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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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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乘鋒 第二章 萬仞天風(二十六)

第二卷 乘鋒

第二章 萬仞天風(二十六)

趙風奇縱聲一嘯,橫刀環顧諸人,神情剽悍狂傲;一時間花流騖駭然倒退,胡飛塵心頭亦是陡然一凜。
胡飛塵猶豫一陣,依言走了過去。
眼看趙風奇振臂斬出斷刀,戚晚詞手腕晃動,短劍再度化散在空無中,兩人已然激斗開來;忽見花流騖走近了兩人數步,站住不動。
他胸中忿忿不平,語聲極快,卻聽雷纓鋒嘆道:「不錯,方才確然是趙前輩勝了,我不過是想勸趙前輩不必趕盡殺絕罷了。」
花流騖見狀暗笑:「趙風奇這廝死要面子,今日定要死在此間。」默默踏步上前,又站回了原處。
一瞬間楊仞心念微動:他與岑東流、方輕游談不上有什麼交情,若是引得花流騖將這兩人殺死,那趙風奇追斬戚晚詞時便再無顧慮。但這念頭只在他心底一閃即逝,先前青石老店裡趙風奇殺死四個追捕他的停雲書生,他尚且頗感悔怒,更何況是眼前這兩個無辜之人;短時無策,只得退後了兩步,再看向戰局,不由得一凜——
便在這時,趙風奇腳下一偏,不再追襲戚晚詞,擰身一刀朝著花流騖急斬而去;戚晚詞神色頓變,飛掠到花流騖身側,手腕漾晃成虛影,將那一刀所挾刃風一瞬刺滅,叮噹一聲,刀劍相格,兩人各自退步凝住身形。
過得片刻,楊仞眼瞧戚晚詞再度退向花流騖這邊,忽而叫道:「戚前輩,我來助你!」當即掠近揮刀斬向趙風奇。
楊仞一怔,但見雷纓鋒m.hetubook.com.com聞言黯然一嘆,卻不介面,心中不禁疑惑起來:自趙、戚二人交手以來,雷纓鋒只是靜靜佇立,對眼前情形無動於衷,也不知在尋思什麼。
楊仞眼前一花,但見滿天劍花亮晃晃一閃,頃刻間凋零殆盡。
花流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地上,微笑道:「胡兄,我瞧那裡是塊風水寶地,你不妨就站過去。」
趙風奇森然瞪視花流騖,踏前一步,便似要揮刀斬出;花流騖渾身一顫,不自禁地倒退兩步。
趙風奇一怔,轉瞬明白過來:既是戚晚詞那邊的人先行擾亂決鬥,那便怪不得自己誤傷旁人了,隨即畢集全力斬出一刀,刀風呼嘯翻卷著湧向花流騖。
此番言行大出花流騖意料,一時間他神情迷惑地打量楊仞,恍若才認識此人似的。
楊仞虛晃一刀,眼見趙風奇會意,立時閃身倒掠,花流騖沒料到趙風奇當真將那狂龍般的一刀原樣朝自己斬來,直嚇得臉色煞白,側避一步,腿上驟然劇痛,卻是楊仞在後退時似有意若無意地將手中刀鋒前挺,恰恰與他相撞。
忽聽一聲輕嘆,卻是雷纓鋒攔在兩人之間,抬臂架住了趙風奇的右腕,澀聲道:「趙前輩,得饒人處且饒人。」
過得片霎,戚晚詞身影飄忽,接連閃過幾刀,不覺中腳下已靠近胡飛塵所站之處;胡飛塵面色微變,卻仍自凝立不動。
戚晚詞蹙眉道:「趙風奇,既說了是一對一的和_圖_書比斗,沒想到你這般無信,竟忽襲旁人。」她的衣衫上被刃風割出許多細痕,雖都是些輕微傷勢,但久斗之下,卻也失血不少,此際臉色蒼白,語聲低弱了許多。
原來方才趙風奇貌似斬出無數刃風,實則施展的卻是寒旗刀法的絕技「風中藏刀」,算準了戚晚詞出手相救花流騖的方位,預先將刀勁凝在那裡,果然一舉將她重創。
楊仞眼瞧戚晚詞擋在花流騖身前、一旁的葉涼也已掠近相護,心知趙風奇恐難將姓花的殺死,忽而上前伸手扯住趙風奇衣袖,正色道:「趙前輩,還請你莫再為難花老兄。」
趙風奇先前那一刀勢在必中,已然耗盡餘力,剛剛卻是故作狂態震懾諸人,此刻幾近油盡燈枯,被「岩雷」的勁道一震,竟是踉蹌倒退,癱坐在地,心知再無機會殺死戚晚詞,冷哼道:「饒你娘個腚。」
忽聽葉涼道:「花兄、胡兄,你們這般行事,委實太不公道。」
一霎里戚晚詞與葉涼飛身掠近,分從左右出劍截向花流騖面前的刀風,葉涼凝勢平刺劍鋒,在觸及刀風之際倏覺異樣,恍若一股巨力打在了空處,幾被引得嘔血:那些紛亂的刀風雖然颯颯作響,卻並未附著「天風縈迴」的刀勁,竟只是刀上撲發出來的尋常勁風!
戚晚詞冷冷注目趙風奇,身軀一霎搖晃,仿似隨時便要跌倒,卻被胡飛塵搶近扶住。花流騖眼看情勢突變,趙風奇竟瞬息將戚晚詞擊https://m.hetubook•com•com敗,不由得手足發抖、瞠目結舌。
花流騖冷然道:「那也不必。」抬了抬腳,又道,「你小子退開些,否則花某一腳踩死姓岑的。」
楊仞心中微動:「這位葉兄心性誠樸,果然不是個壞人。」卻聽花流騖漠聲道:「花某行走江湖多年,向來無須旁人教我如何行事。葉兄弟,你也莫以為救過花某,便能對著花某指手劃腳。」
楊仞心知看似是趙風奇刀刀追殺,但他出招慢過戚晚詞,卻也是不得不用數不清的刃風來抵消戚晚詞的快劍,兩方實則是相互緊逼,任誰稍有鬆懈不支,便要立斃在對手的招數之下。
楊仞心弦一緊:「這胡飛塵看似不如花流騖歹毒卑鄙,但心機智慧卻比姓花的深沉得多。」隨即果然看見趙風奇刀勢似有所收斂,任憑戚晚詞從胡飛塵身前掠過。
楊仞手指搭在趙風奇的右手脈門上,運轉「乘鋒訣」,將自身內勁源源不斷地渡給趙風奇;趙風奇心頭微驚,默然立著,片刻間精氣已振奮了許多,輕輕甩脫楊仞的手指,瞪著戚晚詞,嘿嘿笑道:「且算是戚掌門說得在理,便請再來打過。」說完徑自提刀走回空地中央。
趙風奇哼了一聲,道:「分明是戚掌門的手下先行滋事,擾亂了比斗。」說話中握刀的手臂微微顫抖,便將右手負在背後。「天風縈迴」極耗內力,他方才強撐一口氣,全憑堅韌心志施展下來,此刻驟然停手,渾身幾已脫力hetubook.com•com
戚晚詞先前全神貫注地應接刃風,無暇留意花流騖與楊仞,也不知他倆為何突然起了衝突,聞言搖頭道:「他兩人之間口角也好、廝殺也罷,卻與你我的決鬥無關。」
花流騖滿臉惶駭,慌忙退避到戚晚詞身後,一時間目光亂爍;趙風奇斜睨花流騖,忽而哈哈一笑。
楊仞笑呵呵道:「葉兄不必多言,便讓花老兄站在那裡,就只怕趙前輩狂性得很,忽然不管什麼比斗的規矩,一不留神便將花老兄斬為兩截。」
楊仞聞言笑嘻嘻道:「花老兄誤會了,我正想將這位岑兄搬進馬車,好生看押起來,否則他傷勢頗重,若躺在地上著了涼,竟自一命嗚呼,那可就枉費花老兄擒住他的用意了。」
趙風奇大笑踏步出刀,便要將戚晚詞斬殺——
「不錯,」花流騖當即介面道,「趙風奇,分明是你自知絕非戚前輩的對手,這才使出偷襲花某的伎倆,想要擾停比斗。」
戚晚詞恍若未聞,忽而側頭看向雷纓鋒,冷笑道:「你還沒看明白嗎?」不待雷纓鋒回答,便轉身走向趙風奇。
胡飛塵介面道:「雷兄言之有理,咱們還是都手下容情為好。」
眼見雷纓鋒沉默不答,便又道:「方才趙前輩出招實是攻向戚前輩,卻不是襲擊旁人,料想即便花老兄被刀風撲及,也不過是衣衫晃動幾下,絕不會受傷;既然趙前輩並未擾亂決鬥的規矩,那便是趙前輩勝了,雷兄又憑什麼橫加干涉?」
——驚疑中瞥向戚晚和-圖-書詞,但見她收腕凝立,忽而身軀劇震,嘴角溢出汩汩鮮血,手心一松,雙劍接連墜地。
他越看越是憂慮,眼見趙、戚兩人步法騰挪,即要再度靠近岑東流,不禁目視花流騖,心裏盤算著能否猝然一刀將其斬殺;轉念又想:「我即便殺不死他,也能引亂戚晚詞的心神。」當即霍然拔刀躍步而近,花流騖卻似早在提防,將銀鐲抖振成長刺,護在胸前——
楊仞心下暗罵,眼見花、胡與暈厥倒地的岑東流、方輕游各據一角,將中間空地上的戰圈縮得更小,趙風奇的刀風也就更難施展;心中憂急不已,但方才他毫不顧惜自己,竭力催運「乘鋒訣」渡勁,此刻內息損耗過巨,周身疲軟空乏,卻也無可奈何。
楊仞見狀又驚又怒,脫口道:「雷兄,你作什麼!」
楊仞一時不語,心下冷笑:「好個武林正道,老子今日算是見識了。」隨即微微點頭,眼看戚晚詞雙目緊閉,似已暈迷過去,便淡然道:「既是如此,眼下這般局面,便請雷兄拿個主意吧。」
此刻周遭已連一絲刀風也聽不到了,戚晚詞閃避時離趙風奇卻已近兩丈;兩人身形轉折如電,卻竟無聲無息,瞧來既覺詭異,又是驚心;但見斷刀上寒光吞吐如龍蛇,兩柄短劍卻快到隱於無形,只余朵朵劍花當空閃滅不定。
花流騖一凜,心知趙風奇為人狂悖,這小子所言倒也頗有可能;恰逢戚、趙二人身形轉折而近,眼看趙風奇面帶冷笑,只顧揮刀猛斬,不由得疾退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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