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十一章 因果
當林南去到祝衡陽外面的時候，發現以前那位漂亮女秘書的工位處也是空空如也，於是就直接去敲門。
隨後林澤棟就給他的那位同學、如今已經是省城城西公安分局的局長打了個電話：「老左，有件事情需要請你幫個忙……」
看來果然是如此。郎律師嘆息了一聲，說道：「你再好好想想，我明天再來。」
獄警也被眼前的一幕感動了，朝他點了點頭。
任校長道：「我正在和省裏面協調這件事情呢，沒想到正好出了這樣的事情。小林，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也是祝衡陽咎由自取，你就不要參与其中了。」
林南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一一告訴了她。吳雙聽了后不解地問道：「以祝衡陽的精明，難道他就意識不到正在到來的危機？」
林南提醒道：「可是一旦這些年來你乾的那些事情被暴露了出來，你的損傷就不僅僅是資金的問題了。」
郎律師道：「林南說了，他是不會和你離婚的。吳雙，你實話告訴我，祝衡陽是不是對你講過，如果你替他承擔起行賄的法律責任，他就不追究你曾經挪用公款的事情？」
郎律師道：「在我們國家的法律實踐過程中，對於經濟犯罪而言，對受賄、貪污、挪用公款等犯罪量刑較重，對行賄罪反而量刑較輕，也許祝衡陽就是從這個角度去說服了吳雙。」
林南搖頭：「我肯定不會。我絕不會為了自己免罪就將責任推給他祝衡陽，也不會推給你。」
趙小蘭問道：「你也很忙的，方便嗎？」
吳雙看著他：「如果我真的出事情了的話，你準備怎麼辦？」
喬雅蘭道：「現在公司就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就看你願不願意伸出援助之手了。」
陳誦還是多多少少受到了這件事情的影響。謝進被調回學校任副校長，陳誦去了南博公司任董事長。林南趁機推薦童小天做了公司的總經理。
林南似乎明白了：「這個陳誦，為什麼不對我明說呢？」
當郎律師再次坐在吳雙面前的時候，吳雙的第一句話就問：「林南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字沒有？」
林南道：「您也知道，祝衡陽是我的同學，如今他被判了刑，現在是他老婆在管理這家公司，我也是受人所託。不過師兄，祝衡陽犯了罪已經得到了法律的懲處，但是法律並沒有判定他的公司屬於非法經營。還有就是，這家公司與我們醫院可是有合同的，你們現在單方面違約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就按照我說的馬上做好，否則的話我們連朋友都沒法做了。」陳誦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祝衡陽的家。
吳雙笑了笑，說道：「郎律師對我說，一個人所得到的東西需要有相應的德行相匹配，這樣才保全得下來。他說這是《易經》裏面講的，所以我很想看看這本書。」
郎律師搖頭道：「這些東西只能作為她是接受祝衡陽指使的證據，但她畢竟參与了行賄，而且行賄的對象太多，金額極大，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無罪辯護，而是要盡量想辦法讓法院輕判。當然，如果吳雙能夠向警方舉報祝衡陽或者其他人的犯罪事實，倒是有可能爭取到緩刑或者無罪釋放。」
「吳雙不在家，家裡的事情太多，我先去看了她，所以晚來了幾天。」
「你會經常來看我嗎？」
林南苦笑。這一刻，他的腦海裏面又浮現出了那個佝僂的背影。
孩子一見到吳雙就歡呼雀躍起來，張開雙手試圖掙脫林南的懷抱：「媽媽，抱抱。」
智商肯定是有大問題的。不過林南還是點頭：「他很乖。」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在雙橋的項目怎麼辦？需要我替你做些什麼嗎？」
這位員工抬頭一看，不好意思道：「林醫生，我……你說你找誰？」
這位員工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道：「在，她在祝董的辦公室裏面呢。」
林南即刻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情我給你說過了多次，你為什麼總是要胡思亂想呢？」
在回去的路上林南一直在回憶陳誦剛才說過的那些話，越來越覺得林嬌嬌的提醒很有道理。看來真正了解祝衡陽的還是陳誦，而且陳誦對人性的洞察可以說是入木三分。由此可見，他能夠成為校長助理絕非僅僅是任校長弟子的緣故。
林南笑了笑：「您又沒有這家公司任何的好處，有什麼可怕的？在我看來，您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按照法律辦事，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家醫藥公司，凡是有違規的公司全部取消合作關係，終止合同，然後重新招標。這樣的話大家就不會說閑話了。」
喬雅蘭禁不住就笑了：「你乾脆在家裡開幼兒園得了。林南，你讓我去幫小蘭，自己卻什麼都不管，太不夠意思了吧？」
任校長特地召集附屬醫院中層以上幹部開了個緊急會議，要求凡是收受醫藥公司回扣的醫院工作人員主動向學校說清楚情況並積極退還非法所得，以此獲得從輕處理。
林南道：「也許是他太自負了，覺得省裏面一直在支持他，所以並沒有在意陳誦對他的警告。」
吳雙沉默不語。
這是什麼主意？林南問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趙小蘭看著他：「你去看他幹什麼？」
當林南打開吳雙的電腦後才明白，原來吳雙早就對祝衡陽有了防備，每次都將祝衡陽吩咐她做的那些事情悄悄錄了音，而且還保存在了她的手提電腦裏面。
郎律師似乎明白了，說道：「無論你向林南提出離婚，還是固執己見願意替祝衡陽頂罪，都是因為你不敢去面對現實，於是就選擇了逃避。可是你想過沒有，你不可能在監獄裏面待一輩子，你總有一天會回到現實世界，會去面對你的孩子和丈夫。」
林南道：「陳誦是想告訴你說，雖然祝衡陽用挪用資金的事情去要挾吳雙，但他最終並不一定會真的那樣去做。」
林南站起身來：「算了，喝酒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陳誦問道：「如果是趙小蘭呢？」
第二天上午林南就去了馮鶴立的辦公室。
林南點頭：「這個人倒是不錯。」
趙小蘭道：「我不一樣啊，他的公司也是我兒子的產業，我得替兒子把它經營好才行。」
一個多月之後，國家最高檢反貪局及中紀委同時收到數封實名舉報祝衡陽及其公司行賄的信件，上面要求江南省的有關部門嚴查此事。隨後，祝衡陽和吳雙先後被江南省反和_圖_書貪局帶走。
林南理解和懂得吳雙的心理，所以她幾次出庭都沒有出現在現場，不過當法院的判決下來后不久，當他得知可以去探視的時候，就在第一時間去到了關押吳雙的監獄。
「你來看我就給我說這個？」
林南問道：「像這樣的情況，一般會判多少年？」
吳雙搖頭道：「我說的是真話。我們兒子這樣的情況，如果再因為我的事情他被人歧視的話，那我就更對不起他了。還有你，如今你已經是全國知名的青年醫學專家，不能因為我的事情影響到你的名譽。」
林嬌嬌道：「要挾是一回事，真的那樣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因為他要挾的目的達到了，一旦吳雙不理會他的要挾，祝衡陽也就沒有必要去狀告吳雙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否則的話他和你就真的連朋友都不可能做了。」
吳雙「撲哧」一笑：「你勸人的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不過你說得也對，我應該知足才是。對了，有幾件事情你一定要記住：一是下次來看我的時候帶上歡歡，我想她了；二是記得給我帶一本白話版的《易經》。」
「我已經在你的賬上放了500塊錢，還可以另外買煙嗎？」
陳誦憤怒道：「補償？一個女人的青春、榮譽就因此毀於一旦，你拿什麼去補償？你說得對，我是喜歡吳雙，可我對她的喜歡是希望她過得好，過得幸福，而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骯髒念頭。還有，你想過林南的感受沒有？這就是你作為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
林南是帶著兒子去的。
悔不該當初沒有聽陳誦的話。林南鬱郁地從任校長的辦公室出來，想了想，覺得這樣的事情說不定父親會有辦法，於是就滿懷希望地撥打了電話。
吳雙在孩子的臉上親了一口：「對不起。」
趙小蘭搖頭：「她還是算了吧，搞不好哪天她把我給賣了我還在替她數錢呢。」
林南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於是林南就將吳雙挪用公司資金以及後來自己用股份還清了這筆款項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郎律師道：「這件事情的關鍵不在於你後來是否了結，而是祝衡陽是否追究。所以很可能吳雙是在受到祝衡陽要挾的情況下，才不得不將行賄的事情承擔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林南才忽然間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現在的祝衡陽。這天晚上，他又去到了陳誦那裡，將吳雙的情況都告訴了他：「我萬萬沒有想到祝衡陽會這樣做。而且很顯然，上次我和他交談的時候他就根本沒有對我說實話。」
數天後，馮鶴立主持召開了一次院長辦公會，決定終止所有違規醫藥公司的合同，然後進行重新招標。
林南道：「怎麼會呢？我還一直擔心你這個大美女嫌棄我呢。」
趙小蘭道：「要是吳雙在就好了……祝衡陽這個渾蛋，非得把吳雙也拉下水，到頭來還要把罪過都推給她，搞得現在連幫我的人都沒有了。」她嘆息了一聲，「現在公司的業務減少了一大半，很多醫院一聽說我們公司的名字就像見到瘟神一樣避而遠之，再這樣下去的話就只有關門了。」
很顯然，任校長在此之前應該是與上面溝通過，所以這次主動前來交代問題的醫務人員都從輕處理，進行口頭批評了事，唯有藥劑科主任因為受賄金額巨大被移送到了公安機關。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使得附屬醫院的技術力量不至於傷筋動骨，得以繼續正常運轉。
「進來吧。」裏面傳來的果然是趙小蘭的聲音。
郎律師對林南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吳雙知道這樣的情況卻不向警方如實交代的話，那她反而就構成了知情不報的包庇罪。所以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當林南走到陳誦家外面的時候林嬌嬌就追了出來：「小南，剛才你和陳誦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真傻呀，怎麼就聽不明白陳誦話中的意思呢？」
祝衡陽一擺手，雲淡風輕地笑著說道：「他一個大學校長，最終還得聽省裏面的。我們是內陸省份，經濟發展才是第一位的。不會出什麼大事情的，你相信我好了。」
林南從地上爬了起來，笑著說道：「孩子們喜歡就行。」他看著喬雅蘭，「找我有事？」
那人道：「你以為他們到這裏來是享福的啊？有抽的就不錯了。」
祝衡陽道：「如果他事事都聽我的，不和我對著干，我至於那樣去做嗎？」
第二天，吳雙終於想明白了，她告訴了郎律師所有真實的情況。
趙小蘭道：「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會受影響。」
這一刻，林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吳雙曾經挪用了公司1000萬的資金在我老家開發地產。不過這件事情早就被我了結了啊。」
吳雙頓時號啕大哭。
郎律師嘆息了一聲：「最大的問題就是吳雙也認同了祝衡陽的說法。」他隨即從公文包裏面拿出來一份文件，「這是吳雙讓我交給你的，她要求你必須在這上面簽字，不然的話她就自殺。」
林南愕然：「什麼怎麼辦？如果你真的出事情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你請一位好律師。」
吳雙緊緊將孩子抱在懷裡：「我們兒子並不傻。」
馮鶴立點頭：「你說的也很有道理，我考慮一下再說吧。」
林南疑惑地看著她：「嬌嬌姐，你的意思是？」
吳雙連忙用衣袖揩拭了：「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林南又問道：「團團呢，和你一起回來了嗎？」
祝衡陽連忙道：「陳誦，我和你說著玩的，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然而讓林南沒有想到的是，吳雙提供的最新情況反倒讓他為難了。
陳誦又問道：「那你現在還認祝衡陽這個朋友嗎？」
馮鶴立想了想：「要不我就先試試？」
趙小蘭見到鋪滿著軌道的客廳，皺眉道：「你這裏真夠亂的。」
林嬌嬌道：「他是我弟，我當然要提醒他。」她忽然間就明白了，「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會去提醒小南，所以你剛才去找祝衡陽還有別的原因？」
陳誦道：「祝衡陽的公司想要上市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所以現在將我的股份退出來來得及。不過我和他畢竟是同學，要退股的話總得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對了，你已經提醒過林南了是吧？」
葉疆教授指了指他的胸口：「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隨時問你自己這個地方，這個位子也就好坐了w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
陳誦看著他：「你還是會那樣去做的。衡陽，你從來沒有想過，『超刀』項目它根本就不屬於你，也不可能屬於你，因為它是國家資助的項目，然而你的野心太大了，你的內心也太過膨脹了，竟然試圖將本不屬於你的東西納入腰包裏面，這才是如今這種結果的根源。」
趙小蘭說了學校的名字。林南道：「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就讓他經常到我家裡來玩吧，你實在太忙的時候我還可以幫你接送孩子。」
任校長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你愛人小吳是祝衡陽公司的總經理。這就有些麻煩了啊。小林，我給你出個主意：你馬上去找一位資深律師，盡量把責任往祝衡陽身上推。當然，如果小吳能夠主動舉報，戴罪立功的話最好。」
馮鶴立嘆息著說道：「師弟，也許你不知道，我現在就像是坐在火藥桶上面，祝衡陽的事情影響那麼大，我哪裡敢隨隨便便開這個口子？」
「嗯，只有你會。對了，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在小賣部給我買2條煙交給獄警。」
林南當然不會說是陳誦告訴他的：「您上次說要把祝衡陽從南博公司踢出去，還讓我什麼都不要管……」
「會的。」
原來這些年來，祝衡陽除了賄賂各大醫院負責人以及藥劑、財務、設備等科室人員之外，還以每年給某家醫院數百萬元的基建資金為條件，獲取到了這家醫院所有藥品和設備的供貨權。
林南這才放下心來，信誓旦旦道：「那就沒問題了。」
林南苦笑道：「我對商業的事情一竅不通，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不然的話當初我幹嗎把公司交給童小天？」
林南朝站在不遠處的獄警投去懇求的目光：「可以嗎？」
林南這才鬆了一口氣。
吳雙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還冒出了個鼻涕泡。孩子指著她的鼻子：「泡泡，我要。」
林南懇求道：「那就麻煩你再去做做她的工作。」
林南道：「心裏面煩，想來找你說實話，不可以啊？」
林嬌嬌去將他緊緊擁抱：「我知道，你這都是因為我。」
林嬌嬌問陳誦：「這樣的情況下你去找祝衡陽又有什麼意義呢？」
吳雙搖頭：「在我出事之前，我去了一趟你老家，找到了施若雪的父親，我已經委託好了他替我在管這個項目。」
郎律師皺眉道：「你說說具體的情況。」
祝衡陽輕嘆了一聲：「真想和你去喝酒。」
林南點頭，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按照規定，即使林南作為吳雙的親屬也只能1個月才能來這裏探視她1次。林南點頭：「嗯，他說的是『厚德載物』。」他看向吳雙的目光變得更加柔和起來：「我記住了，下次一定給你帶來。」
趙小蘭很高興：「那我就不客氣了。」
江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一直以來都是江南省醫療行業的領頭羊，這個決定出台後其他醫院都紛紛效仿，如此一來就給了趙小蘭一個難得的機會。在此基礎上加上喬雅蘭婆家強大的人脈關係，祝衡陽的公司終於起死回生，大有重展輝煌之勢。
趙小蘭道：「肯定得回來啊，他還那麼小，總不可能把他一個人放在國外吧？」
「我能夠理解。」
「我委託給趙小蘭了，她應該已經從國外回來了吧。」
陳誦問他：「上次我和你談了之後你去找過我導師沒有？」
陳誦嘆息著說道：「如果那時候你去找我導師好好談談的話，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一線的希望。哎！你去找祝衡陽幹什麼？我那麼勸他他都不聽，你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馮鶴立忐忑道：「現在我才發現醫院院長這個位子可不好坐，誘惑太多，太危險了。」
林南不解地問道：「行賄和挪用公司資金都是犯罪，祝衡陽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吳雙感受到了林南目光中傳遞過來的憐愛與溫暖，眼淚又下來了。孩子竟然懂得去給她揩拭眼淚：「媽媽，媽媽……」
祝衡陽笑道：「你這是書生之言。那樣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我的公司上市是省裏面的規劃，而且一直以來我們從未偷稅漏稅，至於你以為的那些所謂的問題，都只不過是正常的商業行為罷了。」
林南煩躁道：「你不要在意我措辭的問題，你告訴我實話就行。」
林南氣急：「你是不是昏頭了？怎麼又和我提離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說多了就可能會變成真的？」
林南道：「我就只能幫你們跑跑腿，其他的事情真的幫不了。」
林南將錢掏出來遞給他：「為什麼只賣這麼便宜的香煙呢？」
祝衡陽及其公司行賄案經省城的幾家報紙報道后引起了廣泛的社會關注，數家醫院的負責人及工作人員也因此牽連其中，其中包括江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院長。
林南道：「我去找她談當然沒問題，不過我覺得最好是你親自上門去請她最好。」
在詢問過獄警后，林南找到了位於監獄大門旁邊的那個小賣部。小賣部很小，裏面的商品也不多，而且都是一些非常廉價的諸如礦泉水、方便麵之類的東西，香煙也只有一種，1條就35塊錢。
祝衡陽向數人及某單位行賄，數額巨大，影響惡劣，被判處有期徒刑20年，並處罰金人民幣200萬元，沒收個人財產人民幣800萬元。
郎律師繼續說道：「林南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替祝衡陽代過，如果祝衡陽非得要狀告你挪用公司資金，那就奉陪到底。還有就是，林南去找了陳誦，陳誦認為祝衡陽只不過是為了要挾你才拿你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說事，最終他並不一定就會那樣去做。吳雙，你應該好好權衡一下這些事情，多想想孩子和你自己。」
「不，這還是邏輯上的因果關係。所以你在裏面要好好表現，爭取減刑早點出來。」
吳雙點頭：「在我家的電腦裏面，電腦的打開密碼是……」
林南問道：「那他現在在哪一所學校上學呢？」
這倒是。林南道：「公司的情況好像不大好啊，比以前冷清了許多。」
這天晚上，林南正在家裡陪著幾個孩子玩賽道跑車的時候趙小蘭陪著喬雅蘭來了。
一直以來林南都不曾像這樣嘮叨過，不過此時此刻，吳雙卻希望他就像這樣一直在自己面前嘮叨下去。
吳雙依然不語，不過眼角處的眼淚卻已經悄然流下。
這時候小姜送進來了茶壺和和-圖-書茶杯。祝衡陽對她說道：「你去找你閨密玩吧，我們說點事情。」
陳誦點頭：「我是想告訴祝衡陽，要珍惜朋友之間的情分，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這也算是一種心理暗示吧，以免吳雙一旦翻案，萬一他魚死網破。」他嘆息了一聲，「其實我也很為難，不管怎麼說祝衡陽和我也算得上是朋友，現在為了林南和吳雙……」
兩個人就這樣看似平淡地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話，很快就到了規定的時間。林南起身：「我走了。」
林南主動和她打了個招呼：「你好。」
林南問道：「一次性可以給裏面的服刑人員買多少條？」
趙小蘭竟然真的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林南大驚，連忙去把她拉了起來：「孩子們都在呢，你這是幹什麼？得，我明天就去一趟馮師兄的辦公室，不過起不起作用我可不敢保證。」
吳雙不高興道：「什麼叫亂七八糟的事情？」
林南質問道：「行賄也是正常的商業行為？」
林南笑道：「方便，正好順路。」
祝衡陽道：「我做了什麼？」
喬雅蘭道：「沒事就不能來你家玩啊？」
陳誦問道：「想不想喝點酒？」
陳誦笑道：「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話了。林南，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曾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只不過因為嬌嬌才使得我們倆的關係近了些。我給你講實話，如果我是祝衡陽的話也會像他那樣做的，不過我的心裏面肯定會因此而痛苦。」
幾天後，祝衡陽再次被公安機關帶走。
這時候獄警提醒林南探視的時間快到了。林南對吳雙說道：「冬天就要到了，我給你帶了些衣服來。這裏規定每次最多只能給你500塊錢，我已經放在你的賬上了。你要好好的，下次我來看你的時候可不準變瘦了。」
吳學圃勸慰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放心吧，親家託人找的這個律師很不錯，據說他打贏過不少的官司。林南說得對，只要小雙把事情說清楚了就不會有事的。」
吳雙道：「告訴了你又能怎麼樣？難道你有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
林南搖頭：「不，你在我心裏面一直都好看。」
林南道：「我剛剛從衡陽那裡回來，她說已經把公司委託給你了，所以就順道來看看。」
林嬌嬌瞪了他一眼：「你把陳誦當朋友了嗎？」
小姜確實很漂亮，五官非常精緻，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得像西方人似的，讓越來越發福的祝衡陽顯得有些滑稽。
喬雅蘭道：「就是想讓你跑腿呢。」
林南再次提醒道：「可是這次的情況很可能不大一樣，任校長很可能會在你的事情上面有大動作。」
「她躲到國外去了。」
林南嘆息了一聲：「我不知道。」
除此之外還有聶丹的性賄賂犯罪事實。
陳誦搖頭：「導師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學校長，對於這樣的事情非常有經驗，一旦他決定要對祝衡陽動手的話，肯定是掌握了實打實的證據，否則也絕不會把檢舉材料交給省裏面，然後對其雷霆一擊，如此一來，祝衡陽就連招架的機會都不會有。哎，你這個人……」
林南頓時急了：「我怎麼會不管呢？我老婆也被他們帶走了啊。」
「所以還是原配最好。」
陳誦道：「是啊，我們畢竟是一家人，而且這次祝衡陽做得確實太過分了些。」
林南驚訝地看著她。
一進入公司裏面，林南瞬間就感覺到了裏面沉悶壓抑的氣氛。他注意到，曾經隨時一片忙碌的這家公司竟然有一半的工位是空著的。他去到一個正在埋頭打遊戲的員工旁邊，問道：「趙小蘭在公司嗎？」
林南特別喜歡孩子，有空的時候就和他們一起玩遊戲。孩子們也很喜歡他，因為他真的可以融入孩子們的思維和樂趣之中，而且還特別地有耐心。
林南道：「看來喬雅蘭與何國勝的那件事情對她造成的影響確實不小。其實真實的情況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這是林南第一次見到小姜。
「就只是來看你，說其他的還有意義嗎？」
自從上次與祝衡陽交談之後，林南的心境頓時就輕鬆了許多，吳雙也因此不再那麼焦慮，她對林南說道：「我想好了，等雙橋鎮的項目完成後我就天天待在家裡，保姆也不需要了，今後接送孩子、買菜做飯的事情都交給我。」
林澤棟道：「你放心吧，吳雙在這方面比你靈醒得多，她不會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扛的。這樣吧，律師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和去看吳雙的時候一樣，林南在祝衡陽的賬上放了500塊錢，在辦完了探視手續后才進入了監獄裏面的會見區。
葉疆教授正色道：「什麼叫先試試？如果你相信自己就去好好乾，否則的話就自己主動靠邊。」
小姜朝林南笑了笑，轉身離去。
接下來一家人就這樣煎熬著、一天天等待著反貪局那邊的消息，大半個月之後，郎律師終於出現在了林南的面前：「現在的情況有些麻煩。祝衡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吳雙，說他只是負責公司的宏觀管理，具體的操作都是吳雙在負責。」
陳誦笑了笑：「那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林南沒有心情調侃祝衡陽的金屋藏嬌，直接說道：「陳誦來找過我，我想了想，你還是主動從南博公司退出去吧，這樣無論對你還是對大家都好。」
孩子終於如願以償地去到了吳雙的懷裡。吳雙的眼淚瞬間湧出：「林南，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
林南道：「我可是團團的乾爹，你客氣什麼。」
祝衡陽很淡然的聲音：「來吧，我在家裡。」
郎律師點頭：「我盡量說服她吧。」
吳雙輕嘆了一聲：「想不到我吳雙也有這個時候……」
林南道：「那倒不至於。問題是，無論是您的前任還是醫院那些醫務人員，他們收受的可不僅僅是祝衡陽這一家公司的回扣，可是現在醫院卻在這個問題上區別對待，這似乎不大公平吧？」
陳誦道：「林南，你要理解他，畢竟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雖然我們是同學，你和祝衡陽也算得上是朋友，但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如果他面對的是你也一樣會那樣做，更何況是吳雙？」
「想不到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穿著囚服的祝衡陽自嘲一笑，說道。
喬雅蘭和趙小蘭離開后林南不禁感嘆：其實很多人都對自己的能力並不了解，就如同喬https://m.hetubook.com.com雅蘭和童小天一樣，是環境所迫或者機遇給予了他們施展的機會。
林南沒想到她說話這麼沖，連忙道：「當然可以。不過我這裏可沒什麼可以玩的，要不你就陪陪孩子們？」
「不，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報應。大學畢業前我就差點坐牢，結果拖到了現在，其實這就是我的命，所以我現在已經認命了。」
林南也很懊悔：「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問你，如果我現在去找任校長的話還有用嗎？」
林南頓時覺得頭都大了：「我怎麼好去對馮師兄講這樣的事情呢？」
祝衡陽淡淡道：「這一切不都是林南搞出來的嗎？」
小姜好奇地看著他：「你就是林南？我經常聽衡陽提起你。」
聽他這樣一講，林南也覺得自己很可能是關心則亂，把問題想得太嚴重了，心裏面也就一下子輕鬆了許多。不過他還是不完全放心，問道：「如果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出了事情，你準備如何應對？」
「我只相信邏輯上的因果關係。」
喬雅蘭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林南，你師兄不是已經當上了附屬醫院的一把手了嗎，現在我們公司的產品都被你們醫院給退回來了，而且還終止了與我們公司的合作。附屬醫院可是我們公司最重要的客戶，而且他們這樣做很可能引起其他醫院的效仿，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公司就只能破產，所以這件事情只能請你出面了。」
祝衡陽被判的是重刑，他服刑的地方在另外一所監獄。數天後林南趁休息日的時候去到了那裡。
任校長道：「一般來講，反貪局是在掌握了確切證據后才會動手抓人的，所以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小吳把她知道的都講出來，這樣的話才可以爭取到從輕處理的機會。小林，就這樣吧，我還有個會。你抓緊時間去聯繫律師吧。」
林南微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所以沒關係，我們會一直等你。」
吳雙向數人行賄，數額巨大，由於認罪態度積極且有檢舉揭發等立功表現，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並處罰金20萬元。
吳學圃夫婦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林南也是想了想才說道：「你吳雙媽媽可能做錯了事情，警察叔叔叫她去問話，只要把事情說清楚了就沒事了。」
郎律師點了點頭，將手上的東西放回到了公文包裏面，問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按道理說吳雙不應該替祝衡陽擔責啊。」
所以當林南忽然得到祝衡陽和吳雙被帶走的消息后感到非常震驚，連忙就跑到陳誦的辦公室詢問具體的情況。
喬雅蘭將目光看向趙小蘭：「看來我這個老同學說話不起作用，只有你自己求他了。」
林南一拍桌子：「吳雙糊塗啊。郎律師，麻煩你盡量想辦法說服吳雙，讓她一定要實話實說。她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我早就替她了結了，如果祝衡陽非得要打這場官司的話，我們可以奉陪到底。」
「那行。」
不過林南的心裏非常清楚，陳誦與祝衡陽的關係非同尋常，他在自己面前含糊其詞的原因正在於此，然而即便是如此，林南也已經對他感激不盡了。
林南擺手道：「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吳雙微微搖頭：「林南，如果我真的出了事情，為了高博和歡歡，我們就離婚吧。」
馮鶴立的眉毛一揚：「難道他們還想和我們醫院打官司不成？」
這一刻，林南的心裏面對祝衡陽充滿著感激與愧疚，但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嘆息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林南擔心道：「可是吳雙她……」
那人回答道：「只能買2條。」
「倒也是。林南，你相信報應嗎？」
吳雙輕嘆了一聲：「我知道施若雪一直都很喜歡你，本想……」
祝衡陽轉身朝樓上走：「林南，我們去書房說話。小姜，給我們泡一壺茶來。」
祝衡陽道：「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那隻不過是商業潛規則。什麼是潛規則？說到底就是打法律的擦邊球，大家都這樣在做，如果上面真的要查的話，估計沒有哪一家公司是清白的。法不責眾懂不懂？」
林南知道她心裏面的那道坎很難在一時間過去，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至少你比其他的人多了這樣一種閱歷。更何況你還那麼有錢，又有我和兩個孩子，不用為你的下半生擔憂什麼。」
因為附屬醫院院長的落馬，馮鶴立也就成為接任這個職務理所當然的人選，不過此時他卻猶豫了。
林南大驚：「祝衡陽怎麼會這樣做？那吳雙呢？她自己怎麼說？」
祝衡陽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公司要上市，最近3年的財務報表至關重要，我在南博公司的投資加上最近收購員工股份一共花費了上億的資金，不是隨便一句話就可以退出來的。」
祝衡陽沉默了片刻，嘆息著說道：「你說得對，在這件事情上面我確實是利令智昏，所以才去做了自不量力的傻事。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有人去承擔責任，讓公司繼續正常運營吧？不然的話一旦公司倒閉，將有多少人下崗……算了，我在你面前用不著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陳誦，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吳雙，你放心好了，今後我會給予她足夠的補償的。」
吳學圃夫婦也為了女兒的事情著急得茶飯不思，都向單位請了假住到了林南家裡，林南也因此更加壓力巨大。
林南看著他：「等你出來后我陪你喝。」
林澤棟聽完了兒子的講述后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們校長的建議是對的，這也是目前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吳雙風塵僕僕地從雙橋鎮趕了回來，一見到林南就問：「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南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但想來也不會，畢竟祝衡陽是我的同學和朋友。」
墨菲定律說，越是擔心發生的事情就越容易發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林南完全相信了這個世界上這條定律的存在。
從監獄出來，林南駕車回到省城后順道去了祝衡陽的公司一趟。
陳誦道：「這樣的結果關林南什麼事情？」
林南問道：「有了這東西，吳雙是不是就會被無罪釋放？」
「如果是你的話，肯定不會像我這樣做。」
趙小蘭聽完后驚訝道：「原來是這樣。林南，m.hetubook.com.com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找喬雅蘭談談？」
陳誦不耐煩地朝他揮手：「去吧，去吧，現在去做無用功又有什麼意義？」
趙小蘭想了想：「嗯，你說得對。」
林南笑道：「那你為什麼要接手他的公司？」
趙小蘭發胖得厲害，而且精神狀態有些不佳。她見進來的是林南：「你怎麼來了？」
喬雅蘭一副得逞的得意樣子：「我告訴你怎麼在馮院長面前講這件事情……」
郎律師道：「現在還不清楚你愛人在反貪局供述的情況怎麼樣，不過她畢竟不是法人，行賄也只是執行者，想來到時候法院不會對她重判。」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你到了這裏，公司的事情怎麼辦？」
陳誦冷笑了道：「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來了，果然是生意場上無君子。祝衡陽，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不是當初我幫你，你的公司就不會那麼快就發展起來。還有，我和我爸從未收受過你一分錢的賄賂，我賺的錢只不過是我投資你公司的回報，你休想拿這個來威脅我。」他起身朝外面走去，「對了，你給公司財務講一聲，讓他們儘快把我的股份結算清楚，這兩天我就去公司辦理相關手續。」
左局長介紹的這位律師姓郎，他很快就與林南取得了聯繫。不過郎律師告訴林南：「如今這個案子還處於反貪局的調查階段，即使是我作為律師也暫時沒辦法去和你愛人見面。」
第三天，趙小蘭就把孩子送到了林南家裡。平時陳誦的孩子也喜歡去和歡歡、林高博玩，於是林南家裡就變成了孩子窩，為此林南還特地給保姆漲了好幾次工資。
林南道：「你們祝老闆以前的老婆，趙小蘭。」
「為什麼不委託給小姜？」
林南見她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安慰道：「不會到那一步的，即使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會答應和你離婚的。」
陳誦冷笑了一聲：「虧得林南還一直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吳雙，而且還如此心安理得。」
「可以。」
吳雙看著他：「你不會嫌棄我？」
林南轉身就朝外面走去：「我還是要去找任校長。」
林南頓時明白了，責怪道：「當初我特別告誡過你，有些事情你得多個心眼才是，結果你根本就沒有聽我的勸。」
林南沒想到任校長竟然矢口否認這件事情和他有關：「你憑什麼認為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歡歡已經上初中，像這樣的事情已經瞞不過她。這天晚上在飯桌上的時候她忽然問了一句：「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吳雙媽媽了，有人說她被警察抓走了。爸爸，吳雙媽媽又不是壞人，警察幹嗎抓她呀？」
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林南看了一眼，搖頭道：「我相信她不會自殺，她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逼我在這上面簽字。郎律師，麻煩你告訴她，我不會和她離婚的，我和我們的孩子會一直等她從裏面出來。」
這次會議后不久，江南醫科大學紀委頓時人滿為患，前來交代問題的醫院工作人員有數十人之多，退還非法所得一共高達數百萬元之巨。
祝衡陽的書房有些凌亂，書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有關公司上市方面的書籍。祝衡陽將它們推到了一邊：「坐吧，我們倆沒必要那麼講究，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是。」
與吳雙交談的結果讓林南的心裏更加不安，他想了想，拿起電話給祝衡陽撥打了過去：「我們聊聊？」
林南道：「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去責怪他也沒有用。喬雅蘭呢？要不讓她回來幫你吧。」
馮鶴立聽了林南的來意后皺眉道：「祝衡陽的公司影響太壞了，你怎麼還來找我說這件事情？」
祝衡陽搖頭道：「沒有萬一……即使是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那就是命，既然是命，那就聽天由命好了。」他將目光看向林南，「我知道你擔心的是吳雙……公司的法人是我，什麼事情都有我擔著呢，你擔心她幹什麼？」
吳雙眼淚長流：「可是我已經觸犯了法律，我會去坐牢，我會讓給孩子和林南因此蒙羞……」
反貪局已經完成了對吳雙的調查，如今她已經被移送到公安機關羈押。因為祝衡陽將大部分的事情都推給了吳雙，在律師的幫助下取保候審回到了家裡。陳誦得知消息后就直接去找到了他，一見面就質問道：「你這樣做也太不厚道了吧？」
祝衡陽轉身朝裏面走去。林南忽然發現他的背影竟然是那麼佝僂。
林南提醒道：「我們是高校，是衛生部直屬的單位，任校長可以不在意省裏面的態度。」他看著吳雙，「現在最關鍵的是，祝衡陽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究竟參与了多少？」
夏明慧想到如今女兒在那樣的地方，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她去做生意……」
喬雅蘭道：「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
「對不起。」
林南搖頭：「我去找祝衡陽談了一次。可是祝衡陽說……」
葉疆教授問馮鶴立：「你猶豫什麼？既然讓你當這個院長，你去當就是。」
吳雙道：「難道任校長就不考慮省裏面的態度？」
林南慚愧無比：「嬌嬌姐，謝謝你。」
1個月後，馮鶴立正式出任江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院長。數天後，法院對祝衡陽、吳雙的判決就下來了。
郎律師緊盯著她：「看來林南說得沒錯，你確實很糊塗。按照反貪局目前調查到的情況，祝衡陽的公司涉嫌行賄的數額高達上千萬，這可是重罪，絕不是你以為的5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你把這一切都承擔下來的話，刑期起碼在10年以上。吳雙，你想想，一個女人的青春有多少個10年？你再想想你的孩子。你女兒已經上初中，兒子雖然還小，但10年過後你女兒應該大學已經畢業了吧？你兒子也差不多應該成年了，你知道自己將要錯過的是什麼？我告訴你，是你的孩子最希望你陪伴的成長階段。也許祝衡陽承諾今後會給巨額的賠償，我問你，當你的青春不再，當你錯過了對孩子成長階段的陪伴，那些錢對你來講還有什麼意義？」
回到家后林南就即刻給郎律師打去了電話。
郎律師問道：「你說的這些情況有證據嗎？」
林南聽了后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祝衡陽也怒了：「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讓我進去把吳雙替換出來？陳誦，你不要忘了，你現在住的別墅，開的豪車可都是從我這裏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