了。」

很簡單，既然找不到在意執著的事物。那麼就將自己的一切盡數捨棄，最終剩下的那一樣便是合格的成果。然而，這麼做其實也和直接踏出超越的那一步沒有多大差異。而若是走到最後發現根本什麼都沒有剩下，那麼豈不是萬物皆空？

因為她是變化，而變化只要生成，則最終無論指向哪個方向，都不需要她多做考慮。

第六世界是星河戰隊。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南炎洲隊，其實並沒有為你帶來多大威脅？」

「包括艾斯德斯？」

畢竟，在時間開始運作的時候，艾麗斯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吞噬還是繼承？」

「據我說知，執的作用是為了穩定道，為了確保生命形式轉變之後還能夠維持住自我……你倒好。以對『自我』的執念來維持自我的穩定。這可真是個了不得的套娃式道執結構體系。但是，以『自我』為執的你，要如何再往上繼續攀登？」

而一切就如同她所計算出的一般，南炎洲隊的原隊長。那名為艾斯德斯的斬瞳世界觀帝國將軍因她的作為而在被主神選中之前獲得了一份新的絕望。這股絕望逼迫著她，和_圖_書讓她在輪迴世界內才獲得一份力量便忙不迭地踏上復讎之路。然後，復讎的末端是她註定將要面對的漫長死亡。

方法……什麼方法？

「通過她的『協力』，我可以死得慢點，死得清楚一些。」

而理所當然的，戰鬥什麼的是不會有的——艾麗斯只是抬起手指，就將這群原本可以苟活到魔戒時期才退場的輪迴小隊成員提前送去轉生。只剩下在經歷過歷史變轉后獲取了南炎洲隊隊長一職的尼奧斯留在原地，和她說幾句話。

撒旦在那時幫了她，這是因。所以，她愛某人現在得在這裏還撒旦一個情，而這便是因緣了斷。而至於撒旦能否因尼奧斯的記憶而復活，它和尼奧斯之間又將以怎樣的關係相處——這則是她艾麗斯不需要考慮的多餘的事。

「所以你選中了帕琪。」

「的確是如此。無論是在原本的時間線還是現在的時間線，我擊敗你們的過程都非常輕鬆而且迅速。」艾麗斯伸出手，從虛空中摘下一枚蘋果。「不會比從蘋果樹上摘下一枚果實要難上多少。」

艾麗斯睜開眼睛。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艾克絲笑了笑，嘴角稍稍牽起。「不過在那之前，這份因緣終究還是得了結才行。」

艾麗斯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看著他。

「我的確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難道是神的名——」

「是『自我』。」她鬆開了那枚握緊了的拳頭。「當森洲隊的我失卻一切，連最初的起源都沒抹消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對於自我的認知，還要凌駕于絕對的秩序之上。而我也因此而得以晉陞。」

畢竟，真神的戰鬥力雖然是宇宙所能夠承載的上限。但對於超越種以及超越以上層次的偉大生命而言。想要繞過這一上限而對真神本體造成毀傷的方法可謂是多如繁星一般。

她知道羅甘道做得到，所以她不需要去相信他——超越種從不信任——https://m.hetubook.com.com而在完成了這項工程后她和其餘的夥伴們暫時分開，去執行本就應當由她一手處理的事物。

「包括艾斯德斯。」艾麗斯點了點頭。「她死之後一樣會被轉生，也一樣能夠在新世界內迎來符合她喜好的新生。」

「以及，」艾麗斯慢條斯理地又補充了一句。「你和裴驕有過交流，就算我不打算給你面子，我也要給裴驕面子。」

艾麗斯的嘴角抽了抽。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我身為合成人的缺陷，還是我曾經受過什麼暗傷。總之，因為這個緣由。無論是哪一個我。所擁有的執念都很不穩定——我在成為真神，不，在擁有心靈之光的瞬間，我就幾乎要因為缺失執念而直接解體。而為了應對這項麻煩，我不得不在彙集的剎那便將心靈之光強制拆分。從而以不完整的姿態苟活於世。」

「……是這樣么。」尼奧斯的眼中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他從口袋中拿出另一顆巧克力吞入腹中，慢慢舒展開皺起的眉頭。「我曾經有過估算。當生命層次強大到一個界限的時候，時間和空間都不會成為阻礙，而該個體的本質也會從具備質量的血肉之軀變轉成純能量，變轉成某種概念的化身——你是從未來來的嗎？」

「鈍刀割肉，往往只余肉糜么……看來你的行險一搏收穫頗豐。」

「畢竟那位帕秋莉小姐和我的生命層次相近……超越種中，她是戰力最為纖弱的那幾位之一。在她接受了來自外界的無名饋贈之後她才獲取了能夠完全壓制我的能力。」

而艾麗斯慢騰騰地收回自己的手指，嘆了口氣。

所以，不能是在晉陞中捨棄。那麼就只能夠在跌落中被捨棄。

「對。」艾麗斯點了點頭。「我從這一紀輪迴的終末節點而來，將本應在下個世界內退場的南炎洲隊予以抹除。因為你身上有著為我製造額外工作量的能力。」

——她先是抵達了南炎洲www.hetubook.com.com隊。

因為艾麗斯的指尖已經按在了他的眉心上，讓這名為尼奧斯的個體就此消逝。

「你太強了。」他手中把玩著一枚巧克力球，想要吃下，最終卻又只是將巧克力捏成粉末。「強得不合常理，強得哪怕是最誇張的模型，也無法計入這種變數。」

——雖然他們實際上連見到中洲隊的資格都沒有就是了。

所以，需要一場必死的戰鬥……

艾斯德斯死了。在還沒有和南炎洲隊的其它人結下羈絆，還沒有在尼奧斯眼中展現出自己價值之前便先一步死了。她沒有被複活，她也沒有，或者沒能在輪迴世界內留下後手。而當這場團戰開啟之後，南炎洲隊便不得不以比原劇本更弱很多的姿態來面對中州。

而在通天塔碎片被移除之後，原本的星河戰隊也從類似於黑客帝國一般的複合世界回歸成了原本的模樣——普通的星際戰爭，普通的戰艦對射。還處於星際拓張時期的人類文明撞上了同樣處於星際拓張時期的阿爾戈蟲族。若無意外，這場戰爭會持續很久。

「所以，整個輪迴世界中。只有我一個人在成長心靈之光時得一顆寶石一顆寶石地玩集郵遊戲。而我哪怕在那月世界一戰中獲取了足夠多的資糧，也沒辦法繼續向前邁進，只能夠無奈地止步于真神頂端。因為我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必然道化，因為我根本就尋找不到我所需的執念在何方。」

她伸出手，點醒了本質還不是真神的羅甘道。然後將應付戰爭的任務交付與他，讓他在這個世界中作為主力去戰鬥。

「我要更正你的說法。」艾麗斯抬起手指，搖了搖頭。「我沒有打算毀滅你，也沒有打算過毀滅你的隊友——無論是你，還是你所在的南炎洲隊成員，你們都只是單純地從輪迴世界內退場，失卻輪迴者身份——我為你們中的所有人都安排了一場不包含輪迴世界記憶的轉生。只要你們於我再無危害，你們自然可和-圖-書以在那裡過著你們想要過的生活。」

「你……是惡魔隊的艾克絲？」

下一個世界，第六個世界。

南炎洲隊，就此徹底鎮壓。

她輕盈地握了握拳。

「不介意二打一吧？」——帕秋莉的身形無聲地出現在艾麗斯的身後，雙手輕輕扶住艾麗斯的雙肩。而在帕秋莉的身後，有著繁雜的書頁不斷翻動。

「……」

「嗯，可惜森洲隊的我失敗了。」艾克絲搖了搖頭。「對她的觀測並不能夠解決我身上所遭遇的困境。所以，我只能夠在不得不踏出那一步之前，用更加鋌而走險的方法來破解這個死局。」

艾麗斯偏過頭，看向房間的另一側——淺發金眸的持劍少女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而在那位少女的身後，有著六枚形態色澤各異的寶石安靜地環繞。

……

「對。」艾麗斯的回應依舊簡潔。「艾斯德斯身上有著和我類似的特質。一旦讓她獲取接觸崛起契機的可能性，或許下一刻就會有一個和我同格的艾斯德斯擋在我面前礙事。所以我不能夠在她的覆滅中留下任何餘地，她的死亡必須乾淨利落而且沒有空隙。」

他只是收斂了笑容，朝一眾人等道了個歉。然後在零點並無任何意外地度過了十二天的噩運之後。和剩餘的輪迴者們前往了下一個世界。

「……我不記得我曾經接觸過叫做裴驕的人。」尼奧斯苦笑著，一邊回答一邊推測。「是我以後會接觸的人么？還是原本的死後？原來如此……你在終戰仍需尊重他，那麼想來，這個叫裴驕的人應該有著什麼了不得的來頭吧……主神的幕後支配者？他會接觸我而不是其它人，難道我還有什麼了不得的隱藏身份？」

「原來如此。」他在獲得結論后卻只餘一聲嘆息。「是因為我有可能會復活同伴么。是因為我的某位同伴有可能在未來對你造成威脅？理查德德？不，不是……是那個死在她的現實世界里的艾斯德斯？你殺了她？在更早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