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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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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夜雨青鋒(六)

第一卷

第二章 夜雨青鋒(六)

幾人前去客棧,途中寧簡忽道:「陳徹,把那枚珠釵給弓魔戴上。」
夜色漸深,青石鎮上漸漸亮起了稀稀落落的燈火,陳徹望見寧簡快步歸來,後面還跟著另外兩人,都是陳徹未見過的。
韓昂又道:「方才我在半睡半醒之間,依稀瞥見你出拳打狗……」陳徹道:「嗯。」韓昂道:「你的拳腳很是利落呀,是你主人教你的吧,你不是說沒怎麼練過么?」
兩人在涼風中閑聊了一陣,韓昂忽覺倦意深深湧來,果如寧簡所言,很快便陷入昏睡。
陳徹一時不及細說,急匆匆領著主人寧簡返回韓昂所在之地。
陳徹道:「他請我吃了烙餅。」頓了頓又道:「求主人救他。」
陳徹道:「我背韓大哥過去,只要走得慢些,應當不會牽動傷勢。」
陳徹點了點頭。韓昂道:「多謝姑娘仗義相救,如此深恩,實在——」
寧簡一時間沉吟不語,與她一同擒住弓魔的這些人之中,她最為忌憚的便是雷纓鋒。對於雷纓鋒的武功,她多年前便有知聞:金陵雷家武學,分為「風雷」、「淵雷」、「岩雷」三種,其中風雷是拳掌功夫;淵雷是雷家正統內功,又稱「雷淵壺」,運轉起來能極大激升「列缺驚飛掌」等風雷武學的威力;至於岩雷和_圖_書,則獨有自己的內功與招式,修練起來艱巨無比,而且即便窮年累月耗費絕大心力練成了,威力似也未必能勝過風雷。故而雷家弟子幾乎人人修習淵雷和風雷,雷纓鋒是近五十年來唯一練成岩雷之人,其心性之堅忍,讓她思之隱隱惕然。
寧簡輕啜了一口酒,轉頭看向薛秋聲,不疾不徐道:
寧簡淡淡道:「我救你不是仗義,你也不必謝我。」韓昂一愣,便沒說下去。寧簡轉頭對陳徹道:「他不久便會再睡過去,須得將他安頓到客棧里靜養。」
陳徹道:「沒有。」
陳徹道:「你請我吃餅,我請我主人救你,咱們誰也不欠誰。」韓昂道:「那我是可佔了大便宜了。」說罷與陳徹相視一笑。
陳徹留意到雷纓鋒的雙臂上遍布細細的火色紋路,乍看以為是刺青,隨即又覺不是:那些細紋宛如血脈,似是由內而外透發出來,彷彿有滾熱的熔漿般的力量正在雷纓鋒的皮膚下面流動。
不多時,韓昂清醒過來,緩了口氣,瞧見陳徹身旁立著一名容貌極清麗的年輕女子,尋思一陣,道:「這位姑娘,想來便是陳兄弟的主人吧。」
正說到這裏,寧簡忽然輕輕笑了起來,她方才只是神色清冷地聽著,此刻嘴www•hetubook.com•com角帶笑,在燈燭映照之下極為明麗。
陳徹老實答道:「那倒也沒有。」說著便要上前將珠釵插|進弓魔頭髮。與此同時,雷纓鋒忽然雙足微顫,上半身紋絲不晃,人已擋在江海余身前。
她說走便走,陳徹倒也習以為常,對韓昂道:「韓大哥,你好些了么?」
寧簡默然片刻,道:「四年前你我約好,你每求我一件事,便須多給我做一年僕從。這四年來你很有骨氣,從沒求過我一件事。今日你要求我么?」
尚未走近,便見一群野狗正圍著韓昂打轉,不時便有一隻狗湊到韓昂臉旁輕嗅幾下。寧簡道:「這人快要死了。這群狗在等著他咽氣。」
雷纓鋒道:「寧姑娘過獎了。」嗓音既沉厚又乾脆。
薛秋聲冷笑道:「天音宗對正氣長鋒閣的決議素來奉行、不遺餘力,薛某說要殺刀宗,也正是為此。那姓韓的小子非只是辱我,更是不將正氣長鋒閣放在眼裡,那便是武林敗類,死不足惜。」
韓昂沉默片刻,道:「陳兄弟,你的武學天分這般高,心中定然也有很高的志向吧。」
薛秋聲皺眉道:「寧姑娘笑什麼?」
方輕游亦道:「岑兄所言不錯。」
陳徹道:「嗯,求主人救他。」
堂中頓時www•hetubook.com.com一靜,陳徹怔了怔,站起身,將韓昂如何遇到薛秋聲、如何為其所傷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韓昂道:「好多了,陳兄弟,多謝你。」
陳徹聞言將珠釵收起,雷纓鋒道:「謝過寧姑娘。」
陳徹胸中陡然一酸,衝上前去拳腳齊出,將那群野狗逐走。轉回頭對寧簡道:「他是被天音宗的薛秋聲所傷。」
寧簡微微頷首,不再多言,伸手搭住韓昂右腕脈門,渡入內力,片刻后神情微變,又將掌心按在韓昂的「肩井穴」上。
雷纓鋒道:「自無不可。」當即一手托在韓昂背心,一手托在其膝彎,將其抱起,忽然眉頭微皺,又道:「寒蛩爪么,好生狠辣。咱們走吧。」
陳徹與江海余對視片刻,道:「弓魔的眼神有些怪異。」寧簡微微一笑:「嚇到你了?」
眾人聽完面面相覷,一時間無人開口。岑東流乾咳一聲,道:「雖說是那韓昂挑釁在先,不過薛兄出手是否也……太重了些?」
陳徹打量右邊那人,見他年約三十,模樣很是敦厚,甚至顯得有一絲憨傻,身形卻極為健碩,肌肉鼓脹,掩在一身青灰色短打勁裝之下。
寧簡道:「可否有勞雷兄,將這位受傷之人帶去客棧?」
少頃,一行人來到了青石老店,推門而入https://www.hetubook.com.com,堂中已燃起了燈燭,喧笑聲撲面而來。
半炷香后,寧簡額上微微見汗,撤掌道:「寒蛩爪的內勁很是奇詭,侵入經絡已久,一時難以根除,不過此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眾人相互敬酒,堂中一時嘈雜。那富家公子笑嘻嘻道:「不妨也給弓魔吃兩口飯,若他等不到明晨便餓死了,那可沒法向溫樓主交代。」說著讓店夥計端來半碗飯、一碗水。江海余臉色淡漠,既一言不發,也不吃不喝。
寧簡忽道:「陳徹,講講韓昂的事吧。——諸位也可一起聽聽。」
寧簡點了點頭。陳徹道:「主人,請你救救他。」寧簡道:「他是你的朋友?」
陳徹一怔,道:「說是沒怎麼練,多少也練了一點。」
再看左邊那人,不由得一驚:那人一頭凌亂灰白的長發,臉上傷痕縱橫,雙手被縛,一襲紅袍上遍布血污,雙腕和雙膝上血跡尤重,腳上拖著鐵鎖鏈,走得踉踉蹌蹌,瞧上去可謂慘不忍睹,但那人卻神情漠然,半閉著一雙眼睛,似是毫不在意。
陳徹道:「主人——」寧簡冷哼一聲,道:「此事先不著急,等到了客棧再說。」
陳徹道:「多謝主人。」
寧簡蹙眉道:「雷兄這是何意?」
雷纓鋒道:「弓魔雖惡,總算是武林中的成名高和-圖-書手,咱們擒他殺他,天經地義,卻也不必折辱於他。」
「薛兄言之有理。」那富家公子介面道,「當時我正在薛兄身邊,那韓昂所言,方才諸位也都聽這位陳兄弟講了,確然是對薛兄甚不尊重,咱們江湖武人本就看重臉面——」
陳徹環視堂中,但見玄真教三人與「飛光門」的岑東流坐了一桌;薛秋聲與「明光教」的卓明月各自獨坐一桌;那身形肥胖的富家公子則在堂中走來走去,指手畫腳,似談笑正歡。
眾人見到雷纓鋒,紛紛起身道:「雷兄辛苦。」唯有薛秋聲瞥見雷纓鋒竟抱著韓昂進來,便只靜靜坐著,神情僵冷。
陳徹想了想,道:「也稱不上。」
陳徹隨雷纓鋒來到樓上客房將韓昂安置妥當,返回堂中,坐在主人寧簡那桌。雷纓鋒則與江海余坐了角落一桌。
寧簡想了想,道:「你沒有內功,終究走不穩當。嗯……你且在此稍待。」說完便向東行去。
「蚍蜉撼樹,實在可笑。」
「稱不上么,」寧簡淡淡一笑,「那你為何要救他?」
陳徹道:「這人便是弓魔?」寧簡點了點頭,道:「弓魔旁邊這位,便是近年來名震江湖的雷纓鋒雷兄了。」
陳徹一怔,點頭答應,方取出珠釵,「弓魔」江海余半閉的眼睛陡然睜開,目光宛如兩道寒芒釘在珠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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