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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母住在王家莊，庄牆固若金湯，周圍又有軍營，生活和安全上絕對有保障。

「現在不是有你嗎，再有此類事情，你就可以開始你的表演呢！」

「此事我自會向高公公說明，寧遠城三萬將士，不缺你一人！」

孫傳庭負氣要強，崇禎勃然大怒，差點將孫傳庭鋃鐺下獄。孫傳庭被貶斥，那裡還有心情照看文世輔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不得已，文世輔去了曹變蛟軍中。

王泰冷笑了一聲，目光炯炯。

眾人的榮華富貴、錦繡前程，都和王泰息息相關。只要王泰還在，一切都在。

「大人，從女兒河挖壕到海邊，隔絕杏山和松山，杏山和長嶺山兩處地勢險要，互為犄角，可安插一路人馬，左右截擊。」

「處之，你多大的人了，還要和別人單挑？你真是……」

本來想好了各種說辭的文世輔，所有的念頭都拋之九霄雲外，他也是把住了王泰的手臂，眼眶發紅，連連點頭。

文世輔回歸，王泰也是興奮了起來。

文世輔重重一放酒杯，臉色難看。

是時候，未雨綢繆了。

「誰要是能殺了黃太吉，10兩白銀，我王泰絕不食言！」

「洪承疇合兵一處，此事已經不可更改。杏山、塔山、及糧草堆放之地，乃是最薄弱環節，我會力薦，由我河南衛軍接手。」

「處之，那寧遠這邊……」

「文兄，如今這軍中，除了原來的董士元等人，還有很多新朋友。李定國有萬夫不當之勇；李信是雄才大略；顧絳、張煌言，文武雙全。此外，江南名士陳子龍和夏允彝也在軍中，你們可以和他們親近親近！」

曹變蛟是軍中悍將，對文世輔這樣的讀書m.ｈetuｂｏｏk.coｍ•ｃoｍ人，天然不會使用。再加上洪承疇統籌規劃，各軍都是按部就班，文世輔也無法嶄露頭角。

王泰搖搖頭。文世輔不甘人下，但他性子太剛，鋼則易折，外面這名利場，容不下他。

而清軍據險斷援，掘長壕，斷糧道，立刻使明軍陷於絕境，再加上明軍將領腐朽懦弱，身處絕境，不背水一戰，反而臨陣脫逃，明軍之敗，也就在所難免。

「呆在寧遠城，一樣的能為大軍做事。況且，寧遠城已經是前線，韃子兵隨時會來。幾位還是留下吧。」

久經世情冷暖，他看得出王泰是發自內心，並無掩飾，自己也就懶得再裝。

「王大人，你以為我們北上是鬧著玩的！浴血沙場，馬革裹屍，我夏允彝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王泰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他鄉遇故知，人生四大樂事之一。

王泰點了點頭，李信果然是眼光獨到，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奧秘。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河南衛軍驍勇善戰，還是他建奴「滿萬不可敵」。文兄，咱們翹首以待吧！」

王泰剛一說完，趙應貴就著急地喊了起來。

趙應貴也是鄭重其事。

「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王泰拍了拍文世輔的胳膊，文世輔本來還要裝腔作勢推辭一番，下意識趕緊點了點頭。

李定國和董士元肅然聽令，李信指著地圖上的長嶺山，眉頭微皺。

趙應貴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解釋了起來。

「坐鎮寧遠城？」

「李定國、董士元，杏山驛，黃太吉會挖壕溝直通海邊。我要你們，破了挖壕的建奴。我告訴你們，這可是硬仗，得死不少ｍ•ｈetuｂｏok•ｃoｍ.cｏｍ人，得給我扛住了！」

「處之，家母多承照顧，為兄多謝了！」

「都聽好了，我河南衛軍私下犒賞：滿清的親王郡王，一萬兩銀子；貝勒，滿蒙漢各旗旗主什麼固山額真，三順王這些敗類，五千兩銀子；四品以上文武官員，一千兩。一般軍官100兩，軍中作戰，一個真韃子，10兩，其他3兩。」

李信冷冷開口，絲毫不留餘地。

王泰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告訴陳子龍幾人。

王泰開口，把和白廣恩、馬科宴席上衝突的事情講了一遍。

二人坐了下來，談起隨孫傳庭北上，到了曹變蛟軍中，文世輔唏噓之餘，有些不好意思。

「顧絳，守住了塔山，擇時而動，和杏山的李定國、董士元一起，共同截擊錦州到塔山大道的韃子！」

「兩位先生，還是回去寫文章吧！上戰場，這不是你們能幹的事！」

「處之，洪承疇此人，看起來客客氣氣，但有時候執拗至極。他統率大軍，河南衛軍恐怕難以如臂使指。」

「大人，你就坐鎮寧遠城，靜候佳音吧！」

對於文世輔來說，現在的王泰，可不是鄉兵練總，也不是陝西團練總兵，那些連個正式官職都沒有。如今王泰是河南巡撫，手握重兵，地位煊赫，他自然也要小心一些。

「我要帶領親軍兄弟們，隨大軍直奔錦州。我倒要看看，松山這一場國戰，你們如何表現？我也想會會黃太吉們，欺負我大明這麼久，是不是該還賬了！」

李定國接著開口，語氣冰冷，和李信不相上下。

王泰搖搖頭，讓人收拾了一下，吩咐了下去。

「趙應貴，筆架山，大軍糧草存放和圖書之地，除了官軍三千，由你帶汝寧衛駐守。」

旁邊的夏完淳，焦急地喊了起來。

看到軍士端了飯菜上來，文世輔一陣錯愕。

這個王泰，快意恩仇，時常讓人意想不到。

王泰看著屋中眾將，神色凝重。

文世輔額頭冒汗。自洪承疇擔任薊遼總督以來，關外數次交戰，明軍敗多勝少，王泰擔任后軍，勇氣可嘉，但不可避免，要面對清軍主力，這野戰……

王泰看了一眼眾人，目光留在趙應貴身上。

「是啊！三軍不可無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大人就在寧遠城，等著我等凱旋歸來吧！」

想起當日莽撞苦薦，洪承疇置之不理，自己差點被投入寧遠大獄，文世輔至今心有餘悸。

「大人，小人還是隨軍直奔松錦！」

「文兄，別來無恙？你可想死兄弟我了！」

王泰的話，讓文世輔啞然失笑。

「王大人，你可不能冷了仁人志士的一片報國之心啊！」

至今他都不明白，王泰為什麼要帶這幾個人北上。要不是衝著顧絳的面子，他早就不客氣了。

趙應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想起陳子龍和夏允彝父子，王泰不由得眉頭一皺。這三人，恐怕是要留在寧遠城了。

「大人，小人已經健碩如初了！」

陳子龍和夏允彝面面相覷。他們不是軍中之人，隨軍出征、上戰場，似乎並不合軍規。

歷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何況，兩個人只是一些言語上的衝突，並沒有怨恨。

「處之，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沒吃飽嗎？」

「二位先生，你們有這份報國之心，已經足夠！戰場上廝殺，是軍人的事情。你們不是我河南軍人，不能隨軍前往和圖書！」

「文兄，你外圓內方，嫉惡如仇，世人皆重名利，不會看重文兄你無財無勢，憂國憂民。」

王泰練兵之法，天下獨此一家，旁人無法複製。當年六千鄉兵就敢和數萬清軍城外硬扛，如今數萬之眾，其勢已成，他倒是很期待，又是怎樣的虎狼之師？

「文兄，咱們兄弟有幸在關外相遇，你就回歸河南衛軍，你對關外熟悉，正好做我大軍的幕僚。咱們兄弟一起痛殺建奴，建功立業！」

劉朝暉興奮不已，一到大戰，這傢伙就摟不住，腎上腺飆升。

王泰的自信看在眼中，文世輔恍然若失。

吃喝完畢，文世輔不勝酒力，很快就醉醺醺被軍士扶著離開。

「文兄，事在人為，只要對戰局有利，洪承疇也不會掣肘，畢竟，大家要的是勝利，而不是失敗。」

「處之，建奴彪悍善戰，勇猛精進，河南衛斷後，你有這個把握嗎？」

「大人放心就是！」

「韃子不是李自成之流，兇殘好戰，堅忍嗜殺，其戰力和我河南衛軍，恐怕是半斤八兩。兩軍相逢勇者勝，揚名天下的機會，就在你們手裡，誰要是搞砸了，自裁以謝天下百姓吧！」

「楊震，你去請陳子龍和夏允彝父子，還有董士元他們過來！」

王泰的話聽在耳中，文世輔不由得一愣。

文世輔的表情，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謙恭。

人的心境，隨外界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尤其是為人處世，說話辦事，自己和對方的位置，須清清楚楚，也要有自知之明。

王泰知道夏允彝二人說的是實話，不然剖腹自盡這樣的事情也做不出來。不過槍炮無眼，戰場上兇險異常，他可不敢拿這二人開玩笑。

「劉朝暉帶南陽衛hｔｔps://ｗｗw.ｈeｔuｂoｏk.ｃoｍ.coｍ，駐守長嶺山。同樣的話，仗難打，要死很多人，得撐住了！」

「文兄，你就放心吧！令堂也是我母，這是分內之事，就不要提了。」

「處之，真是一言難盡啊！」

「王大人，我二人有手有腳，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這錦州，我們是去定了！」

王泰倒好了酒，二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泰看向顧絳，指了指塔山。

歷史上，洪承疇合兵的最大弊病是，統領 13萬之眾，注入孤危之地，首尾全無顧應，洪承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松錦之間，只是籌劃解錦州之圍，而忽略了與後方杏山、塔山等城的聯絡，從而給黃太吉切斷糧道，圍困援軍提供了便利條件。

眾將都是振奮，王泰微微一笑，繼續開口。

「咱們兄弟見面，當然要邊吃邊談！」

「趙應貴，你不要以為這是個舒坦活。我告訴你，進攻筆架山的，很有可能有努爾哈赤的兒子，我要你，滅了他，割了他的腦袋！」

「處之，洪承疇是一軍統帥，兵部監軍尚在，你能勸服他嗎？」

推開門，看到已經在屋中等候的那個消瘦的身影，王泰心旌搖曳，上前幾步，抓住了文世輔的雙臂。

陳子龍三人垂頭喪氣離開，王泰鋪開了地圖，眾將都是圍了上來。

眾將心頭都是凜然，一起肅然聽令。

他看著眾人，眼睛閃亮。

這些個江南名士，尋花問柳、紙醉金迷，他們也能上戰場，不是打河南軍的臉嗎？

「兩位先生，大軍剋日動身，到時候一場惡戰，數十萬人馬廝殺。戰場兇險，刀槍無眼，你們三位就留在寧遠城，以策萬全。」

「處之，為兄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陳子龍剛說完，夏允彝又接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