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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二)

作者: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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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天光初亮 第十七章 曙光乍現(上)

第六卷 天光初亮

第十七章 曙光乍現(上)

「這是王宮跟祭司院的角力,你只會被利用。你還小,不知道有多危險。」金夫子道。
但歷史就是這樣,發生過的事容易評論對錯,而沒發生的事因為分歧太多而無法預估,可能變得更好,也可能更壞。
兩個月後某日,一名方頭大臉下顎蓄鬚的中年男子走入,戴著頂白底綉著紅色火焰的祭司帽,左手撫胸恭敬行禮:「薩神保佑,主祭孟德參見睿智的古爾薩司。」
波圖自不待言,棋力高於謝雲襟,為了讓古爾薩司對這名少年留意,他稍微退讓,以守勢為主,這也符合他溫和的性格,即便穩操勝券也不趕盡殺絕,盡量讓對手輸得有面子。
反反覆復的說詞已不知第幾次了,謝雲襟壓著怒氣:「爹不是說過要讓我當大官,當貴族?我也要有自己的權勢跟財富。」
「我爹是盧斯卡勒的侍衛隊長,住得離王宮近些好。」謝雲襟回答。倒不是金夫子不想搬,而是金夫子知道搬了只是添麻煩,胡根親王會嚴密監視自己,用來威脅謝雲襟。
他打聽到這孩子來自南方部落,父親在胡根親王宮當侍衛,今年才來巴都。波圖想給這年輕人一個機會,但他不想僭越,他雖然只是小祭,卻是深受古爾薩司信任的幕僚,階級低但威望高,清楚權力不可濫用,尤其在古爾薩司面前揮舞權柄更要謹慎。他把這件事告知古爾薩司,他知道古爾薩司對聰明的少年特別感興趣,最好能讓古爾薩司開恩。
「孩子,沒這麼容易……」金夫子望著謝雲襟,滿臉疼惜,「我們走!」金夫子右手抓住謝雲襟手腕,鐵箍似的掙脫不得,左手拿著火把推開大門,就要趁夜脫逃。謝雲襟雙腳抵地,死活不肯走,金夫子喝道:「雲兒,聽話!」
忽地,金夫子比個噤聲手勢,搶到門旁。有人敲門。謝雲襟一愣,這麼晚了,誰會來找他,難道是塔克親王與高樂奇?這兩人偶爾會來,下著棋打聽些祭司院的事。
那孩子終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高樂奇向波圖說自己輸了棋,欠了人情,請波圖小祭給封推薦信,波圖稟告古爾薩司后寫了信,他也希望這孩子能考進祭司院。
在每日朝拜禮讚薩神后,謝雲襟要上課,精讀經典。為了能成為火苗子,他特地選了兵法課程,恰巧也是他擅長的。他不知與父親推演過多少盤戰棋,課餘他會前往聖司殿,就是古爾薩司辦公與居住的場所,古爾薩司會坐在那張破舊的大桌后,通常已經讀完來自亞里恩宮與祭司院的報告,還有孟德主祭的「蟲聲」。
「你想給他這個機會?」古爾薩司也對這少年感到好奇,「讓我看看他是否真這麼聰明。」
「貴族的孩子不是壞蛋就是笨蛋。」希利德格冷笑,「儘管花用,當作他們對你個人的十一奉獻,你可以換一間離祭司院近些的大屋。」
「蟲聲」不是正經報告,而是街聞巷議。八名主祭中總有一人會負責這工作,派人在街巷間探聽各種消息,甚至無聊的傳聞https://www•hetubook•com.com,判斷是否具備價值。如果孟德主祭特別想知道一個人的事,連那人拉的屎是什麼顏色都能弄清楚,這是隱密的工作,謝雲襟知道前朝有類似的官署,皇帝設立了一個還不夠,前後共有三個用來監督百官與百姓,彼此制衡。
「我們離開這裏。」金夫子當即收拾行李。
謝雲襟點點頭,幫他把書籍成捆紮好:「胡根親王和塔克親王都送來了禮物,高樂奇也是。」
即便最愚蠢的人也有自己的私心和算計。金夫子離不開奈布巴都,因為謝雲襟對貴族們有用。
謝雲襟在心底反覆思索,這是擺脫金夫子的好機會,但他又擔心金夫子會在盛怒之下做出什麼來。
「誰也不會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起疑心,這不是關外派來的人,太年輕了。年輕有利於學武,更容易捏造身份,甚而進入關內大的巴都,他有時間學習、晉陞,甚至成為高層,讓薩神的光照進關內更加容易,正如百多年前,讓薩神的光輝遍照黑暗一樣。」
「收到不少禮物嗎?」希利德格小祭整理著文書。他有著一雙深褐色瞳孔,及肩的栗色頭髮,雖然只有二十三歲,但性格穩重,辦事利落。他十歲就考進祭司院,用了五年成為小祭,之後擔任孔蕭大祭的文書,三年後成為古爾薩司的侍筆。
金夫子還能活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他希望金夫子在自己回到關內前死去,或者離開后不久就死去,否則他必然瘋狂地找尋自己。
「也就這幾年而已。」希利德格笑道,「你差著我六歲,等你年紀大些,我未必是你對手,得趁這幾年多贏你幾盤。」
謝雲襟道:「爹年紀大了,孩兒本事大,才能孝順你。」
但自己能成為古爾薩司的侍筆是高樂奇料想不到吧?既然有了接近古爾薩司的機會,對方肯定不能輕易放過。假若自己把這事告知古爾薩司,他們會殺死金夫子作為報復,當然不會明著來,但以胡根親王跟塔克親王的權勢,弄死一個侍衛長並非難事。
謝雲襟心下讚歎古爾薩司處事的智慧。
古爾薩司讓伴筆希利德格小祭與波圖一起與謝雲襟下棋,他並不想看謝雲襟的棋藝,棋下得好不代表有能力,就只是會下棋而已,他想看謝雲襟如何應對難關。
孟德主祭離去后,古爾薩司詢問謝雲襟:「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約見卡亞薩司嗎?」
「關內沒有巴都,叫九大家。」古爾薩司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並不是沒有想到過。聖路開啟沒幾年,要先立住根本,少年、孩童,還有女人,那是之後的事,無論如何,現在都跟你無關。明日起,你就是我的伴筆,希利德格會教你該做些什麼。」
「他們問什麼,你都如實回答。」像是料到謝雲襟的處境,希利德格特別囑咐。
「火焰會被寒冰澆熄。」古爾薩司道,「你以為關內的盲玀會聽取教義?」
古爾薩司點頭:「這取決和_圖_書於你的表現。」
他正要喊叫,見金夫子滿臉殺氣,怕對自己不利,頓時噤聲。金夫子硬拽著他離開房屋,他腦中急轉,正想該怎麼擺脫金夫子,走到擺過棋攤的巷口處,金夫子猛然停步。謝雲襟正自不解,金夫子咬牙切齒,一跺腳,拉著他折返。
盧斯是第一個讓謝雲襟感到厭惡噁心的人,仗恃貴族身份在巴都內的囂張氣焰甚至高過塔克親王,他不僅會姦淫奴隸,還會用弓箭射殺奴隸取樂,胡根親王都拿這兒子沒辦法。
主祭不僅是高階管理者,每當薩司身亡或退位,更是由八十八名主祭在所有人中選出下一任薩司。所有人正如字面意義,上至主祭,下至流民奴隸,只要是主祭遴選出來的,便是新任薩司。
謝雲襟打開盧斯送來的盒子,裡頭是一條精緻的金項鏈,怕不有四五兩重,和一條紅瑪瑙珠手串。
「為他寫封推薦信,讓他進祭司院,這是他的目的。」古爾薩司吩咐波圖,「但不用太急,先看這孩子有沒有辦法靠自己的本事取得推薦,如果沒有,就等到考試前兩天再給他推薦信。」
希利德格輕斥:「金雲襟,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謝雲襟此時還不知道這許多因由,也沒想到那日自己竟是以一敵二。
「我們應該奪回聖山。」孟德主祭道,「如果聖山不開放,就該歸屬奈布巴都。」
謝雲襟聽出古爾薩司有意應允,大喜過望:「請問薩司,我幾時能入關?」
「狗娘養的,操!胡根派人監視咱們!」金夫子的憤恨寫在臉上,「幸好我警覺,他們還沒發現。」
「這人來過祭司院。」跟在身邊的祭司恰巧是拒絕謝雲襟考試的祭司,「還拿了張開過封的推薦信。」
慈祥的老人每一句都是命令,沒有反駁的餘地。
謝雲襟沒法對金夫子狠心,即便有過一次又一次衝突與憤怒,即便對方手段過於激烈,但他從未離開過金夫子。
他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貴族們害怕古爾薩司,需要有眼線在祭司院,這也是高樂奇幫助自己的原因,他們監視金夫子是為了在必要時利用金夫子要脅自己。
謝雲襟受寵若驚:「是。」他不安的手握得死緊,搬到祭司院住無疑能擺脫金夫子,但金夫子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嗎?
謝雲襟道:「我說的是實話。薩司,進入關內,年輕人比老人有用,孩童又比年輕人有用。聖路的秘密不可能永遠保住,他們會想,派來的火苗子一定是年紀較長信仰堅定的人。」
這話或許自己也該跟高樂奇說,不過之後謝雲襟發現高樂奇是個興趣不長久的人,他很快就把下棋這事拋諸腦後,吹木笛成了他下一個興趣。謝雲襟得空時,他會邀請謝雲襟與他合奏,當然,他還有別的目的。
回家后,金夫子照往例為他脫鞋更衣。打從他懂事起,金夫子就是這樣照顧他,越到後來越殷勤。他看著這白髮蒼蒼的老僕將他的衣服摺疊整齊安放床邊,隨著暮色將近,眯著眼點起一盞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小的油燈。
薩教祭司分為四階,薩司、主祭、大祭、小祭,薩司代表薩神觀照世間的火眼與智慧,祭司帽上以金線綉出太陽,主祭有八十八位,代表著薩神的四手四足,奉行火眼旨意,以紅線綉出火焰圖像,這是光與火。
「阿突列巴都殺了我們二十三名聖衛隊員,說他們太靠近聖山。」孟德主祭稟告,「衛祭軍所很憤怒,因為他們是為阻止阿突列巴都的人靠近聖山才受到傷害。」
謝雲襟體悟到另一件事,一個人的聰明未必能成事,有時不是自己的聰明使人就範,而是另一人的聰明讓自己得逞。他自以為藉由下棋換取進入祭司院的契機,其實也是高樂奇藉由他有了潛伏在祭司院的自己人。
他憤怒地將包袱扔地上,「啪」的一聲,幾顆紅瑪瑙珠蹦了出來,顯是摔散了。他扶著謝雲襟雙肩:「不用擔心,爹一定會救你出去。」
「如果只要二十三條人命,聖山周圍多得是阿突列的聖護隊。」謝雲襟回答,「用不著您親自出面。但這樣會加深兩大巴都間的衝突,彼此不斷攻擊,可能導致更多人死亡。如果只是譴責,要他們交出兇手,派信差去處理即可。」
「那也是你十八歲后的事了。」古爾薩司道,「你還必須學習關內的知識。」
謝雲襟喊道:「爹,我要大叫了!」
「不用隱瞞,什麼都能說?」謝雲襟問,「包括薩司的批示?」
謝雲襟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會經常回來看爹的。」
「注意你的用詞。你很聰明,但時常說出輕佻的話。」古爾薩司道,「你只是一名學祭。即便是敵人,也要尊重他們的薩司。」
「火苗子?」古爾薩司問,身旁的希利德格都露出意外的表情。
因為好奇,波圖小祭換上便服混在人群中看棋,只看了一盤便知道這少年雖然聰明,但年紀尚淺,棋力震懾一般人尚可,遇上國手必然要敗,也不知是妄自尊大,還是小覷了棋道。
孟德主祭今年四十一歲,十年前成為古爾薩司欽點的繼承人。負責監聽蟲聲的他智慧無須贅言,性格雷厲風行,對規矩絲毫不肯松放,一個學祭若沒把衣冠穿戴整齊,或未經請示踏入他的書房,都會遭到嚴厲斥責,巴都百姓對孟德主祭的畏懼有時甚至高過對古爾薩司。
最令人激賞的是敗局已定時,那耍賴的一手。局中不能求勝,就在局外求勝,挺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他瞧出這孩子想引自己出面,但尊貴的古爾薩司怎能如他所願,受他擺布?於是他離開了。
但通常前任薩司都會指定繼承人,雖然不是成文的規矩,但默契這東西像昂貴的瓷壺,打破前無論看著賞不賞心,最好都別去碰它,因為一旦打破,你得小心翼翼收拾,輕則扎手,重則割傷,被人當成武器還能割喉。
波圖沒排到隊,跟隨波圖來的祭司本想驅趕人群,讓波圖小祭上去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但性格敦厚的波圖拒絕了:「改日和_圖_書再來。」
他明白的不只希利德格表面上的意思,祭司院同樣知道亞里恩宮的打算,或許自己也是祭司院打探亞里恩宮的探子,或者反向用假消息對付亞里恩宮的手段。自己的處境如此尷尬,為什麼古爾薩司還要自己當他的侍筆?
「我不走!」謝雲襟道,「為什麼要逃?」
但謝雲襟在兩個棋力優於他的人面前展露了令古爾薩司欣賞的手腕,那是對大局與戰勢的判斷,居於劣勢而從大局中牟取戰機,又企圖用取得的優勢影響大局。
這是他的習慣,古爾薩司素來洞察人性,雖然命運並不會總照著自己的計劃走。很多年後,當他再度因這習慣而錯失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時,他會想起謝雲襟這件往事。如果他當時走出房間去見謝雲襟,讓謝雲襟光明正大進入祭司院,或許整個薩教與關內的歷史都將改寫。
他即將晉陞為刑獄司執事小祭。刑獄司是類似關內刑堂的部門,主要由貴族掌控,執事祭司則監督刑獄是否符合教義與糾舉貴族是否舞弊。祭司院內另設戒律司監督祭司,監察糾舉範圍僅止於違反教義的行為,一般罪犯仍由貴族管轄。
謝雲襟還不明所以時,就受到古爾薩司與波圖小祭的注意,他表現得足夠優秀,優秀到古爾薩司願意召見他,所以他才會站在這裏。
關內的知識謝雲襟太熟了,他答道:「太遲了。尊貴的古爾薩司,您這想法不正確。」
「你要搬去祭司院?」
「阿突列的薩司甚至可能不懂教義。」謝雲襟道,「他們但凡多讀過幾遍《衍那婆多經》,也不至於想霸佔聖山,殺害同伴。」
「我不是你的對手。」謝雲襟道,「除非耍賴。」
金夫子正在打掃,聞言停下動作望向謝雲襟,謝雲襟能看見他燭光下略微扭曲的臉。
盧斯卡勒轉頭對謝雲襟道:「歡迎你以後常來王宮與父親會面,我們會用接待貴族的禮遇接待你。」說完也不等金夫子拒絕,轉身就走。
「阿突列巴都,瘋子的巴都。」謝雲襟還沒進祭司院就時常聽到這句話。由於聖山的歸屬權未定,目前被列為禁地,五大巴都都派了聖護隊阻止任何人接近。
古爾薩司點點頭:「希利德格很聰明,你也很聰明,奈布巴都能同時有你們這樣兩個聰明的孩子,是薩神的護庇。」
波圖恭敬稟告:「金雲襟希望能當火苗子。」
「需要隱瞞的事你到時會知道。」希利德格道,「如果不知道該不該隱瞞,就不用隱瞞。」
金夫子推開門,門外站著名青年,卻是他的僱主盧斯卡勒。
不,或許就因為這尷尬身份,古爾薩司才會如此拔擢自己。自己既重要,又卑微,且處在夾縫中,這就叫……利用?
「不用!」金夫子低吼,又察覺失態,改口道,「照顧雲兒是爹的責任。父親照顧孩子,不用孩子還。」
「你能拒絕古爾薩司吧?」金夫子急切道,「如果拒絕不了,咱們就離開奈布巴都。雲兒,咱們終究是關內人,早晚得回關內,說不定……老和*圖*書爺會派人來找你。」
「古爾薩司要我當他的伴筆。」謝雲襟小心說著,「過兩日我便要去祭司院住。」
古爾薩司翻閱孟德主祭呈上的卷宗,許久不語。
他來幹什麼?
「睿智的薩司想讓卡亞那瘋子難受。」謝雲襟道,「卡亞如果堅持開戰,那是對方挑起戰端,卡亞很殘暴,但阿突列不是奈布巴都的對手,如果卡亞交出同等數量的人命,就表示屈服,卡亞會失去尊嚴,為了維護尊嚴,他會咆哮,憤怒,對薩司不敬,但無所謂,之後薩司再派人取走他們二十三顆人頭,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話語與神情都陰陽怪氣,謝雲襟捉摸不定,金夫子也在猜測,只道:「感謝薩神護佑,也托親王與卡勒之福。」
「以後你每日上完課就來找我。」古爾薩司道,「搬到祭司院住,會方便些。」
盧斯推開金夫子,徑自走入屋裡,身後跟著四名守衛,見了金夫子都道恭喜。盧斯從一名侍衛手上接過個盒子扔在桌上,望向謝雲襟:「聽說古爾薩司讓你當侍筆?王父說不能怠慢侍奉神之人的親眷,派我送來賀禮。」又轉頭對金夫子道,「金侍衛長,你兒子出人頭地了,很了不起。」
「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不過我想你不需要。」希利德格將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收起,「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有空也能來找我下棋。」
「讓波圖派人通知卡亞薩司,我想與他會面。」古爾薩司道,「我會讓他們用相等的命來還,以血還血。」
謝雲襟道:「我有古爾薩司當靠山,他們不敢傷害我們。」
古爾薩司會在報告上直接批示,如果需要詳細指令或訓斥,就需要謝雲襟代擬內容,順便幹些雜事,謝雲襟從這位號稱五大巴都中最有智慧的長者身上學到很多。
「讓有所求的人到了絕境再伸出援手,他才會衷心感激。」
「古爾薩司很賞識孩兒。」謝雲襟上前拉著金夫子的手,試圖不激怒他,「爹不是說你的孩子要當大官,做大人物,眼下不就是機會?」
這人就是負責聽取蟲聲的孟德主祭,謝雲襟經常見到他,他大概是除波圖小祭以外最常被古爾薩司召見的人。
謝雲襟點點頭:「我明白了。」
但他與希利德格真下了許多盤圍棋,從讓兩子到讓一子,那都是後來的事了。希利德格一直很照顧他,對於侍筆的工作,還有祭司院的生活。
「是。」謝雲襟道,「我想把光散播到關內。」
「我會帶來有用的情報。」
「哦?」波圖小祭更是好奇,「他想進祭司院?」
雖然很少與人往來,但謝雲襟畢竟在祭司院學過一年,已漸漸懂得拿捏與人交談的分寸,他想回關內就得說服古爾薩司自己具備成為火苗子的能力。
最早注意到謝雲襟的是波圖小祭。他喜愛下棋,聽說城裡出現名少年高手,忍不住有些技癢,又聽說這人能同時與三人對弈,還能一手下象棋,一手下大棋,更了不得。波圖或許是整個奈布巴都象棋下得最好的人,大棋上的造詣卻是平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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