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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四塊五一本的無敵劍譜

作者:縫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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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欠錢的是大爺(二聲)

第三十章 欠錢的是大爺(二聲)

順著樓梯一路往下轉,倒是燈火通明,明顯是底下有人。
她咳著鮮血,跪倒在地,想要回頭再看那個男人一眼。
他看著她的背影離他遠去,然後他咬牙切齒,拿起了背上的弓,和箭筒的箭。
我嘴巴一動,差點把師父那事兒說漏嘴,連忙改口道:「師父不在也可以找師兄教啊,咱家那老幾位不是咒法用的挺溜嗎,還教不了個這個?」
這下可要命了,就我這大白板子修行家,何年何月才能考到黑白峰三級啊……
「那彈雲山特產你都不知道么?」
待那炸雷一般的巨響停歇,我哆哆嗦嗦的把腦袋從膝蓋中間抬起來,陡然發現四周的景色全都變了。
「這你都不知道?」老頭聲音直拔高,「這可是小兩百年前,你師父炎祖真人親自開創的,得到了眾仙盟一致支持。從眾仙盟到俗間,凡是想發展行當的,都可以通過劵市募集銀兩,你師父取的名兒就叫『上市』。這一招不光興盛了整個中原門派的各項產業,還帶動了小飛劍製造業、訊劍行、錢莊票號等一系列周邊行當。現在各個門派的訊劍行里,都立著一個大盤子展示即時券價,不少人天天也不修行,光在訊劍行里盯著大盤不撒眼。」
利箭穿透了阿凜的喉嚨。
「對不起……」她這樣說著,轉過身,一步步的離男人遠去了。
那些屍體像是密密麻麻的黑蜂,慢慢簇擁向中間。而中間坐著一個女孩。
我只覺得內心一片淡然,十分鎮定,臉上露出陽關燦爛的笑容:「二大爺,您看我買得起么?」
「哎哎哎!」老頭聲音上挑,拿手點指我,「有點大逆不道了昂!」
她的髮髻衣著又變換成了另一種樣式。在她的對面,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二大爺畢竟德高望重,我乾脆也就不去騷擾大師兄了,第二天就屁顛屁顛去纏著老頭,非要學御風術不可。
「咱爺倆,其實說借也就借了。可我這閑錢現在都套在眾仙盟劵市裡了,實在沒那麼多現銀。」
「我這還欠著人家三千多兩呢……」我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然後我聽到了哭聲,微弱的哭聲。
我把食盒往腦袋上一頂,單手划水,一溜煙兒衝著小島游去。游到一半的時候還真覺得有點兒刺骨,不過一咬牙也就忍過去了。
他一刀插在她的背上,然後在她瞪大眼睛摔倒在地的時候,騎在她的身上,一邊發出嘶啞的、瘋狂的叫聲,一邊將刀一次又一次插|進她的脖子、肚子和心臟。
「我有不世的功業!我有蓋天的修行!我絕不能在這具腐朽之軀中苟延殘喘!阿凜,你一定有辦法!你莫要再騙我!」
「世間和*圖*書萬物,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長生的。」阿凜抓著他的手臂,苦苦勸道,「不死,亦不是長生……」
「你看著吧,等我學了御風術能飛了,非得和她死磕不行!」
阿凜的情感毫無屏障的衝進我身體,巨大的撕扯感幾乎要把我的神智攪成碎片。我全身發抖,因為這洶湧的情緒勾起了我在西涼最後的記憶。
「咋了?」
我循著哭聲拚命地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前面的出現了一大堆焦黑的屍體。
什麼都燒沒了,這麼大的城市,連渣子都沒剩下,地面只留下一片乾枯的黑色。
本想去找大師兄把我帶過去,又覺得找人借錢這事兒實在是太沒臉了,不想讓旁人知道。思前想後,索性把衣服褂子撂進食盒,準備游過去。
我挨著個房間探頭,輪到師父坐化那屋的時候,忍不住還進去拜了拜。可找了好些個屋子,都沒見著想找的人。
那女孩也穿著和之前的人們一樣的陌生服裝,頭髮也紮成沒見過的樣式。可是我一眼便看出,她就是殷九凜。
我下到最底,一腳踩上那黑曜火岩的時候,忍不住暗搓搓的蹲在地上用手摳了兩摳。結果呢,那火岩自然是紋絲兒不動,真是想瞎了心了。
眉毛、鼻子、嘴巴,一模一樣。但和彈雲山的殷九凜不同,女孩的雙眼閃動著無比絕望的光芒。我從沒見過如此脆弱的阿凜,彷彿下一刻她就會跌成數不盡的碎片,吹散在風中。
參天的樹木,在頭頂編織出層層疊疊的濃綠。腳下是一片惡臭的泥濘,腐爛的枝葉、動物的屍體、還有黑色的膿水,將地面攪拌成深不見底的沼澤泥潭。
男孩緊緊地抱著她,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刀。
不遠處,有一隻光禿禿的小丘,阿凜就站在上面。
「憑啥?」
「XXX……救救我……」阿凜的喉中發出了細不可查的聲音,如同看到了一絲希望。
屋前道路兩旁的土坡子被我都墾開了,又紮上藤架子,種上各式各樣的蔬菜瓜果。院里籬笆圍出一個雞窩,又給仨小豬仔在屋后搭起了圈。以後只要我循環往複,這吃飯的問題可就圓滿解決了。
「他二大爺的!」
「你天陽照火之身,現如今只能學個火遁。」
「黑白峰的咒法修行,考到第三級就會教遁術,御風術就是風遁一水兒的嘛。」
我順窗戶往屋裡伸了半天腦袋,裏面悄無聲息,不似有人的樣子。
我大巴掌差點沒伸到老頭鼻子眼兒里去:「來,您借我,我謝謝您了。」
呂小七被我一問,打開了話匣:「你可不知道,今天洛水初瘋了!這丫頭在天上尋了我好久,我實在躲不www.hetubook.com•com住了,剛一冒頭,好傢夥她一頓火花帶閃電給我過個半死哇!我這褲子后腚都電糊了!」
一琢磨,八成是在地宮裡呢。也別墨跡了,人都來了,趕緊下去找她得了。
「都欠了三千兩了,還差這五萬兩么?虱子多了不咬人。等你丹藥這門練好了,給人練幾顆好丹,那不就還上了么。」
「我又不是說您!那……這五行遁也沒啥用嗎……」
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密密麻麻的房屋堆砌在街道兩邊。只是這房屋的樣式我從未見過,身邊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也穿著令人陌生的服飾。他們哭嚎著從我身邊跑過,彷彿在逃命,又彷彿只是絕望的不知所措。
「五行遁中,要麼學土遁要麼學水遁。你現如今啥也學不了,快死了這顆心吧。」
「那還能有假?你不信你問問去哇!」
老頭一抖樓手:「也不是我不想教,你這教了也練不會哇。」
這可把我問著了,我上山這才三五個月,山上那老幾位平時也不愛聊閑天,我實在是沒摸清他們的底細,只好央求二大爺:「您給我講講得了唄。」
「最小的那種,三尺見方也裝不下丹爐。你要買就得買個兩丈見方的,大概五萬兩吧。」
「那是,哪一門都得一層層往上考,這是規矩。」
呂小七恨恨道:「一提這個我就來氣!大多數弟子都是雲棲鎮到了年齡的孩子,算是外門的,外門弟子只有這一條修行門路。可咱們真傳弟子那都是師父一個一個挑出來的。金丹往上才有資格收徒哇,教個飛遁之術還不簡單!?也就咱家那老東西,天天閉關,也不理會咱。」
「你就是活該!以後還犯賤不?」
之前呂小七一口咬定說這水太寒,游不過去。可人也分人吶,他游不過去是他不給勁兒。上次來的時候,我親手試過,涼是涼些,可絕對沒他說那麼邪乎。後來在孟盈峰跟著二大爺長了不少修行,便知道自己全然不懼寒水,其實是天陽照火的緣由。
「火遁火遁,有火才能遁。我琢磨了琢磨,好像除了逃離森林大火,真就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所謂遁術,那得有化形之能,將肉身和神念化而為一,寄於載體之上,才能飛而遁之。五行遁還好說,所寄都是天地五行元氣。御風可就難了,需得把身體淬鍊至元靈通透不可。而那一遁千里的御劍飛行之術,要寄神念于實物,更是難上加難。」
遠處,一個男孩向她走過來。
傍晚,呂小七一瘸一拐回山的時候,我正拿著一套竹籬笆在屋子外頭敲敲打打。
「人家一個個白衣飄飄,上天入地好不瀟和圖書洒!您再看看我?凈擱地上磨腿了!您行行好費點心,就教教我唄?」
遠處的天空燒的像紅透的鐵,百丈高的火舌在地平線上狂舞。
我眼球滴溜一轉,大師兄不教他,是因為要防備這小子搗亂。我這品行端正一表人才的,就得兩說了吧?況且,我不是還有個二大爺嘛!
老頭思忖片刻:「這丹爐嘛,我倒有些閑置的,拿給你用也未嘗不可。不過你可得弄個芥子袋,不然沒法裝。」
接著就是天崩地裂,我喉嚨里的怒吼蓬勃而出,「哇」的一聲摔倒在地。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竟然又回到了彈雲山地宮之中。
阿凜抽泣著,向他挪過去,顫抖著將手臂伸向那個男孩。
我聽到她叫了男孩的名字,可卻無法分辨那個名字到底是什麼。
「對,就她!她可有錢,你找她借去!」
老頭皺著眉頭:「你到底是不是彈雲山的弟子?」
痛苦、絕望、憤怒、仇恨、不甘、死志。
這算是地宮裡最小最偏的一個房間了,只見殷九凜卧在一張黑耀火岩鑄成的床上,睡的正香。
阿凜的眸子里再次盈滿了絕望,與火海中那是一模一樣。不過這一次,還有化不盡的失望。
「就沒有別的法兒?」我抱著一絲希望,又問。
「那就教我個五行遁嘛!」
我走上前,卻看見殷九凜緊閉雙目,一雙眼睛在眼皮下微微顫動,呼吸也有些急促,許是做了什麼噩夢。我伸手想推她一推,又想起之前被無名火燒了手,頓時有些打怵。
「不僅如此,這黑曜火岩開採起來也極為困難。稍有不慎,被寒水衝進地火,須臾間便活生生被築進那黑曜火岩之中。得虧你那彈雲山主,竟能從地火中召來些奇怪的火焰靈怪,心甘情願助她開採火岩。那精怪異常怕人,極為稀有,所以得一個諢名稱作【怕精】,我們把彈雲山中那些給山主做苦力的,稱為苦力怕。」
一直走到最深處的一個屋子,才終於發現了目標。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永遠不會騙你……」我聽到阿凜柔聲說。
另外三箭破空而來,鑿穿了她的胸膛,將她釘在泥濘骯髒的地上,她沒能做到。
他說這些我實在聽不懂:「您就說自個兒窮光蛋一個,沒錢!不就結了唄?」
「嘿!他們防我就跟防賊似的!尤其是阿凜,生怕我學會了遁術跑她島子上去!」
洛水初也不過是剛接近引氣中期的修為,放不出什麼厲害的雷術。要是等她再厲害些,呂不嘆可就有好看的。
「您說殷九凜?」
大火,遮天蔽日的大火。
殷九凜在石床上坐起身。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微微的張著嘴,臉上滿滿的驚恐。她看和_圖_書著我,我也看著她,二人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還沒回過神,火浪就從天上撲了下來。周圍的屋子噼里啪啦的燒著了,那些嚎叫的人也再也叫不出聲音,他們的眼睛、喉嚨、耳朵里全都竄出來火焰,然後跪倒在地,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塊漆黑的焦炭。
他這話正好說到了我心眼上:「哎?這御風術咋學啊?」
我一聽還有點糊塗:「劵市是啥?」
我被他煩的,忍不住回頭:「你哼哼啥呢!我這仨小豬加起來都沒你哼哼的響!」
這火不知道燒了多久,像是一天一夜,又像是一瞬間。
噴濺的血液和眼淚一起灑在焦黑的土地上。
那個男人的面目變得越來越猙獰:「不!我不相信!我要長生!我一定可以長生!我不能就這麼一點點老去,然後死去!」
那個男孩向她衝過來,阿凜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撲進他的懷中,解脫一般不住地抽泣著。
「對哦!」要是能有個芥子袋,我裝個吃食兒啥的可方便呢,「芥子袋多錢一個?」
原來彈雲山中還有這些個秘密,聽得我興緻勃勃。等回過神來才又想起,歸根結底還是得去找阿凜借錢。
沒曾想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鋪天蓋地的黑暗籠罩下來,如同一頭巨鯨將我吞入腹中。
「你就瞧好兒吧,以後咱倆這肚子有著落了。」
這幾天在孟盈峰修行廚藝,突然給我想開了竅。天天撅地瓜吃終歸也不是個事兒,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於是我跑到雲棲鎮上,用攢的那點兒錢買了一大堆菜種瓜苗小雞豬崽,把屋裡屋外好生整治了一番。
實在沒辦法,也只能這麼著了。
「那也行啊!」
這麼空手去,有點不太地道。於是我費勁巴拉在孟盈峰墨跡了一天,親手做了一份豆花,打算跟殷九凜討個好。
等穿戴整齊,我拎著食盒就奔殷九凜的小屋去了。結果站在門外敲了半天,竟然沒人開門。
我急得大吼大叫,想要跑過去。可我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才堪堪抬起了自己的手。
我蹲在那哼哼唧唧的老大不樂意,可也是實在沒轍。
我一聽這茬腦瓜子就嗡嗡響:「還得考級啊?」
「你現在有些火候了,該去置辦個大丹爐了。」
「唉……說的簡單。對了,為啥你們都知道她有錢啊?」
這東西我還真見過,上回去那個地宮,地上黑漆漆一片,可不就是這玩意兒么,沒想到這麼值錢!
呂小七挪著屁股在門口台階上一坐,哎呦呦吸了幾口涼氣兒。我回頭瞥他一眼,沒理他,手裡活兒不停。
那個男人額頭上青筋暴起,劇烈的喘息著,全身都在顫抖。
那撕心裂肺的感覺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淡https://m•hetubook•com•com漠下去,等我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景色又變了。
上了岸,在太陽底下晾了晾乾,只覺得一身通透特別舒爽。不行,等著阿凜不注意我可得多來幾趟。隔三差五上這兒洗個澡,豈不快哉。
我脖子一梗:「您把我提溜起來,玩兒命甩,能甩出一枚銅錢兒我當場給您跪下磕響頭。」
一望無際的水鄉澤國。
老頭咽了口唾沫,又道:「我前兩年買的茅山趕屍行的券,結果今年他們山頭鬧粽子,券價暴跌,我手頭幾十萬券一時間還真轉不出手去。」
「你飛不過去也可以游過去啊?」
豆花做得,拿瓦罐盛了封好裝進食盒,我屁顛屁顛就回了山。一路走下彈雲山的山口,我才發現中間那小島我跳不過去。
我這麼聰明的人,腦筋一轉便想出了辦法。運足了明王決,我用罡氣護住手臂,這才探出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再也忍不住,腦袋裡一片混沌。我感覺到自己似乎在嚎啕大哭,但又好像哭的並不是我,而是她,我已經什麼都分不清了。
二大爺拿腳踹我屁股:「起來起來!有正事兒!」
他揉著屁股,看著我在那忙活,忍不住問:「熊哥,你這幹嘛呢?」
「咱彈雲山那池水可不是凡物,乃北方壬癸精氣凝結,你是不知道有多寒吶,兩口氣兒的功夫就能把人凍成冰坨子!」
我心潮澎湃,忙的熱火朝天,後頭呂小七還在那哎呦哎呦的。
「彈雲山本就是一座死火山。上有天境池水,天下至寒之物;下有戰炎火熔,地心所生精粹。這極陰極陽二物于彈雲山山腹中匯合,淬出厚厚一層黑曜火岩。這黑曜火岩平時溫潤如玉,用大法力一激則可迸出真火熊熊。無論是煉器、煉丹還是其他幾個法門,黑曜火岩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只是彈雲山下的地火無窮,天境池水卻極為有限,每年才不過凝結數十斗爾爾,故此出產的黑曜火岩也物以稀為貴。市面上拳頭大一顆,便能賣到千兩之巨。」
「老子有錢啊!他媽的!等老子解了套……誒?你們彈雲山山主,那個、那個叫啥來著……」
我心裏直納悶,這黑耀火岩暖溫溫的,可能是有些舒服;但就這麼躺著,也不覺得硌得慌?
二大爺瞅著我,直嘬牙花子:「你這咒法也沒怎麼學啊,從頭教也挺麻煩的。別家弟子怎麼不得有個三五年咒法基礎,才好學這個。」
我張著嘴想叫,卻完全發不出聲音。很快就聽不見慘叫聲了,整個城市只剩下房屋被燒塌的轟鳴。熊熊的火焰將我包圍,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涼熱。
「你不會借一借嘛!」
我想要衝過去抓住那個男人的手,可是卻怎麼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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