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志(四) 孔子隳三都
第七百三十九章 李然親勸公斂陽
「恩公,這段時日,丘當真是寢食難安吶!唯恐恩公是出現任何的意外,好在恩公終於是安然歸來了!」
李然見范蠡嚴陣以待,神色緊張,卻是微微一笑:
「久聞先生大名,幸會!」
公斂陽聞言,眼珠瞪圓,並是不由驚問了一句:
李然擺手道:
「話雖是如此,但是這太子荼性格畢竟是過於操切,若無人從旁提醒,只怕長此以往,太子荼依舊不是田乞的對手。而他一旦失勢,那田氏在齊國的權勢……恐怕待齊侯百年之後,也就再也無人可以制衡了……」
李然沉嚀片刻,二人進入營帳,各自坐定:
「仲尼,成邑這邊的情況如何?」
「這公斂陽依舊是緊閉大門,拒絕與丘和談,卻也不曾出兵,只堅守不出,所以如今還在那困守著。不過,鑒於他之前在我們和齊師對峙之時選擇了按兵不動,也算是言而有信,所以眼下也不便強攻。」
吳國雖然乃是周文王伯父的國家,但是吳太伯畢竟是屬於避亂荊蠻,魯國向來是將其視為蠻夷,長期以來,兩國關係也實屬一般。
李然他們三人被帶到邑宰府邸,又收繳了他們隨身的武器,褚盪卻是不肯放下手中的長戟。
李然和圖書還禮道:
「正是,處父大人,如今齊師的情況,想必大人也已是有所耳聞了吧?」
次日一早,李然便是帶著褚盪和范蠡離開了營帳,而孔丘也是早早安排使者給公斂陽送信。
公斂陽聽到這些話,低頭不語。
待到李然到時,孔丘已經將成邑給再度團團圍住。
李然卻是不由嘆息一聲,並對此是不無惋惜道:
李然笑道:
「見過公斂大人!」
孔丘卻依舊是有些惴惴不安:
不多時,公斂陽則亦是帶著幾名隨從進來,見到李然,也是拱手道:
只聽孔丘嘆道:
如今,孫武率大軍駐紮在魯國南鄙,雖然是事先約定過的,但如今卻又遲遲不走,這確實是讓孔丘有些為難了。
孔丘將信將疑,依舊是不無放心的點了點頭:
所以公斂陽也是提前知曉了李然的行程,故而命手下發現馬車之後,不得放箭,而是將其放入城中。
「既是長卿所率來的吳師,那便是無礙!且先處理了成邑這邊的事情,我再南去和他見一面便是,此事可稍後再議。對了,孟孫大人可在營中?」
隨後,李然又安排褚盪和范蠡,明日一早便要與他一起去見公斂陽。
孔丘應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
孔丘瞪大眼睛。
「我入成邑,也不過是給到他一個台階罷了,至於他接或不接,於我都是安如泰山。所以仲尼只管放心便是!」
僵持之下,後來褚盪便是被留在了廳外,手握長戟在那時刻夙衛。李然和范蠡,則是大步進入廳內。
「吳師趁我魯國內亂,陳兵于南鄙。其統兵之人……好像正是孫長卿!不過,他所率吳師,雖是進得魯境,卻對周邊的百姓是秋毫無犯,不入城邑,但也是不就此退兵。這……多少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既如此,明日我便入成邑,去與公斂陽再見一面!」
「嗯,略知一二。」
公斂陽示意李然坐下,他在這之前就見過范蠡,所以也是對他一番點頭以示友好。
范蠡回道:
「呵呵,他若當真是如此輕易激動之人,又如何能苟到今日?放心吧,自是無妨!」
李然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顯得是頗為輕描淡寫:
「自是在的,恩公是要與他見面?」
「少伯其實在信札中,已將恩公在齊國的遭遇一一告知于丘,恩公在齊國的這一番遭遇,實是兇險異常!恩公也定然已是殫精竭慮,丘實和圖書在不忍心再讓恩公為我魯國如此操勞。」
李然也是和孟孫何忌如此這般的談了幾個時辰,這才作罷。
「少伯不必如此緊張,公斂陽絕非輕易衝動之人,是不會害我等性命的!」
「話雖如此,只怕他一時氣憤不過,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李然「嗯」了一聲,於是孔丘便安排孟孫何忌和李然見面。
孔丘見李然這麼說,知道也不好再勸說,只得說道:
李然這時卻又是故作長嘆,並是惋惜道:
「那……公斂處父會不會對恩公不利呢?」
「呵呵,這成邑若不拿下,魯國便無有寧日。魯國若無寧人,我又何來的安生日子?」
李然苦笑一聲。
「恩公剛從齊國趕回來,舟車勞頓,本該就此歇息,怎能再勞恩公前往成邑?而且,這公斂陽心思難測,就怕是恩公去后又有危險!至於和談一事,丘其實已準備是讓子貢前往……」
李然又道:
公斂陽眼珠子一轉,回道:
是夜,他們也終於是睡了一個許久不曾有過,真正的安穩覺來。
李然點頭道:
「這就得看齊國太子的天命如何了。先生既已如此面授機宜,太子荼往後之命運,也唯有看他自己的造化咯!」
所以,伴隨著吳和圖書國國力日漸強盛,且逐漸是與魯國接壤,魯國也自然會感受到一些壓力。
「子貢雖也是能言善辯,為人機敏,但是畢竟還是人微言輕,如此大事,不免顯得我方是過於草率了些!所以,那公斂陽也不見得會賣他這個面子。此事,還是由我前往是最好不過!」
李然安撫道:
「哦?此言當真?」
「對了,吳師的動靜如何?」
「哎……自古以來,同國的君臣之間,互相背叛的例子尚且不勝枚舉。又更何況大人與齊人之間本就不是同心同德的。如今,齊國已經棄大人而去,大人若繼續負隅頑抗,既不能為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卻還要背負叛臣的罵名,這麼做真的值得嗎?處父大人這幾日,想必也是將此事想通透了吧?」
「如今齊師既退,大人又何必在此苦撐?大人雖有叛出之舉,但是終究無有同室操戈之實,大人如今若想回頭,也並非無有退路可言吶?……」
李然他們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到達成邑。
「公斂陽此前舉棋不定,無非就是在觀望那邊齊國的動靜。而如今,齊國已安然歸還了灌、闡二地后,其用意已是不言而喻的了。公斂陽如今敗局已定,又能有何作為?」
孔丘見到李然平安hetubook.com•com歸來,也是不由大喜過望,親自出營相迎,並是與李然是比肩而行:
孔丘卻作得苦笑一聲:
很快,他們就越過了魯國的界石,而前來接應李然的魯國司馬則是特意前來接應。稍作一番休整后,李然便終於是坐上了車輿,往孔丘所在的軍營而去。
而此時范蠡卻顯得倒是一身輕鬆,畢竟,他們這是剛從鬼門關的門口給逛了一圈回來,算得是逃出生天,自是不願再做它想。
高張和國夏二人亦是領兵撤去,並且是得了君命,將灌、闡二地奉還。孔丘在確認之後,便將大軍是再度調到了成邑附近。
「明人不說暗話,先生此行,可是為了魯師圍我成邑一事而來?」
……
而孟孫何忌在其離開之時,還留下了一封信札。並且看起來,情緒似乎是有一些低落。
「既如此,還請先生務必是要小心從事!」
二人坐定,公斂陽便是立刻開口言道:
李然微微一笑,對成邑之事也不再多言,隨後是又開口問及南邊吳國的動向:
范蠡沉默不語,他對此當然是沒有預見的,所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李然揮了揮手:
「而且,成邑城防堅固,即便是強攻,也不免是損失慘重,到時候也不免是有同室操戈之嫌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