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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圓柱體的體積公式是πr2h。球體的體積公式是v=4/3πr³。」

這些，還有鉛筆，都是東方人的傑作。

「先生好！」

「金尼閣神父的遺願，終於實現了！」

「好，我們來做一道題，鞏固一下。」

自鳴鐘「滴滴答答」響了起來，艾儒略坐回講台的椅子上，目光不自覺地移向窗外。

圖書館長方體的前體三樓，則是用於借書。借書辦理借書證，閱讀則需要辦閱覽證。圖書館面向全城開放借閱，學校師生讀者限借3冊，借期兩月，其他讀者限借2本，借期一月。

「艾儒略神父，你不也是這樣嗎？」

在大明傳教了四五年，不過數百信徒，相對於大明龐大的人口基數，似乎有些太差了些。

艾儒略授課完畢，出了「河南學堂」，沿著林蔭大道一路向前，走進了學堂旁邊的「中外圖書館」。

「明國人口上億，地大物博，又豈是小小的西班牙和荷蘭能比。」

魯昭搖了搖頭，他對王泰的了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傅泛際對魯昭和艾儒略的話，顯然十分贊同。

「聽海軍的洛佩斯說，那個東番島正在移民屯墾，鬧的特別大。王大人明年就要對馬尼拉和馬六甲用兵，到時候可就是天下大亂了。」

「同學們，今天我們來複習一下體積公式。」

艾儒略外面進來的時候，碰巧幾個「河南學堂」的學生買書出來，學生們恭恭敬敬的問候，讓艾儒略不由得自得許多。

金尼閣第二次來華，帶來大量的外文書籍。遵循利瑪竇的學術傳教之路，帶來了整整一個圖書館的書籍，包括歐洲古典名著和文藝復興運動以後的神學、哲hetubook.com.com學、科學、文學藝術等方面的最新成就。為了募集新書和儀器，金尼閣漫遊義大利、法國、德國、比利時、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終於收集了精裝圖書 7000餘部。金尼閣本人所收書籍和儀器在價值上萬金幣，為此，金尼閣擬定了一個龐大的翻譯計劃，聯絡了艾儒略、徐光啟、楊廷筠、李之藻、王徽、李天經等中外人士共同翻譯出版這些書籍。

魯昭喃喃自語，他的話語讓艾儒略微微一愣。

清水紅磚牆，灰瓦坡屋頂，以及玻璃拱形門窗，三層樓房，端莊典雅，正門上，懸挂著「中外圖書館」幾個燙金大字的長匾，醒目異常。

一介莽夫的時候，就敢和權貴藩王們斗個你死我活，更不用說現在手握重兵，貴為五省總理的封疆大吏了。

傳教士再高大上，也有國界，要為自己的國家服務。

從三樓的通廊回到西側的翻譯室，傅泛際和托雷斯幾人正在翻譯一本數學典籍，看到艾儒略進來，幾個人都是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那麼球體的體積公式呢？」

「先生，圓錐體是同底等高圓柱體體積的三分之一，體積公式是v=1/3×圓錐底面積×圓錐的高=1/3×πr2×h。」

「傅泛際神父，看來你最近心情不錯啊！」

魯昭的話，讓房間里的眾人都是默然不語。

魯昭看著艾儒略，笑著問道。

河南學堂，窗明几亮，學子們正襟危坐，腰桿筆直，手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

「不管怎麼樣，這位王大人的治下，咱們傳教不缺錢財，環境安逸，慢慢來吧。」

艾儒略讚許地點了點頭，示意ｈetubｏok•ｃoｍ•ｃoｍ夏完淳坐下。

艾儒略面色平靜，繼續問了出來。

「給大家十分鐘時間，計算出黑板上的題目。」

「艾先生好！」

圖書館長方體前體一二樓，都是無數裝訂成冊的圖書，用於出售。所有書都是橫排左始，書里內容段落之間，加了標點符號，以便讀起來通俗易懂。

艾儒略搖了搖頭，這或許就是一個戰時國家的特徵。

「那些個學堂的學生，一個個小小年紀，整天除了學習，就是訓練身體和火器。可以想象，將來的大明，會有多少士兵，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可能是上千萬。總有一天，他們會征服世界！」

「各位，咱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拭目以待吧。」

「你們聽說過沒有，這位年輕的王大人，出兵攻下了東番島，改名台灣，殺了不少的西班牙人和荷蘭人。」

「王大人說過，將來是海洋的世界，也是海軍的世界，要有一支強大的海軍來控制海洋，掌握海上的霸權。看來，這位王大人，是有野心啊！」

崇禎元年，即1628年，金尼閣在杭州病逝，「西書七千部」介紹給中國知識界的計劃流產。包括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和開普勒的《哥白尼天文學概要》等重要的科學典籍，沉默于塵埃之中。

如今，這些已經蒙上灰塵的精裝圖書，從濠鏡(澳門)運到了河南，進了「河南學堂」一側的「中外圖書館」內，灰塵被拂去，書本被擺上了書架，翻譯、反覆翻閱，知識重見天日,西書七千部，終於與大名學子見面。

傅泛際的眼神里，有些許期待。

艾儒略抬起頭，看著紅光滿面的傅泛際，開起了玩笑。wｗw•ｈｅｔｕbooｋ.cｏｍ•cｏm

不得不說，東方人的勤奮好學、聰明謙遜，絕對領先於世界。

艾儒略傳教三十多年，也不過幾十信徒，還都是高官權貴。王泰如此看重他們的知識，也讓他欣慰。

「現在有了這位王大人，荷蘭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五年後，公元1618年 4月，金尼閣率領 20餘名新招募的傳教士搭船離開里斯本，再次踏上來華旅途。途中有 7名傳教士染病死亡，包括金尼閣的弟弟。

傅泛際消息靈通，又拋出一個深水炸彈。

「艾儒略神父說的不錯。咱們原來在日本傳教，不比大明好多少，不過最後被殺了多少兄弟，還被趕出了日本。王大人年輕，眼界開闊，咱們在大明傳教，可是比在日本好的太多！」

金尼閣此行還有兩個任務，一是請求耶穌會總會增派人手，二是採購圖書儀器。採購圖書儀器是為了在北京建立一個圖書館。當時的教皇保羅五世向中國耶穌會贈送了五百多冊圖書，其餘部分，則由金尼閣和同伴精心挑揀，從義大利、法國、德國、比利時、西班牙、葡萄牙等國收集而來。

也許真有一天，或許是不遠的將來，這條東方巨龍，就會騰飛，征服世界。

本來打算建在陝西的圖書館，隨著王泰入主河南，終於建在了黃河之側。

相比較起來，他在大明傳教30年，從來沒有這樣受人尊敬過。

至於圖書館的翻譯館，則是在長方體的后體。金尼閣從歐洲帶來的7000典籍，全都是在這裏翻譯，編撰，再傳授于學校。

魯昭搖了搖頭，對大明的潛力、王泰的練兵能力，深信不疑。

「我也聽說了這件事情。這位王大hetubook.com.com人學識淵博，似乎是要發展海外貿易。這樣一來，荷蘭人和西班牙人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圖書館建成，他們這些傳教士們，也終於有事可干，充實了起來。

「你們說的對，要是明國人打敗了荷蘭人和西班牙人，還有英國人，葡萄牙和王大人合作，就會確保東方和泰西的貿易。」

「現在有那麼多的神職人員幫忙，我也可以放心了。」

艾儒略轉過頭來，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艾儒略來到桌邊坐下，把手上的《地理博覽》打開。

他雖然是義大利人，但和這些葡萄牙的傳教士一同傳教，早已經化外一體。

艾儒略沉默片刻，幽幽說了出來。

近乎長方體的三層樓，內部卻是綠樹掩映，奇花異草，流水潺潺，館閣樓台，猶如園林一般。

完成金尼閣神父的遺願，也許是他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夏完淳，你來回答一下。」

萬曆年間，公元1613年 2月，旅華傳教士金尼閣受當時的耶穌會中國教區會長龍華民特遣，返回羅馬晉見教皇，向教皇保羅五世「奏陳教務，並請准翻譯經典，司鐸用華言行聖祭，誦果，教宗允准。

艾儒略已經決定辭掉華南耶穌會會長一職，到圖書館就職。傅泛際也是一樣，二人年事已高，翻譯工作量大，他們也無暇顧及。

「遺憾的是，咱們在大明傳教，好像並不是很理想啊！」

事實上，不但賣的書橫排簡體，就連軍政的公文書寫，各個學堂的學生寫字，也都是要求橫排簡體。

傅泛際指著滿屋子的圖書，心情舒暢。

踏上台階，進了館內，地面用軟木鋪成，牆壁全部採用紅磚配落地窗，厚重的窗帘，穩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重的鋼鐵書架，莊重典雅，濃濃的學習氛圍。

「艾儒略神父，大明南方的傳教，你忍心放下嗎？」

「強大的東方巨龍，葡萄牙跟著他，也許能分一杯羹。跟他作對，只能是死路一條。」

魯昭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滿足。

艾儒略的神情，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那些操場上十四五歲，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生龍活虎，跑步、隊列、刺槍術，充滿了朝氣和力量，也訓練有素、服從鐵血，讓人生畏。

艾儒略看了一眼教室裏面的同學，目光在最前排的一個年紀最小的學生身上停下。

書本售賣便宜，即便是一般人家都能買得起，這也是河南的惠政之一。

至於長方體兩個側體的東西三層樓，西邊為外籍「專家」的宿舍，東邊是中國專家和工作人員的宿舍。

夏完淳站了起來，回答的清晰異常。

另外一個傳教士卡瓦略，曾在日本傳教，想起昔日的境遇，很是感慨。

「東方人，實在是太聰明，太勤奮了！將來是他們的世界，是東方的世界！我們這些傳教士，在這樣的國家傳教，想想都覺得期待！」

艾儒略搖了搖花白的腦袋，鄭重其事。

「西班牙人在馬尼拉殺了那麼多的大明國人，以王大人的性格，肯定要對西班牙人動兵！」

馬尼拉城被西班牙人奪取，馬六甲要塞被荷蘭人佔領，葡萄牙人在亞洲舉步維艱，可不都是拜西班牙人和荷蘭人所賜嗎？

性烈如火，膽大包天，激進的國家主義者、民族主義者，西班牙人如此殺戮大明子民，王泰又豈會善罷甘休！

艾儒略從福建泉州剛剛過來，那邊發生的一切，他從那些朝廷高官信徒，如葉向高等人口中得知，自然比其他人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