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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具屍體被抬走了，張秀英感覺懷裡的孩子全身的力氣都跟抽幹了一樣站都站不穩。

姜懷夕抓起牌子塞到衣服里：「我會儘快的。」

她話音剛落，有人跑過來：「姜懷夕，姜懷夕小姐是哪個？」

張秀英看著傳來聲音的方向喃喃：「老天爺，但願人沒事吧……」

張秀英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幾條人命沒了，怎麼能當熱鬧看呢，他們的家裡人得多難過啊。」

張秀英給她回應著，手上輕輕撫摸著那個孩子的頭。

張秀英猛地笑開，拿過一份盒飯打開：「吃啊，為啥不吃，都是花錢買的，不吃多浪費？小姜姑娘，你也吃啊。」

她走後張秀英愁著臉看了宋聆秋一眼，見她根本沒有在意外頭的聲響，一個人旁若無人地吃著她的飯。

可偏偏她看著這老太太，總是接二連三地想起熟悉的人。

另一邊的宋聆秋才不關心她吃不吃，看到張秀英已經埋頭苦幹，她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吃起了自己的盒飯。

「哎喲……」張秀英臉上滿是擔心，欲言又止，後面的和圖書話沒再說出來。

她走過去，剛要問張秀英什麼時候才能走，就見現場幾個殯儀館的人朝著張秀英跑了過來。

張秀英還有點不好意思：「聆秋這孩子睡覺本來就輕，受不了驚嚇……」

看到張秀英，她擰了擰眉，走過來解釋：「我們可能得晚一點走了。」

宋聆秋那邊實在忍無可忍，也出來找人來了。

姜懷夕正好直起腰，朝著這個方向看過來。

大部分人都遠遠地看著，猜測事故發生的原因以及車上到底有幾個人。

姜懷夕在車裡拿了路障錐，穿過人群跟電話那頭說：「事故車輛是一輛卡車和兩輛小車，兩輛小車受損嚴重，需要立刻檢查車上人員的生命體征，是，我有相關經驗，好，你們馬上過來。」

姜懷夕沒再聽下去，說了句知道了就進了隔間。

掛了電話，她從兜里掏出個工作牌戴上，放好路障錐，檢查了車輛情況，朝著人群喊：「有沒有醫生和護士，現場需要救援！還有人活著！」

姜懷夕心思放在泡麵上，耳里又塞著耳https://www.hetubook.com.com機，風這麼一吹，張秀英說什麼她也沒聽到。

車外，張秀英追著姜懷夕到了洗手間，有點欲言又止。

現場救援人員越來越多，張秀英安撫著孩子，可能是姜懷夕跟那些人說了什麼，也沒有人過來讓她離開。

張秀英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姜懷夕已經給自己泡了桶泡麵，看到她說：「想吃什麼隨便點，我會去付錢。」

但今天，張秀英這個商量的語氣讓她似曾相識，她忽然問：「為什麼？」

姜懷夕拿起脖子上的工作牌給他們看：「特殊現場清理師，我剛剛已經報了警，我會參与救援，我有相關經驗，現在不是探討我身份的時候，救人要緊。」

張秀英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牌子，愣了一愣。

哭的那個，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這個……」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的錢我自個出。」

姜懷夕忍無可忍，停下來說：「有什麼話你就說。」

她用自己的身體擁抱這這個孩子，看著姜懷夕正不顧危險地探進車裡，從裏https://m.hetubook.com.com面找到屍體身上缺失的部位。

「啊……行，沒事，你先忙。」

張秀英笑得一臉燦爛，雞腿給她推回去：「我吃得香著呢，還頂飽，你不用管我。」

她問：「請問你是？」

因為路程的緣故，服務區的人開始慢慢離開，看熱鬧的人少了下來，張秀英聽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也看到從車裡拖出來的三具屍體。

一聲嘆息無聲地化在了風中。

她又轉身去看姜懷夕，見她一手揣著兜，一手打著電話，跟隨大部分人去看車禍現場了。

這放以前，姜懷夕會，面無表情地說一句：「我知道了。」

結果就發現她的兩位隊友，一個在車禍現場忙碌，一個在車禍現場邊緣忙碌。

她很快進去，出來的時候手上提著兩個大饅頭，又跑到車裡拿了兩瓶礦泉水過來。

張秀英和姜懷夕同時抬頭看她，宋聆秋有點不好意思，手上的盒飯往桌子上一丟：「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張老師？」對方一臉驚喜，試探著問：「是你嗎，張秀英老師？」

面對張秀英hetubook.com.com就著礦泉水啃饅頭的行為，她心裏忽然想：沈素卿要是看到她這樣會怎麼說？

姜懷夕舉手：「是我。」

就在姜懷夕的泡麵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一聲巨大的聲響從公路上傳來，吸引了服務區所有人的注意力。

唉。

十分鐘后，她走到姜懷夕和張秀英跟前，奪了張秀英手上的饅頭：「你是吃這個上癮嗎，飯是幹嘛的，這點東西能頂多久？」

張秀英組織了一下語言，放軟了聲調跟她商量：「小姜姑娘，那個……你以後下車的時候，能不能輕點關車門啊？」

服務區風有點大，她壓低聲音又說了一句：「我心裏高興著呢，吃啥都香。」

此刻姜懷夕看著自己的泡麵，為了開車保持體力，她還給自己獎勵了一根雞腿和兩根火腿腸。

姜懷夕嗤笑一聲戴上帽子：「怎麼可能，這動靜能活下來才怪。」

張秀英和宋聆秋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姜懷夕，張秀英沒辦法，只得出去找人，原以為她在看熱鬧，結果張秀英找了一圈，發現她瘦小的身影夾雜在那些交警和救援人員當中。

「我就算了。」和_圖_書姜懷夕喝了口自己的湯：「我的泡麵不想浪費。」

那孩子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張秀英鼻尖一酸，跑過去一把摟住孩子，擋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現場。

對方跑過來，跟服務區負責人說了幾句，負責人示意自己人：「她跟我們一起。」

她又沒忍住，自己兜里掏了包雞腿出來：「都出來了就對自己好點。」

張秀英茫然地朝對方看過去，看了一會兒也沒認出來。

她拿著一份盒飯去了旁邊，姜懷夕和張秀英眼巴巴地看著桌子上兩份盒飯，過了一分鐘，姜懷夕問她：「你吃嗎？」

現場忽然躁動起來，服務區已經派了人過來，拽著姜懷夕往外推：「對不起，這裏我們會負責，麻煩你出去。」

宋聆秋修整好自己出來，滿服務區的人，她一眼就看到張秀英啃著大饅頭的身影，一看她那樣子，她氣不打一處來，默不作聲去了服務區餐廳。

「我吃好了。」姜懷夕擦了嘴，拿著泡麵盒子去扔。

張秀英笑了笑：「我也自費一把。」

以前身邊的同事總說姜懷夕活的太粗糙，沈素卿每次見到她都要吐槽兩個小時。