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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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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重刃 第十章 楊仞(2)

第四卷 重刃

第十章 楊仞(2)

楊仞微怔,隨即明白他說的「柳師兄」便是柳空圖,臉色一黯,道:「柳老山長非我所殺,是燕寄羽殺的。」當即簡略講敘了當時的情形。
楊仞道:「好。」手腕輕輕朝章瓊一揮。
十丈開外,章瓊手中的短刀霎時斷碎,胸前衣襟開裂;電光石火之際,剛剛追到近處的許顧面色駭變,揮掌盪出一股勁風,將章瓊斜斜擊飛出去。
許顧、歐陽致等人猶覺難以置信,一霎里竟忘了追攔。
楊仞道:「許老前輩莫非忘了,方白修為蓋世,曾在洞庭湖上以一己之力迫得你們收手罷戰,實是燕寄羽的心腹大患;燕鳥人為殺方白,不惜先殺自己的恩師以阻我救人,如此冷血悖逆,你又何必再替他賣命?」
楊仞步履悠然,一道接一道身影從他身畔掠過,他已瞧出一別數月,章瓊的刀意頗有進益,章瓊卻也覺察到楊仞神氣盎然無懈,刀術似也增長了不少,當即邁步迎去,輕嘆道:「我新修的這式『玉魄』,本是要留給秋剪水的……」
兩名刀客大駭,章瓊已於屋脊上頓足,擺腕帶動刀尖,劃出「嘶嘶」微響,從和圖書兩刀客肋間抹過,趁隙掠過了兩人,朝前追去。
章瓊的短刀即要斬中背後的兩人,突與楊仞目光相觸,右腕莫名一停,收刀站直了身軀,神色漸漸凝重。
他立即閉眼,卻又立時明白遲了:他雙目已盲。
「不想死的,就別再追了。」楊仞徑自收刀轉身,朝春風酒樓行去。
在章瓊背後,兩刀客肋上濺血,踉蹌了一剎,忍痛踏步追斬章瓊,章瓊反腕掃動刀尖,夜風中又是「嘶」的一聲;奔行在前的楊仞聽見這聲刀鳴,眉峰微皺,霍地回頭望來——
許顧又驚又怒,道:「小子滿口胡言!」
他從容說完這番話,渾不在意許顧的滿臉怒容,自己心頭卻一陣難過,如今方白已逝,柳空圖、柳續也已死去,武林中再無位份與修為上能與燕寄羽名望相當之人,自己身為「乘鋒幫」幫主,肩挑抗衡燕寄羽的無形大旗,卻須擔起這份重任。
數月前在臨江集,章瓊與多人圍攻秋剪水,猶難取勝,心中深以為恥,潛心苦思刀術,終於在近日將「琢玉五式」合而為一,名曰「玉魄」,刀勢質和*圖*書樸無奇,卻將全部心力凝融成刀尖上那一點美玉般的神意,自忖遇上再厚重堅硬的鐵石、再犀利霸道的勁力,也能將之剖解剔散。
便在這時,倏聽楊仞低喝道:「跟我走。」
「楊兄,」葉涼一驚,道,「秦楚在靈州人多勢眾,咱們快去幫雷姑娘。」
葉涼緩過神來,旋即也隨二十名「乘鋒幫」刀客躍上屋頂,街上的雲遊書生與「遼水三刀」弟子見狀呼喝叫罵,接連縱起,出招攔截;「乘鋒幫」刀客腳下不停,隨手拔刀振出「天風縈迴」,刃風疾旋,敵人未及在屋檐上落足,便被震飛墜地。
章瓊淡然一笑,道:「請賜教吧。」瞧了瞧楊仞手中的雪刃,仍繼續邁步——
許顧似未想到楊仞口出狂言、扭頭便逃,短時愣在原地,驀見身側藍衫一閃而過,卻是章瓊手執短刀,飛身落向屋頂;兩名「乘鋒幫」刀客見他迎面衝來,手腕一兩下急舞,數十道刃風交織如網,颯然朝他裹卷過去——
前方,乘鋒幫諸人亦都凝步回望,駭異失語,他們雖知楊仞在得了吳重拍肩傳渡的刀意、又看過葉涼取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那幅怪畫之後,已然悟出極凌厲的一式刀術,卻也未曾想竟厲害到這般地步;即便是方輕游曾多次與楊仞講論刀術,卻也是今夜初見到「雲旗」真正斬敵施展的一刻,思緒疾轉,卻想不通楊仞是如何做到,心知不能久耽,振刀擊退了幾名剛躍上屋脊的停雲弟子,道:「咱們走吧。」
楊仞道:「應是雷姑娘與秦楚談得僵了,兩方人動起手來。」
正自犯疑,卻聽許顧厲聲道:「楊小子,你害死我柳師兄,今夜要麼就擒,要麼償命,難道還想走么?」言畢猛一揮手,眾門徒紛紛展動身形,阻住「乘鋒幫」諸人的左右去路。
葉涼輕輕頷首,眼見許顧本已氣得臉頰通紅,嘴唇顫動,此刻卻忽然沉寂下來,雙袖起伏飄鼓,似乎蓄勢待擊,暗自一凜:「許老前輩不愧成名數十年的掌法宗師,心下再怒,臨敵仍有靜氣。」
「這一刀叫作『雲旗』。」楊仞隨口道。
「我這便要去春風酒樓,」楊仞環顧許顧、歐陽致、章瓊等人,淡淡道,「你們若再攔阻,我只好殺了你們。」不待眾人介面和圖書,便轉頭勸慰葉涼道:「葉兄,雷姑娘機靈多謀,定有法子自保,你不必太過擔心。」
此時此際,許顧卻未顧及到章瓊的傷勢,只是神情震肅地瞪著楊仞;歐陽致和凌素瑤站在許顧身後,均是面色蒼白,心緒驚凜已極:本來江湖武學之中,諸般拳掌勁力、劍風刀氣,便是極少數的頂尖高手,也絕難擊到四五丈遠;而一斬十丈的驚世刀術,自從雲荊山退隱崑崙之後,便再也沒從江湖上出現過了。
章瓊口噴鮮血,摔跌在屋頂上,身軀下的瓦片盡數碎裂;一瞬里心驚肉跳,隱約感到方才似有一痕幽淡的天光,抑或是一線縹緲的雲影,在自己胸前數寸處飄過,而許顧那一掌雖然將自己擊傷,卻實是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兩人相距十三四丈時,楊仞大剌剌止步,卻似對章瓊新修成的刀式全不留意,只搖頭道:「章前輩,我不願殺人,你別再往前追了。」
「多、多謝許前輩……」章瓊勉力開口,忽覺眼睛刺痛,彷彿一面雪白的旗幟驟然在眼前鋪展開來,又宛若剛才那天光雲影般的一刀仍徘徊于身邊,映耀在他的心頭。
和_圖_書前那兩個受傷刀客對視一眼,亦側步繞過章瓊,繼續前行;章瓊也不攔擋,眼看著楊仞遠遠走來,手臂緩抬,短刀當胸,如擎山嶽。
章瓊不躲不避,挺刀撞向刃風,刀尖一點光芒凝如寒星,卻似將畢生功力都淬鍊其上,襲近的幾十股銳風受到牽引,均向著刀尖聚去,隨即便被刀尖剖散,悄然隱入夜風。
——葉涼一怔,但見楊仞猝然擰身躍上了小酒肆的屋脊,方輕游、蕭野謠、岑東流緊隨其後,腳踩屋頂瓦片,朝春風酒樓迅掠而去。
許顧顫聲道:「你、你小子修成了『天地朝夕』?」
靈州城內,月照石街,酒肆前的眾人一時都望向春風酒樓那邊;葉涼耳聽金鐵聲遙響不絕,便問道:「是誰在那裡打鬥?」
楊仞返身走回,逆著朝春風酒樓疾行的「乘鋒幫」眾刀客,晃晃手腕,道:「你們先去。」
楊仞點點頭,反手抽出背後的雪刃,道:「許前輩,你們請讓路吧?」說話中心念倏動,瞥見許顧身後那群停雲書院的雲遊弟子之間,有兩個身穿寬大灰袍、頭戴斗笠之人,那兩人低頭靜默,辨不清面目,卻讓他覺出一絲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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