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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上前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卻只覺一陣冰涼。

鴞翼聽主公如此問，便是繼續方才的話頭是繼續言道：

李然眯了一下眼睛，心中隱隱覺得不安，鴞翼遲遲不說到底如何，恐怕是情況有些不妙。

李然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心中柔情頓生，想去親抱，卻又擔心吵醒了她。

李然的女兒此刻正在被下人照看，孩子白白|嫩嫩的，正在熟睡著。

鴞翼只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又繼續補充道：

「夫人……夫人當時臨盆在即，舟車勞頓，又受到了驚嚇，故而發了難產……當即昏死了過去……」

李然點了點頭，將祭樂的小手放入被子里，然後掖了掖，便是站了起來。

「先生，那名秦醫說了，夫人這是元氣大傷的緣故，又受到驚嚇，令其魂魄不守。目前昏迷不醒，他也是束手無策。至於能否醒得過來，那還得看夫人自己了……」

楚國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再說回李然這邊。

「哦？卻是如何？」

李然聞罷，甚是憤慨道：

就這麼獃獃的看了好一陣，李然這才悄然離開，而鴞翼還在房門一旁站立等候。

「主公，請聽鴞翼說完，就在這關鍵時刻，碰巧是在葉邑遇到了一名在外遊歷的秦醫，這名秦醫醫術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終是保住了夫人和小主的性命……」

鴞翼攙扶住和圖書搖搖欲倒的李然。

「主公，只因鄭簡公和子皮大夫前不久是先後去世，目前鄭國的局勢唯有子產大人一人是在那苦苦支撐著，可謂是孤掌難鳴啊！」

「舊疾複發，一病不起！」

李然悔不當初，淚水如雨直下。

「除此之外，還有魯國季氏……」

「鄭伯……怎會如此糊塗啊？分明便是那些占星之人與這為亂之人裡應外合的！依著子產大夫的心性，自然是不肯屈從的。鄭伯他……怎還能信得這等的胡言亂語來？！……那子產大夫現在情況如何？」

鴞翼的話還沒說完，李然一陣激動，一把抓住了鴞翼的肩膀。

自那一日拜別了楚王熊圍，並和孫武一起火急火燎的趕往鄭國。行至一半，卻是突然得到消息，說是鄭、宋、陳、衛四國的都城，果如之前的預言那樣，在外壬午那一天，竟是同時燃起了大火！

「先生！難道那些『巫人』當真是有這通天的本事？竟能料得如此精準？」

更何況，李然非常清楚，當年晉國乃至整個中原之所以尚能夠如此團結一致，那也完全是因為有楚靈王的存在。

「什麼？連子皮大夫都……若是子皮大夫離世，那子產大夫確實極為艱難啊！」

「主公，祭氏也是發生了劇變。祭先，祭罔，祭洵父子三人……皆是命喪於ｍ•heｔｕboｏk.com•coｍ此前突發的城中大火之中！如今，祭氏已群龍無首，而豎牛作為祭先唯一的庶長子，竟是又堂而皇之的回到了鄭國！」

李然聞言，心中稍定。

鴞翼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對了……現在夫人究竟在何處？」

鄭國的事已經足夠令其煩心，更妄論是這天下之事？

李然一邊聽著，一邊將祭樂的手是放在自己的臉上，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鴞翼說到這裏，卻是停頓了一下。他非常清楚，他所說的這些個消息其實已讓李然是一個頭兩個大。

因此，他是繼續詢問道：

「只因主公助楚攻吳一事，新君前不久是舊事重提，說他當年是識人不明，由此是牽連了子產大夫。」

李然沉嚀片刻，只得是搖搖頭道：

「那豎牛……在伯石大夫的支持下，是堂而皇之的當上了祭氏宗主之位。而且，豎牛還準備是挾持夫人，因鴞翼在祭氏多年，好歹是有些眼線，故而能夠提前知曉，並及時通報給褚盪，褚盪於是提前將夫人給送到了葉邑！」

「既然如此，為何你遲遲不肯說出？」

「而後，又因子產大夫此前又執意不肯答應國君為消免火災而祈福庇佑。故而，這一場大火一來，子產大夫這過失也就更甚了！」

李然在楚國消息堵塞，不似鴞翼這般的訊息通和_圖_書暢，所以很多事他都無從知曉。

李然冷哼一聲：

鴞翼在前帶路，李然緊隨，拐入一處院落，並是徑直入了一間屋子，只見祭樂甚是安詳的躺在床上，只是面色甚是煞白。

李然雙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鴞翼也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述道：

「隨著趙武、晉平公和叔向的相繼去世，韓起順位成為了執政卿。然而，如今除了趙氏之外，其餘四卿卻皆是各自為政，不復團結。由此，六卿也是愈發的目無公室起來！」

李然來到後院，則是突然想到了方才自己是關心則亂，卻還沒來得及將鄭國的局勢給問個詳實。

「而如今在這朝堂上，子產大夫也已經是幾乎說不上話來。而且，新君對於子產大夫在百姓中的威望亦是頗為忌憚，故而有意放任豐段，一直在那打壓子產大夫！」

而現在，又豈止是孫武感到驚愕，就連李然也是感到頗為詫異。

聽得李然問起，鴞翼立刻讓下人是將千金給抱了出來。

「對了……子產大夫那裡，現在又是何種狀況？」

「主公，其實……還不僅僅是鄭國，眼下整個中原都似是亂了套！」

李然聞言，亦是頗為驚訝：

李然急切想知道鄭國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祭氏又是如何將傾，所以是接連發問。

就在李然一行剛到葉邑，卻還沒有進和圖書入城門，鴞翼便早已在那是等候多時了。

很顯然，這一場「四國大火」，就是他們的傑作！

李然揮了揮手，示意讓鴞翼繼續說。

孫武又何等聰明，立馬便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

於是，李然和孫武又轉道立刻前往了葉邑。

「樂兒……是李然……是李然對不起你……」

只見鴞翼又是遲疑了半晌，最後才吞吞吐吐的說道：

孫武得知這個消息，也是不由大吃一驚，他本是根本就不信這些個「巫人」所言的。但是現在事實勝於雄辯，好像也不由他不信了。

「那究竟是何人所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讓四國的都邑同時起火！」

「什麼？……怎會一亂如斯！」

「然後呢？」

李然安耐著焦慮的心情，並繼續追問道：

「只怕……這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啊！」

「你有什麼話但凡直說，不必有任何的顧忌。」

李然心頭一驚，回頭望向鴞翼。

李然當初本是和祭樂在一起的，只因楚王熊圍有難，便讓褚盪保護祭樂先行回去，豈料僅來回月余，就遭了如此的變故。

而此刻他心下少定，這才是突然又記起了這一茬來。

「好在鄭國的民眾之前也皆是支持子產大夫的，故而子產大夫此前還尚能勉強穩定局勢……」

「孩子呢？」

「她……她……」

「你繼續說下去！」

只wｗw•ｈｅｔubｏｏk.ｃｏｍ•com聽他眼神有些遊離，並是閃顧左右而回答道：

「且而今的晉國，似乎也已出現了東西對峙的局面。以五行山為界，東邊乃是范氏、中行氏主持著，西邊則是由韓氏，趙氏、魏氏、智氏各自把持著。」

「主公這邊請，鴞翼這便帶主公前去。」

李然見他有所顧慮，說道：

「那……她們母女現在何處？」

「彼時新君當立之時，尚且好說，但是……但是……」

李然萬沒想到，不過就數年的光景，鄭國竟會遭得如此的橫變。而眼下祭氏將傾，也絕非是鴞翼在那危言聳聽。

鴞翼正說著鄭國的態勢，而李然卻是突然問起了夫人來。

二人緊趕慢趕，卻又接到了鴞翼的急報，他讓李然千萬不要再來鄭邑，可先前往葉邑，如今祭樂也已是在葉邑落腳。

李然聽罷，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哎……也罷，且回鄭國再議吧！」

然而，如今楚國已衰，那麼像這樣的情形就只會讓整個中原都變得更加的混亂！更何況，還有那個在暗中蟄伏了許久的「暗行眾」，在那是蠢蠢欲動！

「楚國勢衰，中原必亂。這本是我意料之中的，但是沒想到竟會來得如此之快！」

「主公，其實情況也沒有那麼糟糕，那名神醫已經開了藥方，夫人喝下去之後，氣色已是好了許多。夫人她吉人自有天佑，醒來也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