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2章 飛刀傳書
而在剛才的談話中,花綺樓除了這個計劃以外,一直閃爍其詞,話里話外似乎都有一些身不由己的味道,究竟他和曲靖愁到底是不是一條心,實在難以判斷。
另外花綺樓似乎對他自己的信心很大,以他在上海的地位以及機智,的確是個做丈夫的好人選。只是事情真的會有那麼容易嗎?皇甫齊越難道不會從中阻撓?再者,花綺樓既然重新歸順了大內密宗門,那這件事就在曲靖愁的計劃之中,他控制著花綺樓,等於間接控制了金刀會,這個老死太監同樣是日本人的走狗,由花綺樓奪魁,那些親日派依然掌握大權,再加上個曲靖愁,等於在原來的基礎上變本加厲,不是什麼好事。
中年婦人白了他一眼,用方言說道:「小赤佬,儂要是住店哩,阿拉就給儂找幾個小妹,如果不住店,就少在這問東問西,阿拉又不是個包打聽的。」
花綺樓的話,有幾分道理。梁贊在回去的路上還在琢磨:如果我幫著花綺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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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魁,那他就可能是掌門,就算當不成掌門,在歐陽冰耳邊吹吹風,再由歐陽冰下令,叫胡靜磊放了彤兒也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胡靜磊表面的身份是一個退隱江湖的土財主,他不問幫中的事務很多年了,歐陽冰的話他是否會聽。梁贊罵道:「你少他媽廢話了,我說了不要姑娘。你就給我找個住處,越高越好,要能看到對面旅館的窗口,錢少不了你的。」
此時夜已經沉了,福威賭場白天出了大事,晚上也沒再開張,門前立著「暫停營業」的牌子,華擎天和黃鳳紅也不知道在沒在裏面。梁贊本想和他們商量商量今天的事,但看到現在的情形,又已經這麼晚了,就不便打擾,繞過賭場,去了小旅館的臨時住所。
看來這個送信的人,並沒有加害之意,否則剛才那一刀來得那麼疾,自己無論如何躲不過去,恐怕此人也是金刀會裡的人,會是誰呢?阿十?
中年婦人滿口答應,給梁m.hetubook.com.com贊安排到了四樓的一個房間,論條件真不如黃鳳紅給安排的那間旅館,不過梁贊在這裏要個房間並不是用來住的,而是用來觀察另一間旅館的動靜。所謂狡兔三窟,既然有人要殺自己,那再回原來的地方睡覺可就不安全了。雖然不知道來的人是否是針對自己,但既然有人已經示警,那就不能不防。
梁贊連想了幾個人,似乎只有魯七林最為可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來了上海,否則金刀會裡除了他之外,誰會給自己通風報訊呢?
等那中年婦人走後,梁贊關掉房裡的燈,從窗戶向對面望去,見自己房間的窗外,果然有一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向內張望。
梁贊依然不理,中年婦人便嘀咕道:「今天也不知怎麼了?所有的男人全都行色匆匆,不理人的。」
「你也不用這樣詛咒人家。」梁贊笑了笑,心中暗想:這幾個人多半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那還有其他人來嗎?」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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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幾個字又看了看,見字體蒼勁,矯若驚龍,一看便是出自一個武人之手,而阿十的字體娟秀,與這張紙上的字有天壤之別。如果不是阿十,那又會是誰?難道是段飛?張秀的毒鏢打的倒是不錯,可沒見過段飛用什麼暗器,不過張秀的少林十八滾的刀法,梁贊見過,她應該沒有這麼強的腕力,可以把飛刀釘入水泥柱子當中。對面的人群熙攘依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也沒發現發刀之人。梁贊把飛刀和牛皮紙丟入黃浦江中,大步向福威賭場而來。
梁贊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猛然聽到身後金風響動,他下意識地向旁一側身,一把飛刀貼著他的衣角打到,突的一聲扎到欄杆上,那欄杆是用洋灰混合著碎石澆灌而成,十分堅硬,那把飛刀居然扎進去兩寸多深,上面還釘著一張牛皮紙。
梁贊懶得理她,頭也不抬地繼續往衚衕里走,中年婦人又追問道:「要不要找個妹子玩一玩?」
梁贊走到黃浦江畔,手撐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處欄杆,望著燈火闌珊的上海夜色,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就目前看來,似乎只有參加九霄樓大會這一條路可走,是否要幫著花綺樓,只能到時候再做決定。好在曹不敵很守信用,把六種毒藥的粉末悉數交給了自己,並沒有故意刁難。
梁贊大驚失色,回頭往人群里看了良久,也沒發現放飛刀的人究竟是誰。
梁贊心中一動,回過頭問道:「怎麼今晚來了很多男人嗎?」
她以為梁贊是個鄉巴佬,聽不懂吳地的方言,也不像是個誠心住店的,因此大爺就換成了小赤佬了。梁贊也不和她計較,笑著說道:「我又沒說不住你的店,找小妹就算了,我也腎虛。你給我安排一個房間就好。」
中年婦人聞聽,立即又換了一副笑臉,「我就知道大爺你懂事,那間店的姑娘可不如我們這……你腎虛不要緊啊,我們這店裡有金槍不倒丸。」
他把飛刀拔出,將牛皮紙展開,只見上面寫著:「危機暗伏,凡事小心。」八個大和-圖-書字,沒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誰寫的。不過其中這個「暗」字用得尤為貼切,梁贊馬上便想到了有人要暗殺自己,再一想,此處是金刀會總舵的勢力範圍,如果皇甫齊越已經先一步趕回了上海,那很可能會派殺手來暗殺自己,他早就知道金刀會的暗殺手段防不勝防,只不過沒料到,他們的行動會這麼快而已。
不管怎麼說,來人似乎是一番好心,梁贊衝著身後抱拳拱手,朗聲道:「多謝朋友提醒。」
這小旅館雖然不大,卻地處鬧市,這一帶旅店、賭場、夜總會、酒樓不少,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依然有不少花枝招展的站街妓|女,拿著個手帕,在路邊攬客。有個中年婦人見梁贊孤身一人進了衚衕,便主動上來打招呼,「這位爺,住宿嗎?」
那婦人見梁贊回來,立即笑逐顏開,「可不是嗎?起碼有七八個,都去了隔壁的那家小旅館,我在這攔都攔不住。我看八成是找女人去了,進去沒多長時間,就又都走了好幾個,我看吶,他們個個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