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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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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三十二)

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三十二)

燕寄羽道:「在下不過想一見吳重,與他敘幾句舊。」
「他娘的,難道真是吳重……」楊仞驚疑暗忖,「西邊是臨江集的方向,吳重是從那裡趕來的么?」
何輕生道:「我倆去後山採藥,險些累死,萬幸配成了解藥。」說著揉了揉眼,招呼裘駟去后廚煎藥。
剛走出兩步,堂中莫名掠起一絲清寒,何輕生身軀微顫,急剎住步子。
……
楊仞與秋剪水、葉涼來到對岸,江邊亂草綿延,山林茂密,卻已不見柳空圖與方白的蹤影。
何輕生拍拍他肩膀,自己也凄然垂首,尋思了一會兒,忽又抬頭道:「燕山長,你藏身此間,躲避『乘鋒幫』的追殺,我和老裘入幫時短,便和沒入幫一樣,那是絕不會出賣你的行蹤的。」
寧簡略一遲疑,又道:「方才在來路上,我們瞥見遠處有道人影,似有些眼熟……」
山頂上,柳空圖的神思亦被咳聲擾動,竟返身朝著山下奔來;楊仞見狀又驚又喜,卻聽柳空圖一邊狂奔,一邊朝西啞聲喊叫:
何輕生一怔,道:「燕山長可還有別的吩咐么?」
裘駟見狀急道:「燕山長,何兄要為你準備酒菜,你怎還攔他?」
楊仞道:「是誰?」
柳續道:「那人影只匆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閃,我們卻也沒瞧清楚。」
「燕山長,」何輕生苦笑道,「以你修為,恐怕不懼世間任何毒藥,何況如今陳姑娘猶在你手,難道我還敢下毒不成?」
隨後,堂中良久無人再開口,只余那女子輕促起伏的呼吸聲。
何輕生又道:「且不說吳先生已死,他老人家生前心懷江湖,以武林大事為重,又怎會顧及一名山野村姑?那是半點兒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燕寄羽伸指在桌緣輕敲,桌面紋絲不顫,碗中藥水卻倏忽曳成一線,衝天飛起;燕寄羽端詳一眼藥水色澤,任憑藥水落回碗中,而後才舉碗飲下。
何、裘面面相覷,少頃,忽聽燕寄羽道:「這葯不假,不過似難全然解去『描紅』。」
——便在這時,山腰西側的野林中倏然傳出幾聲咳嗽。
何輕生一怔,神情猶豫,卻似又不敢上前來拉拽那女子了,片刻后道:「燕山長,你究竟意欲何為?」
「不錯,」裘駟介面道,「燕山長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下可讓我們楊幫主、賀副幫主難找了。」
「燕山長昨晚剛離開臨江集,這麼快竟又返回來了,如此奇謀妙計,實在高明啊。」何輕生一時卻不hetubook.com.com靠近那桌,只笑呵呵拱手。
少頃,三人轉過一條狹窄山道,望見數裡外有座陡峭山峰,未盡行近,忽聽身後有人呼喊,卻是寧陳主僕與柳續趕至。
裘駟大怒,喝道:「反正沒人知那秘方,你若再不講理——」
柳空圖雖迷糊不清,但似也知曉有人正在追截自己,好不容易甩脫方白登上峰頂,才發覺這山並非青鹿崖,正自四處眺望,辨別青鹿崖的方位,眼瞧楊仞六人已奔到自己快要逃不脫的距離,不禁急得直跳腳。
何裘二人時而對視,面色無奈,眼瞧燕寄羽徑自為茶壺續水,何輕生乾咳一聲,道:「無論如何,吳先生確已死去,那是死得不能再死,死無對證了……」
燕寄羽微笑道:「好一個『死無對證』。」
燕寄羽掃量兩人衣衫分毫未濕,道:「瞧來兩位倒像是回屋補了一覺。」
「雲荊山!雲荊山!快隨我去青鹿崖救我徒兒,你我聯手,天下誰人能當?」
三人疾行翻過山坡,眼見前方野徑崎嶇凌亂,頗難尋人,楊仞略一思忖,道:「柳老頭要去青鹿崖,心神糊塗之下,多半見山便爬,咱們再往前去,看看能否找見什麼高山。」
何輕生與裘駟相顧一眼,面容均極悲戚和-圖-書,何輕生嘆道:「吳先生已死,燕山長又何必明知故問,惹我倆傷心流淚?」
他語氣甚是誠摯,說完又瞧向燕寄羽身旁的女子,笑道:「陳姑娘,還不跟我到后廚安排菜肴,好好款待燕山長。」旋即邁步走向她,便想將她拉起。
諸人加緊登山,又過片刻,果然仰望見山頂有個灰袍老者來回踱步,正是柳空圖。
堂中日光斑駁,燕寄羽悠然瞧著門外,道:「兩三個月,還是短了些,我既時日無多,更該與吳重見上一面,免留遺憾。」
燕寄羽隨口道:「不敢。」
何輕生繼續道:「但我倆追隨吳先生多年,多少也學了一些治病配藥的法門,說不準……說不準也能為燕山長治病。」
裘駟介面道:「……可這『秘方』的配法,吳先生也所知不詳,沒教過我倆,故而方才燕山長服下的葯僅能緩釋『描紅』病症,但至少兩三月內是不會再發作了。」說著湊近那女子,便想為她解穴。
「嗯,何兄所言,或也不無道理。」燕寄羽點點頭,隨後又靜靜飲起茶來。
「那在下自當靜候。」燕寄羽目光微閃,莞爾道,「我倒也有些好奇,吳重稍後又給我安排了什麼麻煩。」
何輕生恍若未聞,與裘駟一同煎好了葯,將一碗和*圖*書藥水擺在桌上;燕寄羽瞥一眼那隻碗,目光平靜,卻不發一言。
裘駟一愣,瞪眼道:「如今我倆已竭盡所能,難道燕山長還不肯放陳姑娘么?」
燕寄羽端詳兩人,輕輕頷首:「原來是何兄裘兄。沒想到會是兩位先到,吳重可是稍後便至么?」
說到這裏,何輕生卻笑呵呵截口道:「既然如此,燕山長不妨多等些時辰,或許真能見到吳先生的鬼魂兒,也未可知。」
午後春雨灑落,何、裘一人撐傘,一人手拎包袱,慢騰騰返回陳家酒館,燕寄羽兀自端坐堂中,瞧也不瞧身旁女子一眼。
「今日之內?」裘駟忍不住要反駁,卻被何輕生扯住;何輕生看看陳姑娘,又看看燕寄羽,道:「那便一言為定。」
燕寄羽淡淡道:「兩位以鼻嗅葯,當真醫術通神。」頓了頓,又道,「今日之內,我在此等候兩位便是。」
燕寄羽道:「我自不會攔阻何兄的好意,何兄,你請自便吧。」
何輕生聞言讚歎道:「燕山長著實厲害,據吳先生從前所說,若要盡解『描紅』,還須另一秘方,配成后先讓別人服下,等足一個月,讓藥力融入那人血脈,再飲那人的鮮血治病,正所謂『以紅解紅』。」
燕寄羽卻只淡然不語。
六人旋即來到高山腳下hetubook.com.com,攀行到半山腰,秋剪水忽道:「山頂上站著一人,依稀便是柳老山長……」
「裘兄,以你功力,還是莫輕舉妄動,以免傷及陳姑娘經絡。」燕寄羽忽道。
「不錯,」裘駟嘆道,「只可惜我倆學藝不精,配起葯來卻須花費些時日,請燕山長容我倆先行告辭,去問問——去聞聞後山的草藥種類,採集齊全了,方能化解『描紅』的病症。」
六人會合,楊仞略問幾句,得知自己渡江后,賀風馗、岑東流留守原地,看押李素微、田桑榆,同時照應受傷的趙長希、游不凈與方輕游等人,寧、陳眼看「乘鋒幫」人手不足,而柳續亦擔憂柳空圖安危,三人便亦追過江來。
裘駟道:「不錯,我一聽見吳先生的名諱,眼淚便下來了。」說著掩面抽噎了兩聲。
葉涼聞言頓驚,顫聲道:「難道師父他、他還活著?」說話中手心輕抖,激動不已。
何輕生歪頭打量著燕寄羽,倏而哈哈笑道:「燕山長該不會是想以陳姑娘作挾,迫出吳先生為你治病吧?」
楊仞等人霍然頓步西望,卻見一個胖碩的屁股一下子閃進密林深處去了。
寧簡道:「似乎……似乎竟是吳重。」
楊仞聞聲精神一振,只覺經絡中內息漸漸盈滿,似乎這時柳空圖已漸停催運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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