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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奉命來到河南追查趙應貴的下落，知道王泰在宣武衛，也是毫不客氣，徑直尋了過來。

王泰阻止了陳子龍，冷冷問了出來。

一群頤指氣使的錦衣衛緹校進來，為首的更是衣冠禽獸，威風凜凜。

後世有所謂的專家教授總結，歷史上李自成沒能問鼎天下，是因為沒有官僚地主階級的支持。

他可不想做悲情英雄！

不過，內有流寇，外有建奴，王泰相信，崇禎不會輕易對自己動手。

他們難道真的不明白，趙應貴是被人陷害嗎？

陳子龍見王泰眉頭一皺，顯然不想和對方糾纏，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先生，我大明積弊重重，甚至可以說是積重難返，若不施新政，革除弊政，便如重病之人，只能等死了。」

叫提刑司的公人過來和自己對質，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個中緣由，陳子龍心知肚明。因為王泰這個五省總理兵強馬壯，朝中群臣群起而攻之，皇帝已經起了猜忌之意。

「王泰，證據確鑿，你還如此跋扈，是誰給你的狗膽？」

曾上《美芹十論》的辛棄疾，有誰又知道他壯志難酬的痛苦和不甘。

好不容易在河南有了點小小的成就，也得到了救治民生、富國強兵的一些經驗，卻不但掣肘重重，阻力重重，而且自身還受到了君王猜忌。

駱養性一時語塞，反應過來，想要說些狠話，和王泰冰冷的目光一對，再看向楊震滴血的槍頭，心頭一驚，不自覺咽了回去。

王泰不由自主，搖了搖頭。

「大人……」

陳子龍語氣急促，大聲說了出來。

陳子龍也想知道，王泰心中的想www.hetubook.com.com法。

「王大人，張僉事性子直，還請你不要見怪！趙應貴在哪裡，還請你……」

這個王泰，不聲不響，不理不睬，實在是過於跋扈。

曾經的宣武衛指揮使衙門，現在的五省總理行轅，從王泰一進入河南開始，無論是王泰擔任河南都司指揮使、還是河南巡撫，以至於現在的五省總理，這裏便是議事決策的中樞。

趙應貴去了汝寧府的信陽衛，以前的老地盤帶兵，楊震便回了宣武衛指揮親軍，負責王泰的警戒。

皇帝的禁軍，跑到河南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何事？

駱養性冷冷地看了一眼陳子龍，目光又轉向了王泰。

「駱大人，敢問一下，是誰看到的，證人何在？」

想要富國強兵，不做出改變，簡直是痴人說夢。

還有這個駱養性，一個錦衣衛指揮所，和自己這樣說話，聽起來公事公辦，實則是傲慢至極，也是無禮至極！

王泰不聲不響，一旁的陳子龍毫不猶豫，迎上對話。

軍士進來稟報，讓大堂之上的王泰不由得一愣。

「王大人，你這個樣子，下官很難做，也沒辦法向聖上交差。你就把人交出來，不然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先生，自建立咸陽鄉兵以來，到河南都司，再到河南巡撫，五省總理，本官毀家紓難，所為者，不過是大明中興，百姓安居樂業。但一路走來，本官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建奴還是流寇，都不是心腹之患，大明不經歷一場壯士斷腕的改革，遲早要土崩瓦解、灰飛煙滅！大明的弊政，m.hetubook.com.com才是根本！」

駱養性眉頭一皺，強忍住沒有發火。

駱養性身後的錦衣衛緹校人人臉色大變，有些人不自覺地把手放在了刀把上，卻不敢拔刀。

「楊震啊楊震，你這樣衝動，讓大人是舉步維艱啊！」

王泰冷笑一聲，並沒有出聲，他也不屑出聲。

「這又算什麼！連趙應貴被陷害都窮追猛打，再不反擊，就要被欺負死了！」

如果沒有滿清入關，李自成的政權，誰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舉起反旗，他沒有想過。可是歸根結底，他要做事，這就不可避免地，觸動崇禎和朝臣的底線。

駱養性驚懼之餘，站了起來，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陳子龍打斷。

當堂殺了錦衣衛僉事，今天這誤會，可是鬧大了。

「王大人，河南提刑司的公人看到趙應貴進了宣武衛，後來又被王大人親自送走。王大人，難道要下官叫提刑司的公人過來和大人對質嗎？」

「我沒有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們，誰還想試一下？」

「陳子龍，滾動一邊，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楊震的話，讓王泰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先生，你說，怎麼做一番事，就這麼難啊！」

他走遍大江南北，所見經世救世者唯王泰一人，旁人沒有這樣的魄力和能力改善民生，救民救國。

駱養性拱手行禮，漫不經心，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旁早已經按耐不住的楊震一槍刺出，正中張端的咽喉。

「王大人，還是交出趙應貴，聖上哪裡，下官也好有個交代。」

有的時候，是要反擊，www.hetubook.com.com表達自己的態度。他王泰，不是任人宰割的。

王泰面色凝重，慷慨陳詞，陳子龍看著他，也是心潮起伏。

王泰幽幽嘆了口氣，低頭不語。

王泰長嘆了一聲，滿臉的無奈。

王泰面色平靜，皺眉沉思。一旁的楊震，搖頭晃腦說了出來。

張端毫不退縮，怒聲回道。

至於那些官僚地主階級，大多數人腐朽不堪、寡廉鮮恥，已經是社會的蛀蟲，阻礙了歷史的正常發展。將他們打翻，也是歷史發展的需要，何來要他們支持一說？

王泰悠悠地發出一聲嘆息。

「伴君如伴虎，為何皇帝對這樣一件眾人皆知之事，如此窮追猛打？他這不是要寒了天下的忠臣之心嗎？」

這個武夫，可是五省總理，戰場上殺出來的殺神，部下都是驕兵悍將。自己還是偃旗息鼓，另想他法吧。

他也感覺得出，王泰苦不堪言，純粹是來自他的許多救國救民的想法，無法得以實現。

「大人，你有何想法，不妨說出來，下官給你參詳一下。」

這位江南名士，沒有想到任期告滿之後，成了王泰的座上賓。

是禍躲不過，只能是見招拆招。王泰擺擺手，軍士下去傳令。

天氣燥熱，五省總理行轅大門外衛兵持槍肅立，雖然滿臉是汗，仍然目視前方，紋絲不動，猶如雕塑一般。

果然，王泰抬起頭來，眼神冷厲，看向了張端。

駱養性拋下一句話，匆匆離開了大堂，一眾錦衣衛低頭緊緊跟隨，連張端的屍體也無暇顧及。

換做其他人，即便是那些閣臣，見了他也是笑臉相迎，恭恭敬敬把金銀送上。

要不然，也就不www.hetubook.com.com會有趙應貴被構陷一事，分明都是針對王泰而來。

浴血沙場、九死一生的國家功臣，被這樣的鷹犬肆意羞辱，這他尼昂的什麼世道？

「大人，不用說，肯定是為了趙應貴的事情來的！」

不過，以歷史上的知識，以及和崇禎相處得來得經驗，王泰相信，崇禎一定會暴跳如雷。二人的親密關係，恐怕也已經是到頭了。

陳子龍的話，讓王泰輕輕點了點頭。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天下人皆知的冤假錯案，為了莫須有的面子，千里迢迢追到河南，這又是何必？

一個所謂的五省總理，不過徒有虛名，裝神弄鬼，不知道皇帝對他大為光火嗎？

「王泰，你窩藏欽犯，狗膽包天。我是問，是誰給你的狗膽，如此跋扈？」

「請他們上來吧。」

「大人，還是先上一份奏摺自辯，將今日之事稟告聖上。至於趙應貴一事，只能是否認到底了。至於朝廷如何處置，就看大人的造化了。」

「大人，若是四海靖平，大人可以急流勇退，終老泉林。但如今山河動蕩，兵禍連連，民不聊生。大人，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王泰心裏一涼，同時一股怒氣上升。

「王大人，有人看到趙應貴在河南，請你把他交出來吧！」

「王大人，你……」

張端的話，讓正想反擊的陳子龍心頭一驚，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王泰。

駱養性等人離去，張端的屍體被拖了下去，大堂上一片沉寂。

陳子龍忍不住，埋怨起楊震來。

「駱養性，你的部下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五省總理、當朝駙馬！王大人會在陛下哪裡參你一本，你好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之吧！」

他知道，王泰說的是肺腑之言，也是自己心裏所想。

「人生苦短，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

他也知道，王泰心裏，總是擔心和不滿朝廷的掣肘，也總是不能與崇禎和睦相處，不能大展拳腳，革除弊政。

「王大人，打擾了，咱們後會有期。」

「大人，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帶人在外求見！」

除非，自己舉起反旗，就如李自成一樣。

不管崇禎心裏怎麼想，自己也得把這門面功夫做足了。

崇禎，一國之主，為何要在這些小事上和自己較真？

駱養性驚愕的注視中，楊震抽出了長槍，張端血如泉涌，轟然倒下。

陳子龍苦笑一聲，幽幽說了出來。

楊震持槍指著駱養性一群人，面色通紅，怒氣沖沖。

窩藏欽犯還如此囂張，駱養性沒有發火，他手下的僉事張端，戳指喝罵了起來。

還是說，朝堂的居心叵測之人煽風點火、推波助瀾，以至於崇禎不得不如此？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啊！」

「駱大人，王大人的意思很清楚，他並不知道趙應貴在哪裡。你還是另想他法吧！」

「狗一樣的東西！憑你也敢羞辱我家大人！」

一旁的楊震回道，神色里有些不耐煩。

趙應貴在那裡，他是心知肚明。他暗暗心驚于王泰的膽大包天，也對崇禎的處置方式，十分不滿。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單刀直入，面上猶自掛著冷笑。

駱養性懟了陳子龍個滿臉通紅，然後目光再次投向王泰。

「有人在背後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啊！」

這在王泰看來，純粹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