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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講解，雖然我算是小小開了一回眼界，但我不太明白，這個所謂的病毒式營銷，具體會產生什麼效果。」

陳涯看了一眼她的眼神，居然猜到她在想什麼了，不過他懶得理她。

苟老師，這次真的火了。

苟老師玩的版本是官方提供給他的私服版，沒有廣告不需要分享，出生自帶道具，而他已經把道具都用完了。

但這遊戲，他還能玩。

北辰那邊給苟老師提的要求是「初見」，就是不讓他搶先體驗，第一次怎麼玩，就給觀眾怎麼看，並且刻意強調了這一點。

最關鍵就是，這遊戲，很魔性。

可要說能通關吧，每次牌型都不一樣，可都是卡在差不多的局面，到了後期沒幾塊磚了，根本湊不齊三個。

20分鐘后……

進入第二關，看到界面后，苟老師小小吃了一驚。

鯊魚平台不非常著名主播苟老師哼著歌，一邊開了直播。

在這個世界，「病毒式營銷」還沒有形成一門成熟的營銷手段，只有一些餐飲行業搞的「集贊得優惠」之類的雛形。

【三消見得多了，這種三消沒見過，有點新意。】

【我們看到這裡有三根草，好，點一下試試，咦？到了底下這個欄杆裏面了，我們再點一個試試，又進去了，好，我已經完全理解這個遊戲了，就是點進去三個就消除嘛。】

他都懷疑這遊戲到底能不能通關。

作為一個專業主播，這一切都是苟老師有意為之。

「你看到它未來的走勢了？哼，不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直接告訴我，不然顯得我很笨似的。」

沒人知道他現在有多崩潰！

「行，我今天還非要通關一次不可了，我讓你們還嘲諷，今天不通關不下播！」

但是它實際上的含義和很多人想象中不同。

滿屏的彈幕，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在說什麼。

【別休息，我剛來呢，主播快玩啊！】

「主播挑戰低齡遊戲，不通關不下播，結果連播12小時……這聽起來好智障啊？等一下，這說的不會是我吧？？」

5個小時后……

【這真的是給成年人玩的遊戲嗎？這畫風……感覺像是給小孩子玩的。】

下午兩點，鯊魚直播平台。

【不是遊戲難，是你蠢，你個哈劈！】

【很多觀眾說，主播怎麼這麼弱智，我澄清一下：苟老師一直都這麼弱智。新來的觀眾麻煩點點關注。】

「病毒式營銷？」

【熱搜來的，這主播還在玩，他真的已經連續玩了12個小時嗎？】

【就這？超高難度遊戲就這？我看看哈，這個上面確實寫了htｔps://ｍ•he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只有0.001％的人能通關，吹的吧？我有這麼聰明？】

【我們現在可以看到啊，我們是一頭羊，對，是一頭羊，三消三消，自然是要找三個消除。】

苟老師也不著急，繼續慢慢操作。由於第一關沒有難度，他很快就過了。

陳涯大概跟顧雨晴講解了一下「病毒式營銷」的基本原理后，顧雨晴微微睜大眼睛：

她驚世駭俗的思維迴路顯然想到了一個了不起的葷段子。

可就是這樣，他花的時間也比一般人要長很多。

想要把病毒式營銷做起來，不是光有一個點子就夠了，需要做精準的社群，前期要在對的地方大量投放大量造勢，洗腦成功才能讓消息動起來。

他已經肝了整整一天，愣是第二關都沒通過。

「函數啊。」陳涯說。

屏幕上彈幕紛紛飄過：

看著差不多了，苟老師捲起了袖子。

「我承認剛才有失誤好吧！但是我覺得我的失誤不影響大局。」

說完，便把「遊戲名《羊了個羊》」幾個字放在屏幕左上角。

「看出來了嗎？」陳涯問一旁顧雨晴道。

《羊了個羊》這個遊戲，整個都火了。

陳涯並不打算給她解釋。在這個世界上，「病毒式營銷」這種概念還沒有被人歸納出來，做的人很少。

「……沒事！剛才有個失誤，如果沒有那個失誤，我現在穩過的！」

當這樣傳遞的個體達到一定數量之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你會發現，信息的傳播速度是以指數級別上升的。

【好不容易放個假，被這遊戲毀了一天！】

【主播主播，你知道你火了嗎？】

這遊戲真的太難了！

「……我靠，這都沒過？！我真不信這個邪了！」

【請問這是那個玩小遊戲玩破防的主播嗎？】

最主要每一關都不一樣，而且開磚的時候還有運氣成分，有時候會大跌眼鏡，有時候又會有柳暗花明的效果。

既然金主爸爸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要聽話，所以他對《羊了個羊》的全部了解，就是它是個三消遊戲。

只見他的手指沿著那條曲線的軌跡複述了一段原本的行程，在行到曲線窮盡之時，手指指尖順著那抬升的趨勢，拉起了一個陡峭的高峰。

「小了，格局小了。」陳涯把雙腿伸到辦公桌上放下。今天反正公司沒什麼人，他也放浪形骸了。

……

可是，他現在是真的想下播！

比直升機升得還快。

陳涯笑了笑，伸手在屏幕上用手指畫曲線。

苟老師興高采烈指著屏幕道：「這是你hetubook.com.com們說的啊！通關了刷飛機刷火箭，記住這些人！通關了要是不刷就把你們都告了！」

沒錯，他接的商單，就是北辰公司陳涯給他發的，《羊了個羊》的商單。

「我靠，不是吧？白打了？兄弟們，這遊戲真有點難，不是我說，真有點難。」

【低齡遊戲能玩成這樣，主播也算是獨一份了，什麼氣人主播！】

不是他啰嗦，直播就得這麼做。哪怕是很簡單的操作也要說清楚，不能冷場，只要一不說話，觀眾就全跑了。

這就是他自信的底氣。

看來，不止是他火了。

就是慢慢消，故意裝得很遲鈍，把自己變成整個直播間的智商窪地，這樣直播才有效果。

他對著麥克風，小聲說了一句：「今天接個商單哈。」

但是現在，他是真的想下播！

【羊了個羊怎麼通關？】

而這個世界的老百姓還沒見過這種陣仗。

「那是自然。」陳涯換了個姿勢，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我說了，讓子彈飛一會兒。」

【看來苟老師又無敵了。】

「沒關係，我們再開一局，已經很接近了，下一局應該就能贏。」

彈幕紛紛嘲諷：

自然，也沒有並夕夕幫「砍一刀」，資護寶「錦鯉」「集五福」之類的現象級操作。

明明已經連續玩了12個小時了，哪怕是3A大作，連續玩12個小時也該感覺噁心了。

顧雨晴茫然地看了一眼屏幕，隨後皺眉道：

這回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吃了一驚。

顧雨晴看了眼屏幕上微微抬頭的曲線，又看了眼坐在身旁陳涯的下半身，露出不懷好意的一笑。

直到有半個屏幕的觀眾在指導他怎麼玩的時候，他才慢悠悠點了幾個磚塊，然後……「槽位已滿」幾個字佔據了他的屏幕。

因為是假期的下午兩點，網站流量還比較大，苟老師又是在冷門時段播，此時的人氣竟然比他平時還高了。

他本來以為所謂難度飆升和遊戲封面一樣，也是噱頭，結果沒想到，難度還真飆升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又沒了。這回沒什麼失誤吧？大家評價一下，是不是有點難？」

「我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為我掌握著規律，」陳涯用下巴朝屏幕揚了揚，「這條曲線，你能看到它將來的走勢嗎？」

「這條曲線，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夢中情線嗎？」顧雨晴不無譏諷地道。

直播的12個小時中，他反覆破防的畫面，被錄製切片下來，已經在視頻網站傳瘋了，估計不久就要加入鬼畜全明星。

「沒了啊，要結束咧！」苟老師看hｔｔｐs://m.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cｏｍ著屏幕說，「場上的磚塊不多了啊，就差一點啊！」

陳涯納悶看向她：「你為什麼氣？」

「這個曲線在達到峰值之前，會按照前面的這個函數爬升，在達到峰值之後，會按照後面這個函數回落。」

「不知道，反正看到你這種態度，哪怕咱們唇亡齒寒，也想看你狠狠栽一次跟頭。」

苟老師一臉懵逼地看著屏幕，愣愣地說：「死了啊！」

【怠惰了，怠惰了。】

【兄弟們我們現在可以看到啊，這是個三消遊戲，實不相瞞，我所有遊戲裏面打的最好的就是三消遊戲，這個廠商讓我來打三消遊戲，真的是找對人了……】

3個小時后……

看到主播被挑動起來了，樂子人紛紛出動開始拱火：

明明都已經用出洪荒之力了，為什麼還是通關不了呢？！

【苟老師今天玩什麼遊戲？】

12個小時后。

每次都是消除到最後幾塊磚的時候功虧一簣，一層揭完了下面還有一層，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這才是第一關，又不是最後一關，這就開始吹了。】

苟老師故意炫耀一陣后，按下了最後一枚磚塊，隨後，畫面一轉，上面出現了一個對話框，上面寫著：

很快，眾多觀眾紛紛湧進直播間，看到苟老師那熟悉的大頭，彈幕們紛紛問道：

這就是所謂「病毒式營銷」。

這緩慢微小但堅挺的一抬，抬得提振士氣，抬得振奮人心，總算讓滿眼發黑的顧雨晴眼前閃爍起了希望的微光。

可現在，他不僅在黃金檔播，還能力壓那些頭部主播，掛到首頁上！

如果說之前的分時數據曲線，就好像古井無波，那麼現在這一抬，就好像井裡被扔了塊石頭，終於打破岑寂。

苟老師自然看到這些彈幕了，又重複了一遍：「今天借個商單，玩一個剛上線的小遊戲。」

【有人羊了個羊通關嗎？】

他獃獃地點擊了下面的重新開始，界面開始洗牌，接著，又回到了第一關。

「病毒式營銷」，是陳涯「上輩子」IT行業搞造出來的毒瘤營銷概念。

而且此時，還不斷有新觀眾湧入。

「……」

他接的這個商單是按照遊玩時長＋觀看人數按照一定係數相乘來算收益的，簡而言之就是玩的時候人氣越高，他就越賺。

「兄弟們，休息一下吧，真的，我現在滿眼都是綠的，我感覺再玩下去，我精神要出問題了。」

【那我賭你通不了關，你要是通關了給你刷飛機。】

看顧雨晴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他嘆了口氣，乾脆從一旁抓起筆，在筆記本背面寫下兩串www.hetubook.com.com函數。

他要是做太快，一下子就笑完了，觀眾還看什麼？還哪有人氣？

他把遊戲界面打開后，就放在那兒，跟彈幕們嘻嘻哈哈，很快，直播間人氣就來到了十多萬。

如果讓陳涯現在空手套白狼，從頭開始做這種營銷，肯定也做不到。

苟老師繼續開始消除起來，這回他操作得更認真了點。

……

他之所以要重複這麼多遍，完全是為了吊觀眾的胃口，給觀眾留足夠的時間嘲笑他。

【我室友死前願望是看苟老師玩森林冰火人，求求你圓了他的心愿吧！】

十分鐘后。

……

其實第一關有多簡單，這位主播苟老師中途就看出來了。

此時，他的直播間人氣，達到了恐怖的1200萬。

「好，我們來看一看，統計一下哪些磚塊可以消啊……」

「等等看好了，」陳涯道，「你將會從這個屏幕上，最直觀地看到效果。」

「只不過是一條很普通的裂變模型罷了。」陳涯說，「病毒式營銷，就會是這樣的抬升曲線，反正你就等著瞧好了。」

苟老師打開遊戲，點擊了開始之後，接著對麥克風喋喋不休起來：

「什麼叫我是弱智啊？真的，這遊戲真的難，你們不信自己下一個試試！」

顧雨晴只看了一眼那兩串東西，就馬上放棄了。笑死，根本看不懂。

好在，他有渠道。

「好的，那麼大家一起來看這個叫《羊了個羊》的小遊戲，我事先完全沒有任何了解哈，據說是個超高難度遊戲。」

對於沒有媒體背景的人來說，初次接觸這個詞，可能會望文生義為「很討人嫌的營銷方式」，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病毒式營銷的核心理念是「自我增殖」以及「裂變式傳播」。

要說是自己笨吧，感覺又沒失誤，總感覺下次運氣好一點，可能就通關了。

苟老師直起身，打開了網頁搜索，一打開就看到，熱搜上面，自己掛在第三個。

【你這個操作我看得血壓都高了，恨不得順著網線給你兩刀。】

【這第一關我用腳都過了，老狗居然坐了這麼久，丟人啊！】

他以前只能在相對冷門的時間段直播，一到黃金檔，就沒人看他了。

「兄弟們，場上磚塊不多了啊，好消息磚塊不多了，壞消息是我們底下這個框位置也不多了，你們看，場上還能三消的……我靠，沒有了啊。」

【主播通不了關，要是通關了，我當場刷一個大火箭。】

他以前自稱「不著名主播」，後來播網頁小遊戲莫名火了，現在已小有名氣，於是給自己加了個頭銜，不是不著名，是不非常著名。

主播https://www.hetubook.com.com苟老師握著滑鼠，連抬一下手指都感覺十分艱難。

放下滑鼠，伸了個懶腰，他疲憊地躺了會兒，屏幕上又飄過滿屏彈幕。

又20分鐘后……

「呃，之前說贏了刷飛機火箭的還在嗎？雖然沒贏，但是我就是問一下，你們要是跑了我就……」

「你想讓我看出什麼來？」

他張著嘴看著屏幕，只見熱搜上依次掛著這麼幾條：

才剛開播，人氣還不算多，需要暖一暖場。

【難度飆升！】

直播間里彈幕也多了起來，什麼樣的都有：

頓時，屏幕內外一片其樂融融。

不過，他在第五層，觀眾把他想成了第一層。

一邊解說一邊笑，中間因為眼花和疏忽，還犯了幾個不致命的錯誤，惹得彈幕們紛紛嘲諷。

作為鯊魚平台的不非常著名主播，苟老師心態很好，人也很謙虛，金主爸爸讓玩什麼，那就玩什麼好了唄。

「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自信的嘛？」顧雨晴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道，「理由是什麼？來源是什麼？我有時候對你這種態度真的感覺好氣啊。」

現在讓其他絕大多數企業接受這種營銷方式，思想上沒有難關，技術上絕對有難點，都得喊「臣妾做不到」。

【換遊戲換遊戲換遊戲換遊戲，不想看這個，沒意思。】

「數據抬升了，」顧雨晴眯眼道，「曲線很漂亮啊。」

而在陳涯原來的世界，這種操作早都玩爛了，什麼「孤寡青蛙」「瘋狂星期四」「異世相遇盡享美味」「姬霓太美」……老百姓早都見怪不怪。

苟老師直播多年，動力就是賺錢，自然想趁著有金主的時候好好撈一筆。

噁心是噁心，但確實是可以接著玩，甚至有觀眾已經看他玩了好幾個小時了，還在看。

之前還在幫江心海寫歌的時候，他就策劃過營銷事件，有一些做這方面的資源，所以之前他才會和江心海聯繫。

「自我增殖」即每一個受眾同時也是信息源，一個信息從源頭髮出后，每一個接收到它的人，同時也成為傳遞它的信號源。

苟老師彷彿沒話找話一般，對著一個很簡單的操作說了半天。

【前面的彈幕年齡應該還小，這種遊戲對小學生來說可能有點幼稚了，但對大學生來說剛剛好！】

頓時，滿屏都飄過【哈哈哈哈】【23333】。

10萬、50萬、100萬……他的手指在移動到縱坐標5千萬的位置時，才停下來，然後開始往下回落。

「什麼叫主播說話不算話？我今天話放在這裏了，我再重申一遍，通關不了我就不下播！」

【住口，苟老師是你叫的？給我叫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