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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羽毛筆為什麼會體力不支呢？」

結晶板一半空白，另一半是密密麻麻的發光字元。在這塊結晶板的右側還有一沓一模一樣的結晶板，大約十幾尺厚，最上面的板子表面滿是類似的字元，一直頂到最下端。

維里的羽毛突然打開兩個細縫：

「我還是會把他記錄下來。放在特殊風俗那一章……」

「累？」以查俯看著它，「你莫非在說，體力不支？」

「你憑什麼說我是羽毛筆？」維里·肖仰臉瞪著以查，中氣十足——對一個羽毛筆而言的那種中氣十足。

「這話我愛聽。」羽毛筆滿意了，發出沙沙的笑聲。

「這件事是什麼事來著？」維里果然視而不見。

「維里·肖現在要休息了。我知道你會讓我休息的，你是那種聰明的老闆，而虐待員工是非常短視的卡路行為。」

「喂。你不會又要放貓咬我吧？」羽毛筆猶疑起來。

「對啊！」

以查感覺有點心絞痛。

「對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楊』。他是什麼樣子？」

「胡說。」維里·肖的聲音變得有些和圖書底氣不足。

「神都是意志造物。他連意志造物都不是。他就是某個意志。神性來自於他的力量，他的塑造。本質上除了強弱之分外，他和你沒什麼不同。」

「最久遠的古可奈珀濃文明距離現在兩千五百年……」維里說，很快看到以查在笑，怒道：「收一收！對於卡路來說夠古老了！」

「因為我累了！」

「我實在寫不動了。」維里·肖嘟囔。以查鬆開羽毛筆，它立刻飄落在桌面一塊平平的結晶板上，像一片發黃的樹葉。

以查畫下一個逗號，暫時停下，若有所思地看著維里·肖。

「或許有點巧合——你剛剛正好寫到古可奈珀濃文明。樹精主體組成，是自然文明的一種。」以查把手中的結晶板轉向它，「所以你為什麼沒提到『楊』？」

以查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在想你提到的虛空感染。」

維里·肖坐起身——表現是一根羽毛筆突兀的豎起了上半部分。它瞅了那高高的結晶板山峰一眼，馬上軟綿綿地仰面癱倒：

「那是你覺得。ｍ•hｅtuｂｏoｋ•coｍ.cｏｍ」以查支著腦袋，眨眨眼，「你覺得自己是『卡路』。實際上你就是一根羽毛筆。」

「因為你也覺得沒有切實證據，不應該加上，不然何必問我呢？」以查轉回板子，刷刷地接著維里寫好的部分開寫，「楊不存在。無處不在的意思就是哪都沒有。」

以查按了下嘴角，「有多古？」

「這真的是個嚴肅的問題嗎？」以查用爪尖去撥羽毛筆的筆尖。

以查用一根爪子點了點左側的另一疊結晶板示意——這些結晶板是空白的，厚度是右邊那疊的五倍左右。「今天還有這些。」

「你說光輝皇帝是人造神咯？那光明的神性呢？」

嗡嗡聲，黑暗，巨大的氣流鋪天蓋地淹沒了他，桌子被掀了起來，翻過頭頂。結晶板紛紛磕在他的額頭。

停了一會兒，他把那張寫到一半的結晶板拖到自己面前，打算繼續編寫下去——他暫時把之前積攢下來的各種選題都推后了。現在的內容是他認為更加迫在眉睫的：

維里·肖恢復了悠閑的姿勢：「怎麼，又有ｍ.ｈetuboｏk.cｏｍ•coｍ事？」

「誰是羽毛筆了。你在說什麼？我是人！以防你不知道，『人』惡魔語里念作『卡路』！」羽毛筆樣子的維里·肖沒好氣的說。

「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為，我也沒有辦法。」以查收回爪子，聳了聳完好的那邊肩膀，「整體上，你很有常識，為什麼偏偏對這件事視而不見……」

「確實不用擔心。」以查聳聳肩，「我只是有點猜到了原因……」他想起什麼，扭頭向身後一副羊頭骨做的擺鐘看了一眼。

維里·肖安靜了，彷彿被直截了當的事實戳到了心窩一樣——

「你錯過婚禮的時間了！！以查因特嗡！！！！」

以查再次轉頭看著羽毛筆。

「而我累了。所以我不是羽毛筆，我是卡路。嗨呀！耶！」羽毛筆趾高氣揚地說，又躺了下來——只是這次尾巴翹的高高的，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它晃著筆尖，眯起眼睛：

維里「咻」地滑到一邊，躲避掉了魔掌，哈哈一笑，「我問倒你了吧！我就是卡路。」

「你是羽毛筆，羽毛筆不會感到累。」以查耐心道和_圖_書。

很難以理解嗎？《過光明書》里有一句話是對的。光明是彌散能量。它沒有合力方向，因此不會指向某個個體。光輝皇帝只是個身具光輝之力的凡人罷了，也就是——卡路。」

「如果楊不存在，光輝皇帝的力量從哪來？」維里不服道。

「你真覺得存在某種無處不在的事物，而從沒有一雙眼睛看到過它嗎？」以查笑了一聲。

「夠犀利的眼光就看得到！」枯黃的羽毛筆似乎來了勁頭，出聲爭辯，「卡路的幾種古文明裡都有類似的記載。這可不是巧合。」

（「這卡路廢話太多，把我說暈了。」迪流勒理直氣壯地說。）

那當然完全不會。它只是伸了個懶腰，在桌面上扭了扭，休息了一陣，很快就神氣活現的坐了起來。還做出叉腰的架勢。

「從光明領域里來。從所有的光芒里來。他是主物質位面在此領域的最透徹者，如果他足夠純粹，就有機會把自己轉化為能量生物——在秩序之源就有這種生物。

「楊不存在。」沒有預料到這麼突兀的話題，以查簡短回答。

（「你錯過m.hetubook.com.com時間了。」迪流勒說。）

「古文明。」

「不管！我累死了！收工了！明天再寫！不！明天放假！後天！」

「你又在逗我玩了。」

維里·肖發出和身體大小符合的細小哼聲，「就算你覺得《過光明書》是純粹的幻想作品，《我們眾神》里總歸有講。這是常識。楊無處不在，只是大家都看不到。」

「你不是說完全不用擔心嗎？小事一樁？不會是騙我的吧！」

「你注意到光輝教派的組織方式和其他宗教有所不同吧？陰影也是一樣，如果你見到度瑪會馬上明白的。總之，楊是一種為了配合現實使用的浪漫幻想。如果不是這樣，光輝皇帝又怎麼能躋身於主物質位面十二神之首呢？」

「那是守物之子。」

以查有點好笑的嘆了口氣。

這將是一本專門記錄九位面所有文明當前狀態的書籍。《一本通》的內容太過寬泛，這本書將更加深入的保留現在還尚存世間的真實景象……

「我要休息！我已經寫了這麼多了！！」維里·肖把自己彎成弓型，筆尖伸長，指著那一沓板子。

怎麼沒有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