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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酸甜冷麵的撫慰下，下午也很快過去，六點一到，就有同事關電腦下班了。

［陶：出門上班～］

［陶：我順利通過了。］

受到極大震撼的陶知越立刻轉身，走到昨天安排的工位上，默默坐下，等待其他同事的到來。

陶知越腦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個神奇的念頭。

坐在開放式的長條形辦公桌周圍，大家熱鬧地討論著，在陶知越提出的構想上，新的遊戲雛形漸漸成形。

以前在網上搜索霍氏信息的時候，霍燃的消息無處可尋，他能找到的只有霍振東神情嚴肅的照片，一度要通過這些照片來推測霍燃的外形。

「早。」

到了晚上，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電腦前，開好了播放界面，給剛吃完晚飯的霍燃撥去語音電話。

看見陶知越有點驚訝的表情，他補充道：「它們的基因依然屬於同一株樹。」

陶知越沒能跟上他的節奏，一臉茫然：「什麼儀式？」

看著它慢慢劃過深邃的夜空，飛往另一座城市。

話音剛落地，霍燃張開手臂，很用力地抱住了眼前的人。

沒有人不喜歡被戀人誇獎。

公司有專門的阿姨過來做飯，應一些同事的呼聲，今天中午阿姨做了冷麵，還另外準備了小炒和米飯給不想吃的同事。

陶知越走過登機廊橋的時候，在沉沉的夜色里，依然能看到大晚上還在辛苦工作的行李裝卸工。

他嘗了一口，酸酸甜甜，沁入心脾，驅散了輕微的暑氣。

能實現自我價值的工作內容，很好相處的上司和同事，優美舒適的辦公環境。

真是恩愛啊。

那天在火鍋店外，陶知越只是匆匆地抱了霍燃一下，猶如蜻蜓點水，連對方的心跳聲都不記得。

原來還是青梅竹馬，就是形式有點特別。

陶知越應好，心裏還有一點隱隱的期待。

陶知越從廚房小心地端來一碗冷麵，清澈的湯水，上面擺著辣白菜、黃瓜絲、雞蛋和牛肉片，顏色很好看。

［陶：不困，很精神，以後都要這個時間出門。］

［陶：沒關係，以後我每次看到安檢機，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會想起它們的。］

幸好他要坐的不是熱門公交路線，還能找到站立的空地，上車以後，他一手握住扶欄，一手給霍燃發消息。

部分程序員大佬會兼任或轉型製作人，但常常會出現一些相似的思維缺陷，比如大局觀一般，容易對細節過分看重。

［HR：我又尷尬了，啊啊啊啊！］

中午吃了很好吃的冷麵，他可以拍下照片，炫耀地發出去饞那個人。

陶知越有點疑惑：「什麼玫瑰？」

陶知越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陶知越低著頭笑起來，等過了安檢，徹底看不見霍燃的身影之後，他摸出一整天都沒怎麼用過的手機，給對方發去消息。

最後陶知越背著包，走進隊伍里，時不時地回頭看。

「時間過得好快，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他將背包放進安檢筐，看著它被慢慢送進垂著帘子的機器。

［HR：！！公司沒有。］

「這是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HR：這麼早嗎？昨晚快十二點才到家，困嗎？］

片刻后，霍燃興沖沖地跑回來，拿起手機的時候還在喘氣：「玫瑰很好看！比那天我訂的更漂亮！」

在回家的路上，陶知越特意在手機上搜索了一個問題：異地戀的情侶有什麼娛樂方式？

他看了一眼隊伍不斷前行的安檢口，訥訥道：「你要走了，一路上太堵了，都沒能好好吃頓晚餐。」

陶知越不記得自己回了多少次頭，反正每一次回望，都能撞進那雙情感豐沛的眼眸。

「開好了，要數三二一然後同時點開始嗎？」

城市華燈初上，馬路上整齊排成長龍的汽車一眼望不到邊際，紅色尾燈在夜色里閃爍，拖曳出朦朧的幻影。

他隨意地舉起手裡的書，陶知越看見了書名。

［HR：我也趕緊洗漱去公司。］

然後他忍不住想起了陳列柜上那一個個或可愛或古怪的套娃。

沐浴著早晨陽光的爬山虎鬱鬱蔥蔥，攀在牆壁上輕輕搖晃葉子。

［陶：每次過安ｍ•ｈｅｔｕboｏk•cｏm•coｍ檢的時候，你會想起被一個個打開的套娃嗎？］

陶知越想象了一下霍振東震驚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之前沒有說，因為我想當面告訴你這件事。」

那些霍燃以外的人和事，也漸漸有了實感。

［陶：今天中午吃冷麵！］

陶知越站在安檢通道外，看著今天總是慢半拍的霍燃，好笑道：「是不是應該把背包還給我了？」

他的聲音飄遠了一點：「可能是我妹妹突然跑過來了，她居然學會按門鈴了……我去開門，馬上就回來。」

陶知越強調道：「我好像跟你說過，我之前在遊戲公司做程序員，現在跳槽的這家公司，應該會做我真正讓我有熱情的遊戲，給的薪水也很好，所以我很開心。」

他昨天出發的時候，除了最重的玻璃罐子，就只拿了身份證和手機充電器這些必備的東西，換洗衣物之類的都沒帶，現在包里空空蕩蕩的。

「……我錯了，聽起來真的好奇怪。」霍燃誠懇道，「我下次再也不打奇怪的比喻了。」

江野繼續搖搖頭：「去問時武吧，我不懂遊戲，也不干預你們的具體工作。」

「等一下！門鈴好像響了。」

［HR：我也要吃，我叫個外賣！］

「對了，忘記告訴你，我辭職了，明天開始在新公司上班，同事們人都很好，工作環境也很舒服，在別墅里。」

每當有一個人起身，房子里總會響起一聲又一聲的「明天見」。

［HR：早上好！我剛睡醒。］

「加油。」陶知越的思維跳躍了一下，「我們像不像兩個互相發誓以後要好好學習的小學生？」

機場里燈火通明，宛如白晝，拉著行李箱的人們來來往往。

新公司離家比較遠，通勤時間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太輕了，我都忘記了。」

［HR：真好啊。］

［陶：好清爽，夏天的味道。］

［陶：今天一切都很順利。］

「……好的老闆，打擾了。」

「如果你喜歡的話，以後我也會送給你。」

很久以後，霍燃鬆開手，ｈｔｔps://m•ｈｅtubooｋ•com.cｏm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他，半天吐出一句：「一比一，我們打平了。」

「明天要上班，只能趕回去，等下可以吃飛機餐。」

霍燃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聲音漸漸小下去。

［陶：小熊轉圈.gif］

第一個到公司的人竟然是老闆江野。

陶知越來得很早，是全公司第二個到的。

現在他聽見了，急促有力，和自己的心跳那麼相似。

於是陶知越很沉著地點點頭：「中肯地說，不算太差，但還可以再提升。」

方時武有些意外，隨即點點頭，把周末他自己在家完善過的一些想法和大家分享。

霍燃聞言反應過來，有些依依不捨地拿下掛在肩頭大半天的背包，遞給他。

陶知越想了想，開始搜索好看的恐怖片。

既然要開始大量輸出，就應該保持穩定的輸入，陶知越打算買一些遊戲有關的書提升一下自己。

再一次來到過去被官宇冬掛在嘴邊的陽光別墅前，不需要再等待誰來開門，陶知越低頭在電子門鎖上輸入了密碼。

霍燃就一直站在原地向他揮手。

他知道霍燃此刻也在凝望著這架即將起航的飛機。

但到了離別時刻，時光總顯得那麼短暫。

陶知越覺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愛，類型構成真的很豐富全面，簡直像要彌補過往二十多年裡缺失的感情經歷。

陶知越笑了一下，問他：「電影開好了嗎？」

下面的回答大多是一起玩遊戲、看電影或劇。

「就是你送我的玫瑰呀，我數了，有九十九朵！是不是很貴？好大一捧，是附近花店的人送來的……」

［陶：狗狗打滾.gif］

手心還殘留著對方的餘溫，陶知越藏起了惆悵，笑著回答他。

新的戀愛關係剛建立，新的人生階段也才開始，一切都需要學習。

陶知越沉默了一下，溫和道：「我好像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所以沒有給你送玫瑰。」

在分離的通道口，充盈著不同人們的話語聲和笑聲，低低地漫進空氣。

［HR：現在我想起來了……］

他聽霍燃提和-圖-書起過很多次妹妹，但一直沒有跟她有過直接的交流。

［HR：那明天開始我再早一點起床！］

「像。」霍燃認真保證道，「我會好好學習的，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

「我想先在這個領域里突破自己，再做延伸。」

「現在我只會寫代碼，還沒有能力做別的事，雖然上次提出了一些想法，但我只能在程序上試著去實現，對構成一個遊戲的其他方面還太陌生，比如讓我判斷什麼樣的文字劇情更吸引玩家，我肯定不行。」

［陶：早上好。］

聽見陶知越提起自己的工作，霍燃也跟著感慨起來：「回去以後，我也會努力的，前兩個月什麼都沒有做，每天就是跟人交際，該認識的人都已經認識了，從明天開始，我會打起精神干正事的。」

［HR：可惜不能跟你一起吃到。］

曖昧的網戀宣告結束，異地戀又開始了。

傍晚下班的時候，他已經完成了所有任務，所以能拋開工作，安心地回家，享受屬於自己的時間。

他進門走過玄關，就看見了客廳盡頭處的開放式陽台那裡，小圓桌上擺著青翠蓬勃的垂葉榕，江野坐在圓桌前拿著一本書在翻閱。

「……你已經說了。」

陶知越一時間有點失語，試圖轉移話題，他看向江野手中的書。

身體被來自外界的無盡溫暖包圍，彷彿陷進了柔軟的雲里，令人沉溺。

「所以，在這個很有意義的瞬間，是不是應該有一個紀念儀式？」霍燃話鋒一轉道。

［陶：這裏的做飯阿姨手藝很好。］

［HR：！！！！］

這曾是陶知越最渴望的生活。

這樣一位專心養樹，只負責掏錢，不管閑事的老闆，真是難能可貴，堪稱楷模。

江野聽到了動靜，抬頭看他，沒什麼表情：「早。」

［HR：我爸肯定會很震驚。］

「老闆你真的很長情……」

周末的燕平到處都堵，他們差不多是卡著點到了機場，陶知越到達登機口以後，很快就開始通知登機。

這一次，他望著陌生人的背影，露出淺淺的笑容。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好奇地提ｗwｗ.hetubｏok.cｏm.com問：「老闆，你的樹如果長大了，帶起來會不會不方便？」

「……」陶知越從滿心熾熱的感情里醒來，彆扭道，「這個比喻好奇怪，你是在打球嗎？」

陶知越精確回擊：「一比一，我們打平了。」

同事們陸陸續續地抵達，主策劃方時武找到陶知越，問他以後會不會想轉型遊戲製作人，如果有這方面規劃的話，就可以更多地參与到遊戲設計中來。

分別了一天的聲音在手機那端響起。

「這個跟遊戲有關嗎？對了，公司里有什麼推薦大家看的相關書籍嗎？」

「我每周都會去打籃球。」霍燃意外道，「那我接下來是不是不應該說，下一輪換我發起攻勢？」

陶知越記得榕樹好像會長得很大，看其他員工的反應，「榕總」似乎已經在這裏很久了，但還只是一株不算太大的盆栽。

《原子物理學》。

江野搖搖頭：「養了二十多年，已經長大了很多次。太大了會留在家裡，取一部分重新栽。」

陶知越心念一動，拍下照片，發給同樣認真工作了一個上午的霍燃。

「對，那我數了，三、二……」

陶知越也有這樣的感覺，明明這一天里他們去了很多地方，說了很多話，有了無數回憶。

第二天，旭日初升，陶知越早早地出了門。

這個擁抱漫長熨帖。

片刻愣怔之後，他抬起手，慢慢擁住了對方的後背。

霍燃突然打斷他。

半小時后，霍燃才回復。

霍燃看著他抑制不住的興奮表情，也跟著笑起來：「真好，你工作起來一定很出色，那天看你寫調查問卷的時候我就覺得，雖然我看不懂，但可以感受到。」

［陶：真好吃。^-^］

在這樣充滿了快樂的日子里，當然應該看點刺|激的。

［陶：一想到今天是新公司的第一天，就很興奮。］

「但是，你收到誰送的花了？」

到了午飯時間，二樓的其他項目組同事也下來了，跟新人陶知越簡單寒暄后，就很積極地去廚房拿午餐。

陶知越忽然撞進一個溫厚的懷抱，微熱的耳畔擦過對方的髮絲，像在心頭很輕很輕地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