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你師兄在偷聽
后蒼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可是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林渡歪頭，「那對那個人，豈不是不公平？」
如果總要有一個人來結束這場局面，她寧願是深受恩惠的自己。
「但以後蒼的心性，只怕會激起他的反叛心思。」危止被林渡帶偏了話題，「此子心性偏執，雖天賦非凡，可執念深沉，文福這是想策反他？」
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今日大師既然來了，我還有一惑。」
林渡見他理解歪了，順勢扭轉話題，「啊，我還以為師兄你不願意呢……」
只要少泄露一刻魔氣本源，就能少死一個被化為邪魔的人。
后蒼轉頭走入林中，「走了，練功。」
林渡想了想，直言道，「后蒼。」
再要喝，已然沒了。
一條孤擲一注，沒有回頭的路。
危止點頭，「昂，不要給我？」
因為這個世界值得拯救，所有才有救世主的出現。
林渡向來鬼話連篇，編故事說真事也十分從容，「然後降下所謂的天道傳承，點名他生和圖書來就是為了獻祭天道的。」
直到日前她順利擇道，突破塵封的記憶，想起自己上輩子的道，這才有了解釋。
天道碎片的真相大致被推演出，林渡卻沒有絲毫喜意，反倒心裏沉沉。
林渡面目扭曲地轉頭，后蒼果然在。
可他有個一直放不下的人。
可真等她回來了，她才知道，以身殉道，護衛百姓，本就是修道者的使命。
危止看向了她，「什麼？」
這是后蒼頭回不是因著臨湍波動情緒，而是為著這個不該長嘴的小師妹。
就算不為仇恨所困，可他終究還是會想要弄清楚天道殘片。
后蒼面上嫌棄，「是不願意，不是不去。」
當日精魂說自己是系統時，曾經刻意誘導過她。
無情者，無偏私也。
林渡喊住了他，「大師知道了這一切，不想做什麼嗎？」
林渡一面搖頭，一面沉默地拿起酒，仰頭灌了一口。
我以血肉靈魂，鋪就太平盛世的路。
究極一生，天命難違。
沒有人不怕死亡，和-圖-書可真當危機來臨之際，也就理解了，為什麼有許多人為了新世界而從容赴死。
危止起身，「你是不是還要跟臨湍學封印魔氣本源的禁制，我就先走了。」
「因為這個世界值得拯救。」林渡笑了笑。
「但若是所有人都逼他，他只會與天下都為敵。」林渡輕輕嘖了一聲，這樣一來，無上宗除了臨湍和閻野之外最能打還沒自閉的人，就這麼廢了。
可惜就算是她自己，也無法完全安排自己的道路。
危止卻好像看透了林渡的心思，他反問道，「若是你，你願意以身殉道嗎？」
危止也笑，「因為總有你這樣的人出現，所以世界從不會滅亡。」
林渡安排自己修無情道，原因其實很簡單。
在絕望之境，她就想好了，安排自己，走上替臨湍獻祭天道的路。
「若執念能消，局勢所需，以身殉道，也無不可。」
林渡表示不信。
「還有危止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行蹤莫測，遇上他准沒好事兒，離他遠點。」
楚w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cｏｍ觀夢喝的不少，難怪現在已經又暈暈乎乎了。
「儘快吧。」林渡笑眯眯地說道，「等我學會，即刻啟程，能封多久是多久。」
可實際上，若她前世是無情道，整個劇情設定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林渡跟了上去，忽然突擊問道，「師兄方才聽到了，那如果是師兄，會覺得以身殉道，多有不公嗎？」
林渡搖頭，「我師兄他平等地討厭所有人，怎麼會和文福為伍。」
上古時期的玉簡，怎麼也是個天品功法之類的，自己用不著，就捐給書樓唄。
不是，「按原劇情你是無情道」，而是「你該成為無情道」。
林渡搖頭，「給了就不能拿回去了哦。」
「舍一人而救天下人。」林渡輕輕念了這麼一句，「我想問，如果能舍一人而救蒼生，對蒼生皆是好事，那麼，這人，該當如何？」
危止走之前還不忘地放個大雷。
危止眼神一閃，沒有直接回答，「為什麼這麼問？」
林渡有點嫌棄，「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和圖書」
「對了，方才我反問你的時候，你師兄就在偷聽了。」
如今她陸續和精魂融合，也有了不少前世的記憶。
「知道了知道了。」
林渡卻想到了一塵封許久的事。
她也沒了輪迴，只是這是她自己選的。
危止頭也不回，僧袍似山間流嵐，輕飄飄的，下頭骨骼孤凌，「別激我，沒有用，出家人，怎會為仇恨所困。」
無數的先人，無數的現人，都是這麼做的。
她不會為倪瑾萱開內庫，不會因背叛而道心破碎。
危止點頭，「那也是。」
良久，等林渡以為他不會回答，打算直接開始練功的時候，后蒼的聲音遲遲傳了過來。
三生三世，她心不移。
要是真的不在乎，又為什麼會特地回婆娑國舊址。
那人就那麼站在桃花樹下，一張冰塊臉，眼底卻罕見地有些複雜的情緒。
后蒼被揭穿也沒動，過了一會兒，方問道，「這就是你要去封印魔氣本源的理由？我不是跟你去嗎？不至於要你祭天。」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反正自己騙ｈttｐs://ｗww•heｔubooｋ.com•ｃom自己，自己算計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
兵不刃血，攻心為上。
「可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輪不到你來。」
他總要入局的。
她看過太多不平之事，在現代也覺得被逼成為救世主實在不公，少年人想要成為救世主，成年人只想毀滅這個破爛的世界。
彼時林渡對擇道之事了解不深，玩笑一般作答，這無情道可不興修。
「文福在找后蒼，當日魔潮的天道秘境為三毒霧團驅使天道規則所化，我在那秘境的本源之樹下，遇到了文福，他有意引導后蒼進入所謂的天道秘境。」
跟哄小孩兒的糖水一般，沒有什麼意思。
他說著，扔給林渡一個玉簡，「結款。」
這是她上輩子給自己布下的一步棋。
不管是何時。
「是的，我願意的。」林渡笑起來，重複了一遍，「我真的願意的。」
危止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愣了一會兒，「怎麼是他？」
系統說原劇情中，她的道是無情道。
「畢竟你原本可以成為一路順暢萬人敬仰的佛子，而不是如今的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