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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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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九)

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九)

「柳副山長,你、你歇息得還好么?」段峋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問候了一句。
他曾聽哥哥段峻說,柳續拜入書院,是想將自己的武學與書院武功融合,創出一門能勝過刀宗的新武學;但他的師父郭正卻說,柳副山長在武道上的志向極高,他入華山借鑒停雲武學不假,但為的卻是以後同時超越柳老山長與雲荊山,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可是一個天資志向如此之高的絕世奇才,卻也落得被囚斗室,不得伸展。
段峋猶豫片刻,重重點頭:「我師父的親傳弟子不多,如今更有不少師兄弟已轉拜了別的師長,如果我不為師父報仇,他老人家就……就白死了。」說到後面,眼眶泛紅。
「不錯,」柳續輕嘆道,「大夢一場,『意刀』已成,今日我也該下山去了。」
柳續平平躺著,宛若死屍一般。段峋嚇了一跳,細聆片刻,辨出柳續氣息輕悠勻長,這才鬆了口氣。
柳續恍然道:「你幫我,是想讓我幫你報仇,是么?」
柳續略一尋思,道:「倘若查明戚晚詞是受燕山長指使,你仍要讓我為你師父報和-圖-書仇么?」
「原來如此……」段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柳續頷首道:「如此說來,離弓魔和葉涼下山,也有三天了。」
「柳副山長,弟子為你老人家送午飯來了。」段峋輕輕叩門,等了一會兒,沒人應聲,他倒也並不詫異;他曾聽昨日來送飯的張師兄說起,柳續被擒之後便一直閉目卧床,熟睡不起。他想了想,徑自推門而入,將食盒放在木桌上,轉頭朝床上端詳過去:
段峋聞言又駭又佩,道:「柳副山長,你是說你睡了這三天覺,便已修成了『意勁』么?」
說到這裏,他語聲有些沙啞,沉下一口氣繼續道:「據庄誠師伯所說,柳副山長一回山便放跑了弓魔,我聽了卻不甚相信。近年來書院上下頗有傳言,都說燕山長和柳副山長很是不合,我猜即便不全然為真,多少也有些道理;我猜私放弓魔之事,或許是燕山長要陷害柳副山長……」
柳續道:「請問你,可知我已睡了多久?」段峋當即道:「已經三天了。」
柳續神色微變,道:「周兄竟然死了,怎會如此?」
段峋疑惑www.hetubook.com.com一霎,旋即又驚喜道:「我瞧柳副山長行動自如,難道是已將身上禁制解開了?」
想到這裏,段峋嘆了口氣,將盤盞擺放在桌上,便待離去;忽聽背後傳來一聲輕語——「這位兄弟,你似乎有話想說?」
柳續不再多言此事,轉口道:「段兄弟,我確想問問你,不知被擒的其餘八位掌門,現下可還安好么?」
柳續嘆道:「料想燕山長是去逼問周兄關於秦芸之事……」言畢對著段峋一拱手,道:「多謝相告。」
柳續道:「我本來確是受制,但睡過這場長覺之後,便已無礙了。」悵然搖了搖頭,又道,「當年我參悟『竹聲新月』,本只為克制他人的『意勁』,而不願將『意勁』作為自己的武功,誰知世事難料,到如今我也不得不修出自己的「意勁」,才能脫困……」
柳續點頭道:「你年紀輕輕,與我也不相熟,如今我已是書院的囚徒,你為何竟願意背離書院來幫我?」
段峋整頓衣衫,長揖道:「請柳副山長幫我報仇。」
段峋聞言愣住,卻聽柳續又道:「我平生睡得最https://m.hetubook.com.com酣暢舒服的一覺,卻是重傷之後睡在一口棺材里。」
柳續微微搖頭,道:「多謝了,不過那倒不必。」
段峋趕忙還禮,靜候一陣,見柳續似已無別事想問,忍不住道:「柳副山長,我聽說你被封了經穴,又讓庄師伯四人以『心意猿』的手法鎖住了筋骨,難以發力……弟子功力低微,不自量力,願意試試為柳副山長解穴。」
段峋道:「我叫段峋,是郭正的弟子。」
柳續在屋裡走動了幾步,淡淡答道:「這床不好,不如棺材舒服。」
華山,停雲書院後山,春風浩蕩。陋室里,柳續已睡了三個日夜。
段峋道:「具體實情弟子也不知曉,只聽說燕山長離山之前曾去見過周掌門,也不知與他說了什麼,沒過多久,周掌門就變得終日鬱郁,不進飯食,終究過世了。」
「回雁峰上劍天子,洛水舟中柳青眸……」段峋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這句名動江湖的話;往常書院弟子難得見到柳續,以至於有的少年弟子在山上走動之際偶遇柳續,竟認不出他便是書院的副山長,自然就更難見識到他親自展和*圖*書露武功,段峋轉念又想:「柳副山長自入停雲書院以來,似乎再沒用過刀了。」
段峋沉默一陣,低聲道:「我與我哥一同拜師入門,去年我哥死了,是被趙風奇所殺,師父答應我要為我哥報仇,後來趙風奇自己也死了,但我知道,即便他不死,師父既答應了我,也一定會殺了他的……但、但後來師父他老人家也死了,卻是戚晚詞下的手,戚晚詞和燕山長交情深厚,我不知道我師父的仇還能不能報。」
段峋望著柳續蒼白清雋的面容,神情中遲疑畏懼,似有極重要的事想說,卻又不敢將柳續喚醒。他自幼便久聞柳續之名,但拜入停雲書院以來,對於這位柳副山長卻又頗覺陌生:柳續甚少參与門派事務,只一心鑽研武學,許多同門私下裡說柳續的武功尤勝過燕山長,是江湖中武學修為最接近刀宗之人。
屋裡寂靜下去,段峋與柳續對視片刻,只覺柳續的目光深邃微妙,彷彿引得周遭天色也昏暗下去,遠如天邊新月,卻又近似窗邊月光,輕易便照徹了自己的心事;一瞬間再也按捺不住,脫口道:「柳副山長,你有什麼想問的,hetubook.com•com我、我都可答你!」
段峋臉頰微微顫抖,靜默良久,再度長揖:「……請柳副山長幫我報仇。」
今日輪到郭正的弟子段峋為方天畫、鐵風葉等被囚的掌門送飯,他面帶嫌厭地進出一間間青灰色的舊磚房,似乎對這些掌門整日好吃好喝頗覺不滿。如今燕寄羽離山南遊,由書樓執事庄誠暫管書院,為防年輕弟子與被囚掌門接觸太過頻繁,庄誠下令送飯弟子每月輪換一次,若有同一人擅自連續兩日送飯,便以叛門罪論處;故而段峋心知送飯時機難得,著意將柳續所居的屋子留到了最後。
段峋一驚,霍然轉身,柳續卻已醒來,正站在床榻邊凝望自己。
柳續道:「這位兄弟,你是何人?」
「正是。」段峋心下微奇,那日葉涼被展梅擄走,卻晚于柳續被擒,也不知他如何得知。
柳續微怔,只是靜靜看著段峋。段峋從他柔和的目光里汲得了一絲勇氣,隨即又道:「你若想要我去做什麼事,我也必定竭盡心力去做。」
段峋照實答道:「『留影舫』的周行空周掌門已經絕食自盡,如今只剩七位了。」
柳續道:「你想讓我殺了戚晚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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