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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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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重刃 第十一章 葉涼(2)

第四卷 重刃

第十一章 葉涼(2)

葉涼茫然搖了搖頭,未及開口,肩頭倏熱,耳邊隱約聽見「嘩啦」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仿似千萬裡外的冰面崩融,又似深心裏有一隻蟄伏冬眠的活物猝然蘇醒鳴叫。
葉涼這時才察覺自己一直緊攥著手心,他張開手掌,忍不住摸了摸腰間的斷劍,夜風輕嘯,拂過周身,忽又生出異感,彷彿已和無邊無涯的秋風夜色同化,心在體內,同時卻又在身外,天地之間,無處不是自己的心念。——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幻感所震懾,張了張嘴,猛然噴出一口血來。
秦楚澀然輕嘆,道:「歐陽前輩,你們……」
楊仞道:「嗯,許顧一味莽撞,但那歐陽致心思頗深,定有詭計。」聽見遠處街上響起了腳步聲,似乎那群停雲弟子亦朝春風酒樓趕來,又道,「稍後咱們須小心警醒。」
陸孤月點點頭,沉聲又道:「六十年之約已過,我教重入中原,秦教主親臨華山會晤燕寄羽……」
楊仞瞥見葉涼神情怪異,以為他仍自為雷纓絡擔憂,便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m.hetubook.com.com道:「不必多慮,咱們快些走吧。」
秦楚聞聲瞪向葉涼,眼神中滿是嫉恨,道:「葉涼,你好啊,你好得很!」
楊仞本想問問寧簡「珠釵」之事,心下微怔:「難道寧姑娘知道我來,有意要避開我么……」
楊仞閃身趕至葉涼身旁,晃晃手中雪刃,道:「若真如此,咱們等會兒將她救出來便是。」
秦楚臉色迷惑,躬身施禮,道:「兩位師叔,咱們又見面了。」
楊仞心弦微動,見許顧未帶眾多門徒,身後只跟著歐陽致與那兩個斗笠遮面的灰袍人。
齊桐苦笑著解釋一番,原來不久前秦楚進了客房,與雷纓絡密談了幾句,出來后便如換了個人似的;隨後,雷纓絡、「織星劍」眾女以及寧陳主僕便從酒樓後門離去。
楊仞見他失魂落魄,便扭頭看向齊桐,笑道:「齊堂主別來無恙?怎麼,你家盟主娶不成親了?」
蕭野謠沉吟道:「許顧也未必只是害怕,他們停雲弟子此來靈州,絕非只為追拿區區一個hetubook.com.com段峋,恐怕不會輕易罷休。」
說話中,眾人驟覺耳邊一空,從春風酒樓傳來的兵刃交擊聲卻已止息;葉涼牽挂雷纓絡的安危,一直奔在最前,頓步回頭,驚疑道:「莫非雷姑娘她們已落敗被擒了?」
眾人相覷震驚;陸孤月走近秦楚,將他攙扶起來,繼續道:「教主他老人家說,秦楚實是他嫡親之孫,承蒙燕山長代為照拂,從此我教與停雲書院、青簫白馬盟結為至友,共擊『乘鋒幫』。」
葉涼聽得雷纓絡平安無事,「啊」的一聲,神思頓松。
秦楚怒道:「你奶奶的,我當然知道。」端詳葉涼身形容貌,氣度衣著,只覺樣樣不如自己,又道,「憑什麼是你小子?」
秦楚恍如未聞,良久才注目楊仞,緩緩道:「楊幫主,我答應與你結盟。」
秦楚喃喃道:「雷姑娘么,她已走了,走了……這婚事原是一場空……」
陸孤月左袖一振,掌中已多了一枚黑漆漆的鐵牌,環顧院落,道:「奉我教秦教主之令,持此『明光聖鐵』,和-圖-書前來拜會『青簫白馬盟』之主。」
葉涼點點頭,瞧見月下雪刃的微光,心中安定了不少,剛才他亦目睹了楊仞使出「雲旗」,但他本就頗為欽佩楊仞的機智武功,見狀只想:「楊兄果然厲害,修為可比我高得多了。」卻也並不分外駭奇;此際不自禁地回想楊仞的那一刀,驀地周身輕顫,險些驚呼出聲——
楊仞一怔,暗自佩服雷纓絡的本事,笑道:「那自是極好,秦盟主,不知雷姑娘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那兩人踏步上前,扯下身上的寬大灰袍,露出月白色的衣衫,又將斗笠摘下,赫然卻是西域「明光教」的卓明月、陸孤月。
楊仞驚道:「葉兄,你受傷了?」
「楊兄弟,你這一刀真不簡單吶,」岑東流笑道,「連成名數十載的『鐵掌攔江』,也被你嚇住了。」
歐陽致笑眯眯道:「秦盟主,你莫非喝多了酒,在此說些醉話?」
話未說完,倏聽院門口有人喝道:「且住!秦小子不可妄言。」卻是許顧等人大步進了院子。
葉涼醒過神來,搖頭道:「和-圖-書我沒事,我很好……」他吐完那口血,確覺身心舒暢,心緒安寧而空曠,宛若乘舟順著秋水自在漂流,漫漫無憂;他轉頭面對秦楚,好奇道:「秦盟主,你怎知我現下好得很?」
人群中的孫梧聽見,分開手下,走近了對「乘鋒幫」眾人一拱手,道:「楊幫主久違了,我們秦盟主正在酒樓後院等候,這便請吧。」
楊仞莞爾道:「秦盟主,聽說你在等我,便先說正事吧。」
秦楚古怪一笑,卻徑自道:「明日我便約集前來道賀的『九川十三崖』掌門,請他們作為見證,你我當眾飲下血酒,此後聯手對付『正氣長鋒閣』,誓將我義父從華山——」
葉涼一見秦楚便衝上前來,問道:「秦盟主,你將雷姑娘如何了?」
楊仞略一靜默,笑道:「那好,我便瞧瞧方兄的『浮光』在月色中斬出,是否更加奇妙。」
葉涼愈覺不安,急聲道:「請教諸位好漢,雷姑娘現在哪裡?」
「秦盟主不必多說。」歐陽致擺了擺手,隨即轉身,對著那兩個灰袍人一揖。
方輕游與楊仞並和*圖*書肩而行,留意到楊仞眼神疲倦、握刀的手似也有些不穩,猜想是施展「雲旗」極耗心力,便微笑介面道:「楊兄弟,我傷愈后極想舒活筋骨,稍後若再打將起來,你可別搶在我前頭動手。」
少頃,眾人奔近春風酒樓,躍下屋檐,但見街上擁擠站著許多「青簫白馬盟」弟子,卻似預先得了命令,個個默不作聲,瞧見楊仞等人後,也不呼喝攔阻。
楊仞道:「甚好。」當即堂皇率眾進了春風酒樓,但見秦楚坐在後院的石階上,面色蒼白頹郁,像是剛經了一場變故;齊桐從旁侍立,神色卻極驚惑。
一瞬間,他只覺先前所見「雲旗」刀意仿似一絲星火、一枚魚鉤,將他體內深藏著的某種東西引燃勾起,幾欲破體發出光亮來。
乘鋒幫眾人踏著夜色,在屋頂上疾行;岑東流回顧一眼,隱約辨出凌素瑤正自俯身照料章瓊的傷勢,「遼水三刀」門徒停留在酒肆附近,不再追來;而停雲書院的雲遊弟子卻也未再躍上屋頂,似在等候吩咐。
楊仞說完便徑自前行,葉涼悵惘片刻,急忙發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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