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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住李元微笑的雙眼：「不過，我想提醒你。一旦被我察覺其中有詐，我保證，你的下場，會很慘！」

李元一臉平靜，似乎指著腦門的槍口根本不存在一樣：「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幫助，那麼現在就殺了我！這已經是最低的要求，祭品只需要兩個了，這樣的要求，的確有些困難。但是，我絕對沒有任何私心。」

但是，卻無法從佔據星球表面的無數生物當中，準確判斷且知曉一切的陰謀和秘密。神，可以毀滅天地，卻無法查知人類的內心……

「請放鬆，將您的全部思維完全放鬆。」

事實，當真如此？邢浩有些猶豫。說實話，他並不相信什麼所謂的神。只是，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反正，這間屋子完全由我所掌控。只要按下手邊隱藏的信號發射器，所有的目標，都會在瞬間擊殺。在這裏，我是安全的。

人們只明白一件事情：最基本的性|愛，的確可以讓大腦暫時忘卻一切。這是一種堪比鴉片還要恐怖的精神麻醉。沒有強迫，沒有威脅。有的，僅僅只是相互的自願。

邢浩圓睜雙目，眼窩中央兩顆球形物，拚命想要凸出眶外。他的手、腳、身體，已經不受任何控制。僵直地站在那裡，略微歪斜著。似乎支撐身體的脊椎，已經整條被扭曲。

「尊敬的將軍閣下，現在，您應該明白，神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十余支帶有管槽的鋼簽，從不同方向，不同部位，一一深插入「活祭」的身體。濃亮的血珠，從中空的管壁內部慢慢溢出，最終，進入其腳下的容器，凝成一汪暗紅淤黑的亮色粘液。

能夠想到這一點，邢浩的內心世界，多少也有著那麼一點點人性的善良吧！很遺憾，良知的存在，僅僅只有一瞬。

這一刻，邢浩突然認定：對方肯定是在欺騙自己。要知道，一個無法獲得實現的要求，可是足以被當成變相拒絕的最佳借口。

他們的身體，被數根撐架高高拖離地面。用鐵絲固定的雙腳垂直點上，各有一隻圓形的容器。作用，不過是接取那些從「活祭」身上慢慢流出的紅色液體。那和_圖_書是血，新鮮的人血。

真不明白，那些該死的人，為什麼如此喜歡人類的血肉？

「祭品？」

神情詭異的李元叉抱著雙手，悠閑地站在一旁。面上的表情，滿是顯而易見的嘲諷。

「偉大的父母之神，偉大的開創天地之神，偉大的高天原諸神。如果聽到你們子孫的虔誠召喚，請帶著無限的仁慈與毀滅一切對手的憤怒，重新降臨這個骯髒的世界吧！」

日本人要召喚，那就隨便他。反正，按照戰爭記錄，第二世界最強大的生物，也沒有在十七小隊手上存活的例子。照此推斷，異界生物自然不會比曾經出現過的同類更強。即便真有特殊存在，也無法抵擋四面橫射的激光。

這間密室，經過特殊改造。遍布房間所有角落的機關，無一不是殺傷力強悍至極的激光型武器。為了滿足龐大的能量供應，側面的地下室里，甚至專門有一條連同城內發電站的特殊纜線。必要的時候，就算中斷全城的電力供應。也會首先滿足這幢不起眼小房子內部的莫名需求。

他正在努力觀察並且記下李元的整個召喚過程。

此前李元交予的那張光碟里，詳細地記錄著召喚異界生物的方法。邢浩試過，非常管用。召喚出的生物，無一不是實力強大的嗜殺類型。而且，就其本性來說，極其兇殘。那種神秘的「操神之法」，的確是控制這些怪物的不二法門。力量強達四級的異界巨獸，居然也能依靠意識與召喚者建立聯繫。指令方面，更能做到俯首帖耳。

李元苦笑著連連點頭。大概，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符合條件的，居然是如此的極品？

他當然明白祭品的作用。在人類文明的長河中，「祭品」代表著死亡。尤其是在蒙昧未開的原始時代，某個種族向天神的獻祭……相當於一次規模浩大，場面壯觀的集體大屠殺。

之前殺掉李元，邢浩有著絕對充分的理由。在那次秘密會面中，李元就已經利用精神意念，向他直言自己是複製體的秘密。並且要求：為了保險起見，請他直接殺掉自己。同時，將負責引見的心腹一起幹掉。只要和*圖*書事絕於中人之口，那麼，他仍然可以憑藉大腦核心的一塊血肉，在培養槽中重新生成新的保留記憶個體。

「哦？怎麼了？」

抱著如此想法，邢浩最終還是邁入了六芒星陣的範圍。李元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相比之下，邢浩只覺得一陣莫名的恐懼。只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邢浩有些不解。

邢浩想要說話，喉間卻無法發出任何音節。一個莫名的塊狀物，似乎死死堵住了那條任由聲音出入的通道。不僅如此，就連那些控制發聲系統的肌肉與器官，此刻完全喪失了最基本的作用。它們雖然仍在自己的身上，卻像是屬於另外一個人。

邢浩一直站在房間的角落，沒有說話。看樣子，似乎已經被這種恐怖詭異的氣氛所震撼，無法用語言表明內心的畏懼。震撼，當然有。不過，卻也沒有達到能夠令他不知所措的地步。

「我說的句句是真。沒有騙你的意思。」

大費周章半月後，邢浩終於從千萬的倖存者中，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對象。只不過，當李元第一眼看到這對「活祭」的時候，臉上的面色，卻顯得尤為無奈。

「按照你的要求！人，我帶來了！」

「看來，你還想再死一次？」

「天神，即將出現。請和我一起，共同感受來自上界的感召吧！」

「什麼，他，他竟然還活著？這，這怎麼可能？」

沒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男女在那個時候，提前結束了自己的「處」旅。更不會有人知道：有多少人在那場全民大放縱中，獲得或者失去……

慢慢的，邢浩在沉默中，收起了手中的槍。他說得沒錯，陰謀的前提，必須是利益。兩個普通的人類，算得上什麼利益呢？以對方的身份和能力，假以時日，有何嘗不能擁有呢？

李元解釋道：「也就是平時常說的：處男、處女。而且，必須是在母體中自然發育而出的正常人類。不是從培養槽中走出的複製人。」

「對！乾淨！」

房屋的另外幾個角落裡，還有幾個除了自己外，旁人無所察覺的隱秘小孔。就在這些烏黑的小洞另外一面，卻是一架架安裝和*圖*書在牆體背後，用肉眼無法看到的透明觀察器，死死鎖定目標的高能激光發射器。

※※※

邢浩已經有些不耐煩。忽然，李元停止了口中的禱詞，微笑著走到他面前，平直伸出了雙手。

這是聯邦軍法處的專用刑具。能在短時間內，將人體內部的所有血液全部放干。李元要的，就是這種新鮮的活血。

邢浩早已打定主意。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當場殺死這個來路不明的日本人。雖然醉心於權力，但他卻不希望看到突然冒出其他的爭奪者。何況，鬼神這種虛懷縹緲的東西，在邢浩的心目中，甚至還比不上一支「五八」式手槍來得重要。槍，能捏在自己手裡殺人。神，行嗎？他會乖乖接受我的控制？哼哼哼！無論任何時候，我只對聽命于自己的力量感興趣。

只要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男女之間可以放棄原有的一切關係，並且與其它的陌生人發生肉體性行為。而且，相互間，不用負任何責任。也就是說，做|愛，已經在那個時候，成為絕望的人們用做放鬆的心情的最佳手段。而不是被傳統道德所束縛，甚至被看作骯髒卑鄙下流無恥的個人行為。在死亡的威脅面前。道德根本蕩然無存。盡量的放鬆，享受生存的每一秒鐘。已經成為那個時候人類社會的唯一法則。

李元小心地色瞟了他一眼：「兩個人就夠了。一男、一女。不過……前提，他們的身體，必須保證絕對的乾淨！」

邢浩很滿足。他覺得，這就已經足夠。聯邦用作將軍衛隊的特殊警衛，不過介於二、三級戰鬥力的標準。就算是最為機密的龍級戰士，普遍實力也未能突破四級。換句話說，只要徹底掌握這些異界怪物，那麼，就算髮動一場政變，邢浩也有絕對能贏的把握。

能夠從中「倖存」的完整男女，又有多少呢？就算是個傻瓜，也知道這幾乎沒有可能。

糜爛的肉體糾纏，散發著腥臭氣味的下身液體，異體毛髮與肌膚的深層次交流……以至於，瘋狂中的人們，忘記了年齡的限制。只要能夠獲得快|感，六十歲的老嫗和十六歲的青年，同樣能在相互肯定的眼神交流后，隨即睡在和-圖-書一張床上。

邢浩做過實驗。即便是一輛掛滿特殊裝甲的重型戰車，在這間屋子裡，也無法承受高強激光的連續照射。頂多數十秒，鋼鐵戰車便會徹底汽化。

男人不需要再為女人付出金錢，而女人也不需要從男人手中獲取必要的生存資源。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享受，都只為了放縱。

做事情，最重要的，當屬把穩。為了驗證安全的指數，邢浩甚至將十七小隊的戰鬥最高值輸入電腦，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戰鬥模擬。結果顯示：強如隊長雷成，在爆發力最恐怖的戰鬥狀態下，也只能在屋子裡存活六秒鐘。

「我明白！」

對方說話的聲音很輕，邢浩的眉頭，卻慢慢擰起。

雷成是神。而且，還是目前地球上勢力最強的大神。不僅僅是他，其手下忠心無二的陳章等人，包括妻子莫清，同樣是身具強能的神。他們當然任何一個，都能在瞬間毀滅星球。

邢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什麼意思？」

大駭之下，邢浩下意識地抽身要跑。他很清楚：一個體內血液完全乾涸的死人，不可能說話，更不可能用如此口氣與自己交談。然而，已經晚了。一道強大無比的意識，瞬間從外界突入，佔據了他的整個思維空間。那種情形，就好像被一陣巨大的氣流，徹底裹入其中。

對此，邢浩深以為然。他同樣明白：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的道理。但是，他絕不容忍一個敢於欺騙自己，把自己當作傻瓜耍弄的複製人。

正是抱著這種念頭，邢浩這才花了大力氣，從倖存者中找出這對符合條件的「活祭」。他想看看，所謂的召喚最強神，究竟會強到什麼程度？

說著，他隨手拔出手槍，徑直抵上李元的腦門：「別指望我會按照你的要求，把你的大腦核心放進培養槽里。這裏的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殺掉一個敢於欺騙我的日本人，好比碾死一條骯髒的賤狗！」

戰爭，在毀滅一切的同時，也毀滅了人類內心的希望。據統計：戰爭期間，所有滯留在各大基地內部接受保護的平民們，已經在悄然流行一種叫做「交換」的遊戲。遊戲的規則，非常簡單。

邢浩斜睨著看了他一和-圖-書眼。

「需要的祭品，其實並不多！」

「上界的感召？」

男子，二十六歲。長像……酷似某本前代名著中的主人公——卡西莫多。女子，二十四歲。一團幾乎佔據了她整個臉龐，將五官從其本來位置活活擠壓出去的黑色瘤塊，赫然霸在了面部中央。這樣的男女，不要說做，就算看上一眼，也足以讓旁觀者膽顫心悸。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保持完整之身至今。

召喚，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直到兩名「活祭」徹底死僵，也絲毫未見半根神毛從陣中出現。

說實話，這樣的條件，的確很簡單，也極其困難。以邢浩的權勢，從多達千萬的聯邦倖存者中，悄悄弄出幾個活人當作祭品並不困難。甚至，輕而易舉。麻煩的是，他無法確保在統治下的人群中，究竟有誰會是真正的「乾淨」對象？

邢浩的口氣依然冰冷。

「我會盡量滿足你的條件。」

「乾淨？」

突然，被鐵絲捆綁在陣心中央，已經流干體內血液，僵死半天的男性活祭，猛然睜眼開口。

※※※

不過邢浩顯然沒有搞清楚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戰鬥力的數值，有時候並不代表真正的實力。電腦可以記錄並且模擬對方的表象狀態，卻無法深究且完全擬態被隱藏的事實。

聽到這個古怪的名詞，邢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猛然抽搐起來。炯炯的雙目之中，也驟然爆發出一條細微的血絲。

一個巨大無比的六芒星，在地下室平坦的水泥地面上畫出。陣心中央的六邊形內部，矗立著一根用精鋼打造的渾圓鐵管。渾身赤|裸，雙手相互反背，用鐵鏈雙雙綁縛在其上的男女。除了絕望和恐懼，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其它的東西。

李元臉上，滿是誘惑的微笑：「慢慢閉上雙眼，你就能明白我所說的一切。」

這就是科技的力量。人力再強，又豈能與機械對抗？

問題是，這些外表猙獰恐怖的傢伙，真的如同李元所說：永遠都會服從於召喚者的意願嗎？

「需要多少？說！」他在低吼。似乎，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將內心深處最後的一點良心，全部驅逐。以便惡魔能夠永遠佔據其中。

「這就是給我的祭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