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煉藥法門其實比修劍難得多，好在這一回我是從最最初級的開始學起，總算是還能聽懂個一二三四。

「袁定，你嘗口。」

「那怎麼這兒都是些女孩呢？」

我一琢磨，在天盪山砍樹那會，一直把老工頭叫大爺呢，這可不好：「我都有一位了，要不您當二大爺？」

冷寬真人一聽這話，可算逮著了，當即一拍大腿：「好！你可不許變了啊！」

老頭扑打了一下手上的皮灰，聲兒一下子拉高了：「別說引氣初期了，就說你現在，敢用三昧真火烤凡物么！？」

趕上第二天就是我主修的丹藥課。天剛一亮，我就樂滋滋的揣著自己的小爐子，跟著呂小七奔孟盈峰而去。

這第一天就把豆包都糟蹋的差不多了。回到家，我拾掇拾掇，能吃的還剩下十八九個，都讓我仔仔細細排在桌子上，制定好了嚴格的餐飲計劃。

我看看頭頂的樹杈子，又看看她：「小姑娘家家的，別爬那麼高。」

堂中最靠前的十幾個姑娘手掐法決一晃，爐內便騰起了火焰。

我接過她手中的票子：「你看看這事兒。你幫了咱這麼多回，得咋謝你啊？」

袁定師兄氣得搗了我一錘：「這是孟盈峰的從峰主，冷寬真人！我們混天劍門的煉藥奇才！你得了這般機緣，還在這兒墨跡什麼！？」

洛水初往前一跳，輕飄飄的落地，甜甜的叫了一聲：「小五哥。」

老頭兒此時已經完全沒了先前的威嚴，抓著我胳膊不放：「很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你不敢說，我就自己去求他，你一定得拜我為師。」

我嗖的把烤地瓜藏進懷裡，可沒給燙個半死，還一臉沒事兒人呢：「沒、沒幹什麼啊？」

要不是人家給我去彈雲山搬的救兵，我指不定還得在柱子上鎖四十年呢。一直想去找人家道個謝，想不到在這兒撞見了。

我一琢磨，確實也沒人這麼說過。那時候在黑白天牢，倆人一起關著，洛水初又放出去的早，我可不就自作主張把罪名按在呂小七頭上了么。

沒一會兒功夫，洛水初回來了，不少人站的遠遠的往我們這兒看呢。

「沒打架呀。」洛水初微微一笑，「再說了，打架可不是為了贏，打架是為了以後不用再打架。」

剛說著呢，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喧鬧。我好奇心大起，本想過去湊湊熱鬧，可這一地的豆包還沒整好，只好又憋住了。

袁定張著大嘴，不出聲了。

洛水初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好像壓根沒這人一樣。

呂不嘆的丹藥已經修了不少課，而且這東西也不跟修劍一樣能插班兒。我這肚子里半點底料都沒有，實在沒法跟呂小七一起修行，只得目送他往山上更高處去了。

老頭一聽這話，直皺眉頭，把地瓜扔在袁定懷中。

我知道這爐內火的厲害，凡物一觸即焚，便仔仔細細用罡氣www.hetubook.com.com把手中之物護住。左右試探兩下，控好火頭，我美滋滋的烤起了地瓜。

「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袁定撕了一條吃了，一臉糊塗：「老師這是何意？」

這老頭穿一身黑衣，花里胡哨綉著不少圖案。這九丘雲嶺，凝元期以下穿的都是統一服飾，能穿成這樣，絕對不是一般人。他身材還算挺拔，但是有些乾巴瘦，臉上也一副兇相。

這老頭一時之間有些瘋瘋癲癲賴賴呼呼，唬得我肝兒顫。真要是惹得他去了彈雲山，四處一鬧，師父仙逝的機密不就捅漏了么！

我給他纏的夠嗆，索性也陪著他鬧騰一把：「誒，二大爺！」

呂不嘆望著她背影，支著嗓子：「落……」

「哦，她們修的都是水相功法，控火的功夫不行，所以都要從基礎慢慢修。」

不過她全身上下乾乾淨淨，也沒看見什麼磕碰，應該是沒和人動手。

我正烤的高興，口水差點流桌子上，冷不丁一抬頭，突然發現整個大堂的弟子都回頭齊刷刷的看著我。

一步一步走下來，竟然出奇順利。半盞茶功夫，一顆指肚大的丹丸已在爐內開始盤旋。我繼續用罡氣壓住火候，不斷催著它滴溜溜的轉起來。

我過去的時候，教習在台邊等著呢。他看了看我：「你就這麼空手取料？」

她拽著我袖子讓我彎下腰，附在我耳邊，聲音忽然變得有些軟綿綿的：「你以後能不能不讓小七叫我外號了？」

人家老頭都說話了，我能含糊么，趕緊運了一遍【明王決】。

「就這事兒？好說好說！」我咧嗤大嘴，滿口應下。若是別的我還沒有底兒，區區一個呂小七，我能讓他造次？

我這才發現，身邊不知啥時候多了一個老頭。

「我彈雲山的熊小五，師父是炎祖真人。」

一屋子姑娘清脆應聲，我也跟著玩命晃腦袋。

嘿，有了這門兒薅地擼樹的手段，我總歸是餓不死了。想到此處，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這眼力介我還是有的，連忙堆著笑臉往後退了兩步——剛才我還想摟他一拳把烤地瓜搶回來呢。

「煉藥的材料，切不可徒手去取。一則可能傷手，二則可能污料。今後要以金捻取料，葯戥稱重，本草用青簍盛納，金石以黑罄容之，你可記下了？」

我一聞，他媽的……滿屋子都是烤地瓜味。離我最近的幾個女弟子看著我，直咽口水呢，爐子里的料約摸著又廢了。

老頭又瞥了一眼我的丹爐：「火是你幫他點的？」

我連連點頭。教習師兄這般用心，可感動壞我了——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幾個物件沒收我錢。

再看堂中其他弟子，那水平真是挺次的。一個個反覆失敗，苦著臉一趟一趟把燒焦的廢料倒入旁邊水桶之中。我這炎骨丸眼看都快練好了，她們還來來回回去www.hetubook.com.com取新料呢。

教習都站起來了，原本和和氣氣的一張臉氣的發紅：「熊小五！你在幹什麼！？」

「啊……」袁定當時就愣了。

姑娘身段靈活，話音剛落，嗖嗖的就跑沒了影。呂不嘆站在旁邊，嘴裏不乾不淨的小聲嘟囔著什麼。

「不拜師也罷，那你認我當爹怎麼樣？」

我急的抓耳撓腮，口不擇言：「師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到這麼大，我就是死也不能改換師門！」

「武夫峰的鍛體修行考試，比爬山。她蹭蹭蹭爬得快，趕在最前面那一撥。可不知怎的，快到峰頂的時候，她一個人和好幾個孫子打起來了。我一看這場面，趕緊去幫她。可我這身子骨也打不過啊，一衝動就拔了劍，不小心划傷了倆。我尋思作為感謝，怎麼不得給我讓個第一？結果她可好，我還和她說著話呢，一腳給我踹骨碌下去了。你說這女的心可真夠黑的啊！到最後，因為傷人這事兒，給我放罩子里烤了一百天，都成烤鵝了！這他媽最冤的就是我！」

老頭也不看我，也不理教習師兄，剝開地瓜就往嘴裏送。

我跟著老頭走到堂外，只聽見裏面鶯聲燕語又是一陣笑鬧，然後是袁定師兄的幾句呵斥。

「是啊，他引氣初期，還做不到罡氣成焰。」

我撅著屁股，一路找一路刨，小半個時辰，衣襟子里就塞滿了。

「哦、哦！」峰主、副峰主、從峰主，這老頭竟然是孟盈峰第三把交椅。那簡單了，誰官兒大聽誰的唄。

趁著離上課還有些時間，我扛著葯鋤就往野山上去了。高處不敢瞎去，就只在山麓間摸索起來。

袁定師兄哭的心都有：「還能有誰。老師，他今天第一次來，人有些傻愣，您饒他這一回吧。」

「我呸！」呂不嘆叫道，「誤會個屁！我覺得我平時就挺不是東西的了，她比我還不是玩意兒！」

小心翼翼把草放進去，仔細用罡氣護住，須臾間就燃成了紅晶晶的粉末，接著投入六顆鹽粒，待融化之後就是旋轉成丹了。

我一愣，連忙上下打量洛水初：「啊！？又打架啦？」

「那就大爺吧！我這麼大歲數，肯定比你爹老，總不算佔便宜了吧？」

還沒等他開腔，我一把揪住脖領子給他凌空扥了起來。呂不嘆驚的倆腳在空中直扒拉：「你你你你幹啥啊！？」

我在那唉聲嘆氣，洛水初眉毛一揚：「你等會兒！」

堂中倒是寬敞，一個一個小坐墩，前面擺著石頭條案。座位間隔挺大，中間還擺放著水桶，估計是怕燒著了東西，拿來應急的。

我滿臉堆喜，朝著她連連招手：「快下來快下來！」

「甭管為啥，也不能給人家打個鼻青臉腫啊。人家又瘦又小一姑娘，你也真下得去手。」

聽我應承下來，洛水初歡歡喜喜跟我招手道別，轉身走了。

我嚇www.hetubook.com.com得不敢動：「我這兒還上課呢……」

我摩拳擦掌，拳頭擂的胸口砰砰響：「沒啥說的！你一句話，上刀山下油鍋！要是眨一下眼睛，就讓大鰨嘛魚吃咯！」

「我……我這不是練完了沒事兒幹麼……」

呂不嘆卻哼了一聲，好像早就料到了什麼事。

【明王決】前四層的大成之像，乃是真氣凝聚、外放罡風、罡風成焰、焰生雷火。我現在正修著第三層，卻是成不了焰，沒法點起這丹爐的火，只能和其他弟子一樣乾巴巴的坐著，等教習一一來替我們開爐。

我和老頭對了半天眼兒，還以為他要放棄了，沒想到人家一張口又出驚人之語。

遠遠的，洛水初似是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回頭瞥了呂不嘆一眼，臉上的笑模樣還掛著沒落。我突然琢磨出了點兒什麼味，忍不住嘿嘿樂起來，呂不嘆在旁邊兒看著我，都被我給笑毛了。

我差點兒撅倒：「您這更過分了昂！」

這【炎骨丸】的煉製一共就三步。前兩步掌握好火候，把顛火草萃成粉末，再融掉羊硝鹽，用罡氣催著兩物在爐內穩定旋轉小半個時辰便能成丹。

他一走，我立刻撕下自己的老臉皮，從懷中掏出昨天買來的神物——一把葯鋤。

「你鼻子不好使了！？」

呂不嘆一嗓子給我喊明白了，我們仨人當初不是一起給關那黑白峰的天牢來著么，太極圖黑色魚眼兒里關的就是這姑娘。

呂不嘆鼻子都氣歪了：「她說是我打的？！」

我一琢磨，也對，哪條律法也沒說不讓女孩爬樹不是：「爬得爬得，我不是怕你摔著嘛。」

那青衣教習白白胖胖胖的，很是和藹：「你是主修的話，就沒錯。」

這小姑娘說話雲山霧罩，凈打機鋒，應該是文化水平不低，就是我聽不太懂。

不聊教習沒走兩步，突然臉色一變，恭恭敬敬的朝我鞠了一躬：「老師！」

聽完這故事，我嘎嘎樂個不停，連豆包的事兒都忘了：「你倆是不是有啥誤會啊！」

教習座位不遠處有倆檯子，上面堆著葯料。姑娘們一個挨一個去了，我等在最後一個才過去。

到了一看，我頓時有點懵。堂前二三十人，怎麼就我一個男的！？只看見鶯鶯燕燕一片，白衣女弟子們時不時地往我這兒指指點點，又捂著嘴偷偷一陣鬨笑，鬧得人心裏不住抓撓。

洛水初抿著嘴：「小五哥，那你也幫我個忙。」

「就最簡單的，三昧真火啊」

孟盈峰遠沒有赤望峰那麼高，可人家連連綿綿好幾個山頭，甚是有些深邃。山上鬱鬱蔥蔥的，樹林頗為茂盛，不少地方還被陣法特意保護起來，專門用來培育些稀有藥物。

「袁定，這地瓜是他烤的？」老頭一邊嚼我的地瓜，一邊問。

「那到底是咋回事？」

眼見時間差不多，我三步並作兩步拱上了山，懷裡鼓鼓囊囊ｈｔｔｐs://m.hｅｔｕｂoｏｋ.cｏm.ｃoｍ的等在課堂門口。

我把手慢慢探入懷中，吸溜著口水，偷偷摸出了一個小地瓜。

「聽好咯！現如今小姑娘對咱有恩！你切莫再拿那破名兒喊人家！以後再叫我聽見，打碎你的屁股！」

「那不行！」我直跟她瞪眼，「這好幾個餡兒都沒破呢，洗洗就能吃！」

他笑起來：「還真是新來的。你等著，莫要亂動。」

「別說這麼嚇人呀！」洛水初埋怨了一句。

心裏還在犯嘀咕，就看見負責丹藥課的青衣教習來了。我連忙攔過去，跟人點頭哈腰的。

想來那常柏勝就是之前蹭掉我包袱的傢伙了。我興高采烈，手無足措：「哎呀，哎呀呀，你看這話說的，想不到他人還挺好！」

我看他這樣，有點不高興：「你說你是不是閑的，怎麼老和人家過不去？」

等了一小會兒，教習從後面拿了幾樣東西過來交在我手裡：一隻青簍、一隻黑罄、一柄金捻，一桿葯戥。

老頭目光轉向我，招招手道：「你跟我來！」

洛水初揚著頭笑道：「男孩能爬得，女孩就爬不得？」

我心裏嘀咕，怎麼這就拜我為師了？趕忙伸手去扶他。誰曾想從旁邊伸出一隻手，把我烤地瓜給順走了。

呂不嘆哼唧半天：「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以後不搭理她就是了。」

教習師兄緊走幾步：「老師您怎麼來了！？弟子看管不利，請您責罰。」

經此一役，我也算是被上了一課——這豆包不僅不抗吃，還不抗摔，再往後可真得換換飲食策略。

堂上弟子都在那專心致志煉著，我這麼大個頭，站起來一路跑到前頭去給教習交丹也有點不太好看，心說乾脆等著下課的時候和大家一塊兒得了。

洛水初小模樣十分淡定：「我問常柏勝要的，賠你的豆包。」

一看檯子上，嘿，傢伙什兒可全乎著呢！我臉上不動聲色，用取料的金捻把地瓜穿好，撥開爐子，慢慢伸了進去。

眾弟子們連續試了幾次，好不容易才走到旋丹這一步，堂中可算靜了下來。

「小子，你是誰家的弟子？」老頭一邊走一邊問。

我一愣：「不然呢？」

照著他說的，我把兩種藥石一一取好。看著我重新落座，教習師兄才在台上講起課來。

「好好好！炎祖師兄座下果然都不是等閑之輩！你回去跟你師父說，從今天起你就跟我了！」

講解完后，教習師兄又再三叮囑：「煉丹最重要的便是火候，萃取熔煉之時必須勤用目力、嗅覺和感知來把握溫度，再用罡氣調整火焰之烈度，仔細護住丹胚。【炎骨丸】兩味材料都還算耐火，可以容錯。但若是罡氣用度差池大了，這一爐葯仍然會付之一炬。好在這一回，丹藥練壞練好都無妨，今日要害之處是練習罡氣控火的拿捏，你們可明白了？」

「你引氣初期的時候，能做到么？」

我這頭剛練m.hetubook.com.com完，沒想到老頭特別不淡定，柴手響雷一般「啪」的拍了一掌。

我心裏抓撓，想喊他給我留一口，又不敢出聲。

「嘿，」老頭哼笑著搖搖頭，「你練的什麼功，給我練來瞧瞧。」

呂不嘆都氣笑了：「你這熊臉翻得真快啊！一轉眼的功夫就叛變了！」

哈哈，吃烤地瓜吃的不就是這一味兒么，

那還有啥說的？我老老實實跟著這群嘰嘰喳喳的姑娘進了課堂，在最後頭找了個位子坐了。

我一看，紅彤彤兩張一百兩的票子！連忙問：「這啥意思？」

洛水初看了看包袱皮上摞的豆包，皺起眉頭：「小五哥，臟成這樣不能吃的，你就扔了吧。」

「啊！？」我哪兒想得到有這麼一出，「這不太好吧……」

不找不要緊，沒走兩步我心裏就樂開了花。這孟盈峰環境保護工作做的忒好了，就那樹根兒下頭、石頭縫裡，隨便一撥拉，就撅出了好些個甘薯芋頭之類的吃食兒。

呂小七：「什麼呀！九成九是她摁著人家脖子給你要回來的！」

「你點的什麼火？」

於是我在回家之前，專門去雲棲鎮花三十兩置辦了一套裝備。

洛水初一臉陰沉：「剛才的事情我都看見了，你脾氣也太好了。」

話剛說完，我就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哪兒有自己損自己這麼不留情面的。

「師兄師兄，我新來熊小五！教統司讓我來這兒修課，我沒走錯地方吧？」

「幾個豆包而已，我不生那氣。就是善財司發的那點錢全都買了豆包，這下可吃不上飯了。」

教習自己往講台上一坐：「今天我們修的是【炎骨丸】，諸位師弟師妹，請逐次上前取料。顛火草三棵，羊硝鹽六枚。」

我呢？輕輕用罡氣一推，一枚火紅丹藥從爐內躍出，被我接在黑罄之中。嘿，大功告成，和教習展示的樣品丹藥一模一樣，連味道都不帶絲毫差池。

教習一臉怒意，大步向我走過來。我捧著熱乎乎的烤地瓜，不知所措的站起來，想死的心都有。

不過干坐著也怪沒勁的。我看著爐內翻騰的火焰，突然靈機一動。

呂不嘆拽著我胳膊：「你可別理她，這娘兒們壞著呢！」

話說完，他又使勁扥了我一下，急的聲兒都變了：「你說你是不是失心瘋！？修課的時候烤什麼地瓜！？」

洛水初站在我面前，手掌一翻：「喏！」

呂小七一聽這個，一蹦三丈高：「這是我的錯么！？那丫頭可把我害慘了！你以為我為啥被扔太極眼一關就是三個月！？」

只見地瓜的表皮逐漸由紅變褐，又慢慢開裂，不過片刻功夫，就看見了黃澄澄的瓜肉。透著裂開的縫，地瓜里的甜水悉數被烤將出來，抵著外皮結出一層香甜可口的焦黃色糖殼。

老頭一聽，八成是覺得這彈雲山口味挺重，半天沒言語。

一會兒功夫，爐子點上了，我摩拳擦掌就開始煉這第一爐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