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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匹夫

作者:浮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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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23章 憂心

第六卷

第23章 憂心

「鄭大人,你喝多了!」
鄭二陽低聲說道,鄭重其事。
想起趙應貴幹的荒唐事,高名衡搖了搖頭,遺憾不已。
如果真是王泰所為,事情可就鬧大了。
和布政司的皇親國戚,豪強官紳們藏稅匿稅比起來,誰忠誰奸,一目了然。
「就說這河南的困局,一個周王藩,他王泰就迴避不了,也治不了!」
「鄭大人,莫非你聽到了什麼風聲?」
那他這個巡撫,豈不是左右為難,傀儡一個?
鄭二陽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眼神瞄向了高名衡,岔開了話題。
鄭二陽臉色凝重,高名衡臉色煞白,過了片刻,高名衡才顫聲說了出來。
衛所政區內蒸蒸日上,百業興旺,偏偏他這個作為上司的河南巡撫,插手不上。
鄭二陽搖頭晃腦,想再來一杯,卻被高名衡阻止。
何必杞人憂天?相比那些跋扈的武將如祖大壽之流,王泰已經算是大大的忠臣孝子了。
鄭二陽的感慨看在眼中,高名衡笑了笑,並沒有回應。
趙應貴從軍多年,未聞有強搶民女之事。何況河南衛軍軍紀森嚴,王泰更不會縱容麾下作姦犯科。
高名衡大驚失色,趕緊壓低了聲音。
「高大人,要不你去宣武衛,會一下王泰,探探他的口氣。宣武衛人多口雜,王泰絕不會將趙應貴放在這裏。」
最起碼現在,王泰還是皇家女婿,還是五省總理,還在對抗李自成。那些個武將文臣,誰不是公心私用。王泰如此,也不意外。
河南都司自成一體,其政區如今已經達到了 20多萬頃,佔了河南田地的兩成半,比大明開國的 6萬余頃,多了不止兩倍,而且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鄭大人,此事不可操之和圖書過急,需要從長計議。如今這個情形,千萬要保密,否則就是天崩地裂!」
要是他,就會找出各種理由,讓趙應貴無罪釋放,最多不再帶兵而已。
鄭二陽搖搖頭,冷冷一笑。
「不破不立,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天子勵精圖治,嘔心瀝血,動的只是皮毛。若不破兼并,改藩策、清吏治,練新軍,大明危矣!」
「張大人,還是你好呀!不像下官,要正面那些個皇親國戚、豪強鄉宦。真是愁死人啊!」
「鄭大人,何出此言?」
「鄭大人,你的意思是……」
看到鄭二陽搖了搖頭,高名衡如釋重負,長長吐了口氣坐下。
「鄭大人,布政司地面上咱們束手無策,但至少衛所那裡,河南對朝廷還有一份交待。」
縱觀大明天下,也只有王泰有這樣的魄力和能力。
高名衡端起茶盞,微微一笑。
雖然他繼承了前任王泰的惠政餘利,水利、屯田、植樹造林、道路修築、銀行、繁榮百業等等……
「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為之。王泰文韜武略,麾下都是虎狼之士,他是應時而生。若是讓他成了氣候,即便他不想逐鹿中原,他部下的驕兵悍將也會將他推上去。」
他沒有王泰的鐵腕,也沒有河南衛軍的背後支撐,想要安撫百姓、惠濟眾生,卻是老虎吃天,無處下爪。
高名衡點了點頭。鄭二陽所做不錯,趙應貴已經逃了,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節外生枝,這才是目前最穩妥的做法。
難道真如坊間所傳,是有人栽贓陷害趙應貴,旨在對付王泰?
「植樹造林、大肆養雞養鴨、興修水利,這旱災、蝗災硬是讓他給止住了,雷霆手段https://www.hetubook.com.com,千古奇聞,千古善事,足可以留載青史了!」
高名衡微微一笑,自己心裏,對王泰也釋懷了許多。
「高大人,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有人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而皇上此舉,不是在敲山震虎嗎?」
「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王泰那麼聰明,如果提起趙應貴,很容易被他看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什麼。」
高名衡臉色難看,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鄭二陽對王泰一直是推崇備至,怎麼會發出如此的感慨?
「鄭大人,我不信又有何妨?四方會審,趙應貴案鐵案如山,難道他還能翻案嗎?」
「鄭大人,何出此言?」
「那是人家王泰的功勞,又豈非你我二人之力!要是布政司治下,能像衛所一樣,種其田,納其賦,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就是不知道,王泰對朝廷,是不是真的毫無芥蒂?」
鄭二陽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聲音極低。
王泰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猛人,又豈會在乎區區的「殺雞駭猴」。殺了他的心腹愛將趙應貴,這不是讓人心寒,適得其反嗎?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我大明天災人禍,民不聊生,難道真的是氣數已盡嗎?」
「翻案?毫無意義!」
「說起來,你我都是身負天子厚望,河南能從天災人禍的死局裡掙扎出來,你我也算是對得起君王了。「
可是,若不消除王泰在河南的烙印,他這個一省巡撫,等於形同虛設。
「高大人,提刑司有人看到,趙應貴進了宣武衛的大營。」
「鄭大人,此案驚動朝野,上達天聽,朝廷www.hetubook.com.com更是頒下海捕文書捉拿趙應貴。趙應貴是王泰手下第一悍將,關外一戰,斬殺老奴之子阿濟格。沒想到,他卻是如此荒唐,誤了大好前程!」
鄭二陽輕聲說道,手中的茶杯輕輕轉動。
二人對望了一眼,都是哈哈笑了起來,剛才的壓抑氣氛,一掃而光。
鄭二陽的話,讓高名衡微微一怔,跟著啞然失笑。
「真有此事?」
既然不能消除王泰的烙印,乾脆就聽之任之吧。
「鄭大人,你倒是王泰的知己啊!」
帝王之術,有時候也是把雙刃劍,弄不好會傷了自己。
「高大人,你可聽說山西總兵趙應貴一案嗎?」
「王泰要是早些能去京城,和公主成婚就好了!」
「高大人,我沒有喝多,只是有感而發而已。為何衛所屯田水到渠成,而布政司地面上困難重重,無法奏效,就在於祖制陋規太多,人心皆私,以至於大明積弊重重,積重難返,總有一日,釀成大禍!」
「高大人,你說,這王泰如此聰明,兵強馬壯,他不會真的聽調不聽宣,甚至來一個陳橋兵變吧?」
「建銀行,築新幣,興百業,王泰又何止政事如此?關外一戰,河南軍名揚天下,斬殺韃虜無數,築」京觀「震懾胡酋。王泰之名,已經是無人不知了。「
對於此刻的河南巡撫高名衡來說,他覺得自己太難了。
皇帝要殺趙應貴,王泰偏偏救了趙應貴。王泰手下千軍萬馬,一旦把王泰逼反了,可比李自成的禍害大多了。
看到鄭二陽臉色通紅,高名衡擺擺手,下人趕緊端上來兩盞熱茶,退了下來。
高名衡低下頭來沉思。他知道鄭二陽所說並非危言聳聽,善者隨波逐流,惡者推波助瀾,m•hetubook.com•com救世者寥寥無幾。
「大明內憂外患,天災人禍,危機四伏,內有流寇之危,外有建奴虎視眈眈,不能再逼反一個王泰,大明經不起折騰了。」
他曾想向天子奏明,但又擔心如此一來,河南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毀於一旦。河南的百姓還如此困苦,他不忍也不敢把百姓逼上絕路。而且衛所再成山頭也好,該交的賦稅一厘不少。
「要是打草驚蛇,搜不到趙應貴不說,還惹惱了王泰,萬一逼反了他,你我就百死莫贖了。」
一聲長嘆,高名衡端起茶杯,也是神情黯然。
「鄭大人,你不會派人去抓趙應貴了吧?」
高名衡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鄭二陽的感慨看在眼中,高名衡又是一愣。
高名衡看了看嘴角掛笑的鄭二陽,眼珠一轉。
鄭二陽也是臉色凝重,愁眉緊鎖。
高名衡還是有些懵懵懂懂。
「鄭……大人,你不是善於占卜嗎?你給算算,王泰到底是……不是亂臣賊子?」
誰不知道,藩王和鄉宦是河南的死局,可這事關國體,君王也不敢觸碰,何況他們這些地方官員。
想起王泰所乾的一連串驚世駭俗的善政,鄭二陽搖頭晃腦,不勝感慨。
「王泰再能幹,他能管得了整個河南?他能管得了天下?」
皇親國戚、豪強官紳、土地兼并、天災不斷、盜匪叢生……
趙應貴大破建奴,揚名天下,前程不可限量,卻自甘墮落,色膽包天,也不知是真是假?
鄭二陽看著眉頭緊鎖的高名衡,悠悠說了出來。
這一切都讓他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高大人,我何嘗不知道事關重大?我已經吩咐了下面人要守口如瓶,不能將此事泄露出去。」
「是不是亂臣賊子我不確定m.hetubook.com.com,不過王泰愛民如子,救民之術獨步天下,下官是欽佩之至。」
鄭二陽飲下一杯酒,言語中很是感慨。
鄭二陽幽幽長嘆,落下淚來。
高名衡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鄭二陽。
高名衡眼神幽幽,感慨多於唏噓。
「高大人,你和王泰,不曾也是親密無間,相得益彰嗎?」
「高大人,趙應貴擄掠奸.淫晉王妃,你信嗎?」
「鄭大人,喝茶。」
鄭二陽憤憤而言,忽然開口。
但他仍然覺得掣肘重重,甚至是寸步難行。
布政司內,皇親國戚、豪強官紳勢力太大,各種關係盤根錯節,他無力回天;都司軍政區內,自成體系,唯王泰馬首是瞻,他插手不上。
河南都司是王泰一手新創,為了衛所屯田墾荒,王泰是毀家紓難,這份狠勁,他是自愧不如。
巡撫衙門後堂,河南巡撫高名衡,河南布政司布政使鄭二陽,兩個河南的地方大員,迎面而坐,面色凝重,交談甚歡,言語卻是唏噓多於感慨。
高名衡看了看鄭二陽,也是嘆了一聲,終於沒有出言阻止。
「當今天子勵精圖治,嘔心瀝血,為何這大明天下,還是如此困局?」
河南衛軍驍勇善戰,兵強馬壯,未有一鎮兵馬,有如此聲勢。王泰練兵之能,獨步海內。武夫跋扈,難以節制,君王猜忌,清理之中。
「高大人,趙應貴被劫,有人說是王泰指使。以大人看來,此事是真是假?」
只不過以殺「罪不可赦」的趙應貴來敲山震虎,似乎有些想當然了。
這天下要都是如王泰一樣大公無私,大明朝又何至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這個鄭二陽,喝的夠多了。要是讓旁人聽到,參上一本,可就夠他喝一壺的。
高名衡微微點了點頭,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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