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章 初戀
公寓看門的那位阿姨還算比較好說話，不多一會兒夏芸芸就紅著一張臉出現在了林南的面前。
趙宏亮很是好奇：「我去問問他。」
原來是這樣。夏芸芸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這個魔術的？」
「為什麼非得要去國外留學呢？」
夏芸芸道：「已經治療了一個療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林南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祝衡陽根本就不相信：「你爸這個副縣長管得也太寬了吧？明明是你自己的問題。」
林澤文點頭：「我沒讀過研究生，具體的東西說不上來，不過我想，這其中的差別肯定是非常大的。」
趙小蘭將自己和夏芸芸之間的對話詳細訴說了一遍，又道：「夏芸芸的聲音真好聽，長得也不錯，難怪你那麼喜歡她。林南，我看得出來，夏芸芸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而且她應該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夏芸芸銀鈴般的笑聲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林南的靈魂之中，他好幾次在午夜從夢中醒來的時候，耳邊依然在回蕩著夏芸芸那動聽的聲音。在接下來的幾天，林南每天都要去往韓沖家裡，卻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女孩子。
夏芸芸的臉更紅了，點了點頭：「我騙你幹嗎……」
林南獃獃地問道：「你是不是很忙？」
祝衡陽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這年齡談戀愛才正常，你以為都像你啊？」
林南點頭，隨即將李晴的事情也說了。
趙宏亮被他的話給堵住了。林南笑了笑，拿出一個筆記本來：「這是我總結的細胞生物學的知識點，比如，原核細胞與真核細胞的遺傳結構裝置和基因表達的比較，膜蛋白的研究方法等等，我都分門別類一一總結了出來。」
然而，林南手上的針頭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一下子穿刺進去，而且針頭還在那一瞬間出現了彎曲。病人頓時痛苦地大叫了一聲。
祝衡陽彷彿知道了林南此時心裏面在想著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朋友才告訴了我這些事情。林南，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韓沖笑道：「林南，還是你最關心我。考了，就是發揮得不大好，估計只能考上專科。對了，我準備報考江南電力專科學校，你覺得怎麼樣？」
趙宏亮急忙申辯：「我很正常！」
「林南，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就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南從她手上拿過那枝玫瑰來：「像這樣，將隱形線拴在玫瑰花的枝幹上，枝條放進衣袖裡面，用手掌將花朵遮住，隱形線穿過手上的戒指，另一隻手將隱形線拉一下，你看，花朵就忽然出現了。然後，我將玫瑰花遞給你的時候順勢將隱形線拉斷就可以了。」
韓沖點頭道：「聽你這樣一說，我覺得還真可能是他乾的。你伯父和我大舅是中學同學，這次芸芸高考體檢的事情就是你伯父幫的忙。」
當林南剛剛從報到的地方出來的時候，一下子就怔在那裡……他看見，夏芸芸親熱地挽著一個身材高大男子的胳膊正在朝著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林南卻習慣於形象記憶和推論，所以對那些名詞和概念性的東西在表述的過程中難以達到精確。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他沒有陳誦那樣的天賦。
林南告訴他：「圖書館裏面可以查閱得到。」
馬德華一臉的苦相：「我的解剖學和細胞生物學都沒有及格，假期我要留在這裏複習。」
林南再一次想到自己的當初，苦笑著說道：「還是你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李敢道：「可是你說的這些東西課本上沒有啊。」
馬德華不好意思道：「主要是我學會了抽煙，現在的煙癮有些大。還有就是，這個假期我不準備回家。」
林南正好奇地看著門口處，就見一個長相甜美、身材顯瘦的女孩子進來了。韓沖介紹道：「林南，這是我表妹夏芸芸，她也是今年參加的高考。對了芸芸，你考得怎麼樣？」
李敢點頭道：「這些人確實非常了不起，不過你的想法也很特別。」
韓沖已經被江南電力專科學校錄取，林南準備第二天上午下課之後就和他一起去往夏芸芸那裡。
林南問道：「消毒的時候為什麼要碘酒和酒精一起使用？」
陳誦好像非常在意同學們對他和林南之間的比較，只要有一次考試林南先交卷的話，下一次他必定會搶在前面。祝衡陽對這樣的事情比較敏感，私底下告訴了林南他所觀察到的這個現象。林南知道，其實陳誦也是一個內心非常驕傲的人，所以他並不在意。
林南驚訝道：「衡陽，你還會寫詩？」
夏芸芸特別喜歡笑，就連趙小蘭和田蕊都很喜歡她。趙宏亮有些鬱悶：「要是我家裡給我介紹的那個女孩子也有這麼好聽的笑聲就好了。」
夏芸芸愣了一下，笑問道：「真的嗎？」
夏芸芸急忙道：「我沒有……」
林南確實感到心煩，想看書卻發現眼前全部是重影，電視裏面的節目沒有一個好看，睡覺的時間久了全身發軟、頭痛得厲害，當錢秀如將去醫院實習的事情講了之後他馬上就答應了。
於是趙小蘭就將林南的事情告訴了夏芸芸。夏芸芸瞪大眼睛：「怎麼可能呢？我才剛剛到校，怎麼可能和男生那麼親熱呢？」
錢秀如道：「給他找點事情做也好，免得他再惹出什麼亂子來。我去給他說。」
林南喃喃說道：「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喜不喜歡我。」
趙小蘭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傻丫頭，你還不明白啊，肯定是那天林南認錯了人。」
林南急忙否認：「才第一次見面呢，怎麼可能？」
他本來是想按照祝衡陽說的那樣去圖書館抄幾首詩的，可是又覺得那樣不夠真誠，後來他終於想到了一種方式，於是就去了趟圖書館，又上街去買回來了幾樣東西，在經過反覆多次練習后才去往夏芸芸那裡。
春去夏來，校園裡面的那些桃、李樹的嫩芽變成了舒張的葉片，鮮花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過之後開始掛果，這一屆的新生對校園裡面滿目的白大褂早已不再感到新鮮。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7月的中旬。
李敢笑道：「我就說嘛……我們還是分析分析南哥的情況吧。」
後來是護士老師自己去給那個病人完成了備皮。
祝衡陽將目光看向趙小蘭。趙小蘭笑著說道：「這傢伙每天給我送一枝玫瑰花，還有一首詩。開始的時候我沒有理他，結果他天天都這樣，而且還是當著所有同學的面那樣做。」
夏芸芸的臉更紅了，不過卻並沒有拒絕，將玫瑰花接了過去。林南沒想到她就這樣答應了，反倒手足無措起來：「芸芸……」
雖然明明知道祝衡陽這樣說是為了安慰他，林南的心裏面還是覺得舒服了許多。不過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我怎麼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了？
林南還是不解：「你回家去不一樣可以複習么。」
「原來是這樣。」祝衡陽道，「那個副市長家的女孩子長得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靜脈注射首先要仔細、謹慎選擇血管，一般是先從遠端開始選擇血管，但對輸注化療葯、脫水葯、脂肪乳以及需要輸血的患者，要選擇粗、直、彈性好的血管……由於小兒好動，一般選擇頭皮血管靜脈穿刺，不過一定要注意頭皮靜脈、動脈的區別，而且要儘可能地做到一針穿刺成功。」
祝衡陽看著正在那裡偷笑的趙小蘭：「是她親自去找的夏芸芸。小蘭，你來告訴他。」
祝衡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按照我的經驗，只要女孩子不反感你，只要你厚著臉皮勇敢去追，就一定能夠成功。」
夏芸芸已經知道了林南誤會自己的事情，見到他的時候臉一下子就紅了。林南的心裏面惴惴不安的同時又充滿著期待。這一次韓沖竟然特別的靈醒，他一見兩人這樣的情況，即刻道：「哎呀，我忽然想起寢室有個同學今天過生日。林南，芸芸，你們倆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哈。」
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都做不好。林南不禁沮喪。護士老師似乎知道了他此時的心中所想，鼓勵道：「第一次都這樣，只要你記住要領，勤加練習就不會有問題。現在你再來一次。」
韓沖道：「如果芸芸的體檢報告上面出現了那樣的東西，肯定會影響到她後面的錄取的。肺結核又不是什麼大病，等高考結束后馬上去治療就是。如今國家有政策，結核病的治療都是免費的，這也算不上什麼原則性問題。」
「別來煩我！」
林南問道：「當初你是怎麼做的？」
林南曾經聽裴佳琪談到過這個問題，問道：「研究生不過就是要繼續學習2到3年的時間，與本科生的差距真的有那麼大嗎？」
新學年開學的前一天，裴佳琪召開了一次大會，她在大會上告訴大家：這一學年的課程是大學本科階段最多，同時也是最難的，林南聽了后也沒怎麼在意。他每天都在數著日子，希望新生報到的那一天早日到來。
林南對這一次的期末考試沒有任何的壓力，而且考試的過程還讓他找回了高中時候的自信。
醫生開完醫囑后，護士根據醫囑去藥房取回藥品然後給每一個病人用藥，對於馬上要做手術的病人，護士還要提前備皮。
林南痛恨著自己的木訥，卻又在一時間找不到別的話來。夏芸芸又看了他一眼：「那，我回去了啊。」
林南道：「我只是不想再補考罷了，實在是太丟人了。對了，你們知道我最敬佩的是什麼樣的人嗎？」
韓沖問道：「你找我媽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國家的基礎學科在很多方面還比較落後，她是學數學的，在這方面國外的學術氛圍也要濃厚許多。小南，任何國家的普通高等教育培養人才的目標其實都是一樣的，本科階段培養的只不過是具有一定專業知識的技能型人才，如果你想要在未來事業上有所建樹，就必須繼續深造。」
林南急忙斂住心神，問夏芸芸道：「你考了多少分？」
由於細胞生物學研究的是顯微、亞顯微乃至分子狀態下細胞的結構、功能等，其中遺傳學的部分更是重點，各種各樣的名詞、形態性的抽象概念特別多，林南在最開始的學習階段感到有些困難。他發現，自己現有的知識面實在是太過狹窄與貧瘠，根本無法支撐起事事去問為什麼的需要。
趙宏亮也正因為這個問題焦頭爛額：「去圖書館查資料太麻煩了。」
趙小蘭驚喜地問道：「真的？」
萬一是他看錯了呢？祝衡陽這樣想著，但是卻沒有直接說出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給予他太多的希望。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一旦證實了他看到的是真實的，接下來就會更加的痛苦。
韓沖道：「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肺結核。」
圓滿完成了祝衡陽交代的任務，趙小蘭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夏芸芸卻彷彿是在夢中：她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林南頓時一激靈，腦子一下子就好使了：「我還可以再來找你嗎？」
夏芸芸的臉又紅了：「其實我和他就只見過1次面，只知道他高中時候的成績特別好，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高考的時候出了狀況。我表哥說，後來是他爸爸偷偷去改了他的高考志願，所以他才讀了現在的這所學校。」
消毒，脫碘，繃緊進針部位的皮膚，接下來林南開始下針。
祝衡陽道：「以林南的脾氣，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話，問了也是白搭，」
林南的心思全部都在夏芸芸那裡，根本就沒有去想手上的這個東西有什麼不妥，隨手就將它放到了書桌的抽屜裏面。
「你說的是真的？！」林南驚喜得抓住祝衡陽衣服的手都在發抖。
祝衡陽急忙解釋道：「你還不知道我嗎？當初我不就是像當年八路軍對付日本鬼子那樣對你死纏爛打，才終於攻下了你這個山頭的嗎？」
林南苦笑：「我為什麼總是自作和*圖*書多情、一廂情願呢？」
祝衡陽道：「以你的家庭背景，今後當縣醫院院長是遲早的事情，醫院裏面那麼多的漂亮女醫生和護士，到時候你隨便喜歡就是。」
「她準備本科畢業後去國外留學。」
終於等到了新生報到的日子。這天正好是周末，林南吃完早餐后洗了個澡，煥然一新去往江南師範大學。
夏芸芸看向他：「你還有事嗎？」
林南瞪大了眼睛：「你究竟有幾個舅舅啊？對了，當初我高考志願被修改的事情是不是你的這個舅舅乾的好事？」
趙小蘭親熱地去抱住了她：「作為女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被一個人從心底裏面喜歡。傻丫頭，你要懂得珍惜才是。」
夏芸芸噘嘴道：「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她的目光朝林南看了一眼后馬上就避開了，問道：「我姨呢？」
夏芸芸又朝林南看了一眼：「你有朋友在，我就不影響你們說話了。」
護士老師道：「熟練的護士和醫生都是這樣過來的，你一個大老爺們， 怎麼被嚇成這樣？」
林南的心臟如遭重擊，刺痛得讓他差點眩暈，眼前一片昏暗。他的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坍塌，定定地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
「你這樣下去不行的，身體和精神都會垮掉的。」
馬德華苦笑著說道：「回家的話我就得幫家裡干農活。而且我還想趁這個假期去打工掙點錢。」
祝衡陽道：「不準問，你要是去問他的話，我們就把你有個醜女朋友的事情到處去說。」
韓沖笑道：「怎麼會不歡迎呢？快請進。」
夏芸芸道：「還可以。」
林南在學校的操場上拚命跑步。祝衡陽跑到了他的前面：「你最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個人到了校園的一個僻靜處。林南恍若夢中：「你真的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
「嗯。」夏芸芸輕聲應道。
「嘻嘻！」夏芸芸又禁不住笑了起來。
李敢問道：「要不我們問問他？」
護士老師波瀾不驚道：「原因很簡單，你進針的角度沒有與皮膚垂直，而且用力也不均勻。」
林南道：「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方法，如果你有陳誦那麼好的記憶力的話，死記硬背也是可以的。」
時間很快到了8月的中旬，林南又一次去到韓沖那裡，問道：「你的錄取通知書收到了嗎？」
林南點頭，忽然就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笑了起來，問道：「當初你們兩個搞得那麼轟轟烈烈的，難道老師就不管？」
夏芸芸覺得他傻得有些可愛，禁不住就笑了起來，動聽的笑聲讓林南差點魂不守舍：「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夏芸芸道：「你再來一遍，還有你剛才對我說的那句話。」
第二天上午林南就去了縣醫院的外科病房。林澤文給他安排了一位經驗豐富的中年護士老師，讓他跟著學習護理方面的基本技能。
師範大學的校門外擺放著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上鐫刻著「學高為師，身正為范」幾個大字。學校裏面的建築青磚碧瓦，整體風格極具書香氣息。
林南道：「他應該算是吧。不過我特別敬佩的還是那些發明了細胞染色方法以及發現DNA上面那些遺傳基因的人，有時候我就想：這些人當初究竟是如何發現了那樣的一些方法呢？他們究竟有著什麼樣獨特的思維模式呢？」
這個傢伙，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林南的心裏面很是感激韓沖。
從212寢室出來后，陳誦羡慕地對何國勝說道：「那個女孩子的笑聲真好聽，林南這個傢伙真是好福氣。」
夏芸芸道：「我再想想。表哥，我先回學校去了。」
在操場邊看台階梯上，祝衡陽靜靜聽完了林南痛苦而且雜亂無序的講述。
林澤棟說道：「我哥想讓他去醫院實習一段時間，早些接觸臨床可能對他後面的學習有幫助。這小子的脾氣倔強得很，不一定會答應這樣的安排。」
護士老師道：「下一個病人的注射就由你操作。」
「是嗎？」夏芸芸動聽地笑著，「對了，剛才你那朵玫瑰花是怎麼變出來的？」
林南更加緊張：「這個……對了，你的結核病治好沒有？」
護士老師卻堅持道：「不能換，否則你會因為心理陰影再次出現問題。再來一次。」
韓沖道：「要不要我幫你去問問她？」
林南有些尷尬，想了想后問道：「你的英語成績怎麼樣？」
趙宏亮道：「我爸不准我在大學期間找女朋友。」
「是的。小兒的頭皮動脈不但在觸摸的時候有波動感，而且位置比較深，顏色也比較紅。而小兒的頭皮靜脈顏色發藍，位置表淺，肉眼可見，一般在前額、耳後和太陽穴附近可以看見。你已經開始學習解剖，應該知道這些的是不是？」
林南驚訝地看著他：「高考體檢？怎麼回事？」
林南怔了一下：「你的笑聲很好聽，還有……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喜歡你，特別是上次在韓沖家裡見了你之後心裏面就放不下你了。」
林南注意到，護士老師在備皮的過程中非常的細緻，而且還將病人包皮裏面的污垢清理得乾乾淨淨。其間病人出現了生理反應，護士老師卻淡然如故，她對林南說道：「只要是正常人都會這樣，你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然而林南實在是搞不明白這個問題，畢竟他現在對病毒這種東西還一無所知。隨後他去圖書館查閱了後面的課程，發現第二學年的下半期就會學習到與病毒有關的《微生物學》。
李敢接過去翻看了幾頁，發現裏面除了有簡潔的文字表述之外還有表格和各種圖形，點頭道：「這樣就簡單容易多了……」
韓沖笑道：「那就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您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韓沖的神經大條依然沒有感到異常，說道：「芸芸和我一樣馬上就要填報高考志願，你給她出出主意？」
韓沖自信滿滿道：「不會，我大舅是縣招辦主任，他已經將我的檔案改成了ｈttps://ｗｗw.hｅtuｂoｏk.cｏm.ｃoｍ復讀生。」
祝衡陽道：「過一段時間不就知道了？分析啥。」
林南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吧，染色的原理和細胞的酸鹼性有關係，只要搞清楚了染色物質的特徵就不會記錯了。」
祝衡陽搖頭：「不，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人，說明你是真的喜歡那個叫夏芸芸的女孩子。」
夏芸芸的笑聲極富感染力，以至於引起了隔壁寢室的注意。陳誦、何國勝都跑了來。林南的心情極好，請他們坐下一起喝酒。
林南發現林嬌嬌沒在家裡，問道：「我姐呢？」
所謂備皮就是在手術前剃除手術區域的毛髮並做好體表的清潔。林南去到縣醫院外科的第一天就被安排了去給一個病人備皮的任務。
卻不曾想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剛蒙蒙亮的時候韓沖竟然就來了。韓衝來的時候林南寢室裏面的人都還沒有起床，他將一樣東西塞在林南的手上后說了句「替我保管一下，我過幾天來拿」后就準備離開。林南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部進口的隨身聽，問道：「下午的時候我準備去夏芸芸那裡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幹嗎要考那東西？」
趙小蘭又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從書上抄來的啊？林南，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浪漫情結的，更何況夏芸芸又是那麼的單純，我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試試。」
護士的工作繁雜而瑣碎。每天早上上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夜班護士交班，報告夜班的情況，如果有危重病人的話，交班必須在病人的床邊進行。
林南第一次感受到了成功的喜悅，同時也讓他重新撿拾起了信心：「是的。」
其實李敢也有這樣的感覺，問道：「他是不是戀愛了？」
夏芸芸的聲音非常好聽，特別是她的笑聲，清脆而圓潤，讓林南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好而又異樣的感覺，以至於讓他沉浸於其中，差點忘記了自己此時的所在。
要是她不同意的話就太丟人了。林南急忙道：「不用，江南師範大學就在我們學校旁邊，今後和她見面的機會多的是。」
韓沖問道：「這是為什麼？」
林南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上次見面之後我就一直放不下她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就是，那樣的感覺很奇怪。」
林南暗自慚愧，心想自己可是要比他幸運多了。在放假的前夕，林南對祝衡陽說一句：「麻煩你假期的時候寄點茶葉，下學期開學的時候我給你錢。」
李敢用一種怪怪的目光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林南的手開始發抖，尷尬地問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林南道：「為什麼呀？再來一遍就不浪漫了。」
祝衡陽道：「從書上抄的，然後自己改了一下。」
林南覺得很簡單：「看明白了。」
林南心想：好像還真是這樣。趙宏亮有些幼稚，李敢又太過深沉，唯有祝衡陽沉穩中透出精明，而且心細如髮，他確實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林南的初戀雖然在開始的時候因為一場誤會搞得十分的痛苦，但接下來的過程卻非常的順利，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水到渠成。在約會了幾次之後林南就將夏芸芸帶到了學校。和剛剛入學時候的那次一樣，寢室裏面的每個人去飯堂買回來了飯菜，林南去買了啤酒，只不過這次多了3個女生。
韓沖道：「師範院校是提前批錄取，她的通知書早就收到了，江南師範大學英語專業。」他古怪地看著林南，「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在剛才等候的過程中林南的心裏面緊張極了，然而當夏芸芸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反而鎮定了下來。他朝著夏芸芸伸出了手。夏芸芸怔了一下，發現林南剛才空空的手上忽然出現了一枝鮮艷的玫瑰。
這是一個來自大山裡面的重度疝氣患者，因為長時間沒有洗過澡，又是包皮，林南剛剛靠近這個病人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惡臭，他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林南點頭：「真的，我們兩個學校之間就隔了一堵圍牆……」隨即就不可自控地開始給她講述上學期寢室裏面發生的那些事情。
夏芸芸問道：「林南，你究竟喜歡我什麼呀？」
林南道：「我去了趟學校的圖書館，現學的。」
林南道：「我最近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去醫院裏面感受一下也好。」
夏芸芸禁不住就笑：「什麼過來人啊？你這話真難聽。」
林南再也找不到別的話：「嗯，那就好。」
單純的夏芸芸畢竟是第一次經歷眾目睽睽之下的求愛，通紅著臉逃離了現場。林南急忙跟了上去。
和上次假期回家的時候一樣，林南迫不及待地去了韓沖那裡，一見面就問：「你參加今年的高考了沒有？」
趙小蘭頓時就緊張了起來：「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趙小蘭瞪著他：「喲！你是不是追求過不少的女孩子？很有經驗嘛。」
林南覺得愧疚：「這是我的問題，讓他害怕了，換一個病人吧。」
林南在縣醫院的外科病房裡面學到了不少的護理知識，不過他的心裏面始終惦記著夏芸芸高考錄取的情況。
韓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林南的失態，笑著說道：「林南當初是準備報考清華、北大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爸……林南，你看著芸芸傻笑什麼？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啊。」
夏芸芸不住地笑，林南的耳朵裏面被她那動聽的笑聲裝填得滿滿的。
趙宏亮急了，說道：「我爸想和市裡面的一個副市長當親家……」
「哦，你們要大三的時候才學習局部解剖學，那時候你就知道了。」
韓沖點頭道：「有道理。芸芸，你就按照林南說的填報志願吧。」
何國勝道：「你是有遠大志向的人，就憑這一點林南就比你差遠了。」
夏芸芸愣了一下，掩嘴而笑：「難道你不知道？」
林南早已不去步行街的那家遊戲廳了，生活費還算比較寬裕，二話不說就
和-圖-書借給了他，問道：「你是不是家裡出現了困難？」
趙小蘭撲哧一下笑了。祝衡陽繼續對林南說道：「女孩子都心軟，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所以啊，在這件事情上面你一定要有信心才是。」
直到有一天，當林南學習到DNA和RNA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細胞生物學這門學科其實是與有機化學緊密相關的，因為這兩種東西的區別之一就是分子結構的差異，正因為如此，其分佈不同、功能各異也就很正常了。
趙小蘭去找到了夏芸芸：「我男朋友和林南一個寢室，他們倆的關係非常好。」
夏芸芸道：「也沒什麼事情，不是馬上就要填報高考志願了嗎，我想來聽聽她的意見。」
這時候祝衡陽從外面進來了，問道：「你們要複印什麼？」
趙宏亮說道：「我只見過她一次面，也就普普通通吧。」
醫生這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夜班醫生交班后，白班醫生開始查房，然後根據每個病人的情況開出當天的醫囑。這個時間段護士們會去給每一個病人測量體溫和脈搏等並記錄下來。
祝衡陽豪爽道：「我家自己做的東西，哪能收你的錢呢？」
趙小蘭笑道：「你對他的情況知道得不少啊，看來你也是很喜歡他的是不是？」
為了下一次與夏芸芸的見面，林南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林南道：「這樣的話，選擇的餘地就不是太大了。」
喬雅蘭確實長得漂亮，不過她的家在黔東南，而且成績很一般，今後工作的事情有些麻煩。陳誦搖頭說道：「我爸說，不要太早去考慮個人感情的問題，這樣會影響到今後的事業發展。」
在意外的驚喜之後，林南反而惶恐起來，他害怕自己這一次的愛情依然是一種一廂情願。這時候他忽然就想到了韓沖。
陳誦最大的優勢在於他有著與眾不同的超強記憶力。他不僅能夠將各種解剖學、細胞生物學裏面那些極其拗口、抽象的名詞、概念等一字不漏地背誦下來，而且還對所有的實驗步驟和方法都瞭然于胸。
江南師範大學？林南的心裏面頓時產生出一種莫名的激動，說道：「太好了，江南師範大學就在我們學校隔壁呢。」
祝衡陽問道：「是不是像匡教授那樣的？」
林南道：「那麼多學中文和數理化的，今後就業怎麼辦？」
此外教科書裏面還特別提到，RNA主要分佈於細胞質或者病毒之中。當林南看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心裏面一動：也就是說，病毒最重要的特徵就是它的RNA？
林澤文很高興，說道：「那你明天上午就到醫院來吧。」
韓沖道：「這樣的事情他們是不會管我的。」
她的聲音真好聽，難怪林南那麼喜歡她。趙小蘭問道：「那你覺得林南怎麼樣？」
送走夏芸芸之後，韓沖這才終於注意到了林南魂不守舍的樣子，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我表妹了？」
祝衡陽問道：「如此說來，你在此之前還有過一次戀愛失敗的經歷？」
護士老師告訴林南：「縣級醫院像這樣的情況很是常見，鄉鎮醫院這樣的病人就更多，可是手術要求無菌環境，以免出現術后感染，所以備皮的程序非常重要。」
夏芸芸抬起頭來看著她：「林南究竟怎麼了？」
上次的事情之後不久，馬德華竟然主動去找到了林南，他彷彿忘記了前不久的那次發泄：「林南，我想找你借點錢。」
夏芸芸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考得不怎麼好，就比去年的本科分數線高了幾分。」
何國勝道：「我覺得那個女孩子的模樣太普通了。老大，其實我們班上的喬雅蘭挺不錯的，如果你去追的話肯定手到擒來。」
林南頓時喜出望外，轉身就跑。在回學校的那一路上，他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神經細胞都在興奮。
「這個暑假她不回來了，準備托福考試呢。」
當天下午，韓沖果然如約來到，隨後兩個人就一起去了江南師範大學。
趙宏亮一把搶了過去：「我看看。嗯，確實不錯。李敢，你拿去複印的時候多印一份。」
趙小蘭激動地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你這丫頭，可是害苦了林南。」
江南電力專科學校距離江南醫科大學很近，乘坐公共汽車3個站就可以到。林南心想，要是他考上了這所學校的話今後就不會跑到我那裡去長住了。他問道：「你父母是什麼意見？」
趙宏亮平時大大咧咧，搖頭道：「我覺得不可能。」
「……嗯。」夏芸芸點了點頭。
韓沖朝著他怪怪地笑：「你騙不了我，我可是過來人。」
護士老師回答道：「因為酒精對厭氧菌是無效的，碘酒的消毒範圍則更廣一些。但碘酒對於局部皮膚的刺|激性比較強，可能導致局部皮膚出現燒灼甚至潰爛，所以在進行碘酒消毒之後必須要用酒精脫碘。」
趙小蘭問道：「你有男朋友了？」
寢室裏面對林南這種變化最敏感的是祝衡陽，他對李敢說道：「這傢伙有些不大對勁。」
林南嗤之以鼻：「你狗屁個過來人，我還不知道你？」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受處分的事情會不會影響到這次的錄取？」
韓沖離開之後兩個人更加尷尬。林南好不容易才想起一句話來：「你是什麼時候來學校報到的？」
第二天，護士老師開始教林南肌內注射的方法：「肌內注射選擇的部位必須要遠離主要的神經和血管，比如，臀部注射的位置就是在臀大肌上面。一定要記住，在肌內注射之前必須先用碘酒和酒精對注射部位進行仔細消毒。」
「是不是小兒頭皮動脈有搏動感？」
因為曾經被李晴拒絕過，林南感到惶恐不安：「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韓沖在一旁看著他們倆，覺得林南似乎有些興奮過度，看向他的目光變得詫異起來：「林南，你給芸芸出出主意啊，她究竟報考什麼專業最好？」
韓沖道：「我沒上本科線，專科還沒有開始錄取呢。」
林南道：「那就少寄點，我也不知道我爸究竟喜不喜歡。」
暑和圖書假前考試成績下來了。除了英語和有機化學之外，陳誦其他幾科都比林南考得好，他見到林南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說話也比較客氣，可是祝衡陽和趙宏亮他們總覺得陳誦的眼神中帶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傲慢。
林南是真的不在意，他一直在心裏面感謝著陳誦那次的幫忙，在他看來，班上有一個成績那麼好的同學對自己來講反而是一種壓力和激勵。
林南道：「那就報考這個專業吧。」
林南點頭：「倒也是。
錢秀如反倒覺得不大對勁：「小南，你真的願意去？」
剛才的傾訴讓林南的心情好了許多，他問祝衡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夏芸芸點頭：「我家裡的情況不大好，所以我準備報考江南師範大學，不過我不知道該選擇哪個專業。」
林南很快就找到了新生報到的地方，經過詢問后才得知夏芸芸昨天就已經前來報到了，原來師範大學新生的報到時間要比醫科大學早2天。他在心裏面暗暗責怪自己。
趙宏亮頓時慫了：「算了，我不去問了還不行嗎……」
夏芸芸低聲道：「什麼呀，還沒有呢。」
夏芸芸噘著嘴說：「剛才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又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答應得太快了。」
林南問道：「他們那樣做會不會犯錯誤？」
林南在心裏面回想了一遍剛才護士老師的動作要領……這一次他終於成功了。護士老師滿意道：「不錯。是不是並不難？」
韓沖道：「沒問題，我下午再來找你。」
錢秀如發現了兒子的煩躁不安，對丈夫說道：「這孩子最近好像有些不大對勁，萬一他又跑出去喝酒鬧事怎麼辦？」
有一次李敢問林南：「細胞生物學和組織坯胎學的實驗過程太複雜了，每一種細胞的染色物質都不一樣，程序也有所不同，你覺得怎麼樣才能夠記得住？」
夏芸芸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禁不住就笑了起來。
也許是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看門的阿姨並不覺得奇怪，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反倒是那些正在路過的學生覺得有趣，圍在一旁起鬨：「答應他，答應他。」
於是林南又想起了那次《組織坯胎學》老師的話來，頓時就明白了：看來學校設置的每一門課程都有著遞進和相輔相成的關係。雖然自己現在還不清楚學習某些課程的具體作用，但今後肯定是會知道的。
夏芸芸點頭，滿臉的羞意：「表哥對我說過有關你的很多事情，還說你喜歡我。其實，其實我也覺得你很好的。」
這時候林南就聽到一個動聽的聲音在笑：「怎麼，不歡迎我呀？」
林南即刻就問道：「你表妹呢，她的錄取通知書收到了沒有？」
兩人正說著，就聽外面有人在敲門。韓衝起身去打開了門：「原來是你。我還以為又是我的哪個哥們兒來了呢。」
夏芸芸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目光看著地下不說話。
行走在醫科大學的校園裡面，林南發現那些紅磚建築充滿著古色古香，有著獨特的風格，校園裡面的樹木和草坪都充滿著盎然的生機，從不遠處傳來的鳥鳴聲也是那麼的動聽悅耳，他腳下的步履也因此變得輕快起來。
林南這才一下子清醒過來：「哦，你們在說什麼？」
林南看著她：「夏芸芸，我喜歡你。」
林南正準備再次下針，病人卻不願意了：「太嚇人了，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
韓沖道：「在上班呢。芸芸，快來坐。」
接下來，林南在給其他患者的肌內注射過程中沒有再出現任何的問題。幾天過後，護士老師開始給他示範講解了輸液的程序以及注意事項。
祝衡陽牛逼哄哄道：「肯定是要管的，不過他們管得了嗎？」
夏芸芸驚訝地看著她：「林南？他怎麼了？」
祝衡陽聽了后說道：「其實無所謂的，只不過是她們根本就不了解你的優秀。」
隨後，護士老師開始進行示範：「止血帶要順著肌肉扎，鬆緊要適當，與肌內注射一樣，要繃緊注射部位的皮膚。如果病人的血管顯露不是特別明顯，要用手拍打幾下，促使血管充盈。穿刺的時候針頭與皮膚呈20到30度的角度，像這樣……」她手上的針頭簡潔明快地穿進了病人手背的血管裏面，「要像這樣快速直接地穿刺血管，而且要達到針頭進入血管需要的長度，避免先刺入皮膚再入血管，這樣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減輕病人的痛感。」
陳誦點頭道：「這一學年的課程太難了，林南居然在這個時候去談戀愛，搞不好又要補考。」
林南終於停下了腳步，眼淚一涌而出：「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趙宏亮將林南的筆記本遞給了他。祝衡陽看了后急忙道：「我也要一份。」他拍了拍手上的筆記本，「林南，我發現你最近的變化很大啊。」
接下來護士老師開始示範：「因為皮膚具有彈性，所以進針之前必須要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繃緊皮膚，否則就會進針困難……」她乾淨利落地將針頭插了病人的臀大肌，「針頭進入后要回抽一下針管，看是否有回血，如果出現回血的話就說明針頭進入了血管。除此之外，推送藥物的時候一定要緩慢，一邊推送一邊用手輕按注射部位的肌肉，這樣更便於藥物的吸收。林南，看明白了嗎？」
李敢道：「肯定長得丑，如果什麼樣的好事都被這傢伙佔了，他何德何能？」
林南當天就去了伯父的家裡。
韓沖的神情怪怪的，提醒道：「芸芸她家在農村，今後大學畢業后很可能是要回來的。」
韓沖頓時大聲道：「嗨！我還以為多大個事兒。」他指了指自己和林南，「你問我們倆啊，我們都是過來人呢。」
趙小蘭瞪著他：「祝衡陽，你又開始胡說八道，別教壞了人家趙宏亮。」
護士老師的動作熟練而且有條不紊，讓站在一旁的林南嘆為觀止。可是當林南親自去操作的時候卻連連出錯，一直到第二天再次操作的時候才終於成功。
林南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